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那很好?！?/br>
    賀曉遠：【后面就等部門分派了。】

    周三，人事部通知一組在系統(tǒng)里申請自己想去的部門，賀曉遠對著電腦，考慮再三后，還是選擇了金服部。

    用鼠標點擊確認，申請報送上去的那一刻，賀曉遠心口咚咚快跳了兩下，約莫是因為站在了人生的路口，做出了一次重要的選擇。

    周四，坐在工位的袁淼突然起身，疑惑地道了句“人事部那邊叫我過去”，便推門出去了。

    再回來，他一進門便道：“公司和我聊分派了！”

    大家驚訝不已，紛紛問他情況。

    袁淼：“我不是申請了手游部的moba三組么，他們跟我說三組今年不缺人，問我愿不愿意去六組，也是moba（多人在線戰(zhàn)術(shù)競技），然后把六組的情況和我聊了下?！?/br>
    有人問：“你同意了？”

    袁淼理所當然道：“同意啊，又沒分我去其他游戲類目，我本來就想去moba，三組六組在我這兒沒什么不一樣?！?/br>
    “也是?！?/br>
    “哇，真好，去了你想去的?！?/br>
    辦公室里一時為部門分派熱議了起來。

    而從袁淼開始，接下來陸續(xù)有人被叫出去。

    有的人回來，一臉高興，這種一般都是去了自己想去的部門，或者是去了在他看來還不錯的公司給安排的地方；有的人回來則不太樂意的樣子，這種不用問，肯定都是沒和人事那邊談攏。

    賀曉遠目送一個兩個三個的走出辦公室，默默等，等人事部那邊叫自己去面談，結(jié)果一直等一直等，別人都被叫去了，還是沒到他，他直接等到了最后。

    “小遠，你過來吧，c2會議室?！?/br>
    朱璇敏終于私戳了他。

    賀曉遠起身，周圍人看他，知道他選了金服部，都給他加油打氣：“別擔心，你第一，肯定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賀曉遠默默吸氣暗暗吐氣：但愿吧，他也希望。

    然而等他到了小會議室，面對面坐下，人事部主管翻了翻面前桌上的幾頁紙，再抬眸，表情嚴肅道：“賀曉遠，你自己申請了金服部，但你知道公司這兩年一直在縮減金服那邊的規(guī)模，甚至在減持金服的占股嗎?！?/br>
    一上來就用直白的話語打了賀曉遠一個措手不及。

    而賀曉遠一個新入職場剛結(jié)束輪崗的還在試用期的普通員工，怎么會清楚這些高層次的戰(zhàn)略部署方面的情況？

    賀曉遠放在身下的手默默捏了捏，盡可能平靜的回復(fù)道：“這些我確實不清楚。”

    主管隔桌凝視他，再次直白道：“這樣，我先告訴你我們這邊的分派建議吧。”

    賀曉遠與主管對視：“好。”

    主管沒有停頓的緩緩道：“我們給你的部門去向的建議是，公關(guān)部?！?/br>
    賀曉遠：“……”

    第26章

    在陡然聽到“公關(guān)部”三個字的時候, 賀曉遠心都涼了一半。

    有件事他一直是很清楚的。

    那就是他確實長得好看，皮相上乘。

    但他真的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這張臉的意義, 會勝過他的能力與努力。

    ——在他聽來, 讓他去公關(guān)部，就等于在告訴他, 他長得好看，既然臉好, 就該發(fā)揮這項所長, 至于其他，再好也好不過他這張臉。

    賀曉遠做不到無動于衷，他剛剛是怎么帶著期待進門坐到這里的，此刻就有多失望。

    他忍住了，克制著心緒間瞬間的轉(zhuǎn)變, 沒有任何流露, 平靜的面對主管, 道：“公關(guān)部, 我能問問為什么嗎？”

    主管：“因為你合適, 我們也覺得你合適?！?/br>
    頓了頓，“還有就是, 公關(guān)部的呂總很中意你，給人事部這邊知會過好多次, 點名要你?！?/br>
    說完看著賀曉遠, 不兜圈子，十分高效地溝通道：“你這邊有什么想法？”

    ……

    半個小時后, 賀曉遠才從c2小會議室出來, 表面看起來和進門前沒區(qū)別, 內(nèi)里的情緒多少有些低沉——

    人事部不贊同他去金服，他也堅持不同意去公關(guān)部，兩邊沒有談攏后，人事那邊退了步，給他推薦了其他幾個部門，部門都不差，在賀曉遠了解的情況中，甚至都是不錯的地方，但他依舊想去金服，卻得到人事主管一句奉勸：

    “賀曉遠，不是我要卡著你，一定不讓你去。你要去，金服那邊總能給你安排上部門和職務(wù)的，但你真的得清楚，在思普瑞思，金服真的不是好去處，你能力強、悟性高，去哪兒以后的發(fā)展都不會差，去金服，真的就是斷送前程?！?/br>
    ……

    賀曉遠往辦公室走，心里多少有點失落：他難得有自己想去的地方，有一顆“金融心”，可現(xiàn)在卻告訴他，金服不是個好選擇。

    賀曉遠在這一刻鉆了點牛角尖，心里升起一股無名的執(zhí)拗。

    他想金服不好，公關(guān)部難道就好嗎？

    別的不說，就“公關(guān)”這兩個字，聽起來就不怎么樣。

    賀曉遠心情欠佳，沒有表情地推門進辦公室，一聲不吭地回工位。

    正聊天的大家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談分派的結(jié)果不好，辦公室里一時連說話的聲音都沒了，有人拉長脖子看他，有人默默對視。

    旁邊工位的江薇薇探過腦袋：“小遠，你還好嗎？”

    袁淼起身，繞過辦公桌走過來，手往賀曉遠肩上一按：“怎么了？不順利？”

    大家心里多少有數(shù)，明白人事部那邊估計沒肯讓賀曉遠去金服。

    賀曉遠默了片刻，消化了會兒，搖頭表示沒什么。

    大家都關(guān)心他：

    “小遠，他們不肯你去金服嗎？”

    “他們想你去哪兒？”

    賀曉遠又沉默了會兒，才道：“公關(guān)部?！?/br>
    辦公室里一下又靜了。

    這個答案超出所有人的預(yù)料，也讓所有人同時明白為什么回來的賀曉遠會情緒欠奉了——隨便換了他們中的任何人，都得不滿意這種安排，何況是顏值絕佳的賀曉遠。

    大家都清楚，現(xiàn)在讓賀曉遠去公關(guān)部，就是明的告訴他，比起別的，什么能力實力，他這張臉才是最有用的。

    袁淼按在賀曉遠肩上的手重重地捏了捏，安撫：“沒事的，你堅持不去，他們又不能拿把大狙逼你?！?/br>
    其他人：“就是啊?！?/br>
    也有沒談好、對分派不滿意的人安慰賀曉遠：“我跟你一樣，沒什么大不了的，再談吧，本來就是雙向選擇?！?/br>
    鄒帆平：“就是啊，你看我不也沒談攏嗎。”

    賀曉遠努力調(diào)整心緒，強裝鎮(zhèn)定，反過來寬慰其他人：“我知道，沒事，真的?！?/br>
    等到獨自坐在工位面對電腦，賀曉遠默默發(fā)起了呆：所以，這是努力拼不過天賦嗎？

    他那么拼，用江薇薇他們的話，卷得要生要死，都這樣了，也不比上一張基因上中了彩票的臉？

    果然工作是工作，和上學(xué)完全不同……

    賀曉遠實在太失落太憋悶了，他想找個人傾訴下，點開系統(tǒng)通訊錄里的徐若萌，想了想，覺得她知道了恐怕要比他還失望甚至著急，只得把聊天頁面關(guān)了。

    默了會兒，他拿起了手機。

    賀曉遠：【陸哥，公司的分派結(jié)果出來了。】

    賀曉遠：【沒同意我去金服，讓我去公關(guān)部。】

    兩條微信跟泥牛入海似的，始終沒得到任何回復(fù)。

    賀曉遠頻頻看手機，看得跟知道公司要送自己去公關(guān)部一樣失望的時候，才沒繼續(xù)看手機，把手機扔在工位的電腦旁。

    恰在這個時候，人事部的朱璇敏推開辦公室玻璃門，站在門口喊道：“小遠，賀曉遠?！?/br>
    大家都看過去，包括被點名的賀曉遠。

    朱璇敏沖賀曉遠招招手：“你來?！?/br>
    賀曉遠起身。

    有人道：“是不是還要談分派？”

    “估計是吧?！?/br>
    辛蕊安慰：“沒事的，小遠，好好談，能談攏的?！?/br>
    賀曉遠帶著大家的安慰走出辦公室，朱璇敏等在門口，一見他出來，就示意他跟著自己。

    賀曉遠不解，以為真是要再去會議室重談部門分派的事，走了沒多遠，卻見不遠處的長廊上站著一個容貌昳麗、裝扮成熟女人。

    賀曉遠一愣，想起這張面孔他曾在歲歲星考核的時候見過，走在旁邊的朱璇敏這時候低聲提醒道：“那是公關(guān)部的呂總。”

    呂詩詩。

    呂詩詩長相漂亮、氣質(zhì)非凡，頭發(fā)是栗粽色的大波浪卷，裝扮穿著時髦靚麗，脖子和手腕上都戴著梵克雅寶，抱臂靜立，眉眼間展露一股事業(yè)女性的強勢。

    她在賀曉遠走近的時候伸出了手，含笑而自信地直視，或者說是觀察著賀曉遠。

    賀曉遠和她握手：“呂總?！?/br>
    呂詩詩收回手，笑笑道：“找個地方坐下聊吧。”

    三人便去了一組辦公室旁邊的茶水間。

    呂詩詩和賀曉遠隔桌而坐，朱璇敏給兩人泡咖啡，咖啡端過來，她客氣而謹慎的打了聲招呼便走了，門合上，把空間留給了面對面的兩人。

    賀曉遠完全沒想到他40分鐘前剛拒絕去公關(guān)部的提議，此刻、40分鐘后的現(xiàn)在，公關(guān)部的老大就親自過來了。

    賀曉遠記憶力尚可，面對桌對面那張漂亮而艷麗的面孔，能想起之前歲歲星考核，這位公關(guān)部女boss當時在臺下的發(fā)言，玩笑地說給他滿分，讓他直接來公關(guān)部。

    賀曉遠當初以為那是活躍氣氛的玩笑話，此刻想想，明白那或許是披著玩笑皮的真言。

    呂詩詩則在加過一小包糖后，用涂著漂亮指甲的手捏著金屬勺子，均勻而緩慢地攪拌著杯子里的咖啡。

    她起先垂著眸，安安靜靜，叫人看不出態(tài)度，倏地唰一下抬起濃密的長睫，神情間滿是從容，還有一股志在必得的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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