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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美食發(fā)家致富 第44節(jié)

    “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我又死不了?!痹赘枧懒似饋?,轉(zhuǎn)悠兩圈后拿起還熱乎著的艾青團吃下去,鼓著腮幫子道,“挺好吃,下次多帶點?!?/br>
    沈琢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這是祭品?!?/br>
    “那又如何,反正他們吃不到,不如讓我填飽肚子。”

    元白歌說著便要繼續(xù)躺下,卻被人一把揪住衣領(lǐng)給提了起來。

    “沈琢?!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你看看你自己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還有臉睡在這?”沈琢將他拖到元文彬的墓前,“整日渾渾噩噩,在這如同乞丐一般,你對得起他們嗎?整個寨子就只剩你和小白,你難不成要把自己也毀了?”

    “放開我!我想怎么樣你管不著!要不是你們上山,也就不會發(fā)生那么多事!他們也不會死!你們才是罪魁禍首!”

    沈琢鉗住元白歌的兩只手,將他壓在地上道:“自己沒能力面對,便怪到別人頭上?罪魁禍首?去賭坊的是你,不聽勸的是你,被抓的也是你,到如今卻會推卸責(zé)任了?”

    “你胡說!”

    “白叔為了救你死于亂箭之下,霍遙用自己的命作賭拖延時間,元寨主到死都不愿放棄。你卻窩囊的躲在這里,拿著你娘留給你的刀不覺得內(nèi)心有愧嗎?”

    “要你管!放開我!”

    “要不是看在你年紀小,我今日非要揍你一頓不可。不去想著如何讓趙謀定罪,卻在這里荒誕度日,小白只剩你一個親人了。你在這唉聲嘆氣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他和你一樣,五歲便目睹親人離世。他都未曾自暴自棄,你這個做兄長的怎么有資格?”

    身下人慢慢冷靜下來,一言不發(fā)的看著墳堆,雙眼通紅,兩行清淚從眼角流了下來。沈琢見狀,松開了元白歌:“清醒了?”

    “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

    “起來。”

    元白歌緩緩坐起,愣了片刻后失聲大哭了起來。沈琢從籃子里拿出多余的艾青團出來塞到他懷里:“你還有好多事可以做,吃完給我像個人一樣站起來,別在這哭哭啼啼?!?/br>
    元白歌大口吞咽著艾青團,渾濁的淚水落了下來打濕前襟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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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霍遙(八)

    “大師。”

    沈琢提著籃子出來, 元白歌抱著刀跟在他身后。

    “阿彌陀佛?!绷司壠鹕恚狭艘还?/br>
    “大師還需要做什么?”

    了緣搖搖頭,三人便待了一會后下山。那座孤墳仍舊立在竹林一角, 安靜地目送著沈琢離開。似乎是心里有所感應(yīng), 沈琢回頭看了一眼,那石板上的名字似乎愈發(fā)清晰。

    “沈施主七歲時,貧僧便將這石板上花紋的含意告知了他。”了緣突然開口道,“若是靈識無缺,沈施主如今定是聰穎過人?!?/br>
    “靈識無缺?是人的三魂七魄不完整嗎?”

    “不錯,故而才有智癥之相。這墓是沈施主親手所筑,他希望施主您不用太過在意,替他好好的走下去?!?/br>
    “他知道…我?”沈琢望向了緣, 只見對方笑而不語。所以原身早知道許多年后的事, 卻并無怨恨之意,反而早早地為自己立好了碑,安心離去。

    “那他豈非不能轉(zhuǎn)世投胎?”

    “輪回之事自有天道, 貧僧不敢妄言。只是萬事萬物自有它的緣法?!绷司壵径?, “沈施主可還要貧僧幫你尋歸去之法?”

    “暫時不用。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日,暫時顧不上這件事?!?/br>
    “無妨。不過,施主此去不用顧忌太多,一切皆有因果?!绷司壵f完,朝沈琢微微頷首示意,隨后從另一邊離開。

    待沈琢想要追上去問是什么意思的時候,道上早已沒了了緣的身影。他琢磨著了緣的話, 卻猜不透背后想要告訴他的東西, 無奈只得作罷。

    算了, 順其自然吧。

    “你若要跟著我, 便把身上的陋習(xí)改掉,否則我見一次打一次?!?/br>
    “我,我不會再犯了?!痹赘栊÷暠WC道。

    他看了眼元白歌,隨后把人帶回來福客棧,洗漱一番穿戴整齊后,才變回以前那個清俊少年的模樣。沈琢把人領(lǐng)到郭阮面前,后者似乎是壓抑了許久,一見面先是不敢相信,看了許久方才哽咽著將人拉近,相擁而泣。

    “你這孩子,怎么當時突然就離開了,阮姨還以為你出了什么事?!?/br>
    “我,我是偷跑下山的。”元白歌說完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看向沈琢。不料郭阮反而摸了摸他的頭,“阿琢都跟我說了,咱們是好孩子,才不管出身如何。”

    帶元憶白回客棧時,沈琢便將山上發(fā)生的事情始末全都告訴了郭阮,她并不覺得可怕,反而心疼起這兩個孩子起來。

    郭阮拉著元白歌的手:“惡人自有惡報,咱們可不能被打倒?!?/br>
    “嗯,我知道的,阮姨?!?/br>
    見兩人嘮的差不多,沈琢順勢將門帶上,坐在郭阮對面,出聲道:“阮姨,我明日便走了?!?/br>
    郭阮神色復(fù)雜的看著他。她當日一時沖動,便和沈琢說了全部的事,如今想來,要求他去做阿琢本該做的事的確有些過分。他已經(jīng)不是小姐的孩子,沒必要為了他們的事來回奔波,甚至把命都搭進去。

    此去兇險程度,兩人心知肚明。

    “其實我上次,并非故意那么說。過去的恩怨,是上天不給我們機會翻身,我不強求?!?/br>
    “我既然決定了,便不會更改,阮姨,你只管安心在這待著?!?/br>
    郭阮還是有些擔(dān)心:“你,你就一個人去么?”

    “他跟我一起?!鄙蜃量戳搜墼赘琛?/br>
    “什么?!他還是個孩子!你們倆一起不是更加危險?”

    “阮姨,我不是孩子了。”元白歌垂眼道,“我爹爹還有寨子里的兄弟都死在趙謀手里,若是不能親眼見他償命,我對不起他們?!?/br>
    “我送他進京去找裴…找專查此案的霍大人,他是人證,去了能事半功倍。”沈琢解釋道。

    郭阮沉默須臾,最終還是沒有再多說什么。這些東西是她挑起來的頭,當初她一心只想著若沈琢恢復(fù)則定要揚眉吐氣,事到如今卻她只求沈琢此去能夠平安。

    她將另一塊玉佩遞給沈琢道:“這是你娘的家牌,若是有朝一日能回江南,還希望你能讓江家把小姐從族譜上遷出來。禍源在江家,小姐至死都未曾原諒過江家和上官家,才給你取的沈姓?!?/br>
    “好?!?/br>
    “還有白歌,你也要一路小心。阮姨一介婦人,幫不了你們什么?!?/br>
    “放心,我路上會聽沈大哥的話?!?/br>
    沈琢正將玉佩收好,聞言詫異的看向元白歌,心道這小子怎么突然轉(zhuǎn)了性改口。待出了房門后,元白歌在他身后斟酌著開口:“沈,沈大哥,以前是我混賬,從今往后,我定會重新做人?!?/br>
    “別朝我保證,朝那些因你而死的人保證?!?/br>
    沈琢回了房,再次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行李,確認并無遺漏之后便上床躺下。隔壁是元憶白的房間,此刻正傳出細細的嗚咽聲。他特意讓元白歌走之前好好陪一陪小白,古時出門麻煩,此去也不知道多久才會回來一趟。

    翌日,他去酈水村找了李修,將攤子完全轉(zhuǎn)讓給了他,還托了王香德順道看一下沈琢家在村里的田。一切都安排妥當,待所有的事情都交待完之后,他回了客棧,等著夜晚的到來。

    商船在子時出發(fā),沈琢不懂為何安排在午夜,只當是商人謹慎,怕白日太過招搖。等到了時候,他便和阮姨告別,背上行李同元白歌出發(fā)去了岑口碼頭。

    碼頭邊的燈籠高高掛起,燭火忽明忽暗,惹得地上黑影搖曳。深夜岸邊早已沒了什么人,兩人蹲坐在岸邊,等待著商船的到來。

    元白歌哈欠連連,望著周圍漆黑一片的陰影處,只覺得有些瘆得慌,耳邊甚至出現(xiàn)了輕微雜亂的腳步聲,不禁嚇出一身冷汗:“沈大哥,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什么?”

    “就是……”“哥哥!”

    還未說完,元白歌的脖子便被人死命抱住,他嚇得魂都差點沒了,恍惚間好像聽見了自家弟弟的聲音。

    “小白?你怎么來了?”沈琢看著那雙手的主人,隨后望向來路,只見阿煙也跑了過來,身后還跟著余四娘和小二。

    “這兩兔崽子不知道從哪里聽到你們要走,硬是要收拾東西跟你們一起?!庇嗨哪镄睦鄣?,“哭天喊地的,攔都攔不住。”

    沈琢看向阿煙,只見后者不好意思道:“昨日我們?nèi)ト钜涛葑?,然后就聽見你出遠門的消息?!?/br>
    沈琢解釋道:“有正事要辦,你倆聽話,先回去?!?/br>
    “我不!你和哥哥是不是又要丟下我了?”元憶白癟著嘴,委屈道,“我不回去。”

    “沈大哥,你帶上我吧,我也不想待在這了!”

    “元憶白,聽話,回去好好讀書?!痹赘鑳吹?。

    “你別兇我!我不回去!”元憶白推了一下元白歌。兩人磨著沈琢,鐵了心要跟著去。沈琢咬牙,板著臉道:“我可不是去玩的,外頭很危險,說不定又是想酈山那樣殺人放火,你們還想去嗎?”

    “那,那我就更要去了!萬一沈哥哥和哥哥出了什么事,不就只剩下我了嗎?!”

    兩人祈求似的看著沈琢,一遍遍說著軟話。若是平常,只怕沈琢早便心軟答應(yīng)了下來,可此事并沒有商量的余地,他說著便要強硬的將人送回去,不料元憶白竟失聲大哭起來,連帶著阿煙也梨花帶雨的落著淚。

    兩人委屈的站在一起,像是遭人拋棄的小狗,慢悠悠地回到余四娘身邊,可憐巴巴的望向沈琢。

    那耷拉著腦袋的模樣沈琢哪里遭得住,只能狠下心撇過頭去。

    “行了行了,帶上他們又沒什么大不了的?!庇嗨哪飳扇藥У缴蜃撩媲?,“小孩子出去看看,見見世面。張大娘老是來鬧阿煙,阿煙留在這也總有一天會被抓回去,不如出去闖闖。京城之地到處都是讀書人,讓這小團子沾點書香氣,以后說不定還能出個狀元?!?/br>
    “可我……”

    “你讓他們在這,指不定哪天這丫頭就帶著小團子跑了,還不如帶在身邊?!庇嗨哪镎f著,將手里的東西塞給沈琢道,“若你真分身乏術(shù),或是想要知道什么消息,便拿著這個去春風(fēng)樓。我在那里有位老朋友,京城的消息你還是問當?shù)厝烁鼫蚀_些。”

    沈琢思索半晌,還是覺得有些不靠譜,說不定還沒到京城呢,他們就先被發(fā)現(xiàn)了。

    “船來了!”小二忽然指著不遠處的黑影道。

    余四娘催促著:“快走吧,這么晚我還得回去呢?!?/br>
    商船緩緩靠岸,朝停泊口打開木梯?;镉嫆吡艘谎郾娙耍骸笆轻笕私淮母魑粏幔俊?/br>
    “對,”沈琢將木牌遞過去,對元白歌道,“你先上去。”

    “行?!?/br>
    “上來吧公子?!被镉嫻Ь吹貙|西遞回去。沈琢頷首,轉(zhuǎn)身朝余四娘道別,正想將兩人送回去,一回頭發(fā)現(xiàn)阿煙和元憶白卻不見了。

    “找什么呢,沈哥,我給送上船了?!毙《α藘陕?,連忙躲在余四娘身后,“可別打我?!?/br>
    沈琢一看,只見兩人躲在船板后頭,露出兩只眼睛望向他,似乎他一有趕走他倆的意思,就跳河給他看。

    “他們鐵了心要跟,你再攔也無用。若是事情解決了,不妨做點生意,讓小白在京師地帶上學(xué)堂,總比這窮苦之地來得好?!庇嗨哪镙p聲道,“阮姐我自會幫你照應(yīng)著,若是有事隨時寫信來?!?/br>
    一番勸說,沈琢終于松口。只見他朝余四娘珍重鞠了一躬:“多謝?!?/br>
    “你先別急著謝,我?guī)湍阋彩怯欣蓤D的,你且?guī)臀覀€忙?!庇嗨哪镒旖俏P,湊近在沈琢耳邊低語幾句,隨后道,“走吧,一帆風(fēng)順,把事情放心上?!?/br>
    “一定?!?/br>
    沈琢登上船,朝余四娘和小二揮手作別。視野之內(nèi),白色倩影變得越來越遠,和迷蒙模糊的山水融合在一起,仿佛肩上灑滿了落寞和孤寂。它們被船只遠遠地拋在身后,無聲的目送沈琢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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