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養(yǎng)王妹 第49節(jié)
身為堂堂五□□剛能言鳥,胖鳥似乎知曉被人鄙視了,頓時煽動羽翼朝著那jian詐的店小二:“嘎嘎嘎!” 你才胖!你才飛不高! 瓏月很快恢復鎮(zhèn)定,開始盡心盡力當起一個合格的飼養(yǎng)官。 她問小二:“它吃什么?吃rou嗎?” 店小二一聽,當即笑的咧開了嘴,知道這筆生意是到手了。 “這家伙可不吃rou,它喜好吃那些帶殼的核果,再是堅硬的殼,它的嘴也能輕易鑿開。聽說這鳥兒在當?shù)乇环顬樯聒B,說是百毒不侵吃毒果長大的,什么毒物都毒不死它?!?/br> 胖鳥聽罷這才略滿意了兩分,也不叫了,神氣的昂起了頭。 瓏月從小二手中接過一碟子花生,隔著鳥籠寬舒的縫隙,塞去它嘴前。 豈料那鸚鵡十分有骨氣,又仿佛是被小二方才那副瞧不起的模樣刺傷了自尊。 如今只昂著頭,瞧也不瞧瓏月捧到它跟前的花生。 瓏月它眼前晃悠的半晌,那鸚鵡雖偶爾有些控制不住,眼神跟著她手上的花生亂轉(zhuǎn),卻就是不吃。 瓏月失落的扭頭看向郗珣,想朝他抱怨這只不親人的鸚鵡,可誰知她才一扭頭,只感覺手指上一松。 她手指上捏著的花生就被那只胖鳥兒迅速偷了過去。 只聽咔嚓咔嚓兩聲,花生已經(jīng)被那胖鳥剝了殼,吞吃了去。 胖鳥得意的叼著生下的花生殼,扔去了它的籠子外頭,扔到了瓏月身上。 瓏月氣的大叫:“啊!竟然是個賊鳥兒!” 店小二訕訕地笑:“這鳥兒、這鳥兒它......它愛干凈!可喜歡自己收拾自己的窩了,用不著我們cao心!能吃,還好養(yǎng)活!” ...... 回王府已是下半晌。 瓏月不假他人之手,親自抱著鳥籠,帶著那只胖鳥兒下了馬車,一路往王府內(nèi)走,半點兒不嫌棄它重。 胖鳥換了環(huán)境,許是見到了外頭碧藍如洗的蒼穹和王府中四處可見的樹,格外高興,叫起來竟換了聲音。 “啾啾啾——啾啾啾啾——” 瓏月也不知它聽不聽得懂,朝著它道:“你只要乖乖聽話,不嚇唬我,以后我就放你出鳥籠子去,讓你到處飛。我們府里可大了,到處都是大樹,還有山、池塘,還有馬兒。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喝的,餓著我也不會餓著你?!?/br> 這話也不知她是從哪兒學來的,活像她們王府是那等可憐巴巴的人家,連飯都吃不上。還等著主子省著自己一口吃的去養(yǎng)小胖鳥兒。 長汲今日一直守在府里,等兩人回府才急忙到跟前伺候。 長汲看了眼在花廳里已經(jīng)迫不及待逗弄鳥兒的瓏月,朝郗珣道:“公主叫您與姑娘過去一趟?!?/br> 郗珣對瓏月道,“想必是要說教養(yǎng)嬤嬤之事,兄長一人去便可,你方才不是嚷嚷著中午沒有小憩困么?先回你院中補覺去?!?/br> 瓏月今日玩的夠了,疲乏的很,便也不再調(diào)皮,她罵了那個崔嬤嬤,心中卻還是有幾分害怕的,怕長公主不喜歡她。 如今聽兄長這般說,她又怎會上趕著過去挨罵呢,自是乖巧地點頭。 “好?!杯囋聫脑卵懒荷闲⌒囊硪砣∠馒B籠,她仰面看著兄長,桃唇掀起,露出糯米般小巧的貝齒,語調(diào)糯軟,“那阿兄晚上還來不來看鳥兒?” 郗珣道:“去看。” 小孩兒邀請,怎能不去呢。 瓏月得了準信兒,蹦蹦跳跳的抱著那個大鳥籠子往自己院子里去。 王府花廳之后,緊臨著一片蓮花池畔,時節(jié)正是蓮花盛開,荷香陣陣的時候。 西邊遼闊的蒼穹烈陽漫天,經(jīng)廊檐斜落,灑下池畔遍地絢麗流金,蓮花香影。 那碎玉流金往翻飛裙裾上投去一片隨綾羅褶皺蜿蜒的光。 少女融在璀璨光輝里,身段姣然生光,不似凡塵間人。 郗珣看著她,許久才收回眸光。 他想,有些事總得開口,不能再拖下去了。 作者有話說: 架空朝代,給女鵝整個金剛鸚鵡當寵物。 第39章 孝子 晉陵長公主這日穿了身素錦對襟的長衫, 半挽著袖口,身姿清瘦。 她命人搬了張榻去門前坐著,保養(yǎng)得宜的面容, 清冷的像屋里那尊日日供奉著的玉菩薩。 長公主說來也不年輕,四十好幾的年歲了, 旁人家早是能做祖母的年紀。 若是郗珣孝順些, 亦或風流些,早早聽她的話成了婚, 膝下的世子郡主想必也會說話了。 許是多年的吃齋念佛,再沒比晉陵長公主更有耐心的人, 她便這般靜靜等著, 等了半刻,便聽外廊傳來腳步聲。 長公主見到穿瀾衫長袖, 身量將近九尺瞧著高瘦皙白的兒子朗步朝她走來。 每一步都顯得從容不迫, 漫不經(jīng)心。 倒是險些叫她以為看到了郗崇—— 郗珣的好相貌, 便是連冷清的晉陵長公主都不由得感慨。 先王生的端正俊美,卻面色不善,面上籠著一股陰郁低沉氣息,那骨子里生出的氣息改也改不了,總叫她十分不喜歡。 而自己, 又是清冷過了頭。 連齊太后的常感嘆, 自己生了一個冷冰冰活像一尊象牙玉雕的女兒,半點情緒提不起來的木頭人。 可郗珣卻不知如何長的, 眉眼間依稀能看出幾分父母的影子, 卻又全然不像。 他生有一副俊美至極的君子骨, 美人相, 北地兒郎的頎長身軀, 南地崇尚的皙白溫雅姿容,老天獨愛揉合到了一具身骨中。 高眉深目,五官立挺,并不讓人覺得寒冷陰郁。 而這溫潤的君子,光風霽月人人稱贊的小燕王...... 長公主漸漸冷下臉,瞧他從廊下一步步跨上臺階,長身玉立至門前。 郗珣頎長身量擋住了天光。 他朝著她作揖,“聽說母親喚兒子來,倒是叫母親久等了?!?/br> 晉陵長公主被這般高大的身姿擋住了光線,眼前只覺得一片昏暗。 此刻她寧愿開口讓婢女將門窗皆打開,也不愿開口叫兒子換個位置。 六扇邊挺黑檀裙板雕花的隔扇門被接連打開,整間暖閣敞亮許多。 二人入了敞室,郗珣撫袖落座,便聽他的母親問道:“聽說你與瓏月二人,一早出府去了?” 郗珣頷首,“是?!?/br> 晉陵長公主見他如此,也不再同他說著似是而非的話,只覺得若是自己不扯破,郗珣恐怕不會主動開口。 她嘆了口氣,遂問道:“那宮中嬤嬤門今日來朝我告狀,旁的事不提,只說你卯時三刻時就在翠微院里的事......是真是假?” 郗珣臉色淡淡,“是真?!?/br> 他嗓音溫煦,“兒子來也欲同母親說起此事,教瓏月學規(guī)矩這等小事不好勞煩母親cao心,您素來禮佛慣了,不該叫您為了那孩子沾染了凡塵之事。您若是看不慣,讓長汲去尋人慢慢教導便是?!?/br> 晉陵長公主聽罷,何曾聽不懂他話中之話?頓時沒忍住將手上的茶丟去了邊幾,一聲脆響,茶水撒的到處都是。 她這般慍怒,叫周遭婢子都嚇得瑟瑟發(fā)抖。 長公主冷著臉使人都退下。 事到如今,這個兒子不要臉面,她總還要臉面,還要藏著掖著些。 等左右婢女都退下后,長公主倒是平復了心情。她知曉自己的責罵于對翅膀早已硬了的燕王來說,不痛不癢罷了。 半晌,晉陵長公主冷哼一聲,捅破二人皆不想捅破的那層窗戶紙:“本宮倒是想來問問你......你卯時三刻就往你meimei院中,亥時都不見走,這般是你從何處學來的規(guī)矩?!” 郗珣還未出聲,晉陵長公主又連聲道:“本宮原先不信,呵.....如今倒是叫你自己來解釋解釋!這一日兩日的,你二人究竟做了什么?!” 郗珣并未解釋過二人關(guān)系,今日之前,他都一直克制隱忍,生怕旁人知曉...... 是,他早知自己心思不正,總是想法設法壓制隱藏,可這事似乎越壓制,心中陰暗角落,某些便叫囂的愈猛烈。 事到如今,郗珣聽晉陵長公主這番言語,一副窺破他丑事的模樣。他本該羞愧欲絕,唾棄自己,可竟然...... 郗珣竟是松了一口氣。 他心下有道聲音響起—— 終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 ...... 郗珣收斂思緒,聞言略抬了抬眼,肅聲承認:“此事過錯在我,正如母親所想那般,是兒子品行不端,愧對于瓏月?!?/br> 緩緩地,他又加上一句:“但我二人從未有逾越之舉?!?/br> 他不再遮掩,如實說道。 晉陵長公主滿面控制不住的蒼白之色,自己猜想是一回事,聽到兒子親口承認又是一回事。 她嗓音有些虛浮,冷聲罵道:“你告訴母親,何為禮節(jié)何為規(guī)矩?什么又是逾越之舉?!這般深更半夜往她院子跑,還不是逾越之舉?你如今也開始學著滿口胡言不成?你的圣賢書都讀到狗肚子去了?” “此事皆是兒子的過錯?!?/br> 郗珣用那雙烏沉沉的眸子不退縮地望著晉陵長公主:“既然母親已知曉此事,兒子也沒何可隱瞞之處。兒子心思不正,品行敗壞,母親您若有氣也該是沖著兒子來?!?/br> 晉陵一聽,只覺得怒從心起,她這廂還什么都沒做,只不過派了嬤嬤去試探一番,是這二人不知規(guī)矩如此就被試探出了深淺罷了! 僅此而已,這個自己肚子里生出來的兒子,就一副匆忙跳出來要來維護的模樣? 以往當郗珣將這小孩兒撿回來養(yǎng)時,她也僅僅當成是給冷漠孤僻不善言辭的兒子養(yǎng)了個能叫他歡喜的貓兒狗兒罷了。 而如今,事實竟告訴她,兒子不知道何時與這從小撿來養(yǎng)的貓兒狗兒生出了情分來? 其實皇室中也并非沒有這等丑事,晉陵小時候便聽說她的某位叔叔最喜好養(yǎng)那些孌童,七八歲年紀就帶到府里來養(yǎng)大。 那時候眾人只當做是茶余飯后的笑話,可真正輪到自己府上,貴人多是重顏面,她只恨不得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