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者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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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陽高照,花氣襲人。 顧行之出了門就轉(zhuǎn)向書房,將顧家男人們召集到一起,關(guān)門閉鎖談?wù)摪胩?,而后出門,顧行之顧辨之都出門各自奔波去了,唯有一個尚未入仕的顧思之,沒什么關(guān)系可托,便留在家中,等兩個哥哥一走,他便不知溜到了哪里。 女眷這邊,岳氏同樣關(guān)門閉鎖,不過是關(guān)的是庫房的門,落的是庫房的鎖,身邊連聶明蓮都不帶,只帶了一個顧燕燕,在庫房里仔仔細細地理東宮送來的那些“賠罪禮”。 卻是越理越心驚,越理越心動。 顧家坐擁許多田莊商鋪,可一年產(chǎn)出也不及這一份賠罪禮。 若是能將其收入私囊…… - 又胡鬧廝混了一番后,顧初終于離開,據(jù)說是要國子監(jiān)拜訪先生了——他去國子監(jiān)讀書的事終于敲定,本來今晨就應(yīng)該去拜訪,卻因為貪欲,纏著戚雁來廝混了整整一上午。 戚雁來才終于有了自己的空閑。 她木木地起身,梳洗,處理府上事務(wù)。 卻始終沒有管事婆子來報有什么事。 這是不正常的。 顧家家大業(yè)大,主家加旁系烏泱泱數(shù)百人,每日雞毛蒜皮的事不知有多少,身為主母,雖然戚雁來早已學會將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放權(quán)給手下人做,但每日總還是有些事需要呈到她面前,哪怕病倒的時候,各管事也會傳話進來,待她拿主意。 但…… 戚雁來恍惚間這才想起…… 這些時日,好像管事的來請教府中事務(wù)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了。 尤其從神恩寺法會后,就幾乎再沒見過幾個管事。 當然,她病了,得知她情況,管事們也會自覺地不拿小事打擾她,但這樣接連幾天都不見人的情況,卻絕對不正常。 接連的打擊和劇變,居然讓她忽略了這樣的變化。 甚至……顧初拜訪先生的拜師禮是何時準備的?由誰準備的? 她居然統(tǒng)統(tǒng)不知曉。 戚雁來深吸一口氣。 正思索間,一個十分眼熟的婆子進了院子。 是岳氏跟前十分得用的婆子。 “大夫人,老夫人說,您近日身子不好,大老爺又剛剛外放歸來,老夫人體恤您,特吩咐老奴讓您好好休息,所以,府內(nèi)對牌就暫且交還給老夫人吧。” 婆子笑瞇瞇地說著這番看似無比體貼的話。 戚雁來立刻明白了。 岳氏這,是要收回管家權(quán)了…… 在幾年前岳氏病倒前,顧家的管家大權(quán)一向是被岳氏牢牢攥在手里的,戚雁來只能做做輔助,但岳氏病倒后,實在力不從心,只得放手,如今幾年下來,戚雁來終于上手,但如今岳氏身子好多了,于是自然…… “大夫人,您不會不愿意交吧?哎呦,您可別為難老奴,老奴也是聽老夫人的話辦事,再說了,老夫人管家,一來天經(jīng)地義,二來您還能落個清閑,何樂而不為呢?再再說了——” 那婆子說到這里,意味深長地朝窗外西廂房——江鈴的房間——的位置瞥了一眼。 “您如今的當務(wù)之急可不是管家,而是——抓住大老爺?shù)男哪?。”她壓低嗓子,神秘兮兮似地說道。 戚雁來沒有多說什么。 對牌利落地交出,素日的賬本等物也一并交出。 那婆子本還待再說什么,壓根沒想到戚雁來交地這么痛快,詫異地看了戚雁來好幾眼,而這一看,就險些收不回眼神。 ——這大夫人,怎么眼瞅著一天比一天漂亮? 她一個老婆子都差點被迷住。 婆子看了好幾眼,最后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告退。 戚雁來自然沒有注意那婆子的異樣。 她在想管家權(quán)的事。 管家權(quán),岳氏想要便拿走吧。 戚雁來自然知道,管家是可以撈到許多油水的,整個顧家每日那么多銀錢財物進進出出,但凡有一點私心,都能從中截留不少,她剛接手掌家權(quán),清查以前賬目時便發(fā)現(xiàn),岳氏恐怕做過不少這樣的事。 但岳氏是岳氏,戚雁來是戚雁來。 戚雁來不想做,也不屑做那種事。 讓她掌家,她向來是秉承著問心無愧的原則去做。銀錢雖好,夠用就行,主掌闔府上下幾百人的感覺似乎也不錯,但戚雁來也不貪戀。 如今更是如此…… 想到那個纏了她一上午的少年,戚雁來痛苦閉眼。 繼續(xù)掌家,院子里每日進出人的話,她和那孩子的背德關(guān)系,還藏得住嗎? - 油坊街。 名雖叫油坊街,滿街卻沒有一個油坊,因為臨近國子監(jiān),這里反倒開滿了書畫鋪子,往來的也盡是身著白衣長衫的少年學子。 顧初乘馬車到了油坊街。 顧家的馬車不算多張揚,但也自有一番低調(diào)內(nèi)斂的貴氣,在一眾普通車馬乃至徒步的行人中也很惹眼。 街角一家鋪子門口,廖文義翹腳看著那剛駛?cè)虢值赖馁F氣馬車,撓了撓頭,“這馬車看著怎么有點眼熟?” 謝枋目光隨廖文義一瞅,只一眼便認了出來,提醒同伴道:“神恩寺法會,顧家。” “哦哦對!可不是,就是神恩寺法會那日,顧家的那輛!”廖文義一拍大腿,旋即又羨慕又佩服地去拍謝枋,“阿枋,還是你記性好,那天你都沒看幾眼吧?居然記得比我還清楚,嘖嘖……” 謝枋輕扯嘴角,邁步進了鋪子。 這是家很大的書畫鋪子,讀書人用到的各項物什一應(yīng)俱全,鋪子里光伙計就有七八個,正個個殷勤地陪著鋪子里的客人們挑選,唯一一個還閑著的伙計,本來見人來,正揚起笑臉想要迎人,卻在看到兩人身上穿著后豁然撤了笑臉,繼續(xù)懶洋洋地倚在原處,等新的客人上門。 “狗眼看人低!”廖文義看看自己身上洗得發(fā)白的衣裳,又是憤怒又是委屈地啐罵了一口。 謝枋不以為忤,道:“人之常情,咱們也無需他招呼?!?/br> 說著,已經(jīng)徑直走到了鋪子的角落里。 這個角落里,凌亂地堆放著一些筆墨紙硯。 可要么是硯臺缺個角,要么紙張粗糙不均勻,要么筆管尾端開裂……都是些有瑕疵的東西,因此價格也便宜許多。 謝枋和廖文義便是專奔著這些瑕疵品來的。 以他們二人的家境,也只買得起這些東西。 謝枋細細挑選著,最后選了兩錠墨,一沓紙,一只筆。 廖文義則“大手大腳”多了,筆墨紙都比謝枋買的多,還挑了個幾乎看不出多少瑕疵的硯臺。 “阿枋,你那自己磨的硯臺該換了,還有這紙,你是打算除了先生布置的課業(yè),平日一點字都不練???”廖文義看到謝枋挑的東西便皺眉。 謝枋笑笑,“我那硯臺挺好的,還能用。至于紙,這些足夠了。” 廖文義嘆息,身為好友,他知道謝枋家境,也不好再勸。 兩人一邊走向柜臺結(jié)賬一邊閑聊。 “謝叔最近身子好吧?” “嗯,還不錯,硬朗著呢?!?/br> …… 正說著,一道清清淡淡的聲音響起: “把你們這兒最好的筆墨紙硯拿上一份,若有什么名家字畫,也盡管拿出來?!?/br> 廖文義“嗖”一下看向聲音來處。 謝枋也瞄了一眼。 就見一身形清瘦,眉眼秀致的少年自門口那貴氣的馬車走出,徑自朝店中伙計吩咐了一聲。 那原本搭理都沒搭理謝枋二人的伙計眼前一亮,飛一般地就沖了上去。 “這位少爺,您稍等,先喝茶,小的這就給您去拿!” 伙計搬了座椅給那少年坐,隨即果如所言那般,飛一般地去尋少年所要的東西。 廖文義羨慕嫉妒地就差扯著帕子嚶嚶哭。 “不愧是大戶人家的少爺,怎么這么會投胎,怎么咱們就活該受窮啊,阿枋,你說這老天爺怎么這么不公平,阿枋,欸?阿枋?阿枋?” 叫了好幾聲,廖文義才發(fā)現(xiàn),謝枋已經(jīng)完全不理他,自去了柜臺結(jié)賬,好似對方才所見毫無感想一般。 “唉……”廖文義只好唉聲嘆氣著跟上。 卻一跟上,便聽到謝枋詫異又失落的聲音: “什么……漲價了?” “自然?!惫衽_里的伙計仰著下巴道,“咱這本就是好紙好筆,雖有一點兒小毛病,也比那尋常鋪子里的最下等紙筆好得多,之前是掌柜嫌積壓太多,才賣地那般便宜,如今貨不多了,自然不能繼續(xù)賤賣,不過——”伙計瞅瞅謝枋手里那些東西,嘴角抽了抽。 “這些東西,就算漲價,也不過多了幾十文錢吧……” 幾十文錢而已,他們這么大個鋪子,實在不把這幾十文放在眼里,所以雖說是漲價了,但實在也沒漲太多,比如廖文義仔細思索了下,就覺得也還可以接受。 但謝枋無法接受。 他掏出癟癟的錢袋,仔細又數(shù)了一遍。 不夠。 自然不夠。 他仍是按照上次來時的價格帶的錢,這陡然多出幾十文,他哪里能憑空變出來。 幾十文…… 謝枋閉眼,正要將東西放回去。 “啪!” 一塊什么東西分量十足地落在了柜臺上,與此同時身后響起一道少年愜意中帶些慵懶的聲音。 “這個錢,我?guī)退读?。?/br> 柜臺前的謝枋和廖文義一起愣住,看清那落在柜臺上的是一整錠銀子后,愣愣轉(zhuǎn)身。 就看到那自顧家馬車下來的少年已經(jīng)從座椅上起身,迤迤然走向柜臺。 “今日我心情好。”他輕聲笑道?!耙娬哂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