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姝 第67節(jié)
昏黃夕陽仰,她的手忽然被一只寬大修長的掌心緊握。 下一瞬,林驚枝還來不及驚呼,就跌進(jìn)裴硯懷中,撲鼻而來都是,他身上特有的氣息。 “公主府的賞花宴?!?/br> “可還好玩?”裴硯音質(zhì)低沉問。 有外人在,林驚枝還算給裴硯面子的,她搖了搖頭如實道:“不好玩?!?/br> 裴硯笑了一下,他一路抱著林驚枝,并沒有要放下的意思。他步伐極快穿過廊廡,卻沒去主屋,而是去了外院書房。 在書房門前,裴硯把林驚枝小心翼翼放下。 伸手親自給她理了理裙擺,這才推門進(jìn)去。 書房里點了燈燭,窗旁的花黃梨木交椅上坐了一個人。 那人捂著心口猛咳,有些尷尬笑了笑站起來:“嫂夫人?!?/br> “樓大人又來作何?”林驚枝眉頭皺了皺。 其實樓倚山也是沒了辦法了,才求到裴硯這。 當(dāng)時裴硯給了他任務(wù),要想辦法給林驚枝治她身體里殘留的余毒。 可足足半個月過去了,樓倚山除了第一次把脈后,只要林驚枝在府中,他是連驚仙宅的大門都不配正兒八經(jīng)進(jìn)去的。 因為林驚枝根本就不吃他開的方子,無論是美容養(yǎng)顏、還是強身健體的各種理由,她一概不理。 簡直就像他不是來給她治病的,而是來給她下毒的。 裴硯抿著唇?jīng)]說話,牽過林驚枝的手腕,輕輕放在脈枕上,從懷中掏出雪白帕子,蓋在她的手腕上。 熾熱掌心用了力氣,林驚枝動了動,發(fā)現(xiàn)掙扎不得半分。 “嫂夫人,得罪了?!睒且猩匠煮@枝道。 他擰眉探脈,許久后,才朝裴硯輕輕點了點頭。 林驚枝面無表情盯著裴硯:“夫君到底想干嘛?” 她眼中盡是防備神色。 裴硯微微松手,視線落在林驚枝手腕。 他手勁大,她皮膚又格外嬌嫩,轉(zhuǎn)眼就紅了一大片。 樓倚山見兩人間氣氛不對,趕緊寫了藥方放在書桌上用鎮(zhèn)尺壓著,收了東西腳底抹油跑了。 書房里,兩人靜默無言,氣氛僵凝。 林驚枝瞥了眼桌上藥方,冷冷哼了聲:“妾身的身子,沒有任何問題?!?/br> “夫君就不要想了法子,逼迫妾身喝藥了。” 裴硯欲言又止,林驚枝眼中冷漠讓他心慌,只覺得有些事,也許說出來會越描越黑,還是不要讓她知道為好。 就像是婚后在她身旁伺候的,他曾信任的奶娘李mama一樣。 林驚枝只要不知道李mama奉宮中貴人的命令,在她每次同床后喝的補湯里,添了避子藥的成分,他把她治好,她就永遠(yuǎn)不會知道自己受過這樣的傷害。 而那些因他疏忽而發(fā)生過的事,他自然會給她討回公道。 裴硯嗓子干澀,對上林驚枝透著冷意的眼眸:“這藥,是對你身體好的東西?!?/br> “你必須要喝?!?/br> 他說完,就拿過桌上的方子,朝屋外守著的云暮吩咐:“按照方子上的藥材,把東西配出來?!?/br> “告訴小廚房里的人,每日必須用小爐溫著湯藥,以準(zhǔn)備少夫人隨時要用?!?/br> 林驚枝冷笑,想到她嫁給他半年時間,每次同房后都要喝的那些東西,她心中又恨又痛。 用力甩開裴硯的手,面無表情往書房外走去。 穿過廊廡,回到臥房。 孔mama和晴山見林驚枝從裴硯書房回來后,神色就一直冷著,兩人也不敢問,只能極力小心伺候。 夜里。 林驚枝沐浴后,正坐在暖閣美人榻上熏發(fā)。 裴硯在外間靜靜站了好一會兒,才抬步走了進(jìn)去。 他手上端了碗濃黑湯藥,撲鼻藥味,離得近了,就算不喝聞著也極為苦澀。 “郎君?!笨譵ama和晴山慌忙站起來,朝裴硯行禮。 裴硯頷首:“退下。” 他音色透著冷意,漆色眼眸瞧不出喜怒。 孔mama和晴山有些緊張看向林驚枝。 林驚枝淡淡點了下頭,接過孔mama手中握著的帕子:“你們退下吧,我自己來。” “是,少夫人?!?/br> “喝掉?!迸岢幷驹诹煮@枝面前,他身形高大,面無表情時給人一種極為凌厲嚴(yán)肅的模樣。 林驚枝眼眸閃爍,極深的眸底情緒極為劇烈翻涌,她袖中指尖緊緊攥著繡帕,漠然看向裴硯。 “我不喝?!?/br> 裴硯伸手,指腹擦過她粉潤唇瓣。 他舍不得逼她,她身體里的余毒卻不能久拖。 加之他立夏前要出發(fā)月氏,有數(shù)月不在汴京,他寧可現(xiàn)在狠心一次。 裴硯隨手把湯藥放在博古架上,他長腿一邁,伸手就輕松牽制了林驚枝纖細(xì)的雙手手腕。 他把她逼到書架與他胸膛之間的方寸地方,長腿微曲,她就動不得分毫。 林驚枝也是氣急了,她張口就去咬裴硯白皙如玉的側(cè)頸。 尖銳貝齒咬破他肌理分明的肌膚,猩紅血珠子一下子就滾了下來。 裴硯卻像是沒有痛覺一樣,伸手端過博古架上放著的藥碗。 “枝枝,乖些?!?/br> “不要讓我逼你喝下?!迸岢幒斫Y(jié)滾了滾,音色燙人。 林驚枝偏頭避開他的視線,眸色倔強得厲害。 霎時間,房中只有兩人略壓著,又交織在一起的呼吸聲。 “枝枝,是你逼我的?!?/br> 裴硯忽然淡淡嘆了聲。 他抬手,覆著薄繭的拇指和食指指尖,撫上林驚枝沾了血后,顯得格外紅艷的唇瓣。 指尖用了巧勁,撬開林驚枝的貝齒,探進(jìn)她嬌潤的唇中。 裴硯緩緩低頭,飲了一口湯藥,再強迫林驚枝仰頭。 她檀口張著,就算用了全身力氣向下咬,咬著的也是裴硯的食指和拇指,她根本閉不了口。 他垂眸,微斂的漆眸里含著繾綣,吻上她。 湯藥順著兩人唇瓣,一點點哺進(jìn)去。 林驚枝扭頭想要拒絕,奈何裴硯摁著她的手力氣極大,衣裳在兩人拉扯間,早就亂成了一團(tuán)。 褐色湯汁,透著苦澀藥香,順著林驚枝微仰的雪白脖頸流下,一直滲入曲線玲瓏起伏的春光深處。 雪白香肩,薄若透明的肌膚,就像瑩白的玉蘭紙上,揉碎了牡丹混著珠寶,冶艷勾魂。 “裴硯,我恨死你了?!?/br> 林驚枝的聲音,帶著淡淡哭腔,都啞了。 她朱唇榴齒,小獸般眼眸含著怒與恨色。 那種濕濕的,又格外委屈的視線,逼得裴硯幾乎發(fā)瘋。 一碗湯藥,半碗都撒在了林驚枝和裴硯的身上。 許久后,裴硯離開她的唇,冷聲朝門外吩咐:“云暮,叫孔mama再去廚房里端一碗湯藥,送過來?!?/br> 林驚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裴硯,我喝了。” 裴硯冷著烏眸,指腹從她漂亮濃密的睫毛上滑過,最后點在她眼瞼下方嬌紅的淚痣上。 “我自然知道你喝了?!?/br> “但方才從你唇瓣溢出來多少?喝少了那藥就沒效果了。” “自然得補上?!?/br> 林驚枝聞言,抬腿就踢他,用了全身力氣,可裴硯依舊不為所動。 “枝枝,你拒絕不了我的?!?/br> “無論任何東西?!?/br> 果不其然,門外響起孔mama膽戰(zhàn)心驚的聲音:“少夫人,郎君?!?/br> “端進(jìn)來?!?/br> 孔mama僵著手腳,站在門外。 裴硯冷笑:“孔mama今日若不送藥進(jìn)來,我明日就把mama遣回去?!?/br> “你自己選擇?!?/br> 孔mama無法,只得顫著手推門進(jìn)去。 她視線落在林驚枝和裴硯身上,先是一愣,然后慌忙掩去眼眸中驚慌,方向藥碗后,忙不迭退了出去。 因為孔mama怎么也沒想到,裴硯不過是喂個藥,少夫人怎么就頭發(fā)凌亂衣裳半解,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做別的事情。 林驚枝盯著裴硯手中,濃黑的湯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