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降臨 第129節(jié)
他的吻在側頸游弋, 細細密密, 像風拂過發(fā)絲, 微癢。 原鶯偏了下頭。 雪白的脖頸,在他的眼前,袒露一片柔軟的肌膚,底下,青紫色的血管隱約。如同一種無聲的邀約。 他眸色深重, 靠在她的耳邊, 在吻的間隙, 低低地問:“上次舒不舒服?” 原鶯沒有反應過來:“……哪次?” 賀知宴的手捏了一下她的膝蓋。 她立刻明白,是講訂婚那一晚。 黏膩的記憶從身體里面緊緊關牢的小室里涌出,古怪又奇異的快樂,讓她紅著臉,偷偷點了點腦袋。 賀知宴勾了一下唇角:“再來一次?” “不、不要了吧……”她頓時慌張地擺擺手。 那一次迷迷糊糊,還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后來,被他碰上的一瞬間,身體就自動繳械投降,被迫地擠進極樂,沒有反抗的空間——事后,原鶯抱怨不是要留到婚后嗎?賀知宴伸手擦掉鼻尖上的水光,瞇著眼睛說,是啊,所以訂婚了,做一半。 賀知宴:“你不喜歡?” 原鶯小聲:“臟……” 賀知宴:“我換一種。” 不容她躲閃,賀知宴咬住了她的柔軟的唇瓣,齒尖輕輕地吮磨。 換一種方式? 原鶯抱著他的脖子,眼睫好奇地翕動。 突然,她感覺到一陣風。應該是空調風,溫度很低,風扇恰好打下來,吹在膝蓋上。 她不由打了一個寒噤。 然后,碰到賀知宴更冷的指尖。 他的手很好看。 足以滿足大眾對雕刻藝術家的幻想——手指修長,骨骼清晰,瘦削又冷淡。靈活地cao縱復雜的工具,在了無生氣的死物上創(chuàng)生。 現在,原鶯成了他手下未經開化的一塊頑玉。 她開始不住地發(fā)抖。 賀知宴堵著她的唇,于是,她只能用鼻腔哀哀地發(fā)出嗚咽。 賀知宴短暫地松開她,啞聲:“別動。” 原鶯憋著氣:“癢……” 賀知宴:“等一下就不癢了。” 等一下這個時間的定義在賀知宴手里很漫長。 空調的風扇往上又往下。 散熱機嗡嗡的工作聲里,蟬聲鼓噪,桌上西瓜的紅瓤變軟。 原鶯可憐兮兮地掛在他身上。 賀知宴吻了吻她干涸的唇:“還癢嗎?” 原鶯小幅度地搖一下頭,嘴唇也輕輕蹭過他的下巴。 她甕聲:“……不?!?/br> 賀知宴:“換衣服,出門?!?/br> 原鶯:“我想洗澡?!?/br> 賀知宴:“洗什么?” 原鶯:“洗澡!” 賀知宴:“都給你清干凈了?!?/br> 原鶯紅著臉給了他一拳,跳下膝蓋,小跑著上了樓。 原鶯洗完澡,換了一件粉色的吊帶裙。 賀知宴坐在樓下,聽見樓梯的聲響,目光從手機上抬起來: “什么時候買的?” 原鶯:“前兩天?!?/br> 賀知宴:“我怎么不知道?” 原鶯:“你日理萬機嘛。我下班跟同事逛街去了,順手買的。” 賀知宴:“好看?!?/br> 原鶯得意:“那是,我眼光好?!?/br> 賀知宴:“什么牌子?” 原鶯隨口:“義烏小地攤批發(fā)?!?/br> “沒聽過。”他微微沉思,“你喜歡,我讓人找到這個牌子的設計師,給你再做幾件?!?/br> “……”原鶯:“它沒有設計師?!?/br> 賀知宴蹙眉:“怎么可能?” 原鶯:“夜市上買的啦!都沒有標簽,一般都是哪個成衣廠批發(fā)過來?!?/br> 賀知宴思索:“那我給你包個廠?” 原鶯:“……” 原鶯:“你沒救了,別想了。” - 兩人驅車來到展館附近,可以看到陸陸續(xù)續(xù)的人,向展覽口涌去。 原鶯立即生出一種自得的情緒。 她高興地趴在玻璃上:“好多人!” 她蹦蹦跳跳地下車,往展館跑。跑到一半,忽然回頭:“好像沒有買票……” 展館是在網上開放時間段預約訂購門票,他們臨時起意,自然沒有購買。 賀知宴:“不用買?!?/br> 原鶯:“哦——你要給我開后門?” 賀知宴:“設計師來看自己的展,要什么門票?” 原鶯:“那你也沒有票?!?/br> 賀知宴:“我是老板?!?/br> 原鶯嘀咕地盯著他。 賀知宴拍她的腦門:“走了,小設計師?!?/br> 原鶯不滿地捂腦袋:“你怎么老喜歡前面加個‘小’字?” 賀知宴:“聽起來可愛。” 原鶯:“不可愛!” “行,”賀知宴拉著她:“大設計師。” 原鶯:“這才對嘛。聽起來很牛?!?/br> 原鶯在門口亮了之前的工作證,被很快放了進去。 里面人滿為患。 原鶯舉著手機,到處拍照——那天情況混亂,她都沒有來得及留念。 她熟門熟路地走到egon的展廳門口。 游客自發(fā)地排到成一條長隊,原鶯站在隊尾,已經排到了別的廳。 她比劃:“早知道,這里再留長一點了?!?/br> “那其他展館要怎么壓縮?”賀知宴說:“已經很好了?!?/br> 原鶯眨巴眼睛:“你在夸我呀?” 賀知宴:“嗯?!?/br> “談了戀愛就是不一樣噢?!彼吆邇陕?,嘴唇翹得很高:“之前讓你給我看畢設的展,還說這說那,現在——” 賀知宴:“那個確實很差?!?/br> 原鶯斷氣一秒,用力地拍了他一下。 賀知宴低低地笑一聲。 他們排了一會,前頭有人出來,不住地喊“好浪漫,好浪漫!”,讓原鶯的好奇心拔到了頂點,不住地踮腳向里面看——真是的,明明是她親手設計的展覽,怎么她還不知道里頭展的是什么? 原鶯嘟囔:“你到底換了什么作品啊?” 賀知宴:“馬上就看到了?!?/br> 原鶯:“馬下了。” 賀知宴:“你猜一下?!?/br> 原鶯冥思苦想。 她可以把egon那幾件作品連同創(chuàng)作背景,各行解讀,都背得滾瓜爛熟,偏偏挑不出一件能讓人感嘆好浪漫的。 原鶯猶疑:“……《雪國白塔》?” 賀知宴:“不是。” “不會是《厄里斯》吧,”她咕噥,“我覺得也不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