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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與寡婦 第52節(jié)

    吃完了早飯, 蘭姑收拾了碗筷拿去洗,洗的時候才猛然間想起來,她忘記問霍鈺什么時候走了, 內心不免有些懊惱。

    那男人不能留在這里,不然她搬到這里來還有什么意義呢?萬一那些人再找上門來可怎么辦?蘭姑越想越忐忑, 撇下抹布,擦了擦濕漉漉的手, 走出廚房, 卻看到霍鈺抱著崽崽坐在院中的一塊石上, 手里拿著幾根草莖, 神情專注地正在編著什么。

    崽崽一臉興奮地看著他, 嘴里嚷道:“叔叔, 我要一只很漂亮的蟈蟈?!?/br>
    霍鈺空出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小腦袋, 語氣帶著些許寵溺,“好, 叔叔給你編?!?/br>
    蘭姑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兩人這樣,突然有些不忍上前打擾他們。對待崽崽,霍鈺一向是溫柔又有耐心的, 有時候看著兩人, 蘭姑甚至覺得他們真像是一對父子。蘭姑不由地輕嘆了一聲, 想了想, 覺得還是等一會兒再問吧,于是又轉身回了廚房。

    等蘭姑洗完碗出來,霍鈺手上的蟈蟈已經(jīng)編好。崽崽蹦蹦跳跳地拿著蟈蟈到蘭姑面前顯擺,“娘,你看這蟈蟈好不好看?”

    蘭姑看著那栩栩如生的蟈蟈, 心里有些驚訝,她沒想到霍鈺的手還挺靈巧,她點點頭,笑道:“好看。”

    得到蘭姑的夸贊,崽崽心滿意足地回到霍鈺身旁,拉著他陪自己玩,霍鈺朝著她看了一眼,眼底閃過抹笑意。

    見崽崽玩得這么歡,蘭姑只能再次把事情往后拖一拖,這一拖又拖到了午后。

    蘭姑坐在屋里編著簸籮,地上整整齊齊放著一堆篾條,這些都是霍鈺幫她劈的,蘭姑并沒有讓他做這些事,是他自己非要做的,蘭姑拒絕了幾次他并沒有當回事兒,蘭姑就由得他了,反正她也不吃虧。

    蘭姑一邊編織著,一邊抬眸瞥了眼外頭的人影,那男人此刻就如同此間主人一般,悠閑地巡視著他的領地,蘭姑本來說不生氣了,但看到他這模樣,還是禁不住又生了郁氣,然后一不留神,被蔑條劃傷了手指,蘭姑不由“啊”了一聲。聲音不是很大,卻瞬間吸引了外頭人的注意。

    霍鈺大步走進來,詢問她怎么了。

    蘭姑一抬眸,對上他關切的目光,不由回答了句:“沒什么,只是不小心刮到了手而已?!?/br>
    “怎么這么不小心?”霍鈺皺了下眉,走到她身旁蹲下,極其自然地攜起她的手看了起來,也不管蘭姑樂不樂意被他碰。

    蘭姑的手因為常年做活,皮膚比別的地方都要粗糙,也不是很好看,被他抓在手里仔細地檢查,蘭姑有些不自在,而且就破了那么點皮,滲了點血,值得他這么看重?不自在的同時又感到有些難為情。

    蘭姑正要說沒事,霍鈺卻放開了她的手,不以為意地笑道,“就一點小傷而已,你叫什么叫?”聽那語氣還有點責備的意思呢。

    被他笑話了句,蘭姑臉微微一熱,方才那一聲只是她下意識的反應,她本來就不覺得是什么大傷,是他自己反應過大吧?而且要不是他,她也不會被劃傷,蘭姑越想越氣,怒瞪了他一眼,然后瞬間想起了今早忘記問他的話,“喂,你什么時候走?”

    霍鈺面色微僵,避開她慍怒的目光,站起身轉頭打量了眼這屋子,然后清清嗓子說道:“你住的地方太簡陋的一些,我讓人給你重新修葺一番如何?還有外頭的院子太矮了,不安全,像牛頭村那屋子的院子就很好?!?/br>
    見他把自己的話當做了耳旁風,又扯東扯西的,蘭姑更是氣得說不出話來。

    霍鈺仿佛不知道蘭姑在生氣似的,抬頭看了眼屋頂,沉聲道:“這茅草屋頂也不好,還是換成瓦片吧?!?/br>
    蘭姑伸手揉了揉額角,然后忍無可忍地說道:“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愛多管閑事了?”

    霍鈺側目看她,看到她滿臉的不耐煩,內心頗有些受傷,但臉上仍舊是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然后說了一句讓蘭姑恨得牙癢的話,“也就是你,別人想讓我多管閑事我都不樂意?!?/br>
    所以她還得對他的多管閑事感恩戴德不成?蘭姑覺得他可能是忘了自己曾經(jīng)說過的話,于是蘭姑放下了手頭上的活,很認真地提醒他道:“你還記不記得你在山林里說過的話?你說等出了山林就讓我遠離你,你現(xiàn)在這樣又算什么?”

    霍鈺聞言突然沉默下來,目光變得莫測,讓蘭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過了片刻,他突然說道:“像王文清那樣的男人,將來若是大富大貴,定會拋棄糟糠之妻?!?/br>
    蘭姑一愣,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又扯到了別的事上,而且他把王文清想得這樣壞,未免有些過分了,正要替王文清說幾句,卻又聽他語氣譏諷地說道:“他和花月樓花魁娘子的事,你應該知道了吧?”

    蘭姑不料他這事都知道了,不禁皺了下眉,想來想去都猜不透他的意圖,索性直接問:“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和王文清不一樣?!被翕暽袂樽匀舻卣f道,因為站著,他身材又高大,而蘭姑坐在小杌子上,顯得很矮,所以他需要俯視著蘭姑,臉上的神情便顯得有些高傲,“你既然舍不得我,為什么要選擇別的男人,不如……選擇我吧。”

    蘭姑一開始聽不懂他的話,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臉上露出吃驚之色,他這是在求親?還求得如此理直氣壯?

    霍鈺怎么會做出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來,應該是她多想了,蘭姑有些心亂,“不明白你在說什么胡話?!闭f罷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霍鈺拉著她的手腕將她拽了回來,在咫尺之距與她相視,“你知道我的意思?!彼裆鋈蛔兊脽o比認真,“我知道跟著我也許會有危險,但我會拼了這條命保護你們母子?!?/br>
    霍鈺不知道自己這決定是否正確,但與其再繼續(xù)這么搖擺不定,倒不如徹底跟隨自己的心。其實蘭姑被擄走那一日,霍鈺去找她就是為了這事,只不過看到蘭姑因為自己陷入險境后,他又放棄了這個打算。

    他神情鄭重且認真,像是真要為了她上刀山下火海似的,讓蘭姑不禁心跳加速起來,但她知道這事有多么荒唐,她可以和他成為情人,但成為夫妻是不可能的,蘭姑伸手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你腦子糊涂了?”

    一腔情意被人這般視若無睹,霍鈺不由心生沮喪,霍鈺捉住她的手,放在胸前,蘭姑拽了拽,沒能收回被他禁錮的手。

    “我沒有糊涂,我是認真的。”霍鈺目光緊攫著她的眼,逐字逐句地說道,“你不覺得我很適合當你男人么?我和那些斯斯文文的書生不一樣,他們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但我可以幫你做一切重活,還可以幫你燒火做飯?!被翕暡桓姨嵘矸莸氖?,畢竟在別人眼中的優(yōu)勢在她眼里卻成了劣勢,所以只能提自己對她有用的地方。

    聽了他這些話,蘭姑終于確定他是認真的,但她只有驚,沒有喜,她神色平靜地推開了他,“這些事我自己也能做,這幾年我都是這么過來的,不用你也可以?!?/br>
    蘭姑的反應其實在霍鈺的意料之中,所以他并沒有感到很失望,“但有了我,你可以輕松不少。”霍鈺微笑道,緊接著又提起自己的另一優(yōu)勢,“還有,比起那王文清,崽崽更喜歡我?!?/br>
    蘭姑聽著他一本正經(jīng)地說著自己的優(yōu)勢,內心忽然升起一種古怪的感覺,覺得她們現(xiàn)在不是在討論婚嫁之事,而是在貨比貨,做買賣似的。蘭姑壓下那古怪的感覺,反駁他的話,“不管是誰,相處久了,崽崽都會喜歡的,你別總是三天兩頭的出現(xiàn)在他面前,崽崽就會把你忘了的?!碧m姑說完不想再繼續(xù)與他做無謂的糾纏,“這事以后別提了?!碧m姑說著就要跨出門檻。

    霍鈺卻一個箭步上前,一手撐著門框,擋住她的去路,“話還沒說完。”蘭姑冷淡的態(tài)度還是讓霍鈺感到了失落,不過他很快就調整了過來,揚眉意味深長地說道:“習武之人可比那讀書人身強體壯得多,你看看昨夜,你是不是快活得跟神仙似的?跟了別的男人你可不會有這種感受?!?/br>
    看著突然一改嚴肅認真,變得輕佻起來的男人,蘭姑先是一怔,然后又氣又羞,“誰在乎這種事?”

    霍鈺看著她白里透紅的臉蛋,唇角不覺上揚,“真的不在乎?我覺得,只有做這事的時候你才會對我熱情無比?!被翕暱蓻]忘記當初是她百般勾引他的事情。

    霍鈺話音停了一下,又低聲說:“昨夜是誰說沒有男人比得了我,求著要我弄死她?”霍鈺目光變得深沉又放肆,似昨夜那般。

    蘭姑沒想到他會把她迷失心智時說的話用來,頓時羞得難以自已,只想趕緊堵上他這葷素不忌的惡嘴。

    第81章

    “你別自以為是, 哪個女人接受得了你這樣粗暴又蠻橫的?哦,那牧云音能接受你這樣的吧?”

    蘭姑氣他把兩人做那事時說的胡話說出來戲弄她,不由反唇相譏道。

    聽到牧云音這名字,霍鈺俊臉瞬間斂去了輕浮的姿態(tài), 變得有些冷沉。

    蘭姑其實是故意提牧云音的, 因為知道提她能堵住他的口,可當霍鈺露出這樣的反應時, 蘭姑心中卻莫名有些不舒服起來。

    “別提她?!被翕暢谅暤? 神情看著不是很高興,但很快又意識到自己態(tài)度不大好, 緩和語氣, 重新說道:“好端端的提她做什么了?”

    蘭姑冷笑了一聲, “你難受了?提都不能提?”蘭姑知道和牧云音天差地別, 也沒想過與她比什么,也不會為此拈酸吃醋, 她只不過想不明白霍鈺為什么會突然執(zhí)著于她,難不成被牧云音背叛之后, 受了刺激, 從此再也不相信她牧云音那類型的女人了?

    面對著蘭姑譏諷的眼神, 霍鈺有些郁悶,他為自己辯解道:“我不是難受,換作是你, 在聊得正好的時候,我突然在你面前提你那死去的丈夫, 你能高興么?”

    他們方才是聊得正好么?不見得。蘭姑滿不在乎地說道:“你想提就提,又不是不能提的人?!碧m姑沒騙霍鈺,她內心的確是這么想的, 或許是對秀才沒有太深的情感,加上他已經(jīng)死了幾年,所以說起他時,蘭姑內心沒什么波動。別人要和她提他,她也沒什么所謂。

    看著她一臉坦然的模樣,霍鈺先是一怔,而后內心忽然升起一陣煩躁,他收回了擋在她面前的手。

    沒了阻擋,蘭姑毫不猶豫地邁出門檻,還沒走出幾步,身后就傳來霍鈺低沉的聲音:

    “我和她沒有做過。”

    蘭姑身子微僵了下,回身看他。沉默片刻,蘭姑忽然微微一笑,臉上毫無動容,“也是,我不該那樣說她的,露水之情怎么能比得過真心愛過的。對于真心愛的人當然要珍之重之,沒有媒妁之言怎么能輕易茍合?”

    霍鈺眼底漸漸聚集了陰霾,仿佛風雨將至,“你非要如此么?”霍鈺聲音很壓抑,頗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他此刻猜到了蘭姑的心思,正因為如此,心中更加惱。

    蘭姑一語不發(fā),目光平靜地與他對視著,霍鈺胸口一陣急劇地起伏,隱忍片刻,他一語不發(fā)地甩袖而去。

    蘭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臉上隱隱浮起些許黯然,她知道自己的話太過于刻薄,但蘭姑實在不知道如何擺脫霍鈺的糾纏,只能用牧云音來讓他打退堂鼓。從他的反應來看,他的確還沒有徹底地放下牧云音吧?不然也不會如此避諱談論她的事情。

    和他成為夫妻?蘭姑輕笑搖了搖頭,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件事,那男人絕對是糊涂了,等他清醒過來應該會后悔。蘭姑不再想這事,往前走了幾步,忽又站住,卻是忘了自己要去做什么。

    傍晚,霍鈺并沒有回來,他應該是被她氣跑了,所以蘭姑只準備自己和崽崽的晚飯。

    崽崽午睡醒來沒看到霍鈺一直悶悶不樂,蘭姑讓他吃飯他也不吃。這幾日崽崽已經(jīng)很少在她面前提霍鈺了,但霍鈺一來,他又變回了之前的模樣。看著他將霍鈺給他編的蟈蟈在飯桌上,又讓蟈蟈在飯桌上一蹦一跳,蘭姑氣得想把這小家伙拎起來揍一頓,但她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蘭姑夾起一塊臘rou放進崽崽的碗里,然后問:“崽兒,娘和叔叔你最喜歡誰?”

    崽崽正玩得高興,聽到蘭姑的問話,頭也不抬,不假思索地說道:“喜歡娘。”

    蘭姑笑了起來,算她沒白養(yǎng)他,她還以為這小家伙會猶豫一下才說喜歡她或者說兩個都喜歡。

    蘭姑嘆了口氣,“既然喜歡娘的話,你為什么不聽娘的話好好吃飯?還一直在玩叔叔給你的蟈蟈,你這樣太讓娘傷心了?!?/br>
    崽崽看到蘭姑臉上露出難過之色,趕忙把蟈蟈揣到懷中,飛快地從椅子滑下來,走到蘭姑面前,踮起腳尖兒,想要揉一揉蘭姑的腦袋,發(fā)現(xiàn)自己還不夠高,最后只能摸了摸蘭姑的臉頰,學著蘭姑平日里哄他的模樣道:“崽崽馬上吃飯,娘別傷心?!?/br>
    說完就跑回去,爬上椅子,乖乖地拿起勺子挖飯吃。

    蘭姑看著他這樣,心柔軟著一團,然后升起一股滿足感,因為有崽崽陪著她,蘭姑從來不覺得孤獨寂寞,她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然后突然間想到了霍鈺。牧云音背叛了她,他的爹娘似乎都不在了,他似乎一直是一個人,他會不會感到孤獨?想到霍鈺,蘭姑心口忽然縮了下。

    冬天天黑得早,吃完晚飯后,天已經(jīng)徹底暗了下來,蘭姑用熱水給崽崽擦了下身子就讓他睡下了,蘭姑忙完事情才回屋睡覺。

    蘭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門外忽然響起一陣敲門聲,瞬間令她驚醒,蘭姑坐起身,緊張地去聽那聲音,那敲門的聲音平緩有序,蘭姑安下心來,她本來還以為是什么野獸跑來撞門。

    這么大晚上來敲門的出除了那男人還能有誰?蘭姑呆呆地坐了片刻,不大想去開門,直到門聲再次敲響,蘭姑想到外頭風寒露重,只能裹上衣服走了出去。

    “誰???”蘭姑隔著門先問了句。

    外頭傳來低低一聲:“我。”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蘭姑才拉開了門閂,然后看到了那一張熟悉的面孔,此刻他神情冷如冰霜,好像人欠了他千百萬似的,蘭姑低頭一看,地上躺著一直死去的鹿,他手上還提著兔子和野雞。

    蘭姑原以為他不告而別了,沒想到他是去打獵了。

    霍鈺今日被蘭姑氣得是想走的,但走到一半,惱怒的情緒忽然平靜下來,心想,他要是就這么一走了之豈不是正合她心意?得讓她請神容易送神難。但他又不能那么快地回去,那樣顯得他太上趕,因此他決定去打打獵,讓自己再冷靜一些,理智一些。

    經(jīng)過白日的事后,蘭姑此刻不知道要怎么面對他,蘭姑遲疑了一會兒,什么話也沒說,轉身去廚房燒點熱水。

    霍鈺其實沒有追求過女人,牧云音是主動接近他的,所以霍鈺被蘭姑拒絕后,他不知道接下來要怎么做,而且還覺得有失顏面。但是顏面最終還是敵不過內心的sao動,他瞇著眼睛看著蘭姑的背影,還是跟了上去。如今天寒地凍,獵物明早再處理也不遲。

    蘭姑到了廚房,燒上了水,轉頭正要出去,眼前驀然立著一高大的身影,嚇得蘭姑啊的一聲連連后退。

    蘭姑方才心神不屬,而霍鈺走路又悄無聲息的,她哪里知道身后站了個人。

    幸好霍鈺出手及時把她拽了回去,不然她跌在身后的灶臺上。蘭姑腳底不穩(wěn),不禁撲進他的懷中,蘭姑有些生氣,使勁抽回被他緊握的手,卻不經(jīng)意間注意到他手掌心有點血跡,視線向上移動,看到他手臂的衣服破了一小口,有鮮血的痕跡,不由皺了眉頭。

    “你手臂又受傷了?”蘭姑問,這男人受傷就跟家常便飯似的。

    霍鈺聽出她語氣中的關切,唇角不由微微上揚,“你在關心我?”

    蘭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有心思**。不過這點傷對她來說可能很嚴重,但對這男人而言大概只是磨破了點皮吧。盡管如此,蘭姑還是不能視而不見,萬一傷口惡化怎么辦?“你跟我來,我?guī)湍阃恳幌滤?。”自從遇見他之后,蘭姑總是會在家里備些療傷的藥。

    “只是擦破了點皮而已,無妨。”霍鈺無所謂地笑道,這傷口是被那頭鹿臨死前用鹿角劃破的,怪他當時出了下神,一不留意就成了這樣,對他來說,這傷的確是小傷,沒必要理會,并非逞強。

    她就知道他會這么想,蘭姑回頭冷睨了他一眼,不耐煩地說道:“少啰嗦,跟我來?!?/br>
    霍鈺還是第一次被人罵啰嗦,唇角微抽了下。罷了,她定是怕他知道她在關心他,所以才故意板著這一張臉。這么一想,霍鈺心中的郁悶盡散,默默地跟了上去。

    蘭姑拿著藥從屋里出來,看到霍鈺已經(jīng)衣服半褪,露出一半肌壘分明的胸腹來,蘭姑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這大冬天的,沒必要脫衣服吧?!边@讓她不得不懷疑他是想要色.誘她……

    “無妨,不冷?!被翕暆M不在乎地笑道,等蘭姑靠近時,他動了動身子,那衣服就扯得更開了些。

    蘭姑蹙了下眉,“你別的地方也傷到了么?”

    霍鈺不知道她為什么突然這么問,想了下,才如實回答,“這倒沒有。”

    “那就把衣服拉好,成什么樣?”蘭姑斥責道,她算是看明白了,他就是故意的。

    霍鈺看著她擺出一副長者的氣勢,心里有些不樂意,便說道:“你幫我拉啊,我手疼使不上勁?!?/br>
    霍鈺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看得蘭姑氣得磨起牙來。

    無賴。蘭姑自己心底罵了一句,一眼都懶得給他,拉過來一張椅子坐下,一扯他手臂上的衣服,把藥粉灑在那傷口上。

    看著近在咫尺的秀麗臉蛋,霍鈺目光一沉,湊過去想要去親一口,卻被蘭姑察覺。蘭姑若無其事地閃開來,且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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