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降臨 第7節(jié)
一手按進(jìn)了還剛熄的火盆里。 “——嗷!!” 沉默兩秒,他抱著手嚎起來。 “怎么不笑了?”而面前,始作俑者輕描淡寫地發(fā)問。 剛踢過火盆的右鞋尖,正架在左腳前,不經(jīng)心地碾過地磚間隔那一道縫隙。 陳秋緘閉嘴了。 清凈下來。賀知宴環(huán)視四周一圈,扯了扯唇角:“走吧?!?/br> “就這么走了?” “沒什么好看的。”他嗤一聲,“賀知宵大概猜到我沒有死,不敢聲張,所以請的人都是雇來的?!?/br> 賀知宵是他的——哥哥。長四歲。買通司機(jī),偷了技術(shù)文件,還一車把他撞下山的主使。 陳秋緘跟他走出靈堂。 臺階上,原鶯已經(jīng)脫了白色的孝衣,坐著等待。耳朵里插著耳機(jī),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出來了。 管事的中年人看了他們一眼。 陳秋緘從口袋里取出一沓錢,遞給他。兩手交握,管事點(diǎn)頭。 “我會守口如瓶?!?/br> “最好?!?/br> 兩個人社會的交談終于讓原鶯回過頭。 她摘下耳機(jī):“你們好了?” 原鶯語氣輕快。 適才,還以為管事會問責(zé)她。沒想到,他一句話沒有多說,也不要再加班,直接結(jié)了工資給她。 “好了?!标惽锞}走過來。 原鶯好奇心再一次作祟:“你們認(rèn)識——里面的人呀?” “……朋友?!彼戳丝促R知宴。 “他只有你們兩個朋友嗎?我看,都沒有別人來吊唁。” “可能吧?!标惽锞}忍不住嘴賤,“他這種人,能有就不錯了。” 賀知宴若有所思地睨一眼。 原鶯眨眼:“他人很差嗎?” 她挺想再多了解一些關(guān)于他的事。 譬如為什么和她訂婚;譬如為什么留下一支鉛筆——那天只打開縫瞄了一眼,就扔在了宿舍抽屜里。她還是決定回去仔細(xì)看看。萬一,鉛筆上刻了什么絕密信息呢! “當(dāng)然了。他——” “他助長朋友不良習(xí)性?!辟R知宴不咸不淡地接上。 這下,不僅原鶯好奇了。連陳秋緘也疑問:“什么?” 賀知宴倚在墻邊。語氣散漫: “我記得,你五年前在科隆賭馬輸了三百萬,是他給你結(jié)的吧?” 原鶯頓時吃驚:“學(xué)長,看你濃眉大眼的,還賭博呢?!?/br> ——靠! 在這里等他? 報復(fù)來得太快,債務(wù)又加三百萬。陳秋緘一時沒轉(zhuǎn)過來,嘴直:“我早不碰了。再說,錢現(xiàn)在不正還著嗎……” 賀知宴的目光頃刻鋒銳,警告似地睨來一眼。 原鶯疑惑:“正還著?” 陳秋緘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怎么忘了,原鶯還不知情?而看情況,賀知宴八成不打算知會她。 此時說漏嘴。 賀知宴這人回頭算賬,估計要把他發(fā)配到非洲工作。 他的大腦飛速運(yùn)轉(zhuǎn):“就、就……” “學(xué)長,你好辛苦啊?!蹦沁?,原鶯已經(jīng)自顧自開口了。 嗯? 陳秋緘被說懵了。 “怎么辛苦了?”他斟酌字詞發(fā)問。 “三百萬的冥幣,”原鶯一臉憐憫地注視他,“要燒好幾個月吧?” 陳秋緘語塞一下:“啊。” 話音一落。面前的小姑娘,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 “滴滴代燒,一小時只需八十塊!您的肺癆,由我們承擔(dān)!” “……”陳秋緘的表情徹底龜裂:“……我謝謝你?!?/br> - 大概是看夠了他們吵鬧。 賀知宴說:“我走了?!?/br> “別走啊,”陳秋緘扯住他,“一起吃飯。” 他眼神挑剔:“能吃什么?” “麻辣燙!”原鶯高呼。 賀知宴走到她前面去了。 愛吃不吃。 原鶯心里哼了一句。拽拽陳秋緘:“學(xué)長,我們?nèi)ァ!?/br> “你就請學(xué)長吃路邊攤?”陳秋緘瞪她。又計上心頭,湊到她耳邊:“這人,是egon的助理。找個高檔點(diǎn)的?!?/br> 原鶯大驚失色:“你怎么不早說?” 她緊急小跑,終于在拐角追上了賀知宴。 上氣不接下氣地喘:“你、您……你想吃什么?” 稱呼在她腦海里過了幾番,還是打算當(dāng)不知道。 “不吃?!彼暋?/br> “晚飯怎么可以不吃呢?”原鶯誠懇,“傷胃、傷身。還是吃點(diǎn)吧?!?/br> 賀知宴惜字如金:“不。” “中餐——”原鶯看他臉色,“西餐?有一家百年老店,牛排意粉都是招牌——不想吃這些?還有沙拉和燉骨例湯,清淡味道好,最適合秋季……” 原鶯覺得自己格外像小太監(jiān)。 在微服私訪、茶飯不思的皇帝跟前,焦頭爛額地勸說陛下金貴之軀,多少還是用點(diǎn)吧。 賀知宴思索地看了她一眼。 在原鶯瘋狂眨眼,以傳達(dá)真心的目光里。開了金口: “喝粥?!?/br> 原鶯高興:“嗻!” “……”賀知宴眼睛微瞇:“……?” 作者有話說: 賀總:真的永遠(yuǎn)不知道未婚妻腦子里在想什么:) 第4章 死了 ◎你得哄他◎ 出租車搖搖晃晃。 壞脾氣的司機(jī),國罵不絕于耳。在下班高峰期的車流里,把一輛快報廢的黃色福特,生生開出了法拉利的氣勢。 原鶯第五次扭頭。 右邊,一身黑的男人終于舍得理她。淡聲:“有話說話?!?/br> “還沒有問你的名字。”她歪頭,“我叫原鶯。你呢?” “何宴?!?/br> 他面不改色地報出一個假名。 “海清河宴?” “差不多?!?/br> 他的態(tài)度始終稱不上熱絡(luò)。原鶯想了想,開啟一個話題。 “你也是二先生的朋友吧?!?/br> 何宴反應(yīng)一下:“算是?!?/br> 又皺眉問:“你為什么叫他二先生?” “大家都這樣叫?!?/br> “你不是他的未婚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