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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龍傲天劇本改崩了 第43節(jié)

    江顏聳了聳肩:“也許此間主人就是取材于民間話本,誰知道呢?”

    “但這里可比我看過的所有話本都要神奇?!卑兹崴獙χ︻^雀鳥伸出手,那雀兒便飛過來,在她手心啄了啄。

    路邊酒肆中,有胡人姑娘在跳著一支胡旋舞,伴著歡快的調子,裙擺飄揚間,舞者的姿態(tài)卻并不如何柔美,這支舞蹈竟是以剛勁為主。

    “弦鼓—聲雙袖舉,回雪飄飖轉蓬舞,”白柔霜喃喃地念著,突然感嘆道,“歷史上,過不了多少年,這里便會變作一座荒城,一座廢都,再不復眼前輝煌。”

    許疏樓站在她身邊輕聲道:“可再過上一些年,它又重新興盛起來了。朝代更迭,斯人不復,這座城卻總是在的。”

    白柔霜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矯情了。”

    “這有什么?”許疏樓在街邊買了一份甘蔗汁澆櫻桃遞給她。

    白柔霜心下生出微微的暖意,師姐對她偶然的傷懷都會認真開解,而且開解得分外得當。少時聽說書人講到“人生所貴在知已,四海相逢骨rou親”曾嗤之以鼻,骨rou尚能背棄,知己怎會比骨rou親?如今才知其中真意。

    她充滿感激地看了師姐一眼,可惜師姐沒能體會到她這一眼里的復雜含義,兀自把一腔柔情都投給了手里那碗甘蔗汁澆櫻桃。

    許疏樓也不是沒有觸景生情的感慨的,比如此時她正叼著櫻桃梗長嘆道:“可惜畫里的東西不能帶出去,真是令人扼腕?!?/br>
    “……”

    離開這幅畫,白柔霜又隨意選了一張“青天斷案圖”,率先進入后,卻訝然發(fā)現(xiàn)自己正坐在公堂之上,案臺之后。堂下跪著二人,其中一個嘴里正喊著:“大人,草民冤枉??!”

    她一驚:“這是在做什么?”

    一旁師爺打扮的許疏樓湊過來,壓低聲音給她解釋:“入畫者可以在此扮演青天,為堂下之人斷案。”

    白柔霜一呆:“斷錯了怎么辦?”

    “錯了也沒有懲罰,這方世界是由入畫者支配的,”許疏樓撫了撫假胡須,“你若高興,哪怕把他們全都拉下去砍了也都由得你。”

    “這……”白柔霜環(huán)顧四周,“五師兄人呢?”

    轉頭便看到江顏站在堂下,一身皂衣,手里握著根上黑下紅的水火棍,顯然在這里他的身份是一名衙役。

    白柔霜忍住笑意,開始認真聽堂下的人說話,什么草民的確偷了鄰家的雞,但那是因為他去年偷了我的鴨;什么是他胡言亂語,草民從未偷過什么勞什子的鴨子,直聽得她一個頭兩個大。

    她轉頭想求助師姐,發(fā)現(xiàn)許疏樓這個假師爺正低頭專心玩弄假胡須,還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把銅鏡一邊撫須一邊攬鏡自照。白柔霜無奈,只能硬著頭皮自己上,抬手一拍驚堂木,堂下二人尚沒反應,她倒是先把自己嚇了一跳。

    “咳……你丟了鴨子,該第一時間報官才是。如這般私下施以報復,有理也要變成沒理了,本、本官判你還鄰人一只雞,此事到此為止!下去吧!”

    “謝大人?!?/br>
    白柔霜盯著兩人神態(tài),見那鄰人得了失而復還的雞,滿臉喜色;另一人只是被判還了雞,未挨板子,倒也能接受,沒有什么垂頭喪氣的模樣。她這才松了口氣。

    “大人,”衙役把二人帶了下去,又在門口稟告,“讓下一位苦主張氏女和人犯宋氏等人進來嗎?”

    “不不不,太難了,放過我吧,”白柔霜拉住師姐,幾乎是落荒而逃,“我們快離開吧!”

    三人離了畫,在這家太虛境中隨意走走看看,直到面前一幅畫上有牛兒在悠閑吃草,白柔霜駐足奇道:“五牛圖?會有人選擇入這幅畫?”

    許疏樓和江顏對視一眼,后者清了清嗓子:“咳,總有人愛好比較特別?!?/br>
    白柔霜仍舊滿臉的茫然,被兩人迅速架走。

    又經過了千里江山圖、溪山行旅圖等,許疏樓介紹道:“這些畫中,主要是可以飛在空中看風景,遍賞江山千里。”

    白柔霜突然想到:“我們在畫中會遇到其他入畫之人嗎?”

    “會,不過這幾幅畫作選擇的人少些,不容易撞上,樓上的人多些?!?/br>
    白柔霜便順勢問道:“人最多的是哪一幅?”

    江顏神色古怪:“春宵秘戲圖,或是青樓剟景?!?/br>
    一聽這名字,白柔霜就悟了:“……春宮圖?”

    “沒錯?!?/br>
    “我還以為修士能有些更高的追求,”白柔霜不由搖了搖頭,“比如在畫中體驗一下升仙,在天界生活什么的?!?/br>
    “你說的這種也有,可以入畫去當天界的大將、仙子,還可以體驗傳說中的八仙過海,甚至有人去扮牛郎織女,”許疏樓笑道,“選擇入畫者倒也不在少數(shù),可畢竟是幻想出來的仙界,總有人嫌棄太虛假?!?/br>
    “也是,”白柔霜想了想,“師姐你有沒有扮過什么人?”

    “有,”許疏樓回憶,“扮過天上的娘娘,去畫銀河拆散牛郎織女,還挺有趣的。”

    白柔霜面無表情地看她一眼,轉頭問江顏:“五師兄你呢?”

    “我上次也和師姐一道來的,我扮了托塔天王,師姐讓我捉拿誰就捉拿誰,讓我拆哪對兒就拆哪對兒?!?/br>
    “……”你們這都是什么奇怪的趣味?白柔霜壓抑住自己的吐槽,“那這里最復雜的畫想必就是仙界圖景了?”

    許疏樓想了想:“應該是山海經?!?/br>
    白柔霜起了興致:“我可以去看看嗎?”

    “當然?!?/br>
    不知不覺,三人已順著回旋的樓梯來到了五層,一幅巨大的山海經畫卷便鐫刻在墻面上。

    許疏樓付了靈石,這一次畫卷旁的侍女卻遞給他們三人每人一只防御紙符,還叮囑了一句:“進去后若遇到危險立刻使用,紙符可化成靈力罩,抵一次攻擊?!?/br>
    “多謝?!?/br>
    三人甫一進入畫卷,便有幾只生著翅膀的老虎向他們飛著俯沖過來。

    白柔霜一驚,擺出了防御的架勢,那幾只飛虎卻并未攻擊,只是停在他們面前好奇地打量。

    許疏樓的手非常熟稔地撫上了虎頭,那飛虎被她摸了幾下,便舒服地躺在地上,露出了肚皮。

    白柔霜:“……”

    其他飛虎不滿地將她和江顏望著,似是在嫌棄二人不解風情,兩人只能苦笑。

    飛虎載了她們一段路,期間遇到了巨大的人面蛇,險些把白柔霜驚得掉下虎背去。

    她小心翼翼地問師姐:“山海經到底是寫實,還是幻想?。窟@些神獸現(xiàn)實中真的存在嗎?”

    許疏樓搖頭表示不清楚:“這里的大多神獸在修真界都無人見過。不過天外有天,誰知道他們是否存在于另一方天地當中呢?也許是仙界,或許是某個我們尚未發(fā)現(xiàn)的秘境。”

    飛虎停在山下,三人下了虎背,與飛虎作別,看到附近有神獸溜達著散步,白柔霜盯著看了半晌:“這雙頭豬還挺可愛的。”

    許疏樓點了點她的額頭:“人家叫作屏蓬?!?/br>
    白柔霜吐了吐舌頭,又看到不遠處樹旁棲息著一只巨大的怪鳥,剛想湊近細看,被許疏樓拽了回來:“羅羅鳥,吃人的?!?/br>
    白柔霜抖了抖,躲在師姐身后四處張望,一眼看到位形似山羊的,定睛一看,卻見其腋下生著眼睛,連忙收回視線,不敢再看:“就沒有可愛些的?”

    “可愛的?很多啊,”許疏樓想了想,“跟我來。”

    幾人爬了一截山路,尋了幾處山洞,才找到可愛的神獸,那是一只白鹿,生著四只角,對人也算親切。

    許疏樓摸了它幾下,它便將頭倚在了她懷里。

    還有名為乘黃的神獸,形似白狐,只是背上生著角,體型嬌小,很得許疏樓的喜愛,白柔霜終于也大著膽子上前觸碰。

    她們還遇到了毛皮生得非常漂亮的九尾狐,看著師妹躍躍欲試的模樣,許疏樓提醒:“想摸可以開著防御靈力罩去摸,摸完記得快跑?!?/br>
    “……”白柔霜非常珍惜性命地選擇了遠觀。

    路過水邊,她第一次見到了叫聲像牛的魚,可謂大開眼界。她和五師兄湊在一起看鮫人,太過專注,還險些被一條蠃魚卷走,被許疏樓一手一個提著領子拉了上來。

    要不是常常一打眼就看到生著人面的可怖神獸,雙眼還常常生得位置不大對,白柔霜會覺得這里的游覽還算愉快。

    幾人離開畫卷,她余悸未消,便只去看人物、風景畫,不去看那些玄奇志怪的。

    很快她又見到一幅畫著幾人泡湯池的畫,白柔霜細細觀察,沒看出什么特別,開口問道:“這里又有什么玄機?”

    江顏為她解答:“沒什么玄機,就是進去泡湯池啊?!?/br>
    “你們知道這種東西凡間到處都有的吧?”

    她的聲音稍稍高了些,那畫前立著的侍女聞言看她一眼,笑盈盈道:“我們太虛境,講究的就是大千世界無所不包,什么都要有,什么都不能缺。”

    “……受教了。”

    幾人繼續(xù)拾階而上,一幅夜間畫卷展現(xiàn)在面前,那畫很簡單,不過一人一舟,那泛舟的人時不時停下來飲上一口酒,簡單的幾個動作,卻莫名讓人感受到幾分灑脫。

    “這是?”

    “李白月夜泛舟圖,”許疏樓抬頭望著這大幅畫卷,“可以進去與詩仙談詩論劍,不過很多人都說體驗感很差,詩仙許是嫌他們呱噪,并不怎么愿意與他們交談。但是也有人說,若投了詩仙的眼緣,他甚至會舞劍給你看,能讓你體悟到劍意,對自身修為有所增益。只是大家至今沒能總結出該如何投其眼緣,總之高傲不行,諂媚更不行。”

    “真是神奇?!卑兹崴X得今日這句話她已然說過了太多遍,不過此時確然也找不到更合適的語句來形容她的心情了。

    又轉過一條回廊,墻面上是一幅戰(zhàn)爭圖景,有將士騎著高頭大馬,手里舉著刀槍劍戟,正互相廝殺。

    白柔霜蹙了眉:“誰會想體驗戰(zhàn)爭?”

    “很多人,”許疏樓嘆了口氣,“總有人會覺得踏著枯骨建功立業(yè)是一件很……有趣的事?!?/br>
    白柔霜挑眉:“我們凡人可不會這樣想,這怕就是修士的傲慢了。”

    許疏樓笑了起來:“走吧?!?/br>
    三人又繼續(xù)閑逛,很快又見到一幅人物很多的宮廷畫卷,畫上有后宮,有前朝。

    “這里入畫者也很多,”許疏樓介紹道,“而且待的時間都很長?!?/br>
    “去做什么?”

    “他們玩得比較特別,前段時間,我還聽說有人進去做權臣,做了二十年終于謀朝篡位成功,當上了皇帝?!?/br>
    “二十年?修仙者想奪位應該沒那么難吧?”

    許疏樓搖了搖頭:“為了大家的體驗,這幅畫里不許用靈力破局,進去了就都是普通人?!?/br>
    白柔霜想到一個可能,有些悚然:“若是在畫中被殺了呢?”

    “可以及時退出,但若沒反應過來,那就是真的被殺了。”

    “那沒有靈力傍身,豈不是很危險?”

    許疏樓攤手:“有的修士活得太久了,要的就是這份刺激?!?/br>
    “……”白柔霜真的無法理解,“凡人都想修仙,這些人修士當久了,居然想去體驗凡人的生活。”

    江顏笑道:“修士的生命很長,你想得到想不到的新鮮玩意兒,他們恨不得都去試上一遍。我還聽說,有人在畫中體驗了一回兩情相悅,還借此勘破了情劫。我還有一個朋友,專門喜歡去畫中一遍一遍地體驗渡天劫時被雷劈中的感覺,據(jù)他說暖暖的,很舒服。”

    白柔霜嘴角一抽,你們修士真的很奇怪!

    第4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