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又拿他年齡說事，霍鈺老大不滿，但見有客人走上樓梯，便沒有反駁。蘭姑走到柜臺前，得知王大富已經(jīng)付過賬，便走出了茶肆。

    到了外頭，霍鈺才沉著眉眼道：“我從小就不玩泥巴，我八歲就隨父親上戰(zhàn)場了?！?/br>
    蘭姑沒想到他還這么認(rèn)真地和她解釋，一時(shí)無言以對，頓了片刻，才道：“那你真是厲害?！?/br>
    蘭姑不再理會他，開始想自己和王大富的事情，蘭姑知道過日子不應(yīng)該挑挑揀揀，她也不是未成過親的小姑娘了，王大富這樣的已經(jīng)是很好的了，可是她有太多的顧慮。蘭姑以前對霍鈺起心思，是因?yàn)楹退餐盍艘欢螘r(shí)間，覺得他可以接受崽崽，又能撐得起家，但她如今總不能和人王大富一起住一段時(shí)間，再決定要不要嫁給他吧？那王大富估計(jì)以為她瘋了。

    不過就算王大富愿意，蘭姑也是不愿意的，不得不承認(rèn)，蘭姑并不喜歡他，寧可和崽崽繼續(xù)相依為命，這個(gè)念頭在霍鈺出現(xiàn)之后更加強(qiáng)烈。

    蘭姑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突然覺得自己或許根本找不到比他還好的人，這樣一想，內(nèi)心便有些煩躁起來，覺得他有些礙眼。

    蘭姑腳步一頓，轉(zhuǎn)身看他，沒好氣道：“你能不能別跟著我？”

    霍鈺怔住，覺得她頗有些過分，她跑來相看男人，他卻幫她帶孩子，還要被她抱怨，這可有天理？壓下心中那股憋屈郁悶感，他很快給自己找好了借口，理直氣壯地說道：“是崽崽非要來找你的。喂，你不會有了男人，就忘了兒子吧？他可是你親兒子?！?/br>
    第61章

    聽到霍鈺說起崽崽, 蘭姑頓時(shí)冷靜了幾分，一看他懷里的崽崽，扁著小嘴, 還不到片刻，那淚豆子嘩啦啦地掉落下來，他一邊用小手擦去, 一邊委屈地說道：“娘, 你真不要崽崽么？”

    蘭姑本來覺得自己還能忍耐幾日, 一看到崽崽掉眼淚，心瞬間軟成一團(tuán), 但她并沒有說柔軟的話，只冷著臉道：“你要跟著娘，還是跟著叔叔？”

    崽崽眼淚掉得更兇了，淚水模糊了視線, 他伸手去擦了擦眼淚, 才朝著蘭姑伸去雙臂，要蘭姑抱。

    蘭姑毫不意外, 就算崽崽再喜歡霍鈺，難不成還真不要他這個(gè)娘，選擇他？蘭姑將崽崽抱離霍鈺的懷中。

    崽崽被蘭姑抱住后, 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又充滿渴望地看著霍鈺, 想叫他又怕蘭姑生氣。顯然兩個(gè)人崽崽都想要, 但蘭姑卻只給他選擇一人。

    霍鈺被他看得心有不忍, 便別開了視線, 轉(zhuǎn)而看向蘭姑，“我有馬車，我送你們回去吧。”

    他到底是忘了他們已經(jīng)散了的事還是根本不在意這事, 蘭姑不想再和他繼續(xù)做無謂的糾纏，她淡淡道：“不用了，這里離我們住的地方不遠(yuǎn)?！碧m姑說罷便抱著崽崽離去。

    聽出她語氣中透出的不耐煩，霍鈺心口微緊，還沒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等回過神來，卻又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盡管如此，他卻沒有放開她的手，目光緊攫著她的面龐，聲音低沉道：“我……”該說什么好？霍鈺腦子忽然一片空白。

    蘭姑等了片刻，沒等到他接下來的話，不禁有些不耐煩起來，用力想要抽回手，卻抽不回來，蘭姑徹底地惱了，“你不是還要照顧牧姑娘么？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霍鈺見她惱自己，最終還是松開了手，心中有些懊惱，為自己在她面前種種莫名其妙的反應(yīng)，“牧……她已經(jīng)走了?！?/br>
    牧云音走了？蘭姑有些驚訝，見他臉色不大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樘岬侥猎埔舻木壒?，蘭姑識趣地沒有再繼續(xù)提牧云音，“崽崽的衣服我會去拿的，這兩日麻煩你照顧崽崽了?！?/br>
    蘭姑不知道他和牧云音究竟出了什么問題，也不關(guān)心兩人以后還會不會在一起，蘭姑只是不想像他們兩人那樣，反復(fù)和人糾纏，弄得剪不斷，理還亂。

    “崽崽的東西我會替你送過來的。”霍鈺下意識地想補(bǔ)救點(diǎn)什么。

    蘭姑皺了皺眉頭，忍了片刻才道：“崽崽的東西你愛送來便送來，但之前我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我們已經(jīng)已經(jīng)散了，所以我們最好還是別再見面了?！?/br>
    蘭姑撂下這句話后，便抱著崽崽快步離去，大有怕他趕上來糾纏的意思。

    霍鈺沒有再跟上去，回想著蘭姑所說的話，心口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壓著，窒悶得讓人難以忍受。

    霍鈺看著她消失的方向，眼底是滿滿的掙扎與不解，到底是太過喜歡？還是不甘心她說斷就斷，比自己更灑脫？霍鈺突然間不明白自己了。

    蘭姑剛回到家時(shí)，春娘恰好從家里出來，看到崽崽，她有些驚訝，“你不是去見我那親戚了么？怎么去把崽崽帶回來了？”

    “他那個(gè)叔叔把他送回來的?！碧m姑微笑道，打開院門，隨后請春娘進(jìn)去。

    崽崽雖小，不懂什么，但有些話蘭姑還是不想讓他聽到，蘭姑讓崽崽回臥室里去玩，才去給春娘沏茶。兩人都坐下來之后，春娘立刻問道：“蘭姑，你覺得我那親戚怎么樣？”

    蘭姑聞言頓時(shí)有些為難起來，該怎么和春娘說呢？蘭姑和那王大富聊了許久，并不覺得他有什么讓人排斥的地方，可蘭姑對他又沒有心動的感覺，若直接說出來，春娘定會笑話她，找個(gè)過日子的人還在乎什么心不心動呢？

    春娘一看蘭姑這表情便知道她不滿意王大富，心中頓時(shí)有些遺憾，春娘干脆地問道：“蘭姑，你就老實(shí)和我說吧，你是不是不中意那王大富？”

    蘭姑略一猶豫之后，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好意思道：“春娘，多謝你的好意了。麻煩你和他說一聲，讓他再尋她人吧?！?/br>
    春娘嘆了口氣，“我其實(shí)覺得那王大富是真不錯(cuò)，就是容貌不怎么好?！贝耗锟戳颂m姑那張白白凈凈又秀氣的臉，不禁笑道：“蘭姑，你不中意王大富的原因不會就是這個(gè)吧？”

    蘭姑心中感到有些窘迫，連忙解釋道：“也不算是，就是沒看對眼吧，而且他家是京城的，又有些錢，我什么都沒有，想一想，還是配不上人家?！?/br>
    春娘笑著搖了搖頭，沒有戳破她的真實(shí)心思，隨后忽然想起來上次她找崽崽時(shí)，她身后跟著一年輕英俊的男人，當(dāng)時(shí)春娘因?yàn)閾?dān)心崽崽不見的事，就沒怎么注意到他，如今想一想，突然覺得蘭姑和那男人也許有點(diǎn)什么事，而且她又說崽崽被他叔叔帶去了，她記得當(dāng)初她們母子是和她弟一起上來的，那王文清是舅舅，怎么就突然來了一叔叔？想到這一層，春娘突然覺得自己或許多事了，就沒有再繼續(xù)給她牽線搭橋。

    春娘走后沒多久，王文清便從外頭回來了，這幾日王文清出去得勤，蘭姑聽說他結(jié)交了幾名好友，都是即將參加春闈的考生，他們時(shí)常在一起切磋文章，蘭姑也不懂這些事，就沒有問太多。近來蘭姑和他說話很少，因?yàn)樗貋碇罅ⅠR又關(guān)在房中讀書了。蘭姑總覺得他似乎有些變了，具體又說不上來哪里變了。

    傍晚時(shí)分，蘭姑做好晚飯之后讓崽崽去叫王文清吃飯。蘭姑做了兩個(gè)菜，酸魚湯，豆腐炒青菜。

    吃飯時(shí)，氣氛有些安靜。蘭姑覺得有些不自在，又覺得王文清看起來似乎有心事，便主動和王文清說了話，“你今日還是和你那幾名好友在一起么？”

    “嗯?！蓖跷那寤亓艘痪洌銢]了下文。

    蘭姑見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就沒有繼續(xù)問下去，夾起一塊沒有刺的魚rou，放到崽崽的碗里，隨后繼續(xù)吃自己的，就在這時(shí)，王文清突然開口問道：“你今日是不是去了風(fēng)來茶館？”

    蘭姑拿著筷子的手一頓，蘭姑并沒有告訴王文清春娘給自己介紹男人的事情，聽他這么一說，估計(jì)是看到了她，那么他是不是也看到王大富？或者霍鈺？還是兩人都看到了？

    蘭姑抬頭看了他一眼，點(diǎn)點(diǎn)頭，“嗯?！北緛磉€想問他是否有話要問，他突然又低下頭繼續(xù)吃東西了。蘭姑見狀也繼續(xù)吃自己的，這事其實(shí)也沒必要和他說。

    王文清吃到一半，便說吃飽了，便回屋去了，蘭姑看著他碗中剩下一半的飯，覺得有些浪費(fèi)，但也沒說什么。

    王文清回到屋中，屋內(nèi)光線已經(jīng)暗了下來，王文清點(diǎn)了油燈，坐在案前，剛拿起一本書，卻又放了下來，腦海中閃過蘭姑和一陌生的男人坐在對面茶館里有說有笑的畫面，眉不禁皺了起來。

    王文清對蘭姑動過某種心思，但蘭姑從始至終都不曾考慮過他，沒了霍鈺，還會有別人，這讓他漸漸冷了心腸。

    蘭姑在他最貧窮的時(shí)候接濟(jì)過自己，這讓嘗過人情冷暖的他很感動，因?yàn)楦袆铀陨诵乃?，但王文清很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他要出人頭地，他要入朝為官，蘭姑這樣的身份他帶不出去，也不能給他帶來任何幫助，當(dāng)初他只是隱隱有所體會，來了京城之后，遇到的人和事更加讓他明白了這個(gè)道理。

    崽崽的包袱是第二日一早送過來的?；翕暡]有來，派了林衛(wèi)過來，林衛(wèi)不止把崽崽的東西全都拿回來了，還把之前霍鈺讓人給崽崽做的竹木玩具拿過來了，還有木馬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小孩玩具，蘭姑見都沒見過。

    “李姑娘，這些東西我?guī)湍徇M(jìn)屋去吧？”林衛(wèi)道。

    一旁的崽崽看見他的木馬，心中很是歡喜，正要上去摸一摸，卻被蘭姑扯了回去，蘭姑客氣地說道：“這些東西你還是拿回去吧，我們不能白要這些東西?！?/br>
    林衛(wèi)不由感慨他家爺猜得真準(zhǔn)，“李姑娘，爺說了，這些東西早就已經(jīng)叫人做好了，將軍府沒有小孩，您不要就白白浪費(fèi)了銀子，而且這東西是送給崽崽的，與您無關(guān)，您若不讓崽崽留著，您就自己把東西送回去吧。”

    蘭姑聞言不禁皺了下眉頭，正要接話，林衛(wèi)突然又說道：“李姑娘，我只是一仆人，您別為難我?！?/br>
    蘭姑看著林衛(wèi)，林衛(wèi)也看著她，一副十分無奈之色，蘭姑心中嘆了口氣，沒辦法，只能任由著林衛(wèi)把這些東西全都搬了進(jìn)去。

    這下崽崽是高興了，但蘭姑心情卻不是很好，小孩不懂事，看到自己喜歡的東西想要也正常，但蘭姑有必要教會他，人不可不勞而獲。

    林衛(wèi)把東西搬到院中后，與蘭姑說了一句，“爺還有東西要交給您。”說著又回到馬車?yán)锬贸鰜硪幌蛔?，又讓蘭姑進(jìn)院里說話。

    林衛(wèi)將匣子打開后，遞到蘭姑面前，“李姑娘，這一百兩黃金還請您收下。”

    蘭姑沒見過金子，看著那一錠錠黃燦燦的金子，不由怔住，隨后心跳加速起來，頭還有些暈。

    林衛(wèi)合上匣子，才繼續(xù)說道：“爺說，之前那二百兩銀子不足以報(bào)答您的救命之恩，當(dāng)然這一百兩黃金也不能報(bào)答，所以將來李姑娘若是有什么難處，盡管找我家爺幫忙。”

    蘭姑穩(wěn)了穩(wěn)心神，不知道霍鈺又在打什么主意，連忙推拒，“該給的已經(jīng)給了，這一百兩黃金，我不要，你拿回去吧。”

    林衛(wèi)再次露出為難之色，“李姑娘，我只是一仆人，奉命行事，您別為難我，你要還的話，自己去找我家爺吧?！闭f著把匣子放在地上，轉(zhuǎn)身匆匆離去。

    蘭姑怔了下，才連忙拿起匣子追出去，林衛(wèi)卻已經(jīng)坐上馬車，車夫一甩馬鞭，馬車頓時(shí)飛快地離去了。手上拿著那么多銀子，蘭姑也不敢亂喊，免得引起人的注意。蘭姑低頭看著那匣子，頭隱隱作疼起來。

    第62章

    蘭姑捧著匣子回到院中, 卻看到王文清站在那堆東西旁邊，低著頭，不知道在思考著什么。聽到腳步聲，王文清抬起頭看向蘭姑, 臉上露出一怪異的神情,

    “這都是霍將軍讓人送來的？”

    蘭姑點(diǎn)了點(diǎn)頭, 臉色有些不自在，“嗯。”

    得知霍鈺真實(shí)身份那一日, 蘭姑帶著崽崽回來, 王文清詢問她發(fā)生了什么事，蘭姑當(dāng)時(shí)沉浸于被霍鈺欺騙的憤怒之中, 只覺得這件事壓在心頭太難受，就把霍鈺的真實(shí)身份告訴了王文清。蘭姑覺得這件事根本沒必要瞞著人, 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他為什么要瞞著她？

    不過蘭姑不知道的是，早在她說之前，王文清就隱隱猜到了霍鈺的身份, 蘭姑帶著崽崽去霍府住后，王文清就和家住京城的友人打聽了蘭姑口中那位霍九的事情, 但什么都沒打聽到, 倒是得知了霍府里那位將軍的事情，知道他家世代顯耀, 而他年紀(jì)輕輕就戰(zhàn)功赫赫的事情，還知道前幾個(gè)月他打了一場敗仗, 皇帝剝奪了他的兵權(quán)，他失了蹤，幾個(gè)月后卻又回到京城的事情。從年紀(jì)、以及他失蹤又回到京城的時(shí)間門, 王文清隱隱覺得那霍九就是霍鈺，只是不大確定。直到蘭姑告訴他實(shí)情，他才得知自己的猜測是準(zhǔn)確的。

    王文清目光落在蘭姑手上的匣子上，蘭姑察覺他的視線，也不瞞著他，“是他讓人送來的錢，說是報(bào)答我的救命之恩的。”蘭姑苦笑道。

    “原來是這樣啊?！蓖跷那逭Z氣很淡，聽不出是什么情緒。

    在牛頭村的時(shí)候，蘭姑并沒有告訴王文清她和霍鈺是如何相識的，得知被霍鈺欺騙之后，告訴王文清霍鈺真實(shí)身份的同時(shí)，蘭姑還告訴王文清自己曾經(jīng)救過霍鈺的事情。

    蘭姑并沒有告訴王文清她和霍鈺的具體關(guān)系，但王文清大致也能猜到，蘭姑救了他，他們兩人同住一屋檐之下，孤男寡女日夜相對，做出點(diǎn)什么來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我覺得這錢不能要?！碧m姑坦誠地說道。

    蘭姑說完讓崽崽拿他的玩具到屋里玩，自己與王文清走到?jīng)鐾?nèi)，坐著石椅上繼續(xù)聊。

    “既然他給了，你何不坦然接受？你救了他的命，那是天大的恩情，而這錢，他不過輕輕松松就拿出來了?！蓖跷那逦⑿χf道，心里在猜測霍鈺的想法。

    霍鈺若只是想著報(bào)恩，只要給錢就算了，沒必要讓蘭姑住到將軍府去，還千方百計(jì)的欺瞞蘭姑。蘭姑得知真相與他一刀兩斷，他卻拿崽崽當(dāng)借口來糾纏蘭姑。這男人分明是對蘭姑動了情。

    可就算他對蘭姑動情又如何？他難道真會娶蘭姑？他家世代為將帥，他曾手握幾十萬的兵權(quán)，他姑母如今還是宮里的賢妃，他要是真娶一個(gè)鄉(xiāng)下來的寡婦，還要給他人養(yǎng)兒子，不怕成為全京城的笑柄么？他家族會準(zhǔn)許么？

    王文清認(rèn)為在看待蘭姑這事上，霍鈺和自己根本沒什么區(qū)別，不論是他，還是霍鈺，又或者是其他有身份的人都不會愿意娶蘭姑為妻子，但他們?nèi)耘f會對蘭姑這樣的女人施以同情憐憫、金錢、或者與她成為情人，但這一切對他們而言，都是不痛不癢的，輕易就能給到的。

    蘭姑有些驚訝，她沒想到會從王文清口中聽到讓她坦然收下銀子的話，而且他還說得那樣理所當(dāng)然。蘭姑沉默下來，也許他說的是對的，但她無法坦然接受這么多的銀子，她覺得惶恐，不踏實(shí)。

    王文清看著蘭姑，突然意味深長地問了蘭姑一句：“你對他還有不舍么？”

    蘭姑愣住，而后臉上閃過尷尬之色，“怎么會？”

    王文清定定地看著她片刻，“你若實(shí)在不想他再繼續(xù)糾纏你，不如我們假扮夫妻如何？”

    蘭姑聞言內(nèi)心更是驚愕，她想不到一向恪守禮儀的王文清竟會說出這種驚世駭俗的話來，而且他說這話時(shí)的表情讓蘭姑有股說不出來的感覺，讓人感到有些舒服，蘭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他這話，猶豫了會兒，才道：“文清，你是在和我說笑么？”

    王文清卻一臉認(rèn)真地說道：“我并沒有說笑。不過，你放心，在別人那里我們還是姐弟，你只需要在那男人面前說，你要嫁給我，如此他就不會再糾纏你了?！?/br>
    王文清想要證明自己的想法沒有錯(cuò)，所有的男人都和他是一樣的，一旦涉及嫁娶，他們絕對會主動放棄糾纏。

    蘭姑覺得撒這樣的謊并不妥，搖了搖頭，道：“還是算了吧，我已經(jīng)和他把話說清楚了，他應(yīng)該不會再過來了?！彪m是這樣說，但蘭姑看到桌上的匣子，心中立刻否定了自己的說法。

    王文清見她不愿意，也不勉強(qiáng)她，這事對他來說無足輕重的小事，“你不用急于拒絕我的建議，你可以慎重地考慮一下?！蓖跷那迳钌畹乜戳怂谎酆?，起身回了自己的屋。

    蘭姑總覺得他臨去前的眼神讓人有些不舒服，仿佛覺得她之所以不接受他的建議，是因?yàn)樗胍翕暲^續(xù)糾纏她似的，這應(yīng)該是她想多了吧。

    王文清走后，蘭姑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低頭看了眼匣子，想著林衛(wèi)的話，心中嘆了口氣，那個(gè)男人根本就是故意逼她主動去找他。

    蘭姑回到屋中，把崽崽的包袱解開，拿出里面的衣服放好，蘭姑給崽崽收拾的衣服不多，蘭姑很快就發(fā)現(xiàn)崽崽的衣服少了一套，她皺了皺眉，不禁有些咬牙切齒起來，緊接著王文清的建議突然間門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

    蘭姑搖了搖頭，覺得這建議著實(shí)不妥。

    時(shí)間門一晃便過了多日。蘭姑并沒有去找霍鈺還那一百兩黃金，蘭姑知道自己若是去的話大概就如了他的意。那一百兩黃金蘭姑藏了起來，至于拿它怎么辦，蘭姑還沒想好，但蘭姑隱隱覺得霍鈺還會找她，到時(shí)她再把黃金還給他就好了。

    蘭姑昨日在春娘的介紹下，終于攬到了繡活，雖然只是幾條手帕，但蘭姑很珍惜。

    蘭姑手上缺了點(diǎn)花線，帶著崽崽上街來買，回去的路上再次經(jīng)過了一鮮魚攤子，蘭姑不經(jīng)意往里面一看，竟然看到了王大富，這才知道那攤子是王大富的。

    王大富也看到蘭姑，心中頓時(shí)一喜，連忙叫住了她。他手上拿著一把大刀，砧板上是一條被剁成好幾塊的魚，買魚的是一婦人，見王大富叫人，便回頭朝著蘭姑看來，并在蘭姑身上上下打量了幾眼。

    蘭姑被那婦人看得有些尷尬，朝著王大富微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要拉著崽崽離去，那王大富卻急忙叫住她：“蘭姑，你先別走，我這還有很多新鮮的魚，你帶點(diǎn)回去?！?/br>
    王大富說著連忙把手下的魚用芭蕉葉包好，遞給那婦人，便匆忙用一旁的抹布擦了擦手，然后沖著蘭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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