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失敗后成了劍靈 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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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寄魂術(shù) “阿貍。”大長老本想呵斥, 話到嘴邊又變成一聲嘆息,“你還是孩子啊?!?/br> 阿貍搖搖頭,“爺爺, 我也是族人?!?/br> 大長老摸摸阿貍的狐耳,女孩子的狐耳輕輕顫動, 鈴鐺一響又一響。 老人嘴角含著和藹的笑意, 眼里有淚光閃爍, “阿貍長大了?!?/br> 和鈴鐺一樣, 女孩子銀鈴般的笑聲傳來, 她的話語里有些小小的傲氣, “爺爺,我可是有蘇氏的后人。凡間里,除了我,恐怕沒有人能夠施展截天術(shù)。” 蘊香矮下身,按住阿貍瘦小的雙肩, 微笑道, “阿貍, 你怕不怕?” 怕死嗎? 阿貍癟癟嘴,輕快道,“我不怕?!彼nD一瞬, 神情有些低落,“我怕更多族人死去?!?/br> 大長老不悲反笑,“哈哈”一聲。 好孩子不愧是他們的族人。 小姑娘都不怕,那他們大人有什么好怕的呢? 老人笑著看向朔風(fēng), 拱手沉聲, “青峰山愿助道友?!?/br> 這么快就轉(zhuǎn)變了想法? 朔風(fēng)握緊劍柄的手松下來, 這樣也好, 不必他大開殺戒。 他的臉上依然沒有什么表情,冷淡道,“什么時候?” “今夜。”老人遙遙眺望天邊火紅的旭日,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再過幾個時辰,那個地方會有一輪滿月升起。 “我們需要召集全部族人在青樹下施展截天術(shù)?!碧N香攬過阿貍小小的身體,“月圓之夜,靈氣最濃。而且阿貍修為太低,需要集全部族人之力,才能成功施展截天術(shù)?!?/br> 朔風(fēng)“哦”了一聲,很快轉(zhuǎn)身離去。他白衣廣袖,顯得身形更加清瘦,烏發(fā)上的雪白發(fā)帶隨著馬尾尖兒跳動。 少年“砰”地關(guān)上竹屋房門,沒有理會被落在身后、面面相覷的大長老和蘊香。 大長老摸摸鼻頭,訕訕一笑。 這可真是我行我素、惡劣不堪的少年。 但這少年和他們又有一樣赤誠的地方,他們都不想讓自己守護(hù)的人死去。 * 隔絕外人的窺探,朔風(fēng)在竹屋里摩挲著舟月刻下的玉片。 他在一點一滴學(xué)習(xí)她的字跡,然后在書案上伸出骨節(jié)漂亮的手,用食指一筆一劃地寫他們的名字。 “舟月”,“朔風(fēng)”。 少年的臉上揚起孩子氣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兩顆小虎牙也很閃亮。 他對著空無一人的對面說話,“舟月,不怕不怕。我會來救你,我不會背棄我的承諾?!?/br> 空氣里不會再有少女的回答。 朔風(fēng)的眼神突然冷下來,他一寸寸碾碎了書案上不慎飄落的梨花花瓣。 他喚出寂華劍,抱緊冷冰冰的劍刃。 這劍刃應(yīng)當(dāng)是硌人的,可他像擁抱記憶里溫軟的人一樣。少年的眼睫蓋住剔透黝黑的眸,清透的皮膚也很蒼白,但他嘴角是滿足的笑容,就這樣沉沉睡去。 夢境黑沉,隱隱約約有渺茫的歌聲,很多很多人在唱同一首古老的歌謠。 朔風(fēng)睜開眼,眼里清凌凌的,沒有睡意。 他看見破窗而入的清凌月光。 今夜月色很好,沒有濃云遮擋,是一輪滿月。 少年站起身,邁開步伐,推開竹門。 蘊香正候在門外,她說,“道友,我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儀式了?!?/br> 那裊裊如煙的歌聲更近了。 從這里到青樹下,是一條筆直的小路,路旁的灌木叢里有星點螢光閃爍。 螢光浮到朔風(fēng)眼前,朔風(fēng)輕易用手抓住。他清澈如泉的眼底幽深一片,他本來想要捏死這些煩人的小蟲的。 但他不知道想到什么,最終還是松開手掌,放任那些螢光飄散了。 幽幽螢光宛如一盞盞小燈,照亮了月下小徑。 此刻,明亮的滿月籠罩山谷,夜色并不寂靜。 郁郁蘢蘢的青樹之下,大多是化出人形的狐妖男女,還有一些年紀(jì)尚幼未化形的小狐貍。他們的歌聲重疊在一起,語言音調(diào)古老又晦澀。 青峰山歸來的全部族人坐在青樹下,呈圓形一圈圈跪坐。他們兩臂交疊在胸前,額頭都有朱紋蔓延,虔誠地注視青樹,低低唱著歌謠。 樹下的最中心,是一個穿著青布衫、有兩只紅色狐耳的小女孩。 站在阿貍身旁的大長老捋捋白須,他朝走入中心的朔風(fēng)微微頷首,沉聲道,“道友,此術(shù)危險重重,你可準(zhǔn)備好了?” 朔風(fēng)不知道這些人為什么要一直問自己有沒有準(zhǔn)備好。 他垂下眸,只看著阿貍,“越快越好?!?/br> 阿貍清脆的聲音傳來,“我的修為所限,只能施展截天術(shù)的第一篇——寄魂術(shù)。” “寄魂術(shù),顧名思義就是把他人的魂魄寄養(yǎng)在自己魂魄上,用自己的神魂不斷供養(yǎng),讓寄養(yǎng)者不斷蠶食。但是,寄養(yǎng)者一旦死去,也會連累供養(yǎng)者。但是反過來,供養(yǎng)者無論生死,卻并不會威脅到寄養(yǎng)者?!?/br> 阿貍猶豫半天,才向朔風(fēng)喚了一句“哥哥”。 “哥哥,這也就是說,如果jiejie死掉,你也會死掉。”她還要再問。 但朔風(fēng)已經(jīng)輕輕回應(yīng),“我愿意?!?/br> 阿貍的眉眼柔軟下來,靈動的的大眼睛滿是悵懷。 她想到自己的父母,和哥哥jiejie一樣。 只是,她的父母已經(jīng)因為截天術(shù)而死去。 阿貍說,“哥哥,我能察覺到,jiejie還有一絲魂氣留在你身上,這應(yīng)當(dāng)是她為了保護(hù)你而留下的。這縷魂氣雖然很微弱,但我還是能感覺到j(luò)iejie的元神并未完全消亡。只是,時間已經(jīng)不多。我會在jiejie的元神和你的元神之間建立通道,你必須在日出前帶回jiejie。否則,你們就都回不來了?!?/br> “這是寄魂絲?!卑⒇偵斐鲂∈郑菩挠幸粭l細(xì)細(xì)的紅線。 她解釋道,“你把寄魂絲分別纏繞到自己和jiejie手上,寄魂術(shù)就會完成生效。” 紅色的絲線卷成小小一團(tuán)臥在朔風(fēng)右手掌心,他的左手里握住的是勾玉。 他攥緊手心,“我一定會帶她回來?!?/br> 阿貍朝大長老點點頭。 大長老神情肅然,拿出自己的拐杖,杖尖在地上有規(guī)律地敲動。 隨著拐杖的敲擊聲,山谷似乎震動起來,晴朗的夜色里鳥雀朝空中飛掠,在月前留下陰影。掩藏在灌木叢中的星點螢光慢悠悠地懸浮,攏向青樹之下小小的女孩子。 阿貍合掌,攏住螢光,雙手復(fù)而結(jié)印。她仰起頭,滿手的螢火蟲飄向青樹枝頭。 月光很明亮,照拂著青樹枝頭的木牌,那木牌上的名字一個接著一個亮了起來。 坐在青樹下的狐妖族人們看著亮起的木牌,臉上露出喜悅又悲傷的笑容。 大長老“嗬”了一聲,手中的拐杖再次“咚咚”敲了一下,青樹的最外圍立刻燃起了一圈篝火,燃燒的枯枝不斷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噼啪”聲。 像是一首古老歌謠的前奏。 大長老用古老的音調(diào)起腔,蘊香和剩下的狐妖族人雙手交疊捂住胸膛,也跟隨老人唱了起來。 眾人的歌聲由弱變強,從低吟到高歌,似是呼喚。 明明是聽不懂的語言,但朔風(fēng)莫名覺得這歌聲有一種凈化人心的力量。 他默默地坐下入定,將寄魂線纏繞到右手的無名指上。 朔風(fēng)聽懂了他們的呼喚。 “遠(yuǎn)方的孩子啊,請歸來吧。逝去的魂靈,這里是家?!?/br> 狐妖族人隨著歌謠緩緩前后搖擺上身,像不斷起伏的波浪。月夜無風(fēng),青樹枝頭的木牌也快速晃動起來。 谷中突然吹起了狂風(fēng),枝葉簌簌,每一枚木牌上都浮現(xiàn)一點珍珠大小的幽幽白光,快速朝阿貍聚攏。 阿貍額頭的朱紋不斷蔓延到整張雪白的小臉,她像是戴上了一層神圣的彩繪面具。 她閉眼結(jié)印,兩只手掌宛如蝴蝶翻飛。她仿佛在跳巫舞,在月色下腳步蹁躚。 小小的女孩子身后,有兩粒白光最先幻化出一對年輕男女的虛影。他們面容和阿貍有些許相似,朝阿貍溫柔地伸出手,手心的魂力注入女孩子瘦小的身軀。 慢慢地,月色下有更多的虛影出現(xiàn),他們有些已經(jīng)模糊得看不出面容,層層疊疊布滿了山谷。但虛影們都不約而同地伸出手,源源不斷的魂力如同潮水涌向青樹中心的阿貍。 狐妖族人們都睜開眼看到了這一幕,他們在哭,也在笑。 死去的族人并不是只留下了一個名字,他們同樣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執(zhí)念,為這一族百年來共同的心愿。 阿貍轉(zhuǎn)身時,也看見了身后男女的虛影,她顫抖著嘴唇,像喚些什么。 但她生生咽下了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朝朔風(fēng)清聲道,“就是現(xiàn)在?!?/br> 聽到女孩子的聲音。 大長老喝道,“結(jié)陣!” 狐妖族人放下交疊的手臂,共同結(jié)印施法,不同顏色的靈力頓時向阿貍匯集。 阿貍身后,率先出現(xiàn)了一條紅色的狐尾。緊接著,隨著靈力壯大,有另外八條幻化的赤紅狐尾出現(xiàn)。 九條狐尾隨著月影浮現(xiàn)。 眾人都激動地看向那個小小的女孩子,目光里有驕傲也有尊敬。 有蘇氏,截天術(shù),這是真正的九尾天狐一脈。 阿貍身上的氣息陡然凝實沉重許多,她的眼神縹緲,食指虛虛朝朔風(fēng)一點。 少年攥緊的勾玉脫手而出,飛速浮向空中,勾玉里的青綠光暈在月色下也更加明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