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弟妻她不想入宮 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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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明目張膽包圍在這里,不知道還以為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天家子孫,圣上手足,御史參他一本都夠他喝一壺的了,更別說眼下顏家這個境況。 況且齊王妃剛剛小產(chǎn),裴晉北百年迫不及待地圍繞在星楚身邊,真是讓人遍體生寒,所謂齊王夫婦恩愛的傳言到底幾分真假。 這樣想著,沈鏡安的眼中帶了幾分的嫌棄,語氣不虞,“齊王殿下,你這樣讓我很難做。你要見星楚,她眼下病著,不肯見你,我已經(jīng)退了幾步了,讓人將婚書和退婚書都一并送出來了。你何必自取屈辱?!?/br> 那婚書幾個字激怒了裴晉北,他劍一橫,直指著沈鏡安,“不用你在這里挑釁我,我要見人?!?/br> 沈鏡安擺了擺手,擺明了認為裴晉北拿他沒辦法,兩人只能是在這里干耗著,“星楚剛剛挺過去,你確定要這樣堵在這里?她已然有好轉(zhuǎn),平平安安,王爺可放心了吧?” 話音剛落,策馬奔騰的一隊人馬就這樣沖過來,身邊帶著幾個武將和文官。 姜書白從城南趕到城北,一路飛馳,一顆心惴惴不安,哪里想到陛下竟然會親臨欽州,思及那日威武將軍府繆姑娘身旁跟著的人,心下便多了分了然。 陛下后宮如空置,久不立后,朝臣們本就多有猜測,只是礙于陛下圣威,不敢多言一字,畢竟我們這位陛下自幼在西夏潛伏,后征伐沙場,向來說一不二,不顧情面。 這位繆姑娘怕是有善緣。 拼了命趕來終于是趕到了,姜書白一看到了這團團圍住的院落便大吃一驚,想過離譜的,沒想到齊王殿下就這樣大張旗鼓地堵在了門前,兵士甲胄加身,嚴整肅穆。 這幾日他跟在齊王殿下身邊,一是協(xié)同治理欽州瘟疫,二便是監(jiān)督牽制了。 幾日下來,這齊王殿下做事張弛有度,果敢淡然,不像這般瘋癲之徒,姜書白若不是看著齊王殿下提著劍明晃晃地站在那處,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下了馬來,姜書白恭敬行禮,“齊王殿下!” 見有人來了,裴晉北劍眉冷雋,反手一個利落將劍收回了身邊將士的腰間。 “你來做什么?”他身姿挺拔,沐浴光下,長身玉立。 姜書白挺直了腰板,不卑不亢,“時辰不早了,王爺今日的行程還沒走,這邊請。” 這趕人的架勢再一次讓裴晉北緊緊皺著眉頭,他手中還攥緊了那紙張,面色冷嚴。 “姜大人不覺得自己的手伸得太長了嗎?本王做事,還容不得他人質(zhì)喧?!?/br> 油鹽不進的姿態(tài)沈鏡安今天看一早上了,要不是顧著點儀態(tài)早就擼起袖子抄起掃帚趕人了,他來了氣,說了不見就不見了,病者為先,偏要這般步步緊逼。 姜書白斂下了神色,記著來人吩咐地要速戰(zhàn)速決,就直接從懷中抽出一塊金色的令牌來,舉了起來,面向了裴晉北。 看到這令牌的裴晉北面色一沉,雙拳緊握。他是被欽點來賑災了,可這令牌卻在姜書白手中。先前那封陛下親寫的筆書已然是警告了,現(xiàn)在這令牌一擺出來,可不就是赤/裸/的威脅了嗎? 陛下派他來賑災,卻在背后轄制著他,看來是對他不甚放心了,加上先前在紫宸殿陛下的冷淡的神情,裴晉北莫名覺得有些不對勁,好似自己走進了一條獨行道,沒有回頭路。 宮中母妃說著好聽是自閉宮門,自請修行,這背后哪里能沒有陛下的手筆。 雷霆圣威,如今壓迫著他身上的那根反骨,如泰山之石,將他死死壓住。 大庭廣眾之下,姜書白也不想給裴晉北沒臉,畢竟這欽州之災還未完,還有許多事情需要他們共同商討,若是撕破了臉皮,雙方面色都難堪。 姜書白收了令牌,再次行禮,“齊王殿下,城北那頭出現(xiàn)了動亂事件,情況緊急,需您過去鎮(zhèn)著?!?/br> 這是給他臺階下了,只希望裴晉北不要冥頑不靈。 事到如今,他也不能強求了。幸好今日得了一個星楚平安的消息,也不算空手而歸。萬事她平安就好,再圖日后。就算她再怎么怨他,他們畢竟有段情在。 裴晉北理了理衣袖,抬起眉峰,“謝姜大人提醒,本王這就來?!?/br> 這一句讓沈鏡安和姜書白同時松了一口氣,能不動手是最好的,就怕動起手來不好收場。 裴晉北緩步走到了沈鏡安面前,聲音清朗而冷,“今日多謝沈大夫了,希望你照顧好星楚?!?/br> 沈鏡安環(huán)抱著手臂,依靠在門柱上,囂張地睨了他一眼,“自然,齊王殿下請吧?!?/br> 說著拍了拍衣袖上的塵土,提袍走進院落內(nèi)。 裴晉北騎在馬上朝著城北方向去,一直在回憶起剛剛的一切事情來,突然他心頓了一下,剛剛那一箭到底是誰射出來的?又是誰能驅(qū)使動姜書白從城北一路飛馳到城南來,他可是出了名的性情孤傲。 眉眼一凜,他眼神冰冷,低聲跟吩咐身旁的護衛(wèi)。 護衛(wèi)附耳過來,只聽裴晉北的一句,“去查查看,圣上此刻在何處?” 這話把護衛(wèi)嚇出了一身冷汗,“這京城往返要一些時日?!?/br> 裴晉北道:“去查!” 作者有話說: 感謝各位小可愛的支持哈~今日一千收啦! 在這章下留評的前20個小可愛送紅包一個。 不用寫什么,“爪”或者“撒花”也行哦~ 第73章 憑什么守身如玉 夜幕籠罩, 繁星點點,飄過的流云踩著步子優(yōu)哉游哉的,一輪彎月仿佛躺在漫天星云中,皎白的月色朦朧一片。 屋內(nèi)點起幽幽的燭火, 繆星楚在案桌前抬筆寫著什么, 姿態(tài)嫻靜悠然, 從容不迫,桌上還放著幾本攤開著的醫(yī)術, 用朱筆圈出來了幾筆, 她低下頭若有所思。 來到欽州已經(jīng)快有兩個多月了,從盛夏邁入初秋。一個多月前, 裴懷度便離開了欽州, 想來也是應該的, 他非游手好閑的貴公子,手頭上的事不少, 也不能在欽州久呆。 那日繆星楚染病后,裴懷度留了幾夜照料她, 見她大好后,也就沒久留, 畢竟許多事情都堆積著等著他來親自處理。 沈鏡安愣是再留了他兩日,生怕他的身體出了什么問題, 最后見他體魄剛健, 就利落地趕人走了。一個皇帝耽擱了國事,像什么話,還不顧危險來到這疫病之地, 真是嫌命長了。不過這話他只能在心里嫌棄。 在太醫(yī)院和一眾大夫的合力鉆研下, 最終研制出了此次欽州疫病的良方, 其中當屬繆星楚貢獻良多,她是諸位大夫中為數(shù)不多的染了疫病的幾個,又過了一道鬼門關,在用藥選材方面提出了許多好的建議。 不過七八日的修整,繆星楚就迫不及待地投入了欽州疫區(qū)的救治中,不過這一回有沈鏡安時刻盯著她,她也不能過度勞累,不然他就要吹胡子瞪眼睛一通了。 欽州疫病得到好轉(zhuǎn),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fā)展,他們這些大夫也都準備收拾行李回京城了。 今晚,繆星楚支著頭在整理關于此次疫病的情況及其用藥,便將她在疫區(qū)中學到的用到的經(jīng)驗通通記錄下來,來這一趟,還和極為醫(yī)術絕佳的大夫交流共事,她學到了許多。 夜有些深了,青然端著茶走了過來,“夫人,您該歇息了?!?/br> 有些困乏地眨了眨眼睛,緩解疲累的眼睛,她支著下頜,呆呆地坐著,有些恍惚,燭光打照在她側(cè)臉上,暈出柔和細膩的光來,細小的絨毛纖細,鴉羽睫毛根根分明。 好一會,她才如夢初醒,“知道了。” 說著,便伸了一個攔腰,想要站起身來,不料給一個聲音嚇到,又坐在了椅子上,她眼神警惕地看向了外頭。 夜深人靜的,任何聲響都會放大。 青然同樣蹙眉,放下了手上整理的物件,推門走了出去。 初秋夜里的風凌冽,門開著,一陣死寂頗為滲人。 不久后,青然走了回來,拉上了門,面色有些難看,有些猶疑,“夫人……” 看她這樣,繆星楚什么睡意都沒有了,懶懶靠在椅背上,神色倦怠,“齊王是吧?!?/br> 在欽州的日子他沒少來找她,不過他還算注意分寸,不敢大庭廣眾之下對她做什么,她的居所有護衛(wèi)守著,沒有她的首肯一般他也進不來。 兩人的談話一直處于他講話她保持沉默的場景,然后不歡而散。 她是屬實沒有心情跟他再糾葛了,況且這欽州疫病事出緊急,哪里顧得上這些事情,每日忙都不忙不過來了。好在后期,他的公務好像是成倍似的增加,除了偶然能看見他幾面,匆匆一眼過后他就走了。 謝天謝地,她看他之前就是閑出了事,不然怎么有精力來糾纏她。 明日她便要啟程回京城了,作為朝廷派來賑災的官員,裴晉北還需留在欽州一段時日,故而繆星楚就猜想他勢必會來一次。 果不其然,夜色深沉,他還真是不避嫌啊。 躲了太多次了,今夜若是再閉而不出,他怕是不會善罷甘休。聽沈鏡安說,上回他帶了不少兵士將院落團團圍住,大費周章對峙了許久還是不得進這個門。 拍了拍衣裳上的不存在的塵土,繆星楚站起身來,“那就見見吧。” 青然頓住,有些擔憂,“夫人,若是……” “沒事,還有護衛(wèi)守著,總不能把我擄走吧?!闭f著就走向了門外。 青然面色充滿了猶豫和糾結,怎么不可能,上次夫人病著是沒看到,院子外頭齊王殿下那瘋了一般的眼神,抽出一把劍隨時就要對著人砍的樣子。 她從來沒有見過溫文爾雅的齊王殿下露出那本陌生的聲色,讓人心生膽寒。 屋外夜色溫柔,繆星楚走到了門口處,隔著一道門,她輕輕敲了敲,夜色岑寂,這一聲格外明顯。 “齊王殿下有何貴干?” 立刻就聽見有人腳步聲湊近,“星楚,為何不露面?!?/br> 那是因為不太想見到你,又心存警惕,這夜黑風高的,無聲無息帶走一個人太容易了。 繆星楚沒有說話,只以沉默讓他自己體會,這是這兩月她對他的態(tài)度,堅決而不理睬。 “星楚,明日你就走了,讓我見見你可好。我保證我不動你半分?!彼酀穆曇袈詭┣蟆?/br> 一門之隔,仿佛將他們隔絕開兩個世界,彼此永不相交,這一刻他的心如浸沒冰湖之中。 若是今日不開這個門,怕是連覺都睡不了了,明日還要早起。 青然接到繆星楚指示后打開了門,“有事說事。” 不耐的語氣讓裴晉北心頭又是一梗。 他下意識上前一步,繆星楚看著他主動的一步便不由自主向后的一步。 一進一退,疏離態(tài)度盡顯。 “星楚,你回去后打算落腳何處?我查到你之前在住在普寧觀。” 說起普寧觀繆星楚抬眸冷冷一笑,這還不是拜那位淑太妃所賜,當下眼神便冷了三分,“想當初,普寧觀還是淑太妃押送我去的,齊王殿下這沒有查到?” 裴晉北看著夜色里在燈光打照下的繆星楚,不難想象到她來到京城之后受到的種種委屈。 喉嚨間有些干澀,他開口,“都是我的錯,讓你受委屈了?!?/br> 若是他早一點尋到她,她或許就不用受那么多的苦,目不視物對于一個大夫來說意味著什么,他清清楚楚。 繆星楚沒了耐心,伸手就要把門關上,“你若是來說這些廢話的,恕我不送?!?/br> 裴晉北眼疾手快用手擋住那門,終于是道出了他的真實目的,“星楚,入京后你是不是有了他人?!?/br> 關門的手頓住,她撩起眼皮,“齊王殿下憑什么認為我會給一個連名字都是假的人守身如玉?!?/br> 這話毫不留情地插在了裴晉北的心上,直中要害,寒風蕭瑟,他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冰凍住了,隱秘的痛楚漫了上來,從凍僵的血管到五臟六腑,每一根寒毛都在刺痛。 喉結滾動著,他感覺都一陣血氣翻滾著,叫囂著,嫉妒吞噬著他的理智心智,拼命咬著牙,雙手顫動著,眼底流露出了幾分暴戾。 許久,他緩緩抬頭,紅血絲密布的雙眼強忍著情緒,一字一句說得極為艱難,“離開他,不管是誰。星楚,你成功報復到我了,我們扯平了,重新開始好嗎?” 從來不知道裴晉北有這般厚臉皮和低身下氣的模樣,簡直是顛覆了往日她對他全部的溫和清雅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