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傢伙就是個瘟神
「吳啟發(fā)被人殺了??!」四周沸沸揚揚全在傳這件事。姜慈良愣了愣,怪不得一大早蕭晦的影。 他今天一起床就只接到強哥的電話,讓他去小楊那里幫忙。 姜慈良拖著地,一面凝神聽著他們的對談。 「死了?」 「死了!死透了!」 「東西南三面全趕了過去,說是一大早發(fā)現(xiàn)的!」 「我聽人說很慘吶!」那人繪聲繪影,又說了一次: 「很慘吶!整間房里全是血,開膛剖肚了!聽說他坐在椅子上,從頭到胯下一刀兩斷,身體兩邊勉勉強強合在一起……」 姜慈良愣了愣,只聽那人又道: 「真奇怪,怎么不一槍了結(jié)?拿著劍之類的,不是很突兀?一般的小刀是絕對不可能切出那種切口的?!?/br> 「……」姜慈良沒再聽下去,自顧自在一旁拖地。 「欸,你說這事跟他有沒有關(guān)係?」 「誰?」 其中一人努了努下巴,暗指姜慈良。 「噓!別不識相嚼他的舌根,他可是現(xiàn)在老大身邊的紅人。」 「……」 「……」 那兩人越走越遠,姜慈良再也聽不見他們的對談。 那樣的手法很特殊,一刀兩斷,不是一般人會採用的。 殺手通常都會有些偏執(zhí),比如姜慈良好了,他便是喜歡短刀勝過槍。 每個人都有順手的武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偏好。 一刀兩斷,切口乾凈。 這樣的人姜慈良只認識一個。 蕭晦有些不知所措,他皮鞋底還有些濃稠的痕跡。吳啟發(fā)的身體是被移走了,房間清理的還算乾凈。 「有什么異狀嗎?」梁輝群一臉凝重,問著吳啟發(fā)身邊的人。 那人眼睛都哭腫了,他搖搖頭。 蕭晦環(huán)顧四周,眼睛被吳啟發(fā)床頭那顆子彈吸引: 「那一般都放在那嗎?」他指了過去,一面問道。 那人看了一眼搖搖頭: 「那都是放在盒子鎖在柜子里的。」 「……」這擺明了是挑釁。蕭晦嘆了口氣,恐怕已經(jīng)是找到了這里來了。 梁輝群自然也看明白了: 「我不明白他們想殺了我們的道理?!?/br> 林然一語不發(fā),吳啟發(fā)最疼他,如今這么一走,就像失去了一個兄長。 蕭晦倒是沒什么感覺,吳啟發(fā)一向討厭他,可曾是每每都掛在嘴邊調(diào)侃的人,死了倒也讓人心里空蕩蕩的: 「我的推測罷了?!故捇薜吐暤溃?/br> 「大哥這東西南北面,恐怕當年沒處理得很好,拿來的不太光彩,佔到人家的便宜了。」 梁輝群愣了愣: 「那也不必現(xiàn)在才報復(fù)!大哥都死多少年了?要真這樣,那十五年前我們就都該死了?!?/br> 「傻啊二哥,我的意思不是表面那樣簡單。你看光是你的南面,霸著一整個港口,那得侵占別人多少利益?大家進出口都得看你臉色,出去也好進來也罷,都得讓你抽三成。你想,這港口原本會是誰的?不可能一開始就是流氓的吧?你對政府機關(guān)如何施壓的你自己最清楚。你說這日積月累會沒問題嗎?那是二哥你會做人,油水也沒少給政府撈,他們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赡憧纯磪菃l(fā),一搞毒品的,誰都討厭他。加上他吃相難看,哪里都想佔便宜,又不會做人,上哪里都得罪人……」蕭晦頓了頓: 「我的意思便是,大哥他搶地沒處理乾凈,后續(xù)有了些麻煩??梢粫r之間也沒人有辦法出面處理,你還記得嗎?這東西南北我們剛拿下來的時候,除了我西面,其他三面簡直一塌糊涂。你們用了十五年把地方發(fā)展起來開始賺錢了,曾經(jīng)被奪取的那些人自然便會開始忿忿不平,再說了,大哥拿下四面的手段激烈,對方要是損傷慘重要重組也需要時間。當然這全是假設(shè)。」 蕭晦甚至覺得,何朔風很大可能還是觸怒了姜慈良他們那地下組織。 那組織簡直要比流氓還黑,可要是這樣,蕭晦就更不能明白了,那組織要是如姜慈良說的那般龐大,那就像梁輝群說的,怎么可能擱置十五年才下手? 分明那么快便了結(jié)了何朔風和陳思德,沒道理十五年后才秋后算帳殺了吳啟發(fā)。 ……一個荒唐的想法一閃而過,蕭晦愣了愣,難道說,其實何朔風根本就是那組織里的人? 要是那樣就說得通了,何朔風殺了自己的“爸爸”搶走了北面,可能還殺了自己的“兄弟”搶走東南兩邊,何朔風當下便被組織“處決”。可礙于是政府地下組織,所以無法大舉肅清何朔風底下人,所以才有了姜慈良這類人游走在各個組織里調(diào)查資訊,而十五年后,那些何朔風“手足”的孩子可能也長大了……也或者何朔風自己也有“孩子”,十五年后恐怕也大了,便就想一一拿回他們的東西。 那也不是不可能。 蕭晦沉思著,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就只聽林三突然放聲大哭。 他嚇了一跳,轉(zhuǎn)頭看他。 只見他蹲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 「……」蕭晦百感交集,此時電話響了,他接了起來: 「喂?」 「是我?!?/br> 姜慈良的聲音傳了過來,一瞬間便安定了一顆心。 「怎么了?」 「吳啟發(fā)的尸體,你有看見嗎?」姜慈良問道。 「有是有,看了都吃不下飯了。怎么了?」 「有什么奇怪的嗎?他的右手小指還在嗎?」 他這么一說,蕭晦倒想起了他剛剛便特別在意吳啟發(fā)小指去哪里了,還跟梁輝群滿屋子找。 「不在……」 「你懷疑嗎?我怎么會知道?!菇攘紗柕馈?/br> 蕭晦笑了笑: 「矯情的話我今天可沒心情說了。」 「我之前告訴過你的那個人,組織最高位者的兄弟。他便是那樣殺人的,地下室里全是目標的小指,噁心的癖好。可是……要是得輪到他動手那事情已經(jīng)不小了。你大哥究竟……」 蕭晦也很想知道啊。 「我有點想法,等回去再詳談?!?/br> 林三突然就激動了起來,他站起身指著蕭晦大罵: 「都怪你!要不是你非得養(yǎng)那狗東西!都是他害死老吳的!」 「你這悲傷的都精神錯亂了是不是?姜慈良跟老吳被殺有什么關(guān)係?」蕭晦皺起眉: 「別有事沒事找麻煩,我知道你討厭姜慈良,可這事也不是能這樣胡扯的。」 「要不是他豈會牽扯這么多事?。恳襾砜?,自從他跟了你以后,就沒一件好事!」林然哭喊著。 他本就懦弱,此刻受了打擊更是語無倫次,竟開始無理取鬧。 「那傢伙就是個瘟神??!」 蕭晦懶得跟他吵,梁輝群正好出去連絡(luò)吳啟發(fā)后事處理,房里就只剩他倆。 林然抓著頭喊著: 「不對!一切都是由你而起的!要是大哥沒有撿你回來……那他也不會死?。 ?/br> 「你到底在說什么……」蕭晦皺起眉,只見林然竟撲了過來,蕭晦閃了過去: 「喂!你理智一點!」 林然早殺紅了眼,根本誰說什么聽不進。 蕭晦不想跟他硬碰硬,他被林三壓到了地上: 「狐魅樣子!靠得都是什么迷惑男人?。俊?/br> 他掐住了蕭晦的脖子,突然他倒了下去。蕭晦看了上去,只見梁輝群手里抓著椅子,他頭發(fā)凌亂,砸暈了林然。 「瘋了,這都是什么事?」他丟下手上的椅子,伸出手拉起了蕭晦: 「受傷沒有?」 「沒有?!故捇扌α诵?,有點無奈: 「cao他的,這是要混不下去了?!?/br> 梁輝群沒答話,今天恐怕不論誰心里都沉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