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長子科舉入仕記 第1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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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侍詔,這是干什么?” 停下來后劉煦氣喘吁吁問道。 然而卓思衡氣定神閑面不改色,推開旁側(cè)一個木門,竟將太子推了進去。 劉煦被推得跌坐在地,才看見這是一處柴房,里面堆滿柴火與雜物,地上滿是灰塵,他這一跌身上已然滿是斑駁臟污。 “卓侍詔!大哥!為何……” 他站起身來想打開門,然而在一聲門栓落定和鎖扣的咔噠聲后,這門怎么都推不開了。 計劃里沒說這個啊! 劉煦急切拍門:“這是做什么?” “殿下,等人來救你,你就一直拍門喊救命就是了,我先去辦點事,你知道遇見范知州他們該怎么做的?!?/br> 門外的聲音倒是極為鎮(zhèn)定,然而劉煦再叫再喊,也無卓思衡的回應(yīng),他相信大哥不會害自己,冷靜下來后想了想,按照方才所說,聲嘶力竭的求救起來…… 根本也沒喊幾聲,劉煦便聽見熟悉的聲音在門外說道:“你們聽!這聲音是……是殿下!快砸開門!” 這是范希亮的聲音。 然后便是雜亂的嚷叫,粗細(xì)不一的嗓門輪番撕扯,緊接著,門豁然洞開。 劉煦站在正中,陽光自外而入,一起進來的一共是四位,其中二人著文官官袍,二人戎裝,在他們身后是許多衣著不同的兵士。 裴伯英已然驚愕不知所言,他見太子形容狼狽,頓覺天旋地轉(zhuǎn),又慶幸還好找到,否則不知會出什么事,或許是太子的樣子太過慘烈,裴伯英語調(diào)都有些哽咽,他單膝跪地執(zhí)武將之大禮拜道:“臣等救駕來遲,致使殿下蒙難……罪該萬死!還請殿下恕罪!” “臣等死罪?!逼溆嗳艘徊⒍?,他們身后的所有兵士也都撂下兵刃朝劉煦叩拜。 這是第一次有這么多人叩拜自己,劉煦心中不知怎么忽然猛勁兒跳了幾下,而后才穩(wěn)住心神,上前儀態(tài)端重地率先扶起裴伯英道:“將軍無需自責(zé),快快請起。” 太子風(fēng)度翩然,人人得見,綏州太守也深感其威儀,再拜道:“濟北王謀逆犯上,竟有篡心,囚禁東宮動搖國本乃是死罪,請?zhí)拥钕孪铝罱苏D其黨羽,將其父子二人押入帝京由圣上親裁!” 想必這就是卓大哥的目的。劉煦心想。讓所有人都看見東宮的危難,再由他們親手解救,給這些人臣一個可能存在的“從龍之功”野心,要他們跟隨自己討逆平叛,然后心有所期。 無論是局勢還是人心,沒有一樣不在卓思衡的把握之中。 范希亮此時也已明了,他看了太子一眼,也拜道:“殿下蒙受此辱,是臣等無能,今日臣等愿隨東宮尊駕掃平篡逆,為殿下所驅(qū)策?!?/br> 其余人皆道:“愿為殿下所驅(qū)策?!?/br> 劉煦知曉自己此刻形容狼狽,然而卓大哥也教過他,氣韻和聲勢無需假借外物,不論要說什么,務(wù)必先讓自己信服。 “諸位為解救我自駐地所鎮(zhèn)餐風(fēng)飲露奔波勞頓,劉煦敬謝此忠肝勇膽、義重恩深?!?/br> 劉煦深深長躬,驚得四人不敢領(lǐng)受慌忙再拜,他此次卻不扶起,只垂首鄭重道:“然今日之亂并非劉煦一人之劫,諸位皆為朝中股肱與要鎮(zhèn)鏗將,定知藩王作亂乃是天下蒼生之哀患!先漢七王作亂險使一國分崩離析,而晉朝八王之禍綿延百余年……亂臣賊子只顧自己野心,誰又將天下生靈之命放在心間?今日濟北王膽敢囚禁東宮,明日豈不要殺入帝京行篡政謀位之不忠不義之舉?” 此時,他才一邊將四人一一雙手扶起,一邊凝視眾人之目再道:“還好蒼天懷仁憐憫眾生,不教圣朝哀亡于亂臣賊子之手。幾位公忠體國之臣臨危赴難,不止救困于劉煦一人,乃是扶危國祚仗護黎民!今日且讓我們一并衛(wèi)國以忠、護民以勇,將此次作亂斷滅于伏灰,昭彰天德!” 范希亮被說得眼睛都濕潤了,他心道真是表哥教過的學(xué)生,一番話下來后要自己拋下全家去替太子殿下赴死他都心甘情愿了。 其余人何嘗不是此心?他們大多聽聞過太子柔仁的名聲,又以為太子許是過于弱質(zhì)才為人所擒,今日一見其居上卻不凌的氣度便心生敬意,加之聞聽此傾心吐膽心懷天下之語,再被這禮賢下士厚敦愛仁的風(fēng)采折服,已是五體投地,連言愿隨東宮之駕驅(qū)策,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劉煦將手背在身后去握成了拳再緩慢松開,而后揚聲令道:“先將此地圍控,不許任何人出入!再……” “叛賊濟北王由死士數(shù)十人護送正欲敗走!” 卓思衡曾在自慕州州府出發(fā)前說過:“濟北王府的存逆意絕非只一兩年,想來府中早有準(zhǔn)備,再加上皇帝身體江河日下也不是什么秘密,心存矯念之人難免會暗處積蓄以備一時只需,咱們此次務(wù)必做好完全準(zhǔn)備,決不能因自己部署周密便大意輕敵?!?/br> 范希亮和劉煦飛快對視一眼心道果然如此!劉煦當(dāng)即改變命令道:“攔阻他們!捉拿之人可親押面圣!” 劉煦言畢快步走出卓思衡給他推搡來的小院,有人勸說他回去暫避,他卻道:“諸將皆在前迎敵擊叛,沒有我一人獨享安寧的道理?!?/br> 裴伯英大聲喊來護衛(wèi),不少禁軍聞聽皆心以至此護駕為榮,一時趨之若鶩。 路上還有零星抵抗的王府親衛(wèi),但也已只是腐草之螢罷了。然而及至前院,此處卻交戰(zhàn)正酣,流矢不住喊殺不斷,二位武將將文臣與太子皆護在身后,又有禁軍在旁側(cè)督衛(wèi),一時即便有王府逆賊蜂擁,也能輕松抵擋。 范希亮此時道:“王府此街過于狹窄,軍士無法以陣突入,不過太子殿下請放心,莫說王府,連整座小城此刻都被圍得水泄不通,量這些人插翅難飛?!?/br> “殿下,末將殺入王府之前便已名一千名精銳西勝關(guān)軍在城中要道設(shè)卡,范知州與末將雖是兩方盡可能布置萬全之策,但須知此地已由逆賊耕耘已久,未免變數(shù),咱們務(wù)必力求將其二人擒于府內(nèi)!若不能擒,也決不可放虎歸山!” 裴伯英是所有人中排兵布陣與戰(zhàn)策最可說經(jīng)驗之談?wù)撸脑拕㈧惝?dāng)然相信。 可最后那句話中就地正法的意味讓劉煦不寒而栗,但他亦深知此言的道理:若這城中還有王府的內(nèi)應(yīng)與擁蠆藏匿二人,那自己就必須徹夜搜查整座小城,使得百姓不得安寧,甚至或許還得逼問供詞以捉拿二人歸案……這還是最好的情況,要知道萬一濟北王在城中留有后手,一是地道或水路逃遁不知所蹤埋下隱患;二便是有埋伏讓此城同歸于盡……哪個他都不能接受。 也唯有裴伯英這個辦法可行。 劉煦四處探看,一是想看清局勢,二是想尋找卓思衡在何處,可他只看見混亂的王府正門前濟北王和世子劉倫正在重重死士護衛(wèi)下妄圖突圍,而卓思衡卻無跡可尋。 劉煦不知周身的寒意是來自心中寒潮涌動還是北地朔風(fēng)逼催。 但沒人比他更清楚軟弱的結(jié)果,也沒人比他更明白軟弱的代價。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有后路的人,卓思衡說他們是置之非死地卻以求死而求生,若不能拿出絕處一搏的狠辣與破勢,這些剛剛聚攏至身邊的人便會對他失望,甚至卓思衡可能都會失望…… 他的命是卓思衡救回來的,他的希望也是卓思衡創(chuàng)造的,今日他哪怕不為自己,也要為卓思衡雷厲專斷下一次殺伐的決心! “力所能及,務(wù)必活口?!眲㈧憧粗却约褐甘镜谋娙松钗豢跉獾溃叭粜蝿萃朴挟愖冎畡?,請便宜從事……格殺勿論!” 將令傳出,四下皆為之振奮,都愿以先鋒奪勇功。 然而此時,卻見一眾死士竟不知從何處以軟梯勾住王府高墻,再用長朔阻擋靠近的箭矢,使得濟北王和其世子劉倫可相繼攀援! 眼看他們二人在猝不及防之際便要脫出王府,卻見凌空兩道接連寒光猶似冬夜劈開黑幕的閃電劃過,兩聲慘叫后,濟北王和其世子劉倫背心中箭,相繼從攀梯上跌落…… 一切發(fā)生的極為突然,那些死士見主上已死,有些絕望跟隨,有些則束手就擒。原本激戰(zhàn)的前院頓時安靜下來。 這不過是小規(guī)模的一次沖突,在戰(zhàn)場上甚至怕都不算一戰(zhàn),然而因在王府內(nèi),前來營救東宮的部隊由三股組成,又不識路,多有散布不能形成集中有效的攻勢,加之濟北王早有準(zhǔn)備,許多逃離之術(shù)都是出其不意。 好在有神射手一錘定音……劉煦長出一口氣來…… 等等,神射手? 他似猛然在夢中驚醒,四下張望,只見卓思衡正從一處西南方的石獸上跳下來,他將手中長弓丟在地上,解開尚是滿滿的箭袋棄置一旁。 他沒有給太子思考的間歇,大步流星走到劉煦面前道:“殿下,這里不是真正的戰(zhàn)場,我們沒有時間逗留,請隨臣一道即刻啟程回京,那里才是殿下最該出現(xiàn)的地方?!?/br> 第232章 這是一場野心與權(quán)力的競速。 卓思衡與劉煦,二人只率領(lǐng)以楊令顯為首的百余名精銳禁軍,命其余人等押后,連夜兼程,避開所有官驛,只走更艱險的近路,將七日的路程壓至五日,在第六日啟明星尚未升起前終于進入了中京府的地界。 劉煦沒時間思索幾日前的驚魂未定,他的手和臉頰都因為凜冽的寒風(fēng)而吹裂出粉紅的細(xì)口,對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皇子來說,這幾乎是不可能出現(xiàn)的??嗪圹E,但此時,他們一行人各個如此,衣衫又換了趨同的素袍,只看面容已無法分辨出誰是皇親誰是文臣誰又是武將與士卒,各個憔悴狼狽胡渣參差,幾乎已至極限了。 “再往前可以看到星點的火光,但輿圖上此處是沒有村鎮(zhèn)的。” 卓思衡聽斥候說完自己則道:“即便有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燈火通明,只能是警備的營壘?!?/br> “我們要先觀望觀望么?”劉煦問道。 卓思衡想了想說:“越王自東而還,幾日前便已至中京府,此時想必已然進城,他不會刻意繞路在帝京以北再設(shè)關(guān)卡阻攔我們,也沒有那個實力分兵,殿下,我已安排人將帝京三大勁旅悉數(shù)做了布置,雖未必真能周全且嚴(yán)密,但至少不會讓他們成為您的阻力。” 劉煦想要道謝,但卓思衡已然向著能看見火光的方位行出幾步,忽然回頭笑道:“但還是我先去替殿下看看,到底是哪路人馬最好?!?/br> 二人一前一后立與半山,劉煦望著依舊漆黑一片的天際,喟嘆道:“卓大哥,這種時候有你在身邊真好……我竟一點也不害怕。” 卓思衡微微愣了愣,忍不住笑出輕聲來,他走到劉煦身邊,無視地位的尊卑,如同兄長一般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你叫我大哥,這輩份細(xì)細(xì)想來我倒是挺害怕的……” 劉煦也是一怔,緊接著一路緊繃的倦容上閃過許久未有的松弛笑容。 “之前我曾問你,愿不愿意接受這個計策,你并沒有思考就點了頭,我的話你總是相信,可我卻要問清楚的是,如今你可以告訴我,之前的應(yīng)允是因為對我的信任,還是真的已經(jīng)下定決心拋開一切只問抱負(fù)?” 二人相視笑過后,卓思衡輕聲的提問與其說是好奇,不如說是關(guān)切,誰都能看出太子的緊張,他此刻要做的事,放在過去怕是想都不敢想,今日之日卻愿意赴湯蹈火,平心而論是卓思衡自己也會心有不安。 “卓大哥,真正日復(fù)一日的膽戰(zhàn)心驚我已經(jīng)受夠啦……我不愿意再讓母后和meimei……與我妻子和還未出世的孩子,再去這樣一天天的過下去,我想試試看去改變,即便代價是可能要了一個手足的性命?!眲㈧阏f完閉上眼睛,仿佛是要穩(wěn)住自己復(fù)雜強烈的心緒,許久才道,“皇家的親情,實在是太奢侈的寄望,我能擁有母親和meimei的骨血親緣已是上天厚予,旁的天不予我,我也無須期待?!?/br> 卓思衡想了想,決定還是實話實說,抵達帝京便是計劃的最后一步,此時再言語婉轉(zhuǎn)遮遮掩掩沒有任何必要:“我們成功讓越王以為這是個千載難逢的良機,這個計劃會有兩種可能出現(xiàn)的結(jié)果。其一,越王在得知錯誤的消息決心逼宮后,我的全部安排都能奏效,那么他在抵達皇宮時就會失敗,而殿下你剛好出現(xiàn),避免宮中之人的傷亡,拯救你的父皇,成為王朝的救主,你的太子之位將會因為這一功勞堅不可摧,直至最后的頂峰。在越王被擒后,會由你的父皇來決定他的命運——如果你的父皇在那個時候仍然健在。” 劉煦從來沒聽人這樣大膽地議論過父親的生死,即便是從卓思衡口中說出,他也難掩錯愕,可很快,他明白這是因為二人已是無比親密的家人才能如此直言不諱,那份驚慌化作了一種奇異的感激和暖融。 “其二,是更好也是更壞的結(jié)果?!弊克己饪粗鴦㈧愕难劬φf道,“即便是我也不能保證事事如意,甚至哪怕各方都進展順利,最終入宮匯合的時機也未必恰到好處,那么請?zhí)幽阕龊眯睦頊?zhǔn)備,也許你要和自己的弟弟在你們父親的面前兵刃相向,甚至有所死傷。” 太子低著頭聽完,須臾后抬頭一笑:“千古青史里,兄弟鬩墻不獨我一家,我知道會是什么結(jié)果,也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卓思衡不忍看這樣悲傷的笑容,聰慧如他,一時苦思冥想,竟一句安慰的話也搜尋不到。 兩個人沒有足夠的時間將這些日子全部經(jīng)歷的心緒傾訴,楊令顯通傳說是見了一小股巡邏的隊伍,看穿著像是京畿的戍衛(wèi),卓思衡道:“沈相的金魚符能調(diào)來的人應(yīng)該不會為越王所用,我去看看?!闭f罷策馬而去。 不一會兒,在太子焦急的翹首中,卓思衡帶著自己的弟弟卓悉衡和京畿戍衛(wèi)營龍驤將軍前來拜見太子。 第一句話是行禮之詞,第二句卻是石破天驚。 “殿下?!饼報J將軍道,“越王殿下已手持矯詔將帝京九個城門悉數(shù)封鎖了?!?/br> …… “這玩意兒說仿冒就能仿冒?” 帝京城外,兵馬司禁軍臨時圍城的大營內(nèi),卓慈衡拿著越王信使傳來的所謂圣旨來回翻看,表情厭惡至極。 “有人和他里應(yīng)外合。” 虞雍只一句話,慈衡便明白了,驚道:“是能在宮中動用玉璽的人做了這件事!可我知道越王這小子人緣差得很!真會有人希望他來當(dāng)這個皇帝么?我不相信,這里面一定有古怪。” 虞雍看著雖并不精通政事卻異常敏銳的慈衡,即便在如此緊張的情形下,他也想微笑,但最終還是變成深思熟慮后的話:“就是這樣才是有鬼,但這個鬼是誰,我們只能進了皇宮才知曉?!?/br> 提到皇宮,慈衡神色黯淡下來,憂心忡忡道:“我大嫂和弟妹還在宮中……不知道眼下怎么樣了。” “城門今夜才封,要殺進宮內(nèi)也需要時間,她們此時應(yīng)該安全……往后也不會有事。越王再蠢也知道該握著人質(zhì),尤其是你那個天底下鬼主意歪計謀最多的大哥,他定然要憑著人質(zhì)的性命來要挾,所以你家的兩個內(nèi)眷是絕對不會有事的?!?/br> 虞雍知道感情上的安慰并不能對慈衡起到作用,必須拿出說服力才行,可他后面還有一句話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慈衡最是敏銳,輕易便看出虞雍的欲言又止,問道:“你還想說什么?立刻就說!” 虞雍率然道:“我們現(xiàn)在該擔(dān)心的人是太子妃……以及她肚子里可能的太孫?!?/br> 慈衡的手不由得握緊。 虞雍說得對,在越王和這些篡逆的眼中,太子死不死先是兩說,先讓他無后也是防患于未然,如果是越王入了宮,當(dāng)然這是必行之事,太子妃為躲避家人糾纏再加之有孕在身而太子殿下又不在身邊,幾乎就是常住皇后宮中與婆婆和小姑為伴,今日此劫,這三個太子心中最重要的女人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們只能在這里等太子殿下回來,只有他有身份和能力反駁這份詔書,否則我們此刻攻城就是師出無名,稍有變故,所有人都將萬劫不復(fù)?!庇萦耗眠^慈衡手中已被揉捏出褶皺的明黃詔書,眉頭深鎖道,“還有你那位好大哥,再不趕緊回來,你們?nèi)抑慌逻B再回朔州流放的命都沒了?!?/br> …… 中宮的前庭按照古制立有兩個銅鳳門柱,原本會以節(jié)令飾以時令花木,此刻上面卻纏滿了冰冷的鐵色鉸鏈,從內(nèi)攔住了中宮朱漆大門。 “皇后娘娘,大門這樣行得通,但內(nèi)角門只能再搬來石頭和豎柜堵住?!?/br> 云桑薇親自手執(zhí)火把,對站在正殿臺階上的皇后報告此刻的情形。 中宮的太監(jiān)在去御藥房為皇后取藥的時候聽到喊殺聲,同逃難的御醫(yī)處得知越王帶著人剛沖入皇宮中,于是趕忙跑回來稟告,這才給她們爭取了一點布置的時間,但這個時間也已經(jīng)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