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長子科舉入仕記 第1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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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拂曉抵達人世間的頭一件事,便是先使人見清光亮。 而自晨曦中到來的除了破云的升陽,還有禁軍兵馬司的五千玄甲先鋒。 這比陽光更讓卓思衡想熱烈歡迎。 他這才感覺到自己的渴餓疲累都已積累至最后的邊緣,好在身體素質(zhì)過硬,幾口涼水下去又能恢復精氣神,繼續(xù)幫長公主和太子解決瑣事。 其間最神奇的事情莫過于藩王世子們?nèi)缬旰蟠汗S般冒了出來。 對于卓思衡來說,形容世子用雨后春筍這個詞,實在是侮辱他狀元的身份,但除了這個詞,他也實在也想不出更恰當?shù)男稳荨?/br> 有趣的是,當問及幾個世子在當夜身在何處,他們的回答都是不約而同的去尋找刺客同黨替陛下分憂,但捉是沒捉到的,他們也沒有人見著,這件事就仿佛一件怪談般,以一種笑話般的口吻在水龍法會的參與者之間流傳。 卓思衡覺得,長公主聽了這種廢話定然是怒不可遏,不過這件事還要等到皇帝醒來之后再做定奪,長公主也不能擅自決定。而那封信件,皇帝醒來后一定會看見,至于他看見之后怎么決定,卓思衡倒覺得自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至少目前為止皇帝一定會維持這個安穩(wěn)的狀態(tài),直到他的身體完全康復。 這一夜比卓思衡還更辛苦的人其中一個必然是慈衡了。她在晌午時刻才回來,人已累得走路搖晃,若不是虞芙送她回來,卓思衡真不知道m(xù)eimei一個人是否還能走得了這樣遠的路。虞芙自是擔心慈衡,也擔心自己的哥哥,她連問卓思衡好幾個問題,卓思衡能說的也只是虞雍去古壇場大營調(diào)兵,至于此時行進到何處,他實在無從得知。不過虞芙牽掛兄長的樣子實在可憐,卓思衡讓她不如就在這里陪著慈衡,兩個人也好作伴,她哥哥也會放心的。 然而善榮郡主不放心虞芙一個人在這樣混亂的時局下在外面太久,只催她回自己身邊,虞芙只好領(lǐng)受并感謝卓思衡的好意,自行離去。 卓思衡扶著慈衡到里間休息,關(guān)心過meimei后才開口問道:“趙王殿下可好些了?他發(fā)熱可是受驚過度?” “是小兒受驚之后引發(fā)的熱癔驚厥,現(xiàn)下熱已經(jīng)退了?!弊看群庹f道,她的聲音里有一股難掩的疲倦感,“可之后怎么樣還得看這幾日調(diào)息怎樣,不只是趙王,小公主也受到了驚嚇,哭鬧不休,但凡離了人便不行,怎么都不肯入睡,我又給她熬些小兒安神的藥,這會兒兩個孩子都已經(jīng)睡了?!?/br> 兩兄妹皆是沉默。 “大哥,做皇家的孩子真的好慘?!贝群獯蚱瞥聊瑖@息道,“人間之人各有各的凄慘彷徨。我在咱們家鄉(xiāng)和京郊行醫(yī)時,見那些窮苦人家的孩子食難果腹,得了病也是朝不保夕,再想想我家當初的景象,只覺悲涼。今日見到皇家這樣的情形,我也不能說心中半點難過沒有……我知道這二者不可同日而語,但我的心竟然是一樣的,一時叫我說出個所以然來也實在不知從何說起?!?/br> “就是因為我們阿慈有苦海慈航的菩薩心腸,對眾生之苦都一視同仁?!弊克己馊崧暤?,“既然不知怎么說,那也不要去想,快去休息吧,你jiejie弟弟因為擔心你一夜未睡,也去教他們安心?!?/br> 慈衡今日的嘆息怕是比之前她那二十余年加起來還多,入睡前也仍是壓抑憋悶不知從何言起,干脆眼睛一閉,聽哥哥的話,什么都不去想了。 當日晚些時候,虞雍攜三千禁軍精銳抵達行宮護駕。 此時皇帝已然蘇醒,聽到這個消息連說了三聲好,直贊虞雍果敢過人,是天生的將才。卓思衡知道后心中忍不住去懷疑:皇帝其實早就醒了,但他一直在裝昏迷罷了,只等禁軍抵達萬事穩(wěn)若泰山,他才能放心醒來主持大局。 那不如讓刺客敲得再狠一些,直接昏到沈相回來豈不更妙?卓思衡不乏邪惡得想。 畢竟這是這是卓思衡人生中最混亂的一個夜晚。 而當混亂終結(jié),等待他的不是平靜的生活、順遂的仕途,而是更大的sao動。 這是一種很強烈的預(yù)感,不只是他,其余人也預(yù)感到朝局或因此次行刺即將面臨一場淘洗,其中最閃耀的三人,莫過于高永清、虞雍和卓思衡。 此次風波除去身為皇帝至親的長公主和太子,其余主事之人皆為本朝新貴,無論是高永清、虞雍還是自己,無人年紀超過三十歲,他們皆由皇帝親手拔擢,所處境況和未來全然不同于景宗一朝的舊臣。如果說原本三人只是同一代中最有可能上位的佼佼者,那么此次風波后,幾人的青云平步將毋庸置疑。 畢竟明眼人都瞧得出來,這些年皇帝一直在為朝局中的“新血”鋪路。 虞雍十幾歲時就被皇帝以“歷練勛貴子弟,業(yè)不愿假于非親”的名義扔去邊關(guān)摸爬滾打喝西北風,當然這其中也有虞雍和他爹關(guān)系不和的緣故在,但皇帝愿意擺出替父子兩人各找臺階下的渠道,也就代表此事是有意為之; 高永清更不必說,即便自入朝以來得罪人無數(shù),他御前寵臣的地位卻分毫沒有動搖,除去在邊地一帶錘煉的那次“貶謫”,之后一路晉升不可不謂風雨時若,入御史臺后更是屢得圣贊,光是棘手又得罪人的案子都辦了不知多少個,雖次次雷厲風行使人諸多微詞,但圣意如此明昭,誰又會拿有錯之人的得失去觸天子的霉頭? 至于自己……當然是比不上前面兩位如此春風得意,可是,卓思衡總是在想,他所走得路似乎也都是被皇帝安排妥當,仿佛每一次下腳前低頭,都能看到一道道階梯沿級而上…… 他又被皇帝視作哪種臣子?或者說,是權(quán)力這棋局上的哪顆棋子? 果不出所料,待皇帝略好些后第一件事便是召見高永清。 此事和刺客有關(guān),卓思衡萬分感謝自己在當時那樣混亂的情況仍然記得提醒永清賢弟不要去審問刺客,他清楚記得皇帝對當年景宗賜婚之事的芥蒂和其中不為人知真相的防備,他不會愿意讓人知道這件事,那么只要沒有去審訊刺客,永清賢弟便是安全又完美地完成了任務(wù)。 皇帝第二個召見的人是虞雍。 這也在卓思衡意料之內(nèi)。要是他是皇帝,那也先打聽一下自己現(xiàn)在手上有多少武力可用,此時防務(wù)如何,是否足夠安排下一步計劃。 但是,卓思衡卻一直沒有被召見。 直到三日后,禁軍兵馬司其余部隊皆至,手持金魚符去調(diào)兵的沈敏堯率領(lǐng)三萬甲士歸來,此時皇帝已能下地行走,一直侍奉在側(cè)的長公主與皇子們皆被屏退,在與沈相兩個時辰的敘談后,皇帝才宣召卓思衡覲見。 卓思衡睡了不到三個時辰就被迫爬起來穿戴整齊,見到皇帝時的錯愕將最后一點疲倦也席卷干凈。 短短三日,皇帝仿佛老了十歲,鬢邊烏發(fā)隱約閃出暗淡的銀光,他正在小花園中散步,這是御醫(yī)的囑咐,因四肢麻痛尚待恢復,皇帝被建議勤走動少久坐,于是他這幾日召見大臣都是在這樣的踱步中會面。 看著皇帝寸步緩移的模樣,卓思衡心驚rou跳,心想你可千萬別這個時候頂不住??! 當皇帝開口說話,聽起來底氣仍在,到底是四十歲上下春秋鼎盛,也沒有各種古往今來作死皇帝的不良愛好,身體素質(zhì)也是要好一些,卓思衡才放下心來。 “你做得很好。” 這是皇帝對卓思衡說得第一句話。 那確實,我也覺得自己做得不錯。 卓思衡很想這樣回答,可說出來的卻是:“臣不敢妄自議功,事發(fā)突然之急,多虧長公主與太子殿下心碎苦憂之際仍能以力擎天,臣所作皆為臣之責,今見陛下身體康泰,所行便為所得,不敢居功?!?/br> “你不敢,那此次也是無人敢再稱功了?!被实鄣念^上纏著明黃色三指寬絨帶,里面似有藥包散出微苦的香氣,他時不時停下腳步來緩一緩頭痛,也在這其間看向卓思衡道,“朕自己的meimei和兒子是什么樣朕心中再清楚不過,他們都說你居功甚偉,那必定是肺腑之言,你能臨機制變尤其是留下當場的人證來,此等急智便是留侯在世也可比肩一二了?!?/br> 皇帝的比喻里總是帶有暗示的,比如他說卓思衡是留侯張良,那目前來說自己不但安全,還非常合他心意,可要是說自己是淮陰侯韓信一般的足智,那就可以回家讓弟弟meimei們打包好行李,準備再去流放地常住吧…… 這時候再謙虛就不禮貌了。 “不怕陛下鄙夷,臣此生從未見過如此凄厲之景,待時局轉(zhuǎn)安后想要休息,卻久久不能入眠,閉眼便是當日之景……今日疲極累極方才闔眼。”卓思衡的黑眼圈的的確確不是假的,因此他的這番話就顯得十分真實懇切,“臣之希望,再無讓臣施展所謂‘急智’的機會了?!?/br> 皇帝聽罷也是一笑,雙手優(yōu)哉背在身后,口中卻冷不防道:“有了這次的歷練,今后朕也放心將更重的擔子交給你了?!?/br> 這句話完全超出卓思衡的預(yù)想。原本他以為,皇帝找他來是問清當天發(fā)生的全部事項,尤其是藩王世子一事,可顯然皇帝并不打算聊這個,話鋒已轉(zhuǎn)至他的仕途和命運上,自己押題失敗,準備好的答案一個都用不上。 不過沒關(guān)系,這道題他可以現(xiàn)場作答。 “臣深感陛下隆恩,但若憑此次險難論功,臣以為不可?!?/br> “哦?為何這樣說?” “帝后遇刺,臣下卻論功,豈不今后人人盼著朝堂出事?” 皇帝聽罷大笑道:“朕懂你的意思,古人云‘帝王始崩臣下論功’是國祚將亡的預(yù)兆,可朕不是還好好的么?不過是想你給群臣做個表率,也不只是你,虞雍和高永清也在內(nèi),都是此次該賞之人,他們兩個倒是原任擢升便夠了,可你再往上也不過還是在國子監(jiān)一職上,豈不屈才?朕得好好給你想個新去處。不過你也別擔心,朕知道你心憂學政,自己主理一半不肯放手,還是等你做個滿任再來調(diào)度也不遲。但有一件事,朕是不愿再等了?!?/br> 卓思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會又提什么給趙王教書這種性質(zhì)的工作吧? 皇帝這次沒有任何迂回,只看著卓思衡說道:“朕打算給兩個年長開府的孩子派些差事,想聽聽你的想法,你覺得這差事該怎么派才妥當?” 第150章 這種感覺像是什么呢?就像是老師向前面兩個同學提問說,請回答一下這個字的讀音、下面這句話中哪個是錯字;而當輪到自己時,老師的笑容消失了,他說,卓同學,請你現(xiàn)在馬上立刻寫完我這篇命題作文,就在黑板上。 皇帝就是這個偏心眼的老師。 同樣是大臣,永清賢弟和虞雍那小子肯定不會被問及這種問題,怎么他就必須在送命題的邊緣激流勇進? 皇帝如果對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這句話少一點主觀理解,可能自己的日子會更好過。 好在他只是抱怨,但其實已經(jīng)習慣,腹稿即刻草擬完畢,當場就可以作答: “臣不能貿(mào)然回答這個問題,還要知道陛下對二位皇子的寄望和期許才可判斷?!?/br> 皇帝倒是慢悠悠笑著道:“你現(xiàn)在也會試探朕的心意了,是擔心行差踏錯么?” 皇帝被砸了腦袋后,說話的彎繞程度驟然降低,卓思衡一時不習慣,可他很快明白,或許是死亡的陰影讓皇帝開始考慮一些從前未曾考慮過的事情,那么這個問題就不是試探,而是一個悃愊無華的意見收集。 與死亡的擦身而過讓皇帝需要一個答案。但卓思衡也沒掉以輕心,當年他是全程目睹了皇帝如何為趙王鋪路搞出一番安排,讓最終受益者能夠安享尊榮,此時這個問題卓思衡也不能立時判斷是否是圣心深處某個答案的鋪墊。 所以,他的回答需要兼顧真誠的狡猾。 “陛下有兩個成年的兒子,二位殿下如今要進入朝堂,如何安排既是陛下家事,又是國之政事。臣之所以這樣問并不是替自己賺得幾分安然的余裕,而是想知道在陛下心中此舉究竟是為家事還是為國事而問,自然這兩者臣也有不同的答對。” “如果是家事呢?”皇帝聽過這番話后停下腳步,饒有興味看向卓思衡。 “那臣以為該陛下該詢問長公主與其他可信親貴,臣為外臣,不敢擅專?!?/br> “如果是國事呢?” “那臣以為,朝野內(nèi)外此時任何政職司務(wù),都沒有適合二位殿下之處?!?/br> 皇帝看自己的表情讓卓思衡以為是自己腦袋被砸了。 “那你便是反對此二子開府執(zhí)掌庶務(wù)了?”從語氣聽,皇帝這回是真好奇了。 卓思衡心中冷笑,想著要是我立刻羅列出幾十個適合你兩個兒子的位置,你不會胡思亂想我早就有另謀他路的貳臣之心才怪,有些話就算皇帝表現(xiàn)得再真誠,他都不會直說。 “皇子及年而開府,乃是我朝歷來之約,雖無綱則,但亦有傳俗,陛下此舉并無不妥。然而二位殿下從未沾染俗務(wù),個性又質(zhì)樸且淳意,若去機要之處執(zhí)掌要務(wù),只怕會一時不得要領(lǐng)難以上手,可若只是分個賦閑差職,又有人要說陛下不重子嗣又或非議二位殿下的心性智略才干,加上此次風波……萬一有人心懷歹意,將尚且年幼的趙王殿下攀扯進來,說陛下傾側(cè)袒私,難免就會有人私押貳主心存劇亂,若引發(fā)黨爭與奪嫡,豈不令朝局動蕩維治不穩(wěn)?臣不能不顧及此等大事?!?/br> 從皇帝看自己的目光中,卓思衡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皇帝不惜性命去救小兒子趙王是所有人都看見了的事實,如果這時候皇帝薄待兩個皇子,那豈不就印證了他對幼子的偏心寵愛?到時候自然人人站隊趙王,奪嫡之爭所導致的政治崩壞會覆水難收。 所以,雖然卓思衡無比清楚人心本就偏歪,視骨rou而公平對每個父母來說都是考驗,但他希望自己的話能讓皇帝明白,偏心可以,但不要過分,滿朝文武沒有人是瞎子聾子,也不是人人都是傻子。要是不想放權(quán),那就別讓兩個皇子出來像沒頭蒼蠅一樣亂竄,如果想放,那就想清楚真心要歷練兒子用作社稷之基,還是給那個最愛的小兒子鋪路。若存后者之心,不如不放。 皇帝在與卓思衡的安靜對視中,似是感覺到那種委婉卻堅毅的態(tài)度,不一會兒,他率先緩緩收回目光笑道:“是這個道理,大多英明君主之所以晚年頗顯力有不逮,無不因繼天立極之事sao惹朝政,使得前所積淀反倒化作弊病之源,好似為亂而治,實在觸目驚心。朕不敢以圣天子自炳,但也不會令事態(tài)至如此地步,你大可以放心?!?/br> 卓思衡心道,你的腦殼要是有你的嘴這么硬就好了。 算了,自己的脖子也沒有鋼刀硬,還是換個說法吧。 “陛下若真心想歷練二位皇子,莫不如先仿效長公主從事吧。” 好了,預(yù)防針打完了,該說正事了。 “你是指先讓他們執(zhí)理一些宗親與政務(wù)略有交融之事?”皇帝仿佛逃掉了一個自己不喜歡的話題一般,恨不得快馬加鞭積極投身到下個問題中去,“這倒是個好辦法,可是并沒有這樣多的適逢其時來安排太子和越王。” 這話就是要讓卓思衡來創(chuàng)造機會。 不過沒關(guān)系,機會嘛,眼下就有一個。 卓思衡直接將遇刺后藩王世子失蹤一事原原本本告訴皇帝。 虞雍因其職務(wù),必然是要先匯報過這件事的,說不定那封信皇帝也已然看過。那么卓思衡如果不說自己知道的,就顯得有些“jian猾”了??梢绾握f以及在什么情況下說,卓思衡略微修改了原本的答案,在恰當時候主動交卷。 我真是個合格的純臣啊……卓思衡說完后忍不住在心底對自己進行一番他看起來絲毫不過分的夸獎。 當然這個純臣的定義是卓思衡自己所下,最終解釋權(quán)也歸他自己。 皇帝聽過確實也不意外,他的回答也證實了卓思衡的猜想:“此事我已聽虞雍報奏,明日大理寺即將帶那些妄圖逃離行宮之人回典獄問話,朕暫且也不打算治罪。不過你說此事和給太子與越王分派差事有關(guān),莫非你是想令他二人試手此事?” “刺客與其同黨之疑與審,該當大理寺刑部乃至御史臺三司過問,此事涉及陛下與皇后的安危,而二位殿下資歷尚淺,并無嘗試余地。臣以為,藩王世子缺離一事,倒是可以讓二位殿下負責查問。一來此事卻也在家事同國事之際,二來殿下們身份尊貴卻無實際權(quán)柄,去過問便好像是堂兄弟之間走動探訪,淡化去興師問罪的意思,也好讓諸位藩王安心鎮(zhèn)藩。”卓思衡拿出最有利的說辭來給太子找一個合適他的工作,加上前面的鋪墊,讓這番話顯得沒有半點私心,非常之誠摯。 但卓思衡心中清楚,如果讓太子一上手就去做那些繁復之務(wù),怕是神仙來都要皺眉頭,更何況一個從沒碰過庶務(wù)的人?到時候難免皇帝不滿,群臣生輕視之心,太子自己也會受損而挫,他好不容易給豎起來的昂揚斗志怕是又沒了大半。 卓思衡是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fā)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