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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養(yǎng)王妹 第95節(jié)

    這些年她的隱忍!她的委曲求全,她的努力?!

    對了,她還有她的五郎......

    常令婉狠狠一手咬去那正欲給她嘴里塞布條的小廝虎xue上,咬出了一口血漬。

    “你們不能傷害我!”

    “阿爹!阿爹!您饒恕女兒這一回吧!女兒與紀王早已私定終身!紀王他早想娶女兒.......女兒如今知錯了,女兒日后一定會悔改的......若是女兒不明不白去了,紀王他一定會朝著常府過問的......”常令婉披頭散發(fā),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

    瓏月聽聞此話震驚不已,她一時半會甚至都沒明白其中的意思,只以為自己聽錯了。

    紀王?

    是五皇子么?

    什么?五皇子與常令婉早早私定了終身?!

    瓏月面色微沉正欲上前問她,卻被李氏匆匆護往懷里,不僅僅是李氏,正堂中其他的姑娘們也被母親催促著丫鬟往外趕。

    二房夫人聽了,連規(guī)矩都忘了,一下子從座椅上跳了起來,止不住朝著常岱罵了起來:“什么腌臜事!大哥!她辱沒門風還敢拿著姘頭要挾您呢!您趕緊一條白綾送她去了,免得我們常府門楣都要被她丟盡了!”

    常二叔聽聞更是氣急敗壞的站起,不愿再聽下去唯恐臟了耳朵,帶著一群家眷拂袖而去。

    李氏與李鸞,還有一群丫鬟們也拉著瓏月出了正堂。

    只老夫人終究是有幾分于心不忍,她知曉自己大兒子的狠辣手腕,閉了閉目朝常岱哀求,“.......老大,你便是看在我的情面上,留她一命罷。”

    常令婉恍惚落淚,看向如今竟還愿意替自己求情的祖母。

    常岱已經顧忌不得燕王還在,只氣急怒道:“還留她一命?!母親,這些年你的縱容偏愛,釀成此等大禍,如今還想著留她一命?看看她方才說的話!你可知如今留她一命,這孽女日后會給常府帶來什么災難?”

    常老夫人嘆了口氣,“那能如何?”

    “老大啊,是你欠她的!我怕你入了地獄要遭報應吶——”

    常岱聽聞此話,見常禎狐疑的眼神看過來,不禁冷著臉道:“那母親說說,該如何處理此等孽障?”

    老太太道:“將她逐出家門,剝奪姓氏送往道廟,日后再與常氏沒有任何干系。便是她犯上什么大過錯,也與常府無關,牽連不得常氏.......”

    常令婉聽聞,便也不再哭訴,她知曉此等懲罰于她已經算是輕的了。

    常禎一雙黝黑的眼落在常令婉身上,他搖頭道:“這豈不正如了她的意?她不是早想去修道?修道多好,無須剃發(fā)也無須茹素,想還俗便還俗。”

    如今那些人家,總好養(yǎng)幾個道姑,以為是做什么的?與眾不同的姬妾罷了。

    她這般敗壞門風心腸惡毒之人,叫她去修道,修的是什么邪魔歪道?免得玷污了三清!

    “依著大meimei的意思,她本是想替祖母祈福出家為尼,既如此便就讓她去吧,只不過她這般惡毒萬萬不能叫她擾了佛門清凈之地,引她剃度,燙傷戒疤,尋一個最苦的尼姑庵,看看佛祖能不能收了她罷!”

    常令婉聽聞,竟比先前更為激動,渾身都在叫囂著她的害怕與不愿。

    “......不...你不能!”

    “阿兄!你送我出家!再苦再累我都無怨言!你留著我的頭發(fā),求你留著我的頭發(fā).......”

    如今誰還會聽常令婉的哀求?

    常岱朝著門前府衛(wèi)道:“就按大公子說的辦,領她去刑部黔面,再連夜送去寺廟中剃度出家,派人盯緊了,別再做出丟人現眼的丑事——”

    作者有話說:

    五刑是:墨(在面或額上刺字涂墨)、劓(割去鼻子)、剕(挖去膝蓋骨)、宮(毀壞生殖器)、大辟(死刑)

    至于給尼姑剃度,沒有查到相關文獻要給頭上燙戒疤,此處是對常令婉的額外懲罰——

    第68章 郎君

    如今滿宮室之中, 當屬麗妃最風頭無二。

    上月麗妃娘娘折騰了兩日兩夜,九死一生終是替梁帝誕下一名小皇子。

    小皇子齒序第十,皇宮多年沒有皇子皇女誕生, 這最小的皇子一落生,原先的皇九子都失去了寵愛。

    皇帝愛長子百姓愛幺兒, 到了梁帝這兒皆成了屁話。

    梁帝早年身子康健之時倒是不愁子女誕生, 那時后宮中子憑母貴,被獨獨寵愛將近二十載的陸貴妃, 入宮時才不過是一個才人位份。

    可不是世間所有父親都是慈愛的,梁帝年歲不再, 且身子骨越來越差, 再看那群年長能獨當一面不掩野心的兒子們,可沒半分欣喜。

    是以對著這個才出世的小兒子, 梁帝給了皇十子滿腔父愛。

    自麗妃誕育皇嗣, 梁帝甚至封麗妃為貴妃, 使得后廷兩宮貴妃并立。

    若非前朝有人勸阻,只怕是梁帝就要立這個剛出生沒幾日的皇十子為太子了去。

    前朝也多是見風使舵之人,一時間麗貴妃的娘家,孫府都被捧得有幾分飄飄欲仙,活在云端見不著地面。

    這孫氏與陸氏開端極為相似, 都是族中出了個深受皇帝寵愛的皇妃, 誕育了得梁帝寵愛的皇嗣,自此可謂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但孫府顯然沒有陸府的小心謹慎。

    才得梁帝寵愛幾日, 孫府在京城就狂妄起來。

    這不, 得寵沒幾日, 就欺負了十幾號府邸, 大到皇親國戚, 小到孫府奴才們在菜市場賣菜狗仗人勢。

    元熙如今才知便宜可不是白占的,他為了這門姻親,只能跟在孫府身后忙前忙后給人擦屁股,一連幾日一下朝就往京城四處府邸提著賠禮道歉。

    果不其然,迎面而來的是他孀居京城的表姑的一杯冷茶。

    元熙擦了擦面,命人送去賠禮,情便落寞策馬回了王府。

    甫一回府便見到了他的王妃。

    今日該入宮給太后侍疾的王妃。

    瞧孫三的衣裳穿著曲裾褂衣,發(fā)髻盤的尤為高,應是才從宮里回來。

    孫三一上午早已餓的頭暈眼花,回王府連衣裳都來不及換就匆忙端著碗吃面,她是餓的太久了。

    元熙立在廊廡前尚未來得及出口,便聽見旁邊的宮嬤嬤教導起孫三:“王妃娘娘,您便是餓了也萬萬不可如此急躁,用膳更萬萬不能發(fā)出聲響?!?/br>
    孫三放下碗筷,懶懶睨她一眼,接著吸自己碗里的面條。

    她吃的起勁兒扭頭瞧見元熙來了,這才收斂幾分,客氣道:“王爺回來了?。客鯛斶@身上怎么濕了?”

    “嬤嬤快帶王爺下去洗澡,大秋日里的別被凍了。”

    元熙阻止嬤嬤靠近自己的舉動,他凝眉問妻子:“你今日如何這般早就回府了?”

    孫三沒聽出他的話音,奇怪說:“就是這么早回府了啊。”

    元熙見她那有些許傻氣的模樣,心中憋火,將話拆開來細細說:“可是祖母叫你先行回來的?母后呢,母后也叫你先行回來了?”

    豈料孫三聽完這話,慢吞吞又吃了一口面,拿著帕子擦拭著嘴,“我在角落里站了一上午,沒人注意到我,皇祖母身邊更不缺伺候的,排隊都從內室排到了殿外,我就跟著十三堂叔母一同出宮了?!?/br>
    元熙聞言,眉頭蹙的愈發(fā)的緊,:“你這般模樣要是叫睿王妃、肅王妃瞧見了,只怕會去太后皇后那里編排你,你也不是不知你們孫家如今一個個名聲有多難聽?說你們恣意妄為,無視皇權,你不想著如何立好自身,反倒是.......反倒是!唉......”

    元熙輕易不想罵一個女子,想了想還是只能嘆氣,略微說了她幾句。

    沒成想元熙話音剛落,便聽孫三沒忍住的笑了出來。

    “你笑什么?”元熙饒是好脾氣也起了火氣,有一種被人嘲笑輕視的惱火。

    孫三連忙收斂笑意,一副爛泥扶不上墻還給自己尋借口的模樣:“妾能怎么辦?妾也是孫家人,妾也勸不了他們?!?/br>
    與其一同擔著罪名無論怎么做日日都要被宮里人罵,她干嘛不學著孫家人呢?

    反正日后孫家遭清算她也逃不了,還不如如今叫自己活的舒坦一點。

    元熙心中對孫三才升起的那一絲憐愛之情被她這般無賴的話語一氣,也去的差不多了。

    甚至心中隱隱升起惱怒,覺得這孫三往日看著乖巧柔順,只怕不是如此,只怕同孫家皆是一副德行,狗仗人勢。

    元熙頭一回直視他的王妃,盯著她道:“你既然身子能動,吃完這碗面就給本王入宮去。如今皇祖母身子不適,你只需要做好一個孫媳婦該有的本分便可,這般也叫你為難?”

    原以為做了王妃能擺脫苦海,誰知呢?

    元熙就是一個窩囊廢,被人欺負的不敢吭聲,如今只知道回頭欺負自己老婆?

    沒錯,孫三就是狗仗人勢,以往她哪里敢說這番的話?可如今她知曉元熙靠著孫府,輕易可不敢打她。

    最多罵她幾句,不痛不癢罷了。

    “你說的好聽,只需要做好一個孫媳婦的本分?又不是你去伺候,你出門都是等著人伺候你的,當日站著說話不腰疼!”孫三一鼓作氣將憋了許久的話罵出口,后悔已經來不及。

    元熙陰郁著臉,再次問她:“你究竟去不去?”

    周圍的仆人見到王爺王妃吵架,一個個瑟瑟發(fā)抖,都避讓出了廊廡。

    孫三繼續(xù)吃著自己的面,頭也不抬,“不去?!?/br>
    “你!”

    正在此時,有護衛(wèi)急匆匆跑來,見到元熙,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卻在看到紀王妃時欲言又止。

    “王爺!有要事報!”

    元熙正是火氣上來,冷著臉怒道:“說!”

    護衛(wèi)語氣踟躕,半點用眼神示意元熙王妃在,元熙這才明白過來所謂何事。

    他頓時顧不得旁人,匆匆走出廊廡,腳步聲都聽出了幾分急促慌亂。

    孫三的陪嫁丫鬟松了一口氣,上前來收拾圓桌上的碗筷,無奈勸她主子:“王妃,這許多人看著,王爺的話您就聽著些罷了。”

    孫三也嘆息一口氣,抬頭看著廊外碧藍的天空默不作聲。

    “您先應下,去不去是您的事,到時候王爺再問起,您就說自己身子不舒服,王爺難不成還能逼病弱的王妃去入宮侍奉?”

    孫三心中記下了這個好主意,便開始狐疑起元熙如此行事匆匆究竟是什么事。

    丫鬟道:“恐怕是政事?!?/br>
    孫三心中嗤笑,哪里是什么政事?

    什么政事那侍從不敢當著自己面說的?

    只怕又是元熙他在外頭的那個姘頭吧。

    孫三方才發(fā)笑是因為她實在沒有忍住,覺得有幾分震驚,元熙此人是如何好意思一本正經的訓斥自己要立好自身?

    她便是歪著站,不也比他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