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降臨 第42節(jié)
哎,她又轉(zhuǎn)念一想,可能這就是他腦袋受傷的原因。老天不會那么慷慨,送給她一個完美的人。 “原鶯——”耳邊突然有人叫她:“你要撞到路牌了?!?/br> 她立即一個激靈。 腦袋上那撮支起來的頭發(fā),跟著抖了一下。她像受驚的小鳥,渾身的毛都炸起來。 原鶯慌慌張張地仰頭—— 哪里有電線桿。 在她面前的,分明是似笑非笑的何宴。 她反應(yīng)過來自己又被戲弄了,頓時,伸手打他:“你干嘛!” 何宴單手撐在行李箱的拉桿上:“你走神兩次了。在想什么?” 原鶯吐舌頭:“不告訴你?!?/br> 何宴垂下眼皮:“在想我?” 原鶯嗆住:“……你別自戀了。” 他平靜地指出:“你剛才一共看了我一分四十七秒,并且一直臉紅?!?/br> 原鶯鎮(zhèn)定:“那是因為剛才跑熱了?!?/br> 何宴的語氣沒什么特別的情緒:“哦。原來你剛才是在看我?!?/br> 又套她的話! 原鶯這次不上鉤。她白給:“不能看嗎?” 何宴若有所思:“喜歡看?” 原鶯打太極:“不喜歡就不能看嗎?” 他沒什么含義地挑一下眉:“那你還挺愛自虐。” 原鶯:“這是對眼睛的一種磨煉。” 大巴在閑話間到站。 她趁機去放行李,結(jié)束這個話題。 上車,因為人多,原鶯目光大概測量,應(yīng)該沒辦法一個人單獨坐——她不太想和陌生人胳膊靠胳膊一兩個小時,索性坐到了何宴身邊。 他只是看了一眼,沒說其他的話。闔眼休息。 原鶯小小地松了口氣。 她拆出一只鮮花餅,有一口沒一口地咬。大巴車啟動,她戴上耳機,百般聊賴地在手機上刷消息。沒過多久,她也困了,轉(zhuǎn)頭看看何宴,跟著閉上眼睛。 - 原鶯醒來的時候很警覺。 眼睛悄悄瞇成一條縫,先看自己有沒有乖乖抱著包睡—— 白色的書包乖乖地呆在懷里。 很好。 但也很不好。 因為,她的右臉正清楚地傳來毛呢面料微微粗糙的毛刺感。 她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睡覺。 原鶯不確定何宴是否醒了,但他沒有推開她的腦袋,她也就慢吞吞地抬起脖子,往另一邊倒。 被一只手按了回來。 “……?” 原鶯頓時清醒了。 她在心里的小人彈簧似地坐起,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她嘗試性地再一次移動自己的腦袋,不出意外,又被何宴按了回來。 喲。 男人。 原鶯在腦海里學(xué)路邊把妹的男生吹了一聲口哨。 她得意地想,表面又嗆她、又冷她的,身體還是比較誠實嘛。 她偷偷睜開眼睛。 原鶯不敢把頭仰得太明顯,只好拿眼仁使勁地頂著上眼瞼。 這個角度,她勉強能看見何宴的下頜。微動,似乎在默讀什么——讀什么呢?她好奇地支起耳朵,只能聽見幾個窸窣的單音節(jié)。 她下意識扒住他的衣服。 何宴若有所覺地低下頭,與她鬼鬼祟祟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 壞了。 她心虛地移開視線。突然,又轉(zhuǎn)念一想: 不對??! 明明是他先抱她——他的手還在她腦袋上呢,她心虛什么? 原鶯立刻揪證據(jù)似的,握住他的手腕。 她羞答答地問:“你這是干什么?” 何宴大概沒有聽清。 他微擰著眉,粗格布窗簾的罅隙里透過來的光,落在他的臉側(cè),渡上一點薄薄的暖意。 他的目光幽邃。 原鶯心里忽然泛上一點不妙的預(yù)感。下一秒,就聽他冷著嗓音說: “女人,你又在玩什么欲擒故縱的把戲?” “……” 該死。 她就就知道。 原鶯想暈倒。 但這一次,她心里牢記,自己面對是一位頭部遭受過物理創(chuàng)傷的可憐人。 于是,她迅速地調(diào)整了表情。眼神里劃出精準(zhǔn)的扇形圖——三分倔強,三分害羞,三分堅定和一分膽怯。 她說:“我沒有!” 何宴:“那你剛才裝什么睡?” 還趴在他肩膀上的小姑娘,歪著腦袋,思索幾秒。 片刻,她一臉嚴(yán)肅地回答:“這樣,你雖然得不到我的心,但可以得到我的身體?!?/br> 何宴:? 作者有話說: 賀總:還有這種橋段?(翻論文) 原鶯:在隔壁強那個豪奪啦。 *棒讀:一個網(wǎng)絡(luò)流行語,意思指缺乏感情地讀誦。 第17章 半死不活 ◇ ◎“老婆?!薄?/br> 南水鎮(zhèn)地偏。 離了上京的軟紅香土, 在一條烏溪旁,多一分青山秀水的婉約。 大巴車顛簸地停在路牌邊。 原鶯沒見到原評章。 撥電話過去,才知道民宿突然來了一批客人。他忙于接待, 抽不開身。 好吧。 原鶯懂事地掛了電話。 取了行李, 她在前頭領(lǐng)路。大概是回到家鄉(xiāng),心情好。她蹦蹦跳跳地走, 散在身后的發(fā)絲,也跟著輕快地躍動。 何宴不緊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 “我先把行李放回家, 再帶你去民宿?!?/br> 幾分鐘后,行李壓在青石板路上的轱轆聲停下。她回頭,指了指前面一座白墻烏瓦的小院。 “你進來等一下吧。” 他頷首算是應(yīng)下。 原鶯推開院門,向里張望——沒人在家。院里支著一排排茶葉晾青的架子,她小心地從中間穿過,摸出鑰匙,推開了一座雙層小樓的棕漆木門。 她給何宴取了一雙灰色棉拖:“你在下面坐會。要喝水嗎?” 何宴換上拖鞋:“不用。” 原鶯點點頭, 拎著小箱子上樓去了。隨手推進門里,她幾步跳下樓梯,發(fā)現(xiàn)何宴正站在客廳的吧臺柜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