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盡然此時腦子是空白的，瞪著眼睛看著面前氣焰囂張無法平靜的張念雪。

    耳朵里嗡嗡的，全是張念雪說的傻jiejie，傻子，才十六歲……

    傻子，十六歲……

    隱隱約約還聽見一些像“難產(chǎn)”“私了”以及“不給撫養(yǎng)費”這些詞語。

    那些字字句句拼湊出來的話，每一句都讓人發(fā)指。

    林盡然怔愣著，這時突然“嘭”一聲巨響，教室的門被用力甩上。

    緊接著一個男生粗吼的聲音響起來：

    “你們他媽有病吧？！”

    又緊接著一陣風卷過，一個高大的男生怒氣沖沖的出現(xiàn)在幾人面前。

    冒著汗的臉上青筋暴起，“那他媽是江述嗎？那他媽是他爹！”

    一句話出口，整個教室氣氛都安靜了。

    勸慰張念雪的三個女生愣住。

    張念雪也愣住。

    但她又很快回過神來，一臉的不可思議和不信，拉住男生說：

    “你說那是江述的爸爸？這……這不可能啊，我聽說的不是這么回事，這怎么回事，是不是江述他爸不想影響他，替他背得鍋，付卿你說清楚，這怎么回事……”

    張念雪拉著男生問，男生一臉的煩躁，狠狠甩開張念說了一句“不知道”，就扔下墊板，從教室后門出去了。

    身后張念雪還有些想追，“欸，付卿……”

    付卿離開后，有一節(jié)英語課，林盡然破天荒的默寫時出錯。

    本子上一個紅紅的圈，很刺眼。

    接下來是吃飯，晚自習。

    下了晚自習，林盡然背著書包出了學校，朝家相反的方向去。

    付卿在校外籃球場跟幾個男生打籃球，一場球下來，被好幾個男生輪番叫。

    他不耐煩的看了一眼在圍欄外的嬌小身影，說了一聲不打了，就大步走到門口，暴力的拉開圍欄門，往家的方向走。

    林盡然見狀抱著書包跟上。

    跟了已經(jīng)半條街了，付卿終于忍不住轉身，“你有完沒完？你們就那么強的好奇心嗎？安安生生學習高考不行嗎？放過江述不好嗎？”

    林盡然抓著書包帶子，抿了抿唇，又低頭。

    付卿沒見過這種性子的女生，有些要冒火，但看著眼前執(zhí)拗又有些乖巧的女生，又冒不出來。

    cao了一句，幾乎是壓制著心里的煩躁說：

    “江述他媽已經(jīng)走了，爹也判了，他一天帶個小不點又當?shù)攱層之敻?，還要考試，已經(jīng)夠慘了，你們別他媽落井下石了，行嗎？！

    放過他行嗎？算我替他求求你們，行嗎？！”

    林盡然本來是要跟著付卿去江述家的，她打聽到付卿每周三打完球就會去江述家替他看孩子。

    想著自己跟過去，但現(xiàn)在又聽到付卿說了一些江述的家庭狀況。

    心里默默的記下。

    付卿說完，就沒再管林盡然，林盡然也就一路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