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實就是這樣。

    曹斌燒完開水，開始泡咖啡，說道：“謝廖想帶你去一趟北京，再檢測一次，但我堅持認(rèn)為沒有這個必要。我們要尊重現(xiàn)實，并接受現(xiàn)實，沒有就是沒有?！?/br>
    “對?！苯櫹氲呐c曹斌一樣，雖然有點遺憾，可事實就是這樣，沒有意義。

    “但我早就想開了，”江鴻呼吸著咖啡的香氣，說，“我還是會努力學(xué)習(xí)的，哪怕不會施法，也要當(dāng)個厲害的驅(qū)魔師?！?/br>
    曹斌分出兩杯咖啡，遞給江鴻一杯，又說：“我也相信你能辦到，所以學(xué)校一致同意，這是一個很合適的時機，來啟動一門特殊的課程，為像你這樣的學(xué)生，安排特別的學(xué)科……”

    “……謝謝校長，”江鴻，“咖啡比上次的有進(jìn)步，那我先走……咦？什么？”

    曹斌說：“這門課，由我親自教學(xué)?！?/br>
    江鴻：“！??！”

    這時候，敲門聲響，曹斌又說：“進(jìn)來?！?/br>
    小皮在門口探頭探腦，看見曹斌時有點緊張，說：“校長好?！?/br>
    江鴻還沒回過神來，曹斌又道：“隨便坐吧，這門課我們會很輕松，不會布置很難的作業(yè)，也不用太擔(dān)心掛科……”

    “小皮？！”江鴻震驚道。

    “啊，”小皮慫慫地說，“江鴻，你也來上課了嗎？”

    江鴻有點受寵若驚，說：“校長，你親自給我們上課？”

    曹斌點頭，說：“對，本年級，你們兩位同學(xué)，將由我親自授學(xué)。從這周開始，你們就不用再去上法術(shù)理論基礎(chǔ)了，當(dāng)然，你想去也是可以的，驅(qū)魔實踐還是照舊?！?/br>
    江鴻：“太好啦！上一個學(xué)期嗎？還是一個學(xué)年？”

    曹斌道：“四年。”

    江鴻：“?。?！”

    “可是我什么也沒帶……”江鴻突然仿佛窺見了希望，說，“我要回去準(zhǔn)備什么教材嗎？”

    曹斌：“不需要，咱們像現(xiàn)在這樣坐著聊天就行。皮云昊，你還站著做什么？請坐?！?/br>
    小皮過來，坐在江鴻身邊，想了想，說：“校長，你能教會我怎么當(dāng)一只合格的靈獸嗎？”

    “那要看你自己?！辈鼙笮α诵?。

    “可是小皮不會沒有靈脈資質(zhì)吧？”江鴻說，“他是妖族??！還是貔貅！”

    小皮說：“我雖然會一點點法術(shù)，可是時靈時不靈的，也許因為沒有自信吧？我爸讓我來校長這里……”

    曹斌：“這和你父親沒有關(guān)系，你想學(xué)，我就教你，別的人也一樣。”

    小皮有點感動，說：“謝謝你，校長！”

    曹斌看了眼表，說：“我們還有一名助教，不過今天他遲到了，再等一會兒吧？”

    江鴻親切地?fù)Я讼滦∑さ募绨?，心想太好了，雖然這么想有點不厚道，但能在廢柴班上有個陪伴，確實讓他不孤獨。

    “可是我覺得江鴻根本不用來廢柴班，”小皮倒是很自覺，想到什么說什么，“他都可以召喚陸修了。”

    江鴻：“我也不能什么都靠學(xué)長??！我也希望能幫上他的忙，雖然他很寵我，但無止盡的索取，這種關(guān)系是不對等的，我就怕總有一天，他會厭煩我的沒用和只會叫救命……哦對了，小皮，這話千萬別讓他知道……”

    “我已經(jīng)聽見了。”陸修的聲音道。

    江鴻：“……”

    陸修依舊是那撲克臉模樣，背了個運動挎包，不知道什么時候進(jìn)了娛樂室。

    “這就是我們這門課的助教?！辈鼙笳f，“人到齊了，開始上課吧?！?/br>
    曹斌接過陸修遞給他的運動挎包，想了想，又道：“開始上課前，先糾正一個說法，這不是廢柴班……嗯，陸修，你起個名字吧?！?/br>
    “還是叫s班吧，我記得以前就叫s班。”陸修坐在了吧臺前，于旋轉(zhuǎn)椅上稍稍轉(zhuǎn)身。

    “s是龍的形象，”曹斌彬彬有禮道，“哪怕放到現(xiàn)在，也非常貼切。很好，以后，你們就是s班的學(xué)生了?！?/br>
    第20章 綜合

    “我們這門課程，暫時先起名叫‘驅(qū)魔綜合學(xué)’，目前因為在起步嘗試階段，沒有什么規(guī)矩，也不會給你倆定下方向?！?/br>
    曹斌把泡好的咖啡遞給陸修，陸修點了點頭，意思是有進(jìn)步。

    “大家可以輕松地上課，輕松地完成作業(yè)，我們以問答為主，第一節(jié)課上，由兩位同學(xué)發(fā)問，我與助教，負(fù)責(zé)回答你們所有的問題，當(dāng)然，僅限于我們回答得上的……”

    “真的嗎？！”江鴻簡直就像中了五百萬大獎，“什么問題都可以問？這么幸福的嗎？！”

    曹斌示意讓他先說完，不要忙著發(fā)問。

    啊啊啊——太好啦！終于有一個地方，是可以讓江鴻全力發(fā)揮提問的課堂了！這些天里他憋了無數(shù)個問題，哪怕上課能夠暫時緩解他的好奇心，卻又衍生出更多問題，每一天、每一夜、每一分每一秒……江鴻的好奇總是得不到解答，就像個餓著肚子、無時無刻不在翻來覆去哀嚎的人——現(xiàn)在曹斌居然告訴他，今天可以“放題”！以自助餐的形式解答江鴻的一切疑惑，江鴻現(xiàn)在雙眼都要發(fā)綠光了。

    “江鴻……”小皮說，“你……你的表情有點可怕?！?/br>
    “呃，收斂一點……”江鴻也意識到自己太迫切了。

    曹斌說：“在你們提問前，我想先朝你倆發(fā)問，雖然大概能猜到答案，我還是希望由你們親口說出……你們?yōu)槭裁磿x擇，或者說，希望成為一名驅(qū)魔師？”

    說著，曹斌端著咖啡，走到窗邊，注視窗外綠意盎然的景色。

    江鴻與小皮對視一眼，一時都沒有說話。

    曹斌倚在窗前，朝他的兩個學(xué)生做了個“舉杯”的動作，笑著說：“這么問，并不是想特地強調(diào)什么，或是談?wù)摮跣?，而是我確實對此有疑惑。最初，我們成為一名驅(qū)魔師，去探索這個世界的原因，是什么呢？”

    “……或許這也是蒼穹大學(xué)得以創(chuàng)辦的初衷吧?！?/br>
    陸修始終安靜地坐在吧臺后，江鴻聽到曹斌的提問后，無意中轉(zhuǎn)向陸修，看了他一眼，兩人目光對視。

    陸修沒有別過視線，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因為我爸?！毙∑ぷ钕日f道。

    曹斌有點啼笑皆非，這確實是他預(yù)料中的答案。

    江鴻答道：“因為……陸修?！?/br>
    “除此之外呢？”陸修在那靜謐中開了口，“你就沒有別的動力了么？”

    “也是有的啦?！苯櫺Φ溃澳闶堑谝辉?，第二原因，可能是好奇吧？或者是想成為一個什么樣的人之類的，至于確切如何，我也沒有明確的想法。”

    “對未知世界的探索欲，與求知，”曹斌贊許地說，“也正是構(gòu)筑起我們這個世界一切學(xué)科的來源。皮云昊，如果排除你父親的因素，推動你成為驅(qū)魔師的動力，又是什么呢？”

    小皮說：“其實我說因為我爸……嗯，也不是很多人以為的那樣。他雖然對我有期望，表面上看來……從小到大我都在聽我爸的話，挺沒主見的，可是我也想……也想……”

    小皮猶豫良久，說：“這么說有點難為情，我也想孝敬他，不讓他失望是一回事，還希望能……多掙點錢，讓他過上更好的生活?！?/br>
    “很好?！辈鼙簏c了頭，說，“我們會在第一學(xué)期結(jié)束后，再討論一次這個問題?，F(xiàn)在，你們可以自由提問了。”

    放題時間到了！江鴻簡直心花怒放，做了個手勢，小皮馬上自覺把發(fā)問權(quán)全部交給他。

    江鴻掏出一個厚厚的、寫滿了字的筆記本，那是他在入學(xué)后總結(jié)的“問題寶典”。

    曹斌與陸修看著那本黑皮筆記本，表情都有點僵。

    江鴻翻到第一百四十三頁。

    “老師，”江鴻舉手道，“妖族變成人穿了衣服，可是變回原形是裸體的，那再變成人，怎么又有衣服了？不會裸體嗎？”說這話時，他很好奇地看著陸修。

    陸修：“……”

    曹斌：“……”

    小皮：“……”

    江鴻：“我沒有在想象誰的裸體！我只是好奇而已……”

    曹斌示意陸修回答，陸修面無表情道：“包括法寶、武器在內(nèi)的一切外裝，在人形朝原形變化的過程中，會短暫地進(jìn)入一個特殊維度，你看上去外裝消失了，實則還存在著，只是疊加在現(xiàn)實維度之上，你簡單地理解為空間儲物就可以了?！?/br>
    “哦是這樣啊——”江鴻想起了在實踐課上，從不知道哪里“變”出來四十米大砍刀的同學(xué)，大致明白了。

    “那為什么……”江鴻于是又有了另一個問題：為什么可以使用這個維度呢？

    這次陸修沒有等他追加提問，便截住了他：“因為靈脈，靈脈能夠作用于兩個不同的維度，脈輪修煉得越強大，能儲存在這個‘虛空’里的現(xiàn)實物就越多?！?/br>
    “好?！苯檿簳r滿足于這個回答，又翻到第九十一頁。

    “為什么有的動物可以成精，但是有的又不可以？獅子可以修煉成人，海參為什么不可以？如果昆蟲也可以的話，為什么蜘蛛可以但蟬不可以？為什么洗衣機和空調(diào)不能成精，但是筆可以？”

    “那個……”小皮弱弱地說，“蟬可以的，只是你沒見過，江鴻。可能蟬妖太吵了，都被收了?！?/br>
    “哦那為什么蟑螂不可以呢？”江鴻修正了問題，期待地看著曹斌，又看陸修。

    曹斌：“……”

    陸修：“……”

    “第一，因為脈輪的形式?！标懶藿M織了語言，盡量表現(xiàn)得認(rèn)真地說，“不同形狀的脈輪，決定了是否能夠吸納天地脈的力量，積累消化為己用的效率。具體脈輪形狀受基因進(jìn)化影響，有些物種的脈輪呈現(xiàn)破裂形態(tài)，無法讓靈氣在體內(nèi)形成自循環(huán)?！?/br>
    江鴻：“哦——那就不會成為妖?！?/br>
    陸修點頭，又說：“第二，成妖也受物種的多樣性與數(shù)量決定，以及壽命的長短，宏觀看來也有概率，像瀕危物種因為族群個體稀少，成妖的個體就很少，但這不是一定的，某些國家一級保護(hù)動物占有優(yōu)勢環(huán)境，修煉也更快?！?/br>
    “第三，非生物在自然條件下成妖的幾率極低，大部分集中在法寶上，法寶幻化為人形，是因為在制造過程中，法寶師最開始就刻入了完整的脈輪?！?/br>
    “哦——”江鴻懂了，又問，“那么石頭呢？”

    “巖石、木制品本身的礦物紋路、木紋等，具備脈輪的特性。”陸修又解釋道，“電器在制作過程中不會被刻入脈輪，所以也不具備成妖的條件。”

    “這個問題細(xì)想的話提得很好?！辈鼙筮^來，拿了一支箱頭筆，在白板上畫出人的形狀，說，“對脈輪的研究，還在起步階段，目前所知道的脈輪形態(tài)，一共有六種?！?/br>
    曹斌借著這個問題，開始上課了，他用了二十分鐘，給兩人講解了脈輪的形態(tài)。

    江鴻借此找到了自己“沒有靈脈資質(zhì)”的理由，原因非常簡單：大部分人體內(nèi)的脈輪，是支離破碎的，區(qū)別只在于有些人斷裂的部分比較多，有些人的脈輪則是車禍現(xiàn)場……當(dāng)脈輪完全連接在一起時，便可借由吸收天地靈氣的方式，讓自然界的靈氣在體內(nèi)流動，獲得施法的力量。

    如果脈輪斷裂得不多，也可以通過修習(xí)或使用特殊藥物的方式，來把它連上，但若亂七八糟的，就沒有辦法了。

    “懂了。”江鴻點頭道。

    小皮顯然在此之前也是一知半解。

    曹斌又示意繼續(xù)問。江鴻攤開筆記本，好奇道：“世界上有神仙嗎？他們又住在哪里呢？”

    曹斌示意陸修回答，陸修便答道：“有，也沒有。這個問題和‘地府、陰間’在何處，可以合并回答?！?/br>
    “可以這么說?！标懶弈昧讼漕^筆，走向白板，曹斌便讓開到一旁去喝咖啡，陸修在白板上簡單地畫出了太陽系草圖，于地球周圍畫了一個圈，說，“里世界探索這門課，應(yīng)該已經(jīng)初步講過蜷曲維度了。”

    “都住在蜷曲維度里？”小皮也對此十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