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搖光：“安啦，我已經(jīng)想到解決辦法了?！?/br>
    原鶯：“什么？”

    “我現(xiàn)在，見到他們的第一面，就會把他們先睡掉?！痹S搖光撩頭發(fā)：“先下手為強(qiáng)！”

    原鶯：“……”

    這算什么辦法！

    總之，她是萬萬不可以接受的——原鶯對于這種未知的、袒露的事，很抗拒，也很害怕。小學(xué)生物課本給她留下無限陰影。光是幻想，她都寧愿跟書里虛無縹緲的載體。

    以至于，和賀知宴開頭睡在一起的那幾天，她尤其緊張。

    盡管他外形優(yōu)越。

    但是真實(shí)的，總比虛幻的差一些。

    賀知宴只是抱著她。

    手很規(guī)矩，偶爾幾下親吻。

    賀知宴懶懶地壓回去：“我想等到婚后。”

    原鶯回神：“婚后？”

    原來——這才是他急著結(jié)婚的原因嗎？

    賀知宴：“嗯?！?/br>
    原鶯下一句話，就在這個念頭下，鬼使神差地，從喉嚨里幽幽飄出：

    “如果我現(xiàn)在讓你碰，可以晚一點(diǎn)結(jié)婚嗎？”

    搭在她后背的手明顯地頓住了。

    原鶯的心跳也頓住了。

    “……”

    她在說什么啊啊?。?！

    心里的小人，被兜頭兜腦地潑上一壺?zé)衢_水，燙得渾身發(fā)紅，頭頂冒煙，開始以二維弧線的速度狂奔，一圈又一圈，變成草稿紙上凌亂的一團(tuán)。

    啊啊啊啊?。?！

    她到底突然發(fā)什么瘋?。?/br>
    她磕磕巴巴地辯解：“不、不……我的意思是說，你是不是因?yàn)橄脒@樣，才，才要跟我結(jié)婚的？”

    他似笑非笑地抬起頭：“你這樣想？”

    原鶯已經(jīng)丟人得要鉆進(jìn)沙發(fā)縫里。

    她不由自主地低下腦袋——正撞上賀知宴的目光，腦袋頃刻在半空生硬地轉(zhuǎn)向左邊，眼睛盯著地毯的毛尖。

    鼻腔干巴巴地發(fā)出一個音節(jié)。

    “啊?！?/br>
    立即，一聲輕笑打在她的耳尖。

    “好啊，”短暫的緘默——應(yīng)該是他在認(rèn)真考慮。之后，他說：“我同意。”

    原鶯心虛：“……同意什么？”

    賀知宴：“做——”

    “我知道了！”她急急制止，氣勢又軟下去：“那……那你要做什么，可以都告訴我一聲嗎？我害怕?！?/br>
    賀知宴：“可以?！?/br>
    原鶯一張臉已經(jīng)埋進(jìn)了抱枕里。

    看她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賀知宴不由發(fā)笑，勾起唇角。

    他俯身。

    非要湊近她的耳邊，狎呢輕聲：“我要開始了?！?/br>
    原鶯緊張得話都不敢說了。

    賀知宴：“你有什么要求嗎？”

    “……”細(xì)細(xì)的聲音悶悶地趴在枕頭里發(fā)問：“可以不脫衣服嗎？”

    賀知宴：“可以?！?/br>
    她就不說話了。

    片刻，原鶯感覺衣服被撩開。

    賀知宴微涼的指尖，不加遮擋地，碰上她的后腰。

    原鶯一瞬間腳尖都攥緊了。

    然后——

    被掐了一下。

    她懵懵地回頭：“……？”

    “行了，”賀知宴收回手：“不逗你了?！?/br>
    原鶯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睛。

    賀知宴：“餓了嗎？”

    原鶯：“……有點(diǎn)?！?/br>
    賀知宴：“我去打電話?！?/br>
    他站起身，原鶯也跟著他。從客廳轉(zhuǎn)到臥室，繞一圈，又回來。

    賀知宴回頭：“干什么？”

    原鶯沉思：“你是不是……”

    賀知宴：“嗯？”

    原鶯：“不行？”

    賀知宴：“……？”

    賀知宴：“剛剛像要上刑場的是誰？”

    原鶯咕噥：“我第一次嘛，沒有經(jīng)驗(yàn)?！?/br>
    “不想就不做?！彼幸幌率?，摸了摸她湊過來的腦袋：“剛才騙你的。想跟你結(jié)婚，怎么會是為了這種事？”

    原鶯仰起腦袋：“那是為什么？”

    賀知宴：“你覺得，結(jié)婚意味著什么？”

    原鶯想了想：“學(xué)姐說，兩個人要綁在一起一輩子。我覺得——是這樣。”

    “嗯，”他垂眼：“同意?！?/br>
    “就是這樣。原鶯，我想和你綁在一起?！?/br>
    像喙與舌，翼與羽，皮rou與骨血。

    -

    原鶯還是回到了出租屋。

    她告訴賀知宴，要認(rèn)真想一想——其實(shí)，她知道，不用想。

    她愿意和他綁在一塊。

    不是因?yàn)椤安粫腥吮人鼝鬯?、“不會有人比他對她更好”一類的理由?/br>
    單單就是。

    她喜歡他。

    特別特別喜歡。

    但是婚姻對她來說，格外遙遠(yuǎn)。

    或許，是年輕小姑娘都有的抵觸，認(rèn)為結(jié)婚是再老一些，才要考慮的問題。

    她才二十一呢。

    但是賀知宴應(yīng)該不能理解這種苦惱。

    原鶯搖搖腦袋。

    往后兩個月，專心地準(zhǔn)備畢業(yè)。

    三令五申下，賀知宴終于不再提結(jié)婚的事。他才接手銀時，事情很多，也忙碌起來，兩個人見面最多的時候，就是在床上。睡前講幾句話，原鶯總先捱不住，打瞌睡過去。睜眼，賀知宴已經(jīng)先走了。

    畢業(yè)日如期來臨。

    原鶯答辯順利。

    出教室的時候，碰見了許搖光。她們聊了兩句，話題拐彎。

    “我聽奚燕還講，你沒有答應(yīng)賀知宴的求婚？”

    原鶯糾正：“他都沒有求呢。”

    許搖光：“哦——”

    原鶯瞪：“你又來當(dāng)間諜？”

    許搖光：“我自己也好奇啊。他到底要怎么樣，你才會答應(yīng)？”

    “怎么樣都不答應(yīng)?！痹L看手機(jī)，上面跳出來一條——您有新的哭喪訂單，請盡快回復(fù)雇主消息。她邊打字邊胡說八道：“浪費(fèi)時間，結(jié)婚能比哭喪有意思嗎！”

    許搖光把她最后一句話轉(zhuǎn)述給賀知宴。

    許搖光：“沒戲啦?！?/br>
    賀知宴：“我懂了。”

    許搖光驚奇：“你死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