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姝 第83節(jié)
“枝枝。” “我讓孔mama去小廚房蒸了牛乳羹,等會子我喂你吃些可好?” 林驚枝蜷著的指尖動了動,她依舊側身躺著,但能隱約看見她纖長眼睫眨了眨,睜開了眼睛。 “我不吃?!绷煮@枝縮在衾被里,聲音悶悶道。 一陣長久的沉默后,裴硯俯下身體,guntang鼻息落在林驚枝白皙側頸上,有些麻癢,她動了動身體想往床榻里面挪去,下一刻卻忽然被裴硯箍住了纖細柔軟的腰肢。 “用了牛乳羹?!?/br> “我明天帶你去崔家?” “好不好?”裴硯音色極燙。 林驚枝一愣,驟然從床榻上坐起來。 她起得很急,一下子撞到了裴硯的下巴。 兩人撞在一處,裴硯下巴磕在林驚枝發(fā)旋上,磕得她淚花都出來了,整張小臉皺成一團,顯得格外的可憐兮兮。 “可是痛了?”裴硯伸手把她攬在懷中,小心翼翼用掌心揉著。 此時已是夏日,她穿得少,被他一樓,里衣就松散得亂七八糟的,隱隱約約露出里頭銀紅色的水繡鴛鴦小衣,包裹著她的圓潤飽滿。 林驚枝驟然一慌,伸手去扯身上的衾衣。 裴硯冷白的喉結不動聲色滾了滾,漆眸幽深,貼在她側腰上的掌心guntang得厲害。 “少夫人,郎君?!?/br> 恰好這時候,孔mama的聲音外屋外響起。 裴硯視線頓了頓,身體往后退開些:“我去端來,你莫要起身。” 等裴硯親自給林驚枝端了羊乳羹進來,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去箱櫥里拿了一件厚實的外裳披上。 巴掌大的小臉粉潤嬌紅,眸光顫顫,不敢同他對視。 裴硯心情莫名變好:“你坐在榻上就好,我喂你。” 林驚枝搖頭拒絕:“妾身自己來?!?/br> 她依舊下意識不想同他親密。 裴硯端著羊乳羹的指尖有瞬間發(fā)緊,但很快就恢復正常:“好?!?/br> 羊乳羹就放在屏風旁的紫檀桌上,燭光有些暗沉,裴硯拿起桌案上放著的玉簪挑亮。 林驚枝吃東西的模樣,格外斯文秀靜,那規(guī)矩禮儀就算是宮里最嚴苛的嬤嬤,也挑不出半絲不妥。 一小碗牛乳羹,她慢慢吃了小半時辰。 還剩最后一口時,林驚枝朝裴硯搖了搖頭,表示吃不下了。 裴硯也沒勉強,主動收了東西,才去耳房沐浴。 等從耳房出來時,林驚枝已經(jīng)蜷著衾被,睡得整張小臉紅撲撲的。 這時候,裴硯視線一頓,忽然落在床榻帳幔鉤子上掛著的一個小小的荷包上。 荷包布料不算上乘,但好在針腳精致,繡著預示多子多福的石榴花,里面裝的是一把曬干的花生。 這種荷包裴硯見過,這是后宮里向菩薩求子的賓妃最喜歡用的東西,當然民間求子的婦人間也常常這般,求個好兆頭。 裴硯深邃視線從荷包上滑過,落到林驚枝面頰上。 他有些粗糲的指尖,輕輕摩挲著她飽滿的唇瓣,心底低低嘆息一聲。 她應該也想和他有個孩子吧。 想到孩子,他心臟突然劇烈一痛,失落填滿他整個胸腔。 裴硯呼吸變得急促,唇瓣也瞬間失了血色。 但心底又像是突然多了道軟肋,他們?nèi)羰怯辛撕⒆?,她是不是就會對他更親近些,不會像現(xiàn)在這般排斥? 裴硯深深吸了口氣,掩去瞳孔中含著的深意,動作輕柔掀開衾被,伸手小心翼翼把林驚枝摟緊在懷中,滿足嘆了口氣,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 林驚枝眨了眨眼睛,從夢中醒來。 這一覺,她睡得前所未有的踏實,慢悠悠伸了懶腰后,才出聲喊孔mama進屋伺候。 直到午膳后,裴硯才派云暮過來傳話。 沒多久,一輛極其不起眼的馬車,從驚仙苑角門出發(fā),山蒼駕車,暗中無數(shù)黑衣暗衛(wèi)跟隨。 馬車有些小,林驚枝被裴硯抱著坐在懷中,兩人姿勢親密,隨著馬車的抖動她能清晰感覺到,他小腹下方的變化。 “夫君。”林驚枝嗓音微微發(fā)抖。 裴硯箍著她纖腰的掌心也同樣覆著一層薄熱濕汗,但讓他放開她,他是不愿意的。 “嗯。”裴硯垂眸,清雋冷白的面頰,瞧不出任何的動情的模樣。 林驚枝抿了抿唇厚,在裴硯懷中小心動了動,想著換一個舒適姿勢。 不想裴硯突然渾身一僵,寬大掌心用力掐了一下她的側腰。 他身體的變化更加明顯了。 他們已經(jīng)許久沒做,她在用藥,他近來極為克制。 “枝枝?!?/br> “別動?!迸岢幈窍⒑軣?,伴隨著他身上清冷的松香。 林驚枝霎時不敢亂動。 半個時辰后,馬車已經(jīng)在崔家府門前停下。 裴硯冷白指尖撩開馬車車簾。 林驚枝抬眼望去,崔家府門外站著一群人。 打頭的竟然是周氏,周氏身后跟著一群裴家的小廝仆婦。 “夫君?!?/br> “這是?”林驚枝捂著唇,小聲問。 裴硯烏眸冷厲一閃而過,不帶絲毫感情盯著周氏背影:“周氏準備把裴家大姑娘接回裴家養(yǎng)病?!?/br> “崔家不同意?!?/br> 林驚枝一愣,這才反應過來。 出嫁的姐兒,就算生病了,也沒有回娘家養(yǎng)病的道理。 更何況在崔家人覺得,裴漪憐這病是從娘胎里帶出來的弱癥,若真的讓周氏把人接走,他們崔家就要落得一個苛待兒媳婦的名聲。 崔氏作為五姓之一,哪能容許裴家上門打臉,說什么也不同意周氏把人接回去。 這一鬧,就從清早僵持到了傍晚。 最開始崔家還算有耐心,好聲好氣勸著,到了后面崔家也來了火氣,只覺得周氏得了失心瘋。 直到周氏說,裴家大姑娘在崔家生的病不是病,而是在崔家遭了黑手,被人暗害算計。 崔家當場就不干了,他們自認對作為長孫媳婦的裴漪珍極好,周氏血口噴人,她們絕不會承認。 人群里,也不知是誰出的聲。 揚言要請郎中診治,或者請宮里的御醫(yī)入府。 但凡查出裴大姑娘中毒,崔家定會給個說法,若是沒有查出來,那就需要裴家低頭道歉。 直到宮里的御醫(yī)真的被崔家太夫人請來,又請了許多汴京城有名的郎中后,周氏這才冷著人被崔家人迎進去。 林驚枝見周氏進去,指尖緊緊攥著裴硯衣袖,她小臉白得厲害。 仰著頭,有些無助看著裴硯。 “御醫(yī)若是檢查出那串羊脂玉佛珠,和裴家大jiejie中的毒,是一樣的。” “而且東西是沈太夫人送的。” “那沈太夫人要怎么辦?” 裴硯一嘆,輕輕拍了拍林驚枝的背脊。 他淡淡道:“不管是不是沈太夫人送的?!?/br> “佛珠都是經(jīng)由她的手送出去?!?/br> “沈太夫人作為沈家老祖宗,以她的手段,她自然能查出是誰借她之手促成這樣結果?!?/br> “枝枝?!迸岢幝曇粲殖劣掷?。 “如果那個做壞事的人,哪怕沈太夫人知曉,也愿意沾得滿身臟水,要舍命相護?” “你該如何?” 林驚枝渾身一震,猛地抬頭看向裴硯。 她眸光顫得厲害:“夫君這話是什么意思。” “妾身不明白?!?/br> 裴硯卻是緩緩笑了:“枝枝這般聰明的人,怎么會不知我話中的深意。” “你那日貿(mào)然去找沈太夫人求證,就因為她是你心中極為重要的人?!?/br> “那時候,她還不知道這事是沈家人借由她手做的?!?/br> “你說沈太夫人若是知曉,裴大姑娘是毒,是沈觀韻下的。” “枝枝覺得,沈太夫人是會護著她嫡親的孫女,還是站所謂的天理人心?” 林驚枝聞言,許久回不過神來。 她攥著裴硯衣袖的指尖,沒了知覺,漆黑視線死死盯著崔家大門:“所以,周氏去崔家這般鬧?!?/br> “其實是夫君授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