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西……”

    “阮……”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你先說。”梁西聞溫和地看著她，活動了一下胳膊，似乎有點累。

    “你說，新鮮感褪去后，能維持一段感情的是什么？”

    “你這問題，”梁西聞笑了笑，伸手捏她鼻子一下。

    “這問題怎么了？”阮念聲音悶著，“我看了之后很難過，我想，我是擔(dān)心我和你的新鮮感褪去……”

    “愛一個人的時候，愛本身就是新鮮感，你會忍不住地想要分享，想要說廢話，想要跟她打發(fā)時間，除卻愛的本身，是三觀和人品，是坦誠和責(zé)任，”梁西聞知道這問題得認(rèn)真的回答，才能讓她安心一點，“愛就是一種經(jīng)歷，每一天都是新的旅程。”

    “……”

    “而且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從一開始在一起就不是因為愛，只是為了逃避和自我感動，還有永遠(yuǎn)無縫銜接的下一任，”梁西聞捏著她鼻子沒松手，“我和你的開始呢，是建立在互有好感，不存在任何前任的前提下，只是因為過程打亂了一些，我們將婚姻提前了一些，但戀愛里該有的流程，我不會欠缺給你?！?/br>
    阮念扁扁嘴，“真的會永遠(yuǎn)有話說嗎？”

    “今天我們可以聊電影，明天我們可以聊小說，后天我們可以去散步，我們還有蜜月沒有過，或許還有一天我們可以只是呆在家里看看書，”梁西聞?wù)f，“世界這么大，事情這么多，相愛是一生的事情，不是三天兩天就可以下定論的。念念，我們還有很多日子。”

    阮念湊過去，投影還在繼續(xù)的播放片尾，無數(shù)的字幕滾動著，阮念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睜大眼睛看著他，“真的會嗎，要是你哪天發(fā)現(xiàn)我好多缺點怎么辦？”

    “不涉及原則性錯誤，”梁西聞稍稍低頭靠近她，兩人的鼻息交融，他身上淡淡的焚香味道如此清新而醇冽，他說，“我會一直默認(rèn)你是對的?！?/br>
    阮念笑了笑，湊近他想親他一下，梁西聞卻稍向后撤了撤。

    阮念非要向前湊近，“你躲什么?！?/br>
    “怕你，”梁西聞抬眸看著她，視線下滑，落在她的唇上，“克制不住?！?/br>
    “我也是很有自制力的。”阮念偏不信邪，就湊上來親了他一下，她有點有色心沒色膽，厚著臉皮說，“婚禮前適應(yīng)適應(yīng)，誰家結(jié)婚結(jié)素的?！?/br>
    “你這是什么虎狼之詞?！绷何髀劚凰盒α?，由著她離得那么近。

    “我說的不對嗎?！比钅铍x他好近，多虧了客廳的光線昏暗，他看不到她強裝鎮(zhèn)靜的緊張，看不到她發(fā)紅的臉頰。

    “對?！绷何髀勆陨缘皖^一些，還不忘好心提醒她一句，“你要是亂來，就自己做好明天請假的準(zhǔn)備?！?/br>
    “……”

    這話一出來，阮念有點慫了，這話太曖昧，她的心跳不可控制的有點亂。

    然這氣氛都到這兒了。

    梁西聞將她撈過來，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呼吸密切，她的心如擂鼓，她沒有做好準(zhǔn)備，整個人幾乎都坐到了梁西聞的懷里，他的胸膛溫?zé)?，阮念稍稍松開一些。

    梁西聞靠坐在沙發(fā)上，唇邊挽著一點兒淡笑，好像勾住她似的。

    他一只手搭在她腰上，另一只手幫她松下了扎起的馬尾，她的長發(fā)鋪瀉下來，有點微卷的晃動著，梁西聞輕輕抬手幫她整理了一下長發(fā)，而后手指不自覺的蹭過了她的臉頰。

    那溫度很燙。

    梁西聞笑意更深，“怎么不繼續(xù)了？念念？”

    他叫她的疊字時，好像有萬千種柔軟的纏綿情意與溫存交織成一張綿綿的網(wǎng)。

    她被結(jié)結(jié)實實地捕捉進他的溫柔誘網(wǎng)。

    作者有話說：

    紅包！明天也是9:00見哦??！

    -1、紐約的時間比加州早三個小時，但加州的時間并沒有變慢。——出自《紐約的時間比加州早三個小時》

    2、十二夜的故事情節(jié)都是我自己語言總結(jié)的電影內(nèi)容。

    3、愛情是一場大病，過了就好?！鲎允?。

    ---

    第28章 清晨心動【晉江獨發(fā)】

    婚禮的日子是梁老爺和季霜定下的, 原本定在1月6號，卻不料季霜的工作計劃有變要提前，提前到了12月28號, 于是婚禮的日子也倉促地往前趕, 通知到阮念的時候，她有點兒傻眼了。

    梁西聞挺鎮(zhèn)靜的，“還好，上次訂下了婚紗，抽一天去試試，你媽那邊的意思是不想讓你從家里走, 說都是樓梯不方便，所以我倒也訂好了總統(tǒng)套房，你提前一天晚上過去, 你的洗漱用品之類的我會幫你收拾好。”

    阮念傻傻地問他, “那我干嘛？”

    梁西聞回的挺耿直, “等著當(dāng)新娘?！?/br>
    阮念有點手忙腳亂，她去跟霍煙請了個假, 大約也是因為公司最近的重點項目都在法語制國家合作，她這兒清閑不少，其他的同事也能給她稍微頂一下工作，所以批了她半個月的假。

    然后阮念就呆坐在餐桌上, 梁西聞倒也神情自若，“我也差不多請半個月的假?！?/br>
    “你，你不忙別的嗎？”

    “婚后怎么說，都得抽出時間來陪你幾天吧？”梁西聞?wù)f, “去附近走走之類的?！?/br>
    阮念在心里默默的算, “今天23號……28號, 還有五天？！”

    梁西聞點點頭，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案。

    阮念有點兒欲哭無淚，季霜工作計劃有變自然沒告知她，也許在季霜眼里，她一直都是個不成熟的孩子，約等于“告訴你也沒用”。

    “上次你說的婚禮致辭我還沒寫，我得快點寫完，”阮念問他，“明天呢？明天做什么？”

    “家里買的飾件兒奶奶都備齊了，時霖等會送來，今天有時間的話，我們可以晚上順道去試試菜，其他的我也等等通知，”梁西聞?wù)f，“剩下的事情也不算很多了?！?/br>
    阮念稍稍松一口氣，倆人正說著話，時霖就這會到了，跟幾個人一箱一箱的搬東西。

    阮念也幫不上什么忙，就趁著梁西聞過去打招呼的時候把餐桌收了，好在時霖并沒有多待，跟人搬完東西，就直接打了個招呼走了。

    阮念看了一眼，客廳的沙發(fā)好一旁又堆了滿滿當(dāng)當(dāng)幾十個紅色的大箱子。

    梁西聞將沙發(fā)上的靠枕拎下兩個，朝她示意了下，“順道開個婚前會議?！?/br>
    阮念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左邊的箱子里是家里的掛飾，旁邊是敬茶杯，梁西聞?wù)f會一同送到套房，為了流程簡約一點，婚宴之前的流程基本都在套房里。

    “敬茶主要是改口，我爸和我媽也會過來，”梁西聞?wù)f，“不用太緊張?！?/br>
    梁西聞去拆另外的幾個，單是婚鞋給她準(zhǔn)備了七八雙。

    “要配這么多鞋子嗎？”阮念驚愕，“婚禮流程這么復(fù)雜嗎？”

    “倒也不是，是我讓人準(zhǔn)備的，”梁西聞也有點兒尷尬，畢竟兩人頭一回結(jié)婚，他都是往萬無一失里準(zhǔn)備的，“這是晨袍拖鞋，這邊是平底鞋，怕你穿高跟不太舒服，這邊是婚禮儀式的高跟鞋，然后是裙褂的配鞋，主紗備了兩雙，一雙高跟一雙平跟，你看穿哪雙舒服就哪雙?！?/br>
    里面光高跟鞋就三雙，放在透明的玻璃盒子里，鞋子上鑲嵌著碎鉆，閃閃發(fā)光的像藝術(shù)品。

    阮念跟他肩并肩坐在一起，梁西聞叮囑說，“我都會提前一天給你送到套間去。這是展阿姨給你定做的的團扇，大概到時候會拍照用到。”

    團扇很精致秀氣，一個淺米白色，繡花是海.棠花與仙鶴，墜有風(fēng)鈴鎖鏈，另一個是紅色的，刺繡是一對栩栩如生的鴛鴦，粵繡分外立體，團扇上綴著許多金質(zhì)的流蘇。

    “剩下這些都是家里要換的，”梁西聞簡單地過了一遍，而后特別認(rèn)真地跟她說了一遍流程，“我會提前一天把你送到套房，你要早點休息，估計早上四點多化妝師會到。大概八點我會來接你，敬茶，然后會有一點時間陪你吃個早餐，十點多去酒店，你該換主紗了，婚禮的流暢盡可能簡約一些……如果順利的話，那天下午三點多應(yīng)該可以忙完。”

    聽起來就是很復(fù)雜的一天。

    “辛苦一天？”梁西聞?wù)f，“然后早點回來補覺？”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提前，阮念和梁西聞忙了起來，當(dāng)天梁西聞提前將家里布置好，阮念搭了把手，幫忙將沙發(fā)的靠枕和床品都換了一套，窗戶上都貼著掛著紅色的飾物。

    兩人站在西郊的窗邊，阮念往他身邊靠近一些，自然而然地挽住了他的手臂，佯裝抬頭挺胸，“我那天是不是要牽著你？”

    “提前演習(xí)呢？”梁西聞被她逗笑，落地的玻璃窗上隱約的映出了兩人的身影，阮念穿著睡衣，長發(fā)披在兩肩，有點幼稚的踮了踮腳，腳上還穿著一雙拖鞋。

    阮念轉(zhuǎn)頭看他，梁西聞眼底盈著笑，好像總是會將一切都給她準(zhǔn)備安排妥當(dāng)，坦白講，從今天早上得知了婚禮提前后阮念確實有些無措，但梁西聞?wù)f的太過詳細(xì)，仿佛對一切都游刃有余又耐心萬分，極大程度上緩解了她的緊張情緒。

    她的心情平和了很多，所以看著梁西聞，心動更多一點兒，她轉(zhuǎn)過頭看著面前的玻璃，小聲的說，“又不能直接演習(xí)請新郎親吻你的新娘。”

    “……你說什么？”梁西聞差點兒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沒說什么?！比钅罴僬?jīng)，挽著他的胳膊站在窗前兒神游太虛，“天氣預(yù)報那天應(yīng)該晴天吧？”

    梁西聞側(cè)了側(cè)身，好像猜得到她心里那點兒小心思，他伸手將阮念拉進懷里，這會還是冬天，家里的暖氣很足，兩人在家里也就穿了個睡衣，他身上的味道有種令人心安的舒緩，體溫透過薄薄的睡衣熨到她心里。

    阮念下意識在他懷里蹭了蹭，她好像特別喜歡被他擁抱的感覺。

    梁西聞像是調(diào)笑她，微微低頭看著她，“你這次倒是坐懷不亂?！?/br>
    “我在你心里就是這樣的人嗎？”阮念悶聲說，“我可正經(jīng)了?！?/br>
    “假正經(jīng)?！绷何髀勢p笑一聲，重新將她攬回來抱著。

    以前從未發(fā)現(xiàn)，原來擁抱這樣的親密行為，是如此的能夠安撫人的心緒，像是暖冬里寂靜的壁爐，只是哪怕幾秒，也讓人好有安撫力。

    傍晚時梁西聞帶著阮念去酒店提前試了婚宴的餐點，本應(yīng)該家長也在的，但他倆這家長都工作特殊，只能兩人過來，阮念一點兒都不挑，只是吃著吃著有點感嘆，“結(jié)婚當(dāng)天吃不上自己的婚宴了?！?/br>
    “味道怎么樣？”梁西聞問她，“有沒有什么喜歡的？”

    “都喜歡?！?/br>
    “最喜歡的？”

    “最喜歡的還是你做的?！?/br>
    梁西聞失笑，“婚宴在上午，你要我騰出時間來給你開小灶么?！?/br>
    阮念還沒開口，酒店的宴廳經(jīng)理敲門進來，跟梁西聞溝通是否還有調(diào)整的地方。

    “大概一點多那附近，你們單獨把這些再準(zhǔn)備些小份量的，我太太可能會餓，你們就近準(zhǔn)備一個包間，”梁西聞側(cè)頭跟經(jīng)理確認(rèn)，“我想到時候先陪我太太吃個午餐?！?/br>
    “沒問題的梁先生，口味上您們有意見嗎？”經(jīng)理詳細(xì)地記住梁西聞的要求，“我們安排在新娘休息室附近吧?！?/br>
    梁西聞看向阮念，阮念夾起一塊海參忙搖頭，“我沒意見?！?/br>
    梁西聞這才跟經(jīng)理那邊頷首，“我也沒意見。”

    兩人從酒店出來時，一樓大廳里不知道是有什么私宴還是什么，正在放著陳小春的相依為命。

    一道男聲用粵語慢慢地唱著，你不放下我，我不放下你，我想確認(rèn)每日挽著同樣的手臂。

    她也不知道歌詞，就挽著梁西聞的手臂慢慢走，哼哼的也不在調(diào)上。

    梁西聞偏頭垂眸看向她，粵語講的標(biāo)準(zhǔn)，他接上她胡亂的哼唱，“即便身邊世事再毫無道理，與你永遠(yuǎn)亦連在一起。”

    阮念揚起臉看他，梁西聞出門總是習(xí)慣穿得很正式，黑色的西裝外披了一件黑色的長款大衣，他的身形極為優(yōu)綽頎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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