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南清,我們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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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宋南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達米蘭的,訂機票,上飛機,打車到寶格麗酒店,這一切都好像是從他腦中浮現(xiàn)“要見到鄭先生”這個念頭開始就啟動的程序,他不知疲倦,不會停歇,如同一臺機器,程序一旦開始,就只有執(zhí)行選擇。 直到到了酒店前臺,他才發(fā)現(xiàn),越是高級的酒店對顧客的隱私保護得越好,別說鄭宇的房間號了,就連鄭宇是不是真的住在這里工作人員也不肯告訴他,他甚至都懷疑趙銳克是不是只是為了穩(wěn)住他,隨便說了個地方。 可不就是這樣嗎?哪怕只有一絲希望,只要能見到鄭先生,他就會義無反顧的沖過來。 米蘭寶格麗一晚上最便宜的房間也要兩千多歐,這對于以前出來旅行都住幾十歐青旅的宋南清來說是不能接受的數(shù)字。 沒有任何消費的他也不好意思坐在大廳,抱著書包,坐在酒店對面的馬路邊上,一動不動的盯著酒店門口進出的人群。 來的時候宋南清坐的是最早的一班紅眼航班,現(xiàn)在天也不過蒙蒙亮,他感覺不到任何的饑餓,見到鄭宇,是他腦子里唯一的念頭。 下午兩點開始下起了雨,宋南清拿著包往墻邊靠,可這屋檐太窄,只能擋著他半個身子,淺灰色的衛(wèi)衣很快就被雨浸濕,變成了深灰色,濕答答的貼在身上,冷極了,即使這樣,他依舊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對面的酒店門口,生怕一眨眼,就錯過了那個他一直在等的人。 前臺的電話響起,“鄭先生您好,請問能幫您做些什么?” 鄭宇站在窗前,眼睛直直的盯著馬路對面縮成一團的身影,“酒店大門對面有個穿灰衣服的小伙子,你們讓他進大堂坐著?!?/br> 視線中出現(xiàn)一個工作人員打傘走向宋南清身邊,逗留了一會兒,又獨自打傘回到了酒店。 聽筒里傳來前臺訓(xùn)練有素的聲音,“您好鄭先生,我們按照您說的做了,他不肯,我們也不好勉強。” “他不肯進來?你們就不知道把傘留給他嗎!人都淋成什么樣了!?顧客說的話一點都不懂變通,做什么服務(wù)業(yè)?不想干趁早辭職!” 趙銳克站在身后看著眼前如此震怒的鄭宇,不知如何是好,他眼中的鄭宇一向冷靜又待人和善,從不對服務(wù)人員發(fā)火,現(xiàn)在這樣是因為誰,他想鄭宇比他更清楚。 鄭宇掛了前臺的電話,扶額重重的按壓著太陽xue “鄭先生,閆琛剛才說在附近看到托馬斯的人了?!?/br> “媽的……”說完這句話,鄭宇抿嘴低頭按著太陽xue,看著樓下的身影,許久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你去把米歇爾叫來?!?/br> 米歇爾是集團的員工,工作能力十分出色,三十出頭就做到了意大利子公司二把手的位置,不僅如此,姣好的面容的極高的情商也使得她在各種場合如魚得水。 在這種時候,鄭宇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 “鄭先生!”就在宋南清以為自己冷的就要昏過去的時候,眼前出現(xiàn)了自己最熟悉的那道身影,只不過,身邊還有一個陌生的女子。 鄭宇轉(zhuǎn)身裝作驚訝的看到抱著書包渾身濕透的宋南清,眼角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動,牽著身邊女士的手并沒有分開,只是問道,“你怎么在這里?” 宋南清的肩膀止不住的抖動,聲音透露著鄭宇從未聽過的陰冷,“是我不該在這里,打擾您了是嗎?” 拍了拍身邊女士的手背,示意她先上樓等,工作人員后來送來的傘已經(jīng)被宋南清扔在屋檐下,鄭宇從趙銳克的手中接過雨傘遞給宋南清,“拿著吧,這雨一時半會兒不會停?!?/br> 宋南清沒有伸手接他遞過來的傘,只是抬起眼,盯著鄭宇,“您不要我了是嗎?” 鄭宇深吸一口氣,控制情緒是他從小就被訓(xùn)練的能力,只用了不到一秒就調(diào)整好了自己,抬起頭,看著宋南清緩緩說道,“既然你都看到了,我也不想瞞你,以我的身份,我身邊不可能只有你一個人,你是個愛吃醋的性子,所以我并沒有把人帶到你眼前,這已經(jīng)是對你的照顧?!?/br> 然后頓了頓,埋怨似的接著說道,“你當(dāng)寵物,就要有當(dāng)寵物的覺悟,你這樣自作主張跑到這里來,可不討主人歡心?!?/br> 鄭宇的一段話,如一盆冷水澆下,徹骨的寒,淋了一下午雨的他也從未在哪一刻覺得這么難捱過,他兩眼發(fā)直,怔怔地說,“是我想多了?我還以為……” 還以為自己是得到了您的愛的,他甚至沒有勇氣說完整這句話,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念出。 鄭宇輕笑出聲,食指磨過下巴,“你別傻了,你跟了我,咱們都是圖個開心,我沒想到你這么當(dāng)真,現(xiàn)在搞成這樣,對誰都不好,南清,我們散了吧。” 散了?鄭宇這是要徹底趕他走,讓自己去美國,為自己的未來打算,原來都是借口嗎?他早就對這關(guān)系厭倦,只是想找個不那么難堪的方式結(jié)束它嗎? 為什么他可以這么輕巧的說出這么殘忍的話,心上像是有把刀在反復(fù)的劃,將他的一顆真心戳的血rou模糊。 “別,鄭先生!您別不要我!”看著眼前無動于衷的鄭宇,宋南清顧不得在路邊,撲通一聲就跪在鄭宇面前,雙手緊緊的抓住他的衣衫,從喉嚨中擠出悲涼的祈求,“我可以的,我不介意有她的存在,您就算再有別人也全憑您心意,我只求您,別不要我,行嗎?” 鄭宇的喉結(jié)滑動,他微微側(cè)身,嘴唇緊抿,下一秒就轉(zhuǎn)回身,一臉不能理解的看著宋南清,將他緊抓自己衣擺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 “你不介意,可她介意啊!本來你乖乖呆在巴黎,兩邊都安好,現(xiàn)在被她撞個正著,我不想讓她受這個委屈,你向來懂事,話我也不用多說,我們就到這里吧。”說完就轉(zhuǎn)身走進了酒店,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 宋南清呆坐在原地,鄭宇最后的話一遍又一遍的回響在他的耳邊,鄭先生舍不得讓她受這個委屈……所以自己在他那里是可以受委屈,不被在意的是嗎? 他沒有勇氣再追上前去了,他就這樣看著鄭宇的背影離自己遠(yuǎn)去,剛才自己的一番話,已經(jīng)是做了所有的讓步,親自把尊嚴(yán)放在地上踩碎碾壓,只為渴求鄭宇的身邊能給他留一席之地,哪怕能偶爾見見他也是好的啊。 鄭宇身邊有了別人也沒關(guān)系,只要還允許自己喜歡他就行。 可鄭宇的回答給了抽盡了他身上最后的一絲力氣,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這像一場夢般的游戲里唯一不愿醒的人,而鄭宇,可能從來就沒睡著過。 他可以舍棄所有祈求鄭宇的愛,但如果這樣他也得不到的話,他還有什么理由出現(xiàn)在這里,自我保護機制使他不自覺的想要逃離現(xiàn)場。 趙銳克走上前來扶他上了車,車是開往機場的,宋南清看著窗外被雨點模糊的風(fēng)景,米蘭是個多美的城市啊,他還沒來過呢。 他也曾幻想過和鄭宇周游歐洲的場景,他會在德國新天鵝堡被擁入懷中,他會在荷蘭水壩廣場高舉彩虹旗幟,他甚至?xí)趭W地利巴登的溫泉親吻鄭宇的腳…… 不會了,鄭宇只會在宣布完他們關(guān)系的結(jié)束后馬上讓人送他離開這里,多一秒都不想看見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