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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弟妻她不想入宮 第44節(jié)

    不知道他的傷怎么樣了。

    流連在匕首柄的指尖溫?zé)?,她的眼底含光?/br>
    突然,外頭的吵鬧吸引了她的注意,繆星楚抬頭看去。

    “你鬼鬼祟祟爬著墻,不知道要干什么。我看你就是一個賊!怎么?被我抓住了不服氣?”

    繆星楚聽出了這是長樂的聲音。

    一個朗潤的男聲想起,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我不是賊!”

    作者有話說:

    更新了更新了,有點卡文,所以晚了點哈~

    還有就是明天晚上要出門拜年,所以可能明天字?jǐn)?shù)會少,會下午碼字晚上定時發(fā)出去的~

    第52章 前夕

    長樂抱著鞭子, 依靠在柱子站著,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被綁著的男子,揚(yáng)起了下巴,“我看你長得人模人樣的, 怎么干這種爬墻的事情呢。還爬到j(luò)iejie的院子來了。我看你就是居心不軌?!?/br>
    她動了動手甩著鞭子, 破空而來的凜冽聲響噼啪, 卷起殘葉,一道紅色的鞭影來回旋動, 手腕快速翻動, 她移動著腳步,眼神犀利, 一條長鞭揮舞出去, 直直打向那人, 在距離那人眼睛一點的距離就停下。

    那人挺直脊背,就算是五花大綁著也紋絲不動, 殘風(fēng)破空只零亂了他的鬢發(fā),并未傷他一分一毫, 似乎毫不懼怕眼前之人。他長身如玉,風(fēng)姿灑拓, 從容不迫。

    長樂收回了鞭子,興味頗濃看著眼前的人, “膽識不錯!”

    男子向來不喜這動刀動槍的風(fēng)格, 眉眼緊鎖,眼神冰冷,“可以放開我了嗎?”

    長樂被逗樂, 覺得眼前人這一副衣冠正經(jīng), 淡定從容, 可特別有意思,倒也不像是個賊。只是照眼前的情況來看,不知道他是來干什么的,不能貿(mào)然放走。

    “那可不行,我還不知道你因而而來?!?/br>
    她還想說兩句,不經(jīng)意得扭頭間看到了繆星楚站在了那里,眼睛一亮,什么亂七八糟的都拋在了腦后,她小跑過去,面容含笑。

    “jiejie,你怎么樣?”

    長樂從鄭明打聽了好久才知道了繆星楚的近況,聽說了她前幾日解了毒,眼睛已經(jīng)好了,她就想著來看看她,順便傾訴一下近來她的委屈。

    三層臺階之下,長樂笑得開懷,她眉眼彎彎,瓷白的小臉瑩潤,她骨相好,天生幼態(tài),一顰一笑皆有天真爛漫之感。

    繆星楚走下了兩個臺階,拉起了她的手,“我很好,休息了幾日已經(jīng)大好了。今日怎么得空來看我?”

    長樂親密地牽起了繆星楚的手,笑著說,“我這不是聽鄭明說jiejie你眼睛看得見,我便來看你了。上次一別,我們又有好多日沒有見面了。還不是我娘親,你不知道她看我看得多緊,就連我出門都要絮叨個不停,非要我大哥把我送到普寧觀門口才行。”

    聽她說起德親王妃,繆星楚頓了一下,欲言又止。

    長樂哪里不知道她想說什么,提起到那件事,她笑意隱去,眉眼染上煩憂,撇了撇嘴,道:“在定婚期了。所以我娘親才把我看得那么牢,不讓我往外跑。誰知道那日那么倒霉中了藥,就遇到了宋嘉潤,他也是好心拉我一把,誰知道就掉了下去。喝酒誤事啊,這一喝,把后半生都送進(jìn)去了。娘親這幾日同我說了好久京都里那些門族的關(guān)系,聽得我頭都大了?!?/br>
    世族之間的聯(lián)姻向來牽涉不少,做一個好的宗婦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砷L樂天性灑脫,不耐后宅之事,聽那些家長里短,家族姻親,自然是左耳進(jìn)右耳出,到頭來腦袋空空,什么都記不住。

    多說無用,繆星楚拍了拍長樂的手安慰著她。長樂也不是鉆牛角尖的人,從最開始的萬般抗拒到后來的坦然接受,她給了自己許多的心理安慰。

    大不了就和離,家里又不是養(yǎng)不起自己。日后看誰敢催婚催嫁,她幾個哥哥也不是吃醋的。這樣想之后,長樂就好過多了。

    “你們是不是忘了什么?”那男子有些無奈,他已經(jīng)盡量保持禮節(jié)聽了一壺廢話而不插嘴,可是對面的兩人邊說話邊要走進(jìn)屋內(nèi)的打算。

    長樂這才想起來今早抓到的這個人,轉(zhuǎn)過身來,“哦對了,jiejie,今早我來的時候看見這個人鬼鬼祟祟地在爬墻,就把他綁了起來?!?/br>
    “誰鬼鬼祟祟?”男子不滿。

    長樂脾氣起來挽起袖子就要理論一番,卻被繆星楚攔住,“長樂,別沖動。”

    她哼哼兩聲,別過頭去,手里抓著的鞭子甩了甩,威脅意味十足。

    男子冷笑,背脊挺直,絲毫不懼怕她的威脅。

    繆星楚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又和他的眼神對上,他劍眉星目,一身正氣,眼神中有從容和坦蕩,又回想了他同長樂的幾句對話,不像是宵小之徒。

    “青然,給這位公子松綁?!?/br>
    解開束縛的男子將自己的衣袖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正了正衣冠,拱手行禮致歉,“請恕在下無禮,無意闖入,冒犯夫人了。”

    他不卑不亢,姿儀清朗,進(jìn)退有度。

    “普寧觀中女客居多,閣下一早造訪,很難不讓人懷疑你的做事目的?!?/br>
    這話是解釋長樂的剛剛的態(tài)度。任誰一大早在觀中見到一個翻墻而來的男人都會心生疑竇,無怪他人將你認(rèn)做賊,若處事端正,又有誰可以給你扣帽子。

    “在下姜書白,任刑部主事,此次冒然前來,是為一件案子而來。”

    長樂輕嗤,“一個朝廷官員,一大早翻墻,也不嫌丟人?!?/br>
    姜書白也不惱,拱手繼續(xù)解釋,“請問夫人可知道這道觀住了一位叫小紫的姑娘?!?/br>
    站在長樂身邊的繆星楚拿著手帕的手一頓,再抬眼的時候,眼底多了分審視和認(rèn)真,“所謂何事?”

    姜書白聽這話便知道自己所探查的事情沒有錯,他握緊了拳頭,聲音低沉,“一日我在路上遇到了小紫姑娘,她受人脅迫,慌不擇路,情急之下向我求助。她知道我是朝堂官員,便求我救她的丈夫,說她的丈夫因反抗高官強(qiáng)搶他的妻子而被抓去,下落不明。我想起了親日牢中提審的一犯人,與他丈夫形貌相符?!?/br>
    他抬頭看向了繆星楚,見她認(rèn)真聽著便繼續(xù)說了下去,“我將此事上報,原以為會得到回應(yīng),誰曾想再去探查得到的就是她丈夫身死喂食野狗的消息,再去找這位小紫姑娘,發(fā)現(xiàn)她也不知所蹤。幾番輾轉(zhuǎn)才查到她被關(guān)來了普寧觀。我從近些年來的卷宗中發(fā)現(xiàn)了幾起人口失蹤案件的端倪,幾方線索都指向了普寧觀。普寧觀觀主紀(jì)凡可能與這些女子有莫大的關(guān)聯(lián)?!?/br>
    長樂聽得是一知半解,“你說普寧觀觀主在背后買賣婦女?”她走了幾步,“不對呀,她收這些年來收留婦孺寡婦,民間皆稱贊她有大功德。照你這樣說,她倒是一個表里不一的鼠輩了?!?/br>
    姜書白略思忖一番,嚴(yán)謹(jǐn)?shù)溃骸笆虑樯形床榍宄?,在下也只是猜測,未下定論?!?/br>
    “只是屢屢有失蹤的寡婦和少女的線索都指向了普寧觀,能在此一手遮天的,怕也與這位紀(jì)觀主脫不開關(guān)系?!?/br>
    繆星楚面色凝重,她想起了昨日在紫竹院見到的小紫,聽她言起自己是被人抓進(jìn)普寧觀調(diào)教的,不日就要被送出去。

    還有飽受屈辱和蘇湘雪和孫素月,這還是她剛知道的,從前有多少女子遭到此迫害不得而知,想必也不在少數(shù)。這個紀(jì)凡,借著善名行禽獸之事,當(dāng)真是人面獸心。

    “你是朝堂官員,今日又為何來此親自探查?你既知道此事,為何不能通過自己的門路揭發(fā)此事?”

    繆星楚不解,僅憑借他一人來調(diào)查此事,無異于螳臂當(dāng)車。

    這話戳到了姜書白的心窩子上,他嘆了口氣,“因上報小紫姑娘的事情和暗自查寡婦失蹤的案子,我得罪了頂頭上司,壓下了一切消息,讓我停職在家,不能在插手此事。可此事我既已知曉,便不能坐視不理。小紫姑娘因我而走漏行蹤被抓,我責(zé)不旁貸,前來普寧觀,一來想來確定她是是否安好,二來是想有什么辦法可以揭穿紀(jì)凡的虛偽面目?!?/br>
    長樂剛剛聽他的名字思索了半天,又聽他話里的形容,一拍腦袋,“你就是姜書白?”

    姜書白抬眸,他面容俊秀,高挑秀雅,風(fēng)姿秀逸,自有一派清朗之儀態(tài)。

    “你就是那個倒霉的探花郎?本春風(fēng)得意授予翰林院編修,后來因為你處事古怪不變通,與人不和,還毆打朝廷命官,三四年來接連調(diào)職,最后做了刑部主事?!?/br>
    長樂就說怎么姜書白這個人的名字那么耳熟,她聽她大哥說起過這個人,說這個人一手好牌給他自己打得稀爛,不懂官場處事規(guī)則,處處剛強(qiáng)硬碰硬,得罪了不少人,行事古怪板正恪守陳規(guī),不知變通,與官場格格不入,這才接連被調(diào)職。

    這一番說得姜書白眉頭打結(jié),他譏諷道,“在下不認(rèn)為自己處事不端。那些所謂圓滑變通的人,尸位素餐,同流合污,貪贓枉法,哪里配得上做百姓的父母官?!?/br>
    他一句擲地有聲,剛正不阿,儼然有凜然正氣。

    這些年受過不少嘲諷,看著昔日同袍步步高升,而自己沉淪下僚,他不是沒想過委曲求全,可天性使然,若要靠阿諛奉承,違背本心得以升官,他唾棄這樣的自己。

    在其位謀其職,他自認(rèn)自己在每一個職務(wù)上都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最好,只是時機(jī)未到,慢慢磨練自有出頭之日。此次小紫姑娘的事情是他莽撞了,他便想辦法彌補(bǔ),卻意外扯出了這京中的多起失蹤案件。

    長樂也是想到什么就說了什么,那日大哥也是說了幾句,眼里還有對此人的惋惜,此人有才華,卻因官場那些暗流黑潮而深陷泥潭,若是在處事方面多加磨練,不至于埋沒人才。

    她聽他一句話,也知這人不是什么斗筲之徒,當(dāng)機(jī)立斷拱手致歉,灑脫之致,“是我言行有誤,有所冒犯之地,還請原諒?!?/br>
    兩相聽下來,繆星楚在腦子里想了許久,終于把紛雜煩亂的事情梳理了清楚,她請長樂和姜書白在院內(nèi)的石桌上坐下,同他們說起了昨日她在紫竹院看見的事情,并把自己所掌握的情況一一告知。

    “情況就是這樣,這位小紫姑娘昨日剛從紀(jì)凡處回來,面色慘白,身心俱創(chuàng)。按她的說法,過幾日就要被送出去了?!?/br>
    姜書白握緊拳頭往石桌上重重一敲,面帶怒氣,“豈有此理,紀(jì)凡竟然如此膽大包天,草菅人命,迫害了多少了無辜女子?!?/br>
    長樂義憤填膺,憤然起身,來回走了幾步,“紀(jì)凡怎么敢?那日我娘親來上香的時候,她看起來慈眉善目,婆口佛心,還被人稱作大善人,她也配?”

    繆星楚蹙眉,視線落到了桌上飄著的落葉上,若有所思。

    此時,青然快步走了過來,在繆星楚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她眉頭擰得更緊了些。

    “小紫說,她打聽到五日后會把她送出去,還暗中在紀(jì)凡的手下處探聽到這次紀(jì)凡會帶觀中不少女子過去?!?/br>
    長樂目瞪口呆,“帶那么多女子出去,這是直接連面上這一層皮都不愿遮掩了嗎?”

    唯有姜書白從這話中捕捉出關(guān)鍵信息,“五日后?那是威武將軍府的比武宴席,請了不少武將前去?!?/br>
    繆星楚屈指在石桌上輕扣,一聲兩聲,她驀然抬眸看向了不遠(yuǎn)處的古樹,“長樂,你剛剛說宋嘉潤入了衛(wèi)所,管京都守衛(wèi)。”

    長樂不知道話題怎么就引到這來了,但還是順著她的話答道,“是啊,我大哥二哥還整日抓著他去練武呢,日日累得趴下,聽說武功增進(jìn)不少?!?/br>
    姜書白看向了繆星楚,只見她手支起了下頜,目光幽幽。

    她道:“這種事情當(dāng)然要人贓并獲?!?/br>
    ***

    積翠閣內(nèi),窗臺正開,天光流瀉進(jìn)來,珠簾折射出晶瑩剔透的光,斑駁的光影在地面上灑落連珠的彩色光斑。

    簾布一掀開,紫繡小步走了進(jìn)來,她小心翼翼地端著茶走到了白梓冉面前,自從那一日圣上來普寧觀卻沒到積翠閣來的時候,白梓冉rou眼可見的煩躁,她會把屋內(nèi)伺候的丫鬟都趕出去,接著一個人在屋內(nèi)摔打東西以宣泄憤怒。

    紫繡不清楚內(nèi)情,她只知道那日夫人盛裝出去,滿臉帶笑地去華寧堂見圣上,回來的時候卻面色鐵青,她什么都不敢問,只能小心著伺候。

    可盡管如此,她給夫人奉茶的時候還是被潑了滿身的熱茶,那日她穿著天青色的衣裙,夫人指著她大罵:“這一身穿給誰看?這副作態(tài)真是讓人做嘔!虧我一番苦心,竟是替他人做了嫁妝!憑她也配?不就是一個瞎眼的寡婦,幾分姿色便勾得人找不到魂了。表面清高,背地里卻是這般放浪。憑她也敢染指景明?!?/br>
    白梓冉氣得面容扭曲,本明艷大氣的五官此時卻猙獰可怕,她氣得胸膛劇烈起伏,氣息不穩(wěn),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紫繡聽得心驚rou跳,也顧不得身上足以燙掉皮rou的熱茶了,連連跪下求饒。

    白梓冉從氣中回歸神來,只是難以消氣,將桌上放著的空茶杯一扔,直直砸向了紫繡,砰的一聲,紫繡的額頭被碎片砸出血痕,血流下,可她不敢擦,仍是面露哀色求饒。

    “滾下去,換身衣裳來。別讓我再看見你們穿這衣服來?!?/br>
    后來的幾天積翠閣的丫鬟無一不受牽連,皆戰(zhàn)戰(zhàn)兢兢,伺候著這樣一位陰晴不定的主,行事都放輕呼吸,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觸了主子的眉頭。

    饒是如此,還是有不少積翠閣的丫鬟接連受傷,一時之間人人自危。嚴(yán)嬤嬤來領(lǐng)了幾次人,嘆氣搖頭,只多加安撫受傷的丫鬟們。

    此時紫繡端著茶,都下意識有些抖,上回被燙的疼痛還未好全,可她不能去修養(yǎng),她是白梓冉的貼身丫鬟,事事都離不得她。

    白梓冉正在美人榻上小憩,她閉目養(yǎng)神,一襲紫色軟銀青羅百合裙款款,身子窈窕,纖秾合度,外頭的光落在她身上,美人臥榻,自有一番韻味。

    “夫人,茶來了?!弊侠C小聲提醒道。

    白梓冉的睫毛抖了下,緩緩睜開,眼底冰涼一片,眼下的烏青道出了她這幾日的疲憊。諸事不順,上回見裴懷度被他一把推開,回來路上又遇到了一個目光猥瑣的男人,讓她膽戰(zhàn)心驚了好幾日。

    她揉了揉跳動的眉心,“離我那么遠(yuǎn)干什么,把茶送過來?!?/br>
    紫繡低頭,“是?!?/br>
    白梓冉喝下一口茶,勉強(qiáng)解了分焦躁,“我命你去探聽的事情呢?”

    紫繡湊近來,把話遞到了她的耳邊,“夫人,我使了些錢銀,探聽到紀(jì)凡把道觀中的女子送出去……”聲音更低了些,“給那些高官享用。”

    享用這一詞著實是令人惡寒,白梓冉皺緊了眉頭,“她竟然行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