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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物風(fēng)華錄 第122節(jié)

    真·朱瑾玲變得溫和多了,不像先前那么鋒利而嚴格。

    小組微信群里開始彈消息,江鴻總?cè)滩蛔∠肟丛坑睿€是參與了簡單的討論。

    “不用管他,”陸修突然道,“和咱們已經(jīng)沒關(guān)系了?!?/br>
    “你在做什么?”江鴻好奇道,看見陸修攤開一個筆記本,這個本子還是上次江鴻給他的。

    “備課。”陸修又說。

    江鴻趴在桌上,好奇地看陸修上課的內(nèi)容,小聲道:“你現(xiàn)在是老師了嗎?”

    “嗯?!标懶蘅戳怂谎?。

    江鴻偷瞥朱瑾玲,又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陸修身上,今天他特別想和陸修說話,說什么都好,只要能逗點他的話出來,江鴻就覺得很有趣。

    “薪水漲了嗎?”江鴻說。

    陸修:“?”

    陸修奇怪地看了一眼江鴻,他們從來不討論這個問題。

    “多了一份津貼,怎么了?”陸修想了想,問,“怎么問這個?”

    江鴻又問:“你有多少錢?”

    陸修:“???”

    “你想買什么?鏈接發(fā)我?!?/br>
    “多少錢的都可以嗎?”

    “可以啊?!?/br>
    “你應(yīng)當存了不少錢吧?”江鴻知道陸修平時也沒什么用錢的地方,不,說不定,他的川崎h2可是很貴的。

    陸修不搭理他了,開始寫他的備課本,又用修長的手指撓了下耳朵。

    “我?guī)湍銚??!苯櫆愒陉懶薅溥吷稀?/br>
    “別鬧?!标懶尬⑽櫭?,左手按著江鴻的手,拉到桌子下握著。

    江鴻:“?。?!”

    江鴻被他牽著手時,心臟又開始狂跳,這是怎么了?但這感覺真好,陸修的手掌很溫暖、柔軟,根本不像出拳或是出掌、釋放龍語時那毀天滅地的兇獸之手……

    江鴻手指下意識地摩挲了下,陸修便把他手指分開,扣著,兩人十指交扣,牽著手,擱在陸修的大腿上,就這么一直握著。

    江鴻頓時心情極其復(fù)雜,上一次與陸修這么牽手是在大昭寺外,但那會兒完全沒有現(xiàn)在的感覺。

    陸修的側(cè)臉好帥啊,江鴻端詳他的嘴唇,忍不住又想起那個夢,他的唇一定很軟……

    陸修寫著備課內(nèi)容,仿佛感覺到江鴻在走神,突然放下筆,右手扣起手指,在江鴻腦門上彈了一記。

    江鴻瞬間清醒過來,抬頭,抽回手,認真做筆記。

    各組長挨個匯報進度,大多數(shù)學(xué)生壓根什么都沒做,只得絞盡腦汁地應(yīng)付檢查,但朱瑾玲仍然面帶微笑地聽著,沒有責(zé)備任何人。

    “好的,我知道了。”朱瑾玲點評完最后一組,說,“各位同學(xué)請繼續(xù)完成課題,下一節(jié)課開始,我要看到你們的計劃表以及完成的具體進度,書面上的。”

    “天啊——”所有人都炸了。

    江鴻要寫的東西又多了個,朱瑾玲雖然變回了本體,可在課業(yè)上似乎更嚴格了。

    “江鴻請留一下,那位……是陸修嗎?”朱瑾玲充滿了疑惑,說,“穿黑t恤的同學(xué),請你也留一下?!?/br>
    所有人:“???”

    大家開始交頭接耳,發(fā)現(xiàn)了不對,小皮笑著說:“那是陸老師啊?!?/br>
    “啊,”朱瑾玲馬上笑著說,“一時沒看出來?!?/br>
    下課后,朱瑾玲走下講臺,先是和陸修握手,雙方心照不宣地重逢了。

    陸修:“是我?!?/br>
    朱瑾玲與陸修仿佛是舊識,笑道:“好久不見了,您成為老師了?”

    “嗯,是的。”陸修只是平靜地答道。

    “還沒來得及謝謝你,江鴻,”朱瑾玲朝江鴻說,“大家都很感謝你把我們從熒惑手中救了出來?!?/br>
    “不客氣不客氣,”江鴻忙道,“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br>
    朱瑾玲答道:“霍然老師與其他驅(qū)魔師,也讓我轉(zhuǎn)達謝意,如果有什么是我們力所能及、忙得上忙的,請你一定要隨時開口?!?/br>
    江鴻明白這是朱瑾玲的一個承諾,她們欠他一個人情,而且是救命之恩,只有來日再設(shè)法報答。

    只不知道,救命之恩能不能改期末考試分數(shù)……

    “還有很多人被熒惑關(guān)著嗎?”江鴻說,“可是那一天,我再也沒有找到其他的人質(zhì)了?!?/br>
    朱瑾玲的表情有點為難,不知該如何回答,江鴻便猜測她也許一來要保密;二來或許自己也不太清楚,便識趣地不再追問下去。

    “陸老師,”朱瑾玲又說,“我查看了一些聊天記錄,發(fā)現(xiàn)那個‘非我’,曾經(jīng)和您交情匪淺,是這樣嗎?”

    陸修說:“算比較談得來。”

    朱瑾玲點了點頭,問:“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嗎?”

    江鴻對此不想多聽,便離開了教室,在外頭等陸修吃午飯。足足半小時后,陸修才出來,與朱瑾玲的信息交換,也沒什么值得特別注意的。但朱瑾玲告訴了陸修一件事:關(guān)于萬物書被江鴻持有的信息,目前知道的人非常少,算上江鴻從傾宇金樽中救出來的四名驅(qū)魔師,剩下的知情者就只有陳真、曹斌、安杰幾個大頭頭了,連可達都不清楚萬物書是什么。

    而驅(qū)魔師同事,則只知道江鴻有一把黑色的、像長尺一樣的法寶。

    陳真對此特地下了封口令,讓所有知情者不得外傳。

    “驅(qū)委那邊還會派來一個法寶高手,”陸修說,“幫助你了解萬物書的用法,可能可以解開一些謎團?!?/br>
    “如果這么重要,還是交出去吧,”江鴻說,“我就怕我完全沒有辦法保護它啊?!?/br>
    陸修答道:“但陳真與曹校長都堅持讓你拿著它,因為法寶與神兵從某個意義上來說,也會選擇自己的主人?!?/br>
    江鴻只得點頭。

    “去我寢室睡午覺?”陸修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快一點了,這時間回去,說不定會吵到江鴻的室友。

    “不……不了吧?!苯櫬牭竭@提議,有點想與陸修一起睡,但又總覺得怪怪的,尤其在做了那個夢之后,“我找個地方坐會兒,下午還有課呢。”

    陸修“嗯”了一聲,江鴻心想你要回寢室嗎?但陸修似乎沒有離開的打算,午飯后依舊很自然地與江鴻走在一起,于是江鴻找了個教學(xué)樓后寬敞、陰涼的草坪,躺在草坪上。

    陸修坐在他的身邊,背靠一棵樹,江鴻便挪了過來,枕在他的腿上,睡了個午覺。

    “我這幾天會有點忙。”陸修朝江鴻說。

    江鴻:“上課嗎?”

    陸修:“準備校慶,但只要忙幾天就行,也許不能每天陪你?!?/br>
    江鴻“嗯”了聲,說:“沒關(guān)系。”

    江鴻總覺得今天無論哪里都有點不對勁,也許是因為自己的心率太高了,就像喝了紅牛一般,可他沒有攝入多少咖啡因啊。

    直到下午上課,與陸修分開時,他知道原因了。

    江鴻居然會隱隱地松了口氣,在走進法寶課教室時,心率漸漸地恢復(fù)了正常。

    為什么啊?!為什么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會變得這么緊張?以前都不會的!

    法寶課是下午第一節(jié),坐得稀稀落落的,大部分人午睡還沒清醒。

    張錫廷朝江鴻吹了聲口哨,示意他坐過來。

    “中午又沒回寢室?!睆堝a廷道。

    “嗯。”江鴻和陸修在一起的時候總有點莫名緊張,但分開了,心里又有點空蕩蕩的,掏出手機,想起他下午要上課,回不了信息,只得作罷。

    老師來了,卻不是羅鵬,而是另一個人。

    新老師對班上學(xué)生來說是陌生人,對江鴻來說卻是熟識的——曾經(jīng)在熒惑的囚牢里,同生共死過二十四小時的:霍然!

    “大家好?!被羧唤裉齑┲c曹斌很像的西服襯衣,外套一件綢質(zhì)馬甲,梳了個油頭,顯得很精神,像個中年紳士,“你們的羅鵬教授因為家里有點事,暫時離校了,法寶課由我接替。先點個名吧……我看到你了,江鴻?”

    “到。”江鴻笑著說。

    前面的連江回過身,又看了江鴻一眼。

    張錫廷打了個呵欠,說:“你知道他是什么嗎?”

    “他是妖族嗎?”江鴻好奇道。

    張錫廷說:“他是一種叫火光獸的妖?!?/br>
    江鴻點點頭,又翻出手機看了眼,顯得有點走神。直到下午,他還在想自己的那個夢。

    “怎么了?”張錫廷見江鴻總在翻看手機聊天記錄,隨手摸了下他的頭,說道,“今天這么心不在焉的?!?/br>
    “呃,”江鴻馬上道,“沒有啊?!?/br>
    江鴻伸手抓張錫廷的手,兩人扳了幾下對方手指,江鴻用上曹斌教的擒拿手法,張錫廷險些沒控制住江鴻,最后突出奇招,制住了他,鎖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拉到桌下按著,放在自己腿上。

    相當自然而然地,張錫廷做了上午與陸修一模一樣的動作。

    但江鴻就完全沒有感覺,從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學(xué),這個動作是男生們標準的課堂上打鬧的動作。最后江鴻以手指分開,讓張錫廷扣著結(jié)束。

    江鴻又抽回手,看手機。

    “在談戀愛嗎?”張錫廷說,“不??词謾C,只有一個可能。”

    江鴻:“……”

    你也太厲害了吧。江鴻心想,張錫廷在他內(nèi)心向來有一個腹黑高智商眼鏡反光的形象。不,我沒有談戀愛??!

    “我問你個問題,”江鴻按掉手機,一本正經(jīng)地說,“哥哥?!?/br>
    “叫爸爸?!睆堝a廷說。

    江鴻答道:“別鬧。”他又壓低了聲音,說:“這個問題真的很變態(tài),你別覺得……呃,總之不是那樣的。我想問,你既然家傳法術(shù)是夢,會知道很多夢境的含義嗎?比方說,夢見自己和同性接吻,是什么意思???”

    張錫廷:“?”

    江鴻說:“我是說,只是夢見……這是不是意味著我應(yīng)該適當?shù)亍?/br>
    張錫廷:“我也夢見過啊,沒什么,所以你很緊張?”

    江鴻:“???”

    張錫廷:“男性夢見和男性親吻,女性夢見與女性親吻,常有的事。證明你最近的工作或者學(xué)業(yè)壓力太大了。我高三的時候夢見過和我的同桌,一個小男生親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