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我們一起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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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鄭宇出院的那天,宋南清非要去附近的教堂“還愿”,鄭宇和趙銳克都告訴他基督教里沒有這個說法,可他還是執(zhí)意要去“謝謝上帝”,因為他固執(zhí)的腦子里以為他在當時那個危機時刻求助了那么多的神,一定是離得最近的那個神聽到了他虔誠的禱告。 鄭宇見說不通,也沒耐心和他說就算真的要感謝上帝,也不是一個教堂一個上帝的道理,干脆隨他去吧。 鄭宇的腿已經(jīng)恢復(fù)的差不多,只是偶爾還使不上勁兒,走路的時候需要人扶一把,到了教堂宋南清把鄭宇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后就開始東張西望。 確定目標后,他不去盡頭懸掛的十字架處,倒是徑直走向了側(cè)方的“奉獻箱”,掏出錢包,從里面拿了張面值最大的五十歐,那箱子本來設(shè)計是給人投硬幣的,開口小的可憐,宋南清將紙幣折了又折才丟進去。 一旁的牧師見他在箱子前逗留許久,便過來跟他搭話,問他需不需要幫助。 宋南清不會說西班牙語,牧師的英語也說的磕磕絆絆,聊了沒幾句,鄭宇看不過去,便招手讓他們過來,充當起了翻譯。 牧師先是感謝他的捐款,表示這后期會用來維護教堂的修筑,然后就問他今天過來是有什么想做的事嗎? 宋南清想了想,轉(zhuǎn)頭看了眼鄭宇,然后指了指講道臺上懸掛的耶穌受難像。 “我來謝謝您的神明救了我的神?!?/br> 鄭宇被他的表達逗得先是噗呲一笑,繼而發(fā)現(xiàn)宋南清是認真的,笑容便逐漸凝固,怔怔地望著宋南清。 對上的是宋南清一雙清澈見底的眼,對,就是這純凈又熾熱的眼神,宋南清常常都是這樣望向他的,和他的愛一樣,不加掩飾,大膽又直接,明媚又熱烈,也最能打動鄭宇。 牧師見鄭宇沒有再接著翻譯,忍不住追問,在聽完之后,他皺起眉頭思索,在想宋南清說的“我的神”指的是誰? 看著面露疑色的牧師,宋南清想是自己剛才的話讓他不好理解了,便解釋道,“您的神對您來說是救世主對嗎?他將這世界拯救,對我來說,我的神也是將我拉出深淵的人。” 他說的沒錯,在遇到鄭宇之前他也許是很多人羨慕的對象,可他又是自卑的,他無比清楚又驚恐的逃避著自己的欲望和真實的自己,以為只要不去面對就能將其掩埋,但它們卻像條肆意生長的藤蔓,順著他的軀干攀上他的精神領(lǐng)域,他曾以為自己的一生都要被其糾纏卻又不能擺脫。 卻有人來告訴他,他其實不必擺脫,既然它們本就是構(gòu)成自己的一部分,他愿意陪他接受他,享受它。 是鄭宇將他從自我懷疑厭惡的深淵中拉出,讓他可以肆意在陽光下站立。 鄭宇原話照搬的直譯過去,并沒有因為知道宋南清說的就是自己而改變他的原話,所以在牧師聽起來,宋南清是在說一個不在場的人。 聞言牧師點了點頭,他已經(jīng)在這里布道快四十年了,見過各式各樣的人,他明白宋南清嘴里的神,并不是其他宗教信奉的某個神,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在鄭宇的幫助下,牧師和宋南清普及了基督教的基本教義和一些常見的問題,并沒有強行拉他做些什么,只說希望今天自己的話能成為一顆種子,上帝會安排合適的時候讓他發(fā)芽。 宋南清在法國上學時,曾遇到不少狂熱的“傳福音人士”,他通常都以自己信佛為借口躲開,實質(zhì)上是受不了他們拉人的態(tài)度,今天這個牧師隨和的樣子倒讓他覺得有些心生敬意,能把自己的一生奉獻給他信仰的神,不強迫他人,而是相信他無所不能的神自有安排,宋南清覺得某種程度上,他們是一樣的人。 臨走前牧師又單獨和鄭宇說了一些話,其實是鄭宇感興趣,問了問這所教堂的一些建筑風格和歷史。 出了門宋南清倒是好奇的很,一個勁兒的問鄭宇最后他們說了些什么。 鄭宇憋著壞心,故意神情嚴肅的逗他說,“牧師說像你這樣喜歡男人,以后是要下地獄的?!?/br> 宋南清這次倒是嘴快,馬上緊張的反問道,“那您也喜歡男的,您也會下地獄嗎?” 教堂外正午的陽光刺眼的厲害,鄭宇剛瞇起眼睛,宋南清就從包里掏出墨鏡遞給他,鄭宇接過,摸了摸他的頭說,“會啊,我們一起下地獄?!?/br> “剛才牧師說,對于基督徒,死后與上帝同在的地方就是他們對天堂是嗎?”宋南清小聲嘟囔了一句。 鄭宇回想了下,牧師是說過這么一句,便點點頭,“對?!?/br> 聽到鄭宇肯定的回答,宋南清長出了一口氣,“如果以后能和您一起下地獄,那對我來說就不算地獄。” 鄭宇心頭一顫,繼而就感到眼睛有些酸澀,他想許是陽光太刺眼的緣故,一把勾住宋南清的肩,“不許瞎想了,什么地獄天堂的,你還真信了?!?/br> 后半句話宋南清沒說,但他和鄭宇都心知肚明,宋南清和基督徒并無兩樣,在他眼里,天堂并不是某個具體的地方,哪里有鄭宇,哪里就是他的天堂。 - 出院后宋南清和事務(wù)所申請休了年假,陪鄭宇在馬略卡島的度假村又休養(yǎng)了一個月,好在鄭宇中槍的部位算不上要害,休養(yǎng)一個月后便可以正常走路了。 兩人又回到了那個無比熟悉的家,屋內(nèi)的陳設(shè)沒有改變,被打掃的一塵不染,宋南清的視線掃過每一寸熟悉的地方,就好像他根本沒有離開過一樣。 放下行李后二人一起上了二樓,推開那扇門,鄭宇徑直走向一旁的柜子,從里面拿出一個包。 “這包……”,這是他在美國被搶走的那個包,想起趙銳克說的那些話,想必這個包是自己暈倒后閆琛拿走的,羅伯特事后也和他提過,說自己暈倒后有一個人突然沖出來兩三下就解決了那兩個飛車賊,但是離開時也拿走了他的包,所以羅伯特只當他也是為了劫財才動的手,并非是為了解救宋南清。 鄭宇從包里掏出一個邊緣都被磨皺的項圈,其實宋南清當時告訴自己每晚都要系項圈的時候,他就想到了閆琛交給自己的這個包里的這個項圈,如果不是經(jīng)常佩戴又怎會磨損至此。 他靠著椅背,翹起腿來,沖著站在門口發(fā)愣的宋南清勾了勾手。 宋南清緩緩跪下,爬向鄭宇,用臉貼上他的腳背,邊用舌頭舔邊抬眼看著鄭宇。 他的唇吻過小腿的傷口,望著眼前坐在上方,猶如神明的男人,虔誠的獻上自己的忠誠。 “我不喜歡強迫人,從前是,現(xiàn)在也是,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你是誰?”鄭宇的的語速很慢,但蠱惑力十足。 他不要他被欲望控制的臣服,他要他清醒地沉淪。 宋南清揚起頭,將自己白皙的脖頸暴露在鄭宇面前,吐字清晰的說道,“我是您的狗,鄭先生”,這問題就算再問一百遍,他也一樣的答案。 鄭宇明白宋南清是想要自己親手給他戴上項圈,他撫了撫宋南清的頭頂,“這個太舊了,我改明兒再定個新的。” 宋南清卻搖搖頭,新的項圈代表新的開始,但在他眼里他和鄭宇這樣算不上新的開始,在分開的一年里時間里,他沒有一刻忘記過鄭宇,而鄭宇做的事,更像是背著他單方面繼續(xù)了這段關(guān)系。 鄭宇沒有拋下過他,從來就沒有過。 他很清楚,每當鄭宇望向他的時候,這個世界上除了鄭宇在的地方,他無處可逃。 鄭宇的手解開項圈的卡扣,繞過宋南清的脖頸,溫柔的為他系上這身份的象征。 - 昨晚折騰到后半夜宋南清才睡,今天起床就已經(jīng)快十一點了。 起來做好飯才想起,從西班牙帶回來的蝦醬還放在行李箱里,用來涂面包最和合適不過了,就趕忙去拿,回來的時候鄭宇已經(jīng)把鍋里的早餐盛出來了。 看著餐盤里的煎蛋宋南清一口都沒動,鄭宇開口問道,“還是不愛吃雞蛋???” 宋南清搖搖頭,“總覺得有股腥味”,即使是煎過的蛋也是一樣,每個人都的味覺可能都會在某個事物上有異于常人的感知,就像他很喜歡吃香菜,王陽朔卻總說香菜有股汽油味。 “比這更腥的你倒是愛吃的很”,鄭宇把盤子里的雞蛋夾給宋南清,看著他乖乖吃掉。 宋南清很喜歡鄭宇在這種,他不喜歡但卻能接受的小事上管控自己的感覺,他總是擺出一副不情愿的樣子接受,實則心里竊喜,這讓他覺得鄭宇是關(guān)心他的,而且鄭宇的度把握的很好,遇到真的他排斥至極的事,鄭宇反而會幫他避免。 “鄭先生,巴黎這邊的事務(wù)所也給了我工作邀請,我明天想去和王陽朔他們聚一下,后天就去美國辦離職手續(xù),您看可以嗎?” 自從自己告訴王陽朔自己回了巴黎,這小子就恨不得一天一百條信息催他出來聚,還說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他。 鄭宇點了點頭,對于已經(jīng)畢業(yè)的宋南清來說在哪里上班都一樣,他當然也希望能離自己越近越好,“其實你要回巴黎的話也不是一定要找新的地方上班,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幫你開家自己的事務(wù)所?!?/br> 宋南清將盤子里的奶酪切成小塊后和鄭宇換了盤子,“謝謝您,其實我也有這個打算,但我現(xiàn)才剛工作不久,想再積累積累經(jīng)驗?!?/br> 鄭宇表示贊同,在事業(yè)發(fā)展這方面,宋南清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很樂意幫忙,但是關(guān)于他個人發(fā)展的抉擇,他向來都是尊重宋南清自己的意愿。 - 離職辦理的很順利,下午又和羅伯特交代了處理房子和車子的事情,辦完美國的所有事的宋南清現(xiàn)在躺在公寓臥室地毯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自上次西班牙的事情之后,他很長時間都和鄭宇住在一起,現(xiàn)在猛的分開,即使他知道只是短暫的幾天,但還是控制不住的焦慮不安,臨走前他向鄭宇要了一件穿過的睡衣,現(xiàn)在正被他抱在懷里聞。 手機屏幕突然亮起,看到是鄭宇的視頻來電,宋南清馬上接起,“鄭先生!” 語氣里是藏不住的雀躍,他沒想到鄭宇會突然打電話過來,屏幕里的鄭宇穿著一件絲綢睡袍躺在床上,臥室暖黃的暗光打在他的臉上,為高聳的鼻梁投下陰影,宋南清的心口像是有蟲在爬似的癢,忍不住開口說道,“我想您了……” 鄭宇在電話那頭輕笑,“才分開一天,有這么夸張嗎?” “怎么沒有……”宋南清自己都沒意識到,他語氣竟不自覺的撒起了嬌。 “床頭柜二層,打開看看。” 宋南清起身拉開抽屜,里面是一個黑色的肛塞和一支棉簽粗細的小棍,這是鄭宇上次來自己家就偷偷放在這里的? 他抬頭望向手機屏幕,就對上鄭宇挑逗的眼神,“拿著你的小毯子去浴室,帶你玩兒個有趣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