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小洋樓的就是不一樣哈，都用上幫傭了?！?/br>
    “別亂說話，人家那是遠(yuǎn)房親戚過來幫忙?！?/br>
    “呵，這話說出來你們信嗎？”

    有明理的人說道，“我們信不信不重要。再說了，以她男人的級別，勤務(wù)兵都能用，家里多個做家務(wù)的算什么。”

    哼！換她們有這個機會，肯定也會用。不過，她們現(xiàn)在還擠在筒子樓，只能說幾句酸話罷了。

    汪露確實身子有些虛，生小兒子的時候遭了罪，小兒子都十歲了，落下的病根還沒好。睡醒午覺起來，兒子還沒回來。

    汪露想知道今天誰勝誰負(fù)，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汪露親自出門去接兒子。

    她時間掐得好，到了穆家門口，大門從里面打開，站在門外的汪露第一時間看到兒子那張生無可戀的臉。

    無良老母親，噗嗤一聲笑了。

    張欽臉色黑如鍋底！

    第31章

    穆清打量汪露, 不用仔細(xì)看就能發(fā)現(xiàn)，張欽和她長得挺像。

    汪露笑著介紹自己，“我是張欽的mama, 你就是穆清吧？”

    “阿姨好。”

    原來真的是母子, 穆清看向張欽, 這雙桃花眼, 跟他mama長得一模一樣，男生女相應(yīng)該差不多就是他這樣。

    “聽我家張欽說，你下棋特別厲害, 看他今天這模樣, 一看就是輸慘了吧?！?/br>
    穆清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客氣一點，“也沒有, 有幾次他差點就贏了，他還是很厲害?！?/br>
    張欽揉了把臉，有些無語，“你還不如不說?！?/br>
    汪露哈哈大笑起來。

    “清清, 和誰說話呢？”

    “媽, 張欽的mama來接他來了?！?/br>
    林玉正準(zhǔn)備做飯，腰上系著圍裙出來，“喲，怎么站在門口, 快進來坐坐?！?/br>
    汪露笑著擺了擺手，“改天再來, 我們也該回去做飯了, 這兩天多謝您照顧我家傻兒子?！?/br>
    林玉樂的翹起了嘴角, “哪里的話, 我還要謝謝你家張欽，肯跟我家小丫頭玩兒?！?/br>
    “哈哈哈，我們來這里這么久，你家穆清還是張欽認(rèn)識的第一個朋友，咱們兩家要常來常往才好?！?/br>
    兩個當(dāng)媽的紛紛吐槽了自己兒子女兒不合群，又說了些閑話才告別。

    關(guān)上大門，林玉問閨女，“張欽有沒有說過他爸媽是做什么的？我看他mama穿戴不一般?！?/br>
    “沒問過?！?/br>
    但是她猜測，應(yīng)該不是一般的小軍官家庭出身，一般家庭也不會培養(yǎng)兒子學(xué)下圍棋。

    雖說張欽比她差一點，下得也還算不錯。

    林玉牽著閨女去廚房，邊走邊說，“他不說咱們也不用特意問，咱們又不圖他家什么，你就當(dāng)有個陪你玩兒的朋友?！?/br>
    林玉又補了一句，“小孩子該多交朋友，特別是你。你容爺爺在的時候你跟你容爺爺玩兒，你容爺爺走了你連去村里都很少。”

    穆清板著小臉鄭重聲明，“我有朋友，丫丫姐和石頭哥都是我朋友?！?/br>
    “摸著你良心說，你真能跟他們玩到一處去？”

    穆清沉默了。

    林玉輕哼一聲，“媽也是為你好，今年下半年你就七歲了，到時候要去學(xué)校讀書，你要是誰都不搭理，班上的同學(xué)還跟不跟你玩？”

    “我可以自己玩兒。”

    穆清性子比較成熟，她跟年紀(jì)太小的小孩兒確實說不到一處去。

    林玉不想聽，“萬一長征第一步，你先跟張欽好好玩兒，你也別次次都贏，偶爾讓他贏一次?！?/br>
    “要我放水？那是對他能力的不尊重?！?/br>
    穆清說完，見她娘親斜眼瞥她，她勉強答應(yīng)，“那他明天過來玩兒，我讓他一把?！?/br>
    “哎，這才乖嘛?！崩夏赣H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今晚上母女倆吃稀飯，炒了一盤小青菜，又用豬油炒了一碟干咸菜，干香干香的，這個太下飯了。

    張家晚上吃手搟面。

    今天張玉才回來得早，汪露還挺意外，“忙完了？”

    “嗯，邊境巡邏安排好了，能稍微松口氣?！?/br>
    “那正好，洗洗手吃飯吧，張姐今天做了手搟面。”

    張欽下樓，給自己倒杯水。

    看到兒子，張玉才想起兒子那個小朋友家的事情，“后勤那兒有他家資料，那對夫妻還挺有意思?！?/br>
    “怎么有意思了？”

    汪露和張欽都看過去，張玉才笑了笑，“落難大小姐嫁給鄉(xiāng)下小子的故事?！?/br>
    “哦，快說說?！蓖袈兑桓毕肼牥素缘谋砬?。

    張玉才不是個會說故事的人，直接告訴她，“穆繼東是芒山縣下面村里的人，林玉原籍是上海，因故去芒山縣找遠(yuǎn)親，后來嫁給穆繼東。去年穆繼東幫助部隊打土匪立了功，被特招進入部隊?！?/br>
    “就這樣？”汪露有些失望。

    張玉才回憶了一下，“還有件事，林玉非常善于做藥膳，在芒山縣的療養(yǎng)院工作過幾年，聽說待遇很好。”

    汪露扶額，“罷了，我就不該對你說故事的水平有所期待。”

    張欽好奇問他爸，“穆清一個五歲多的小姑娘，琴棋書畫都會，這是她mama教她的？”

    “這是人家的私事，我怎么會知道？調(diào)查報告里面又沒有寫。”

    “她爸肯定不會這些，肯定是她媽教的?！蓖袈督裉彀硪灰姷搅钟?，就覺得這個女人出身應(yīng)該不差。

    人的一生，起起伏伏說不準(zhǔn)，從她穿什么衣裳是無法判斷一個人的出身，但是你注意她言行舉止，就會發(fā)現(xiàn)很多細(xì)節(jié)。

    張玉才哪壺不開提哪壺，“張欽今天去下棋了？”

    張欽不想回答，扭頭去廚房幫忙。只有汪露樂的哈哈大笑。

    吃了晚飯時間還早，一家人出門散步。

    “你等等，晚上風(fēng)大，叫張姐給你拿件厚衣裳?！?/br>
    “沒事兒，我身上挺暖和，走吧?！?/br>
    張玉才拗不過她，被她拖走，到了外面有人的地方，汪露才放開他的手臂。

    兩人好久沒有這樣散步了，上次散步的時候大院里還沒什么人，今天出來，不遠(yuǎn)處筒子樓里女人們在廚房里忙活的聲音，切菜炒菜的聲音，罵孩子的聲音，小孩兒的打鬧聲……大院里熱熱鬧鬧的。

    “喲，司令員，今兒有空陪夫人出來走一走？”

    張玉才點點頭，“出來走走，彭師長剛回來？”

    “剛回來，明天是我們師的人負(fù)責(zé)巡邏，我不放心，多交代了兩句。”

    “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去吃飯吧，咱們后頭再聊?！?/br>
    “那您一家慢慢散步，我這就先回去?！?/br>
    “回見?！?/br>
    等人走后，汪露才問，“這人是誰？打眼一看不像是領(lǐng)兵的師長，那張嘴巴倒像是搞思想工作的政委?！?/br>
    張玉才微笑道，“一師的師長，是個很有本事的人，出身農(nóng)村無依無靠，全憑自己的本事坐上這個位置。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男女關(guān)系上有些糊涂。勝利后安穩(wěn)沒幾年，他和他鄉(xiāng)下娶的老婆離婚了，二婚娶了文工團里的一個年輕姑娘，叫張小玲?！?/br>
    “張小玲長得好看，當(dāng)初好多年輕軍官追求她，她都沒應(yīng)。嫁給彭師長后，沒過半年生了兒子，比咱們家張欽還大兩歲?！?/br>
    汪露冷笑，呵，發(fā)達了就拋棄糟糠之妻，這樣的人品，無論他能力有多出眾她都看不上。

    “其他兩個師長家如何？”

    “二師的師長陳云龍，出身富農(nóng)，以前讀過私塾，后來娶的媳婦兒也是個文化人，兩口子過得不錯。三師的馬師長，是從東南那邊調(diào)過來的，我對他不熟悉?！?/br>
    汪露也心里有數(shù)了，“過幾天我請三位師長夫人來家里喝茶。”

    “嗯，一般處著就行了，你要不喜歡，以后少來往就是了?！?/br>
    “你可別，說出去別人還以為我汪露仗著自家男人是司令，誰都看不上，到時候傳出去影響不好。”

    張玉才笑了起來，拉著她的手，“咱們回去吧，天黑了，看不清路?！?/br>
    “聽你的，回吧?！?/br>
    張欽跟在爸媽身后，也把這些話記下了。

    城西的小學(xué)初中和高中都挨在一起，等過幾天入學(xué)，大院里的這些小孩兒，肯定有很多會是他的同學(xué)。

    因為他爸的身份，從小找他做朋友的人很多，他們的想法也很多。他從小養(yǎng)成的性子，與其應(yīng)對那些不懷好意的人，不如和大家保持距離，還能過點安生日子。

    彭師長回到家，媳婦兒張小玲連忙給他遞上熱水，“我剛才在窗邊看到你和人說話，那是誰？”

    “碰到張司令帶著他夫人和兒子散步，說了兩句?！焙韧晁驯舆f回去。

    張小玲接過空水杯，“我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張司令的兒子好像和我們家豐年差不多高？”

    “那是張司令的小兒子，看著跟豐年差不多高，誰大誰小就不知道了。”

    張小玲笑了起來，“差不多大就行了，等去學(xué)校，以后都是同學(xué)?！?/br>
    彭師長嗯了一聲，“我餓了，吃飯吧?！?/br>
    “你等著，我去給你端?！?/br>
    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