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不滿：“你怎么還八卦起來了。”

    他輕笑：“阿宴把你誆進賀家?guī)啄?，不聞不問，白讓你吃了許多虧。而我做哥哥的，其實心里很愧疚。能看見你有新的生活，也算讓我松一口氣吧?！?/br>
    原鶯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別這么說呀。有這種經(jīng)歷，其實——也挺特別的。”

    賀知宵：“你能這樣想就好。不過我聽說，阿宴給你留了一樣東西？”

    “一只鉛筆。”她撇嘴，“不知道什么意思?！?/br>
    他的眸光微斂：“可以給我看一下嗎？”

    “當然?！痹L點點頭，“不過被我放在宿舍了，明天給你。”

    賀知宵嘴唇微動。

    片刻，朝她指了一下手機：“也好。助理在催，我先走了?！?/br>
    原鶯揮手道別。

    看賀知宵的背影匯進人群。她也低下頭，拿出手機給何宴發(fā)消息——真是的，他到底去哪里了？

    詢問的話還沒有在聊天框里打全，屏幕上方，已經(jīng)拓下淺淺的一道人影。

    原鶯仰頭。

    何宴已經(jīng)回來，臉色稍陰。

    她抱怨：“你去哪了？”

    “買水?！彼岩恢УV泉水拋進她懷里。

    原鶯沒接住，塑料瓶“砰”地砸在地上，滾動回他的腳邊。

    何宴順勢垂下眼皮，盯著腳邊的水瓶。

    上面，倒映一雙不加掩飾的、陰鷙的眼，蘊含壓不住的煩躁。

    他沉聲：“你們剛才在說什么？”

    原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好像在生氣——

    生什么氣呢？

    她蹲下去撿水：“就隨便講了幾句。”

    他依舊問：“講了什么？”

    “就……把禮物給他了?！彼櫰鹉槪骸澳愫闷婀职??！?/br>
    何宴視線一頓。

    再抬起頭，又恢復面無表情的模樣。他的聲音沒有一點起伏：

    “我吃醋了?！?/br>
    原鶯：“……”

    真是夠了。

    還玩上癮了是吧。

    她鄙夷：“你講這種話一點說服力都沒用?！?/br>
    何宴不置可否。

    “你還沒回答我呢，”原鶯翻手機：“你想吃中餐還是——”

    “原鶯？”

    走了兩步，身后又憑空有她的名字飄起。

    “……”

    干嘛?。?！

    能不能讓她把話問完！！

    原鶯面色不善地望過去——不認識。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不在她的交友范圍內(nèi)。

    她語氣也不好：“你是哪位？”

    “喲！果然是你。”男人卻與她很相熟一般，大笑著走過來，“我你都不記得了？小學的時候我還坐你后面呢。哎，張呈，記起來沒？”

    原鶯皺起眉。

    一點不太好的記憶涌上心頭，讓她下意識往何宴身后躲了一步。

    她說：“不記得?！?/br>
    張呈依舊笑：“哎喲，你記性還是這么差！但明天的同學聚會別忘了啊，一定要來。你可是咱們班風云人物！”

    原鶯心里哐哐給他一頓亂拳。

    但她還是保持基本禮貌：“我明天有事?！?/br>
    “你這話說的，”他一拍大腿：“什么事能比小學同學聚一次要緊？”

    原鶯張嘴就來：“老公死了?！?/br>
    張呈：“……?。俊?/br>
    何宴也回頭。眼睛微瞇，一言不發(fā)地審視她。

    哎呀。

    別拆穿她！

    原鶯朝他用力地使了一個眼色。

    那頭，張呈回過神：“你都結(jié)婚了啊？”

    原鶯：“我還喪偶了呢?！?/br>
    張呈：“……”流程走的有點快哈。

    趁他恍神的功夫，原鶯急忙拉著何宴離開。他們快步匯進人群，張呈在身后的叫聲也逐漸遠去。

    原鶯不放心地踮腳張望。

    還沒看幾眼，被何宴反手一拽，踉蹌地撞進一家快餐店里。

    她哎呀一聲：“你干嘛！”

    “吃飯?！彼呀?jīng)走到了前臺排隊。

    這是一間普通的快餐店。一菜一湯的套餐，再簡單不過。

    原鶯好奇：“你還吃這個？”

    何宴：“不然？”

    原鶯：“還以為你非高檔餐廳不吃——至少不碰這種小店嘛?！?/br>
    他睨一眼：“粥是跟鬼喝的？”

    “……哦。我忘了?！痹L嘟囔兩聲。

    他們在前臺點完菜，找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何宴看了她一眼：“剛才……”

    “哦，沒什么?！痹L立即擺擺手：“小學同學，但關系不太好?！?/br>
    他問：“為什么？”

    原鶯唉聲：“看我不順眼嘛。因為我們小學不算太好，很多混日子的——混混，在校門口收保護費，老師也不太愿意管。我小時候又可愛見義勇為了，那些人就老在我們班級門口晃。所以大家都覺得我煩，給他們?nèi)鞘虑?。真是的！?/br>
    她越說越氣。

    正好桌上的叫號器響了，她一拍桌子站起來，吭哧吭哧一起端了過來。

    何宴撩一下眉：“這么生氣？”

    “當然了！”原鶯忿忿地，用勺子碾著碗里的rou末茄子：“誰愿意被白欺負六年啊?！?/br>
    何宴手腕一屈，支住下頜。突然，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

    “你記性還挺好?！?/br>
    她停下咀嚼的動作，臉頰鼓鼓：“昂？”

    他又不再說了。

    原鶯看看他：“如果是你——”

    “沒可能。”

    “我都還沒說呢?！彼龑τ诒淮驍嗪懿粷M。

    他面無表情：“我不愛多管閑事?！?/br>
    沒有收到同仇敵愾的言論，原鶯的小臉頓時垮下去：“哦?！?/br>
    沒人再講話，一頓飯吃得如坐針氈。

    原鶯草草地喝完最后一口湯，擦擦嘴：“走吧？”

    “嗯?！?/br>
    “我回學校，你呢？”

    “一起?！?/br>
    她眨眨眼：“你要送我？”

    何宴不咸不淡地答：“酒店在你學校附近。”

    “……哦。”

    兩人一前一后上了出租車。

    原鶯向外張望。

    紅楓夾道，霞光接天。逐漸靠攏市區(qū)，目光所及地，也更加充斥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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