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食發(fā)家致富 第17節(jié)
兩人靠得極近,屬于裴長淵的氣息濃烈又強勢的包裹住他。沈琢突然有些喘不過氣。 “怎么了?” 沈琢忍不住往前傾:“別在我耳朵旁邊說話…我想吐?!?/br> “長淵,要不要休息會兒?”岑南擔(dān)憂地看著沈琢,又望了望身后,“也不著急,大白天的能出什么事?!?/br> 裴長淵點點頭,幾人下馬喝了點水,原地休息約莫一刻鐘,岑南見沈琢面色好看了些,才讓繼續(xù)走。 沈琢翻上馬,隨后裴長淵也坐了上來,修長的手指握住韁繩,兩人貼得極近, “沈琢?!焙竺娴娜撕鋈粶愔亩浜傲艘宦?。 耳邊一陣酥癢,沈琢第一次聽到裴長淵連名帶姓的叫他,脊背一僵。只聽身后人悶笑一聲,隨后低聲道:“你耳根紅了?!?/br> “……”你信不信我吐你身上? “駕——!” 不待沈琢反應(yīng)過來,馬兒狂奔而出,寒風(fēng)迎面而來,吹得他腦袋一片混沌。一行人趕在午飯前到了酈水村。沈琢吐了半晌,直接倒在床上,再次醒來時,屋內(nèi)空著只有他一個人。 之后幾日,裴長淵一直面色凝重,眉頭緊鎖,也不管沈琢在不在場,寫了數(shù)封信送了出去,有時甚至歇在了縣令府衙,他想問問裴長淵發(fā)燒好了沒有,都沒有機會。 “沈老弟…沈老弟!” “???”沈琢回神,“怎么了?” “你怎么從西梁口回來就心不在焉的?我是問你還有幾日過年,咱們做到什么時候?”李修把手搭在炭火上取暖,“街上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br> 沈琢掃了一眼巷子,又看向碼頭:“今日就停手吧,這碼頭年初應(yīng)該就好了,咱們之后等好了再過來。” “行。”李修搓了搓手,“對了沈老弟,四娘讓我問你,年初三有空嗎?” “怎么了?” “徐府家宴,聽說是和誰家結(jié)了親,問你肯不肯接這個單子?!?/br> “有多少錢?” “按照以往的薪酬,應(yīng)該有幾十兩?!崩钚扌Φ溃岸枷胫隳堑腊藢毢J鴨呢,沈老弟,你接不接?” 沈琢眼珠一轉(zhuǎn),心情突然好了幾分,點頭道:“接!”畢竟誰都不會和錢過不去。 “那你記著和四娘說?!?/br> “行?!?/br> 兩人收拾完攤子,李修先走,將車推回村子,沈琢便去同余四娘打了個招呼,順道把年前的工錢領(lǐng)了。 路上花已開,紅梅綻放在雪中,隨風(fēng)搖曳,落下幾瓣來,人影穿梭,連衣角都帶上了一陣臘梅香。還有三日過年,沈琢陪著郭阮把今年的賦稅,背著背簍去屯了點菜,正巧碰見一同往集市趕的王香德,他開口叫住人:“王哥?” “誒,小沈!”王香德看著他身上的東西,“來買菜?。俊?/br> “對,這不是過年了,買點rou什么的。” “那咱們一起,我?guī)闳ナ烊四琴Irou,能便宜不少呢!” 達到目的的沈琢笑道:“那就謝謝王哥了?!?/br> “都一個村子的,說啥謝不謝。” 集市里的人比以往多了幾倍不止,王香德帶著人往深處擠,任由他們在外頭的商販處搶東西。沈琢提了幾斤五花rou,發(fā)現(xiàn)比最外面的便宜了十幾文,他又挑了點熏鴨豬蹄什么的,總的下來省了不少銀子。 “你家?guī)讉€人啊,咋買這么多?”王香德無意中瞟了眼沈琢的籮筐,發(fā)現(xiàn)里面差不多已經(jīng)滿了。 沈琢頓了頓,笑道:“三個。” 第25章 過年(二) “啊,還有裴先生?!蓖跸愕铝巳坏狞c點頭。 巷子深處還有果脯店開著,沈琢隨著王香德進去,挑了點柿餅和橘子,又買了幾種糕點,待到午飯之時,兩人才返回村子。 “對了,你上次讓我留的那瓶藥,掌柜的說沒貨了,得年后才到?!?/br> 沈琢想起來岑南第一次給他郭阮的藥時,他去回春堂問了一嘴,沒想到老板居然記到現(xiàn)在。 “沒事,我不急。” “我家掌柜的雖然摳搜,來錢的事兒卻記得清清楚楚的。”王香德說到一半又嘆氣道,“不過煙丫頭辭了差事,最近他正煩著呢?!?/br> 沈琢一頓:“阿煙辭了差事?不采草藥了?”張家怎么可能允許阿煙待在家里? “對呀,聽說是老張家給她尋了份更好的。誒——這孩子也是可憐,”王香德?lián)u搖頭,“不過小沈,你也多忍耐些,他們家出了名的誰也不怕。我聽說你上次沖進去救煙丫頭,下次可別這么犯傻了,人家有親戚在岑州府衙,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沒見著村長和岑大人都不敢動手嗎?” 他說怎么見到岑南都不帶怕一下的。 不過,“怎么平時不見張家人說這事?”按張大娘和阿煙爹這個性格,勢必要宣傳的全岑縣都知道才是。 “你以為我是咋知道的?以前動不動就掛在嘴邊,后來啊,好像是那個親戚專門來了一趟,之后就再也不敢說了…估計是怕老張一家壞他的前途吧?!?/br> 這就奇怪了,張家居然也會乖乖聽話。 王香德推了推屋門:“我到了,你也趕緊回家吧。” 沈琢告別王香德,轉(zhuǎn)而回了自己家。郭阮正忙活著晾被子,見沈琢回來,便讓他先進屋吃飯。 桌上的蔥油餅散發(fā)出誘人的香氣,更別說冬日來一鍋熱騰騰的黃豆排骨湯。沈琢胡亂吃了點,又喝了碗湯,將背簍放下,一手提著籃子一手順了幾個蔥油餅又急匆匆地出了門。 “阮姨,我上山一趟?!?/br> “誒!”郭阮剛到門邊,沈琢連影都不見了,“這孩子……” 酈山墳地那一塊,不僅有冬筍,還有野菜野山菌,這是沈琢前兩天掃墓時候發(fā)現(xiàn)的。野菜茂密青翠,有些還緊貼著土壤,密密麻麻的爬滿了一片。菌菇撐開傘蓋,抖落積雪,溫柔的依偎著朽木。 沈琢先是幫竹林里的那座野墳清理了下周圍新生的雜草,又準備清理墓碑,手指剛觸到石板,一絲涼意突然鉆進骨頭,他的心倏地一緊,隨后下意識的放開。 沈琢微微皺眉,這墓碑上不會有什么毒吧?他那籃筐里帶的抹布就著祭祀的白酒擦了兩下,那半塊墓碑上的字露了出來。剛來時不識字,現(xiàn)如今一看,落款竟然是‘沈琢’二字。 沈琢?!難不成是前身的朋友?這野墳看著也有許多年了…而且前身不是說從小傻到大嗎?怎么會刻自己的名字? 他和石板相對片刻,一陣陰風(fēng)突然吹了過來,沈琢打了個寒顫,隨后連忙擺正墓碑,嘴里念叨著:“無意冒犯無意冒犯……” 沈琢走遠了些,割了幾把野菜和一些少見的山菇,不一會兒便將這段小插曲忘在腦后。這幾日雪水足,地木耳吸水龐大,墨綠色的遍布路邊,他用筷子扒拉著,不一會兒籃子里面便鋪了一層。 約莫半個多時辰,他蹲得腰酸背疼方才起身,籃子早便裝滿了,剩了一堆放置在邊上。沈琢正想著怎么將這些都帶回去,不遠處便傳來腳步聲。他連忙抱著籃子往深處躲,走到一半時忽然頓住。 不是,他又不是做賊,躲什么躲? 于是沈琢又鎮(zhèn)定自若的挪回了路邊,正巧和來人迎面碰上,他瞪大眼睛看著面前的人。來人見突然出現(xiàn)個人,似乎也愣了一下。 “先生?”沈琢似乎沒想到裴長淵會出現(xiàn)在這。 裴長淵看了沈琢片刻,皺眉問:“怎么在這?” “我摘點菜。” “裴大哥,這是誰啊?你們認識?” 沈琢聞聲望去,這才發(fā)現(xiàn)裴長淵身邊還有個少年。少年約莫十四五歲,才剛到沈琢肩膀處長得眉目清秀,卻身負一把從劍斜跨到腰的長刀,一身褐色衣衫卻并不整齊,反而微微松散凌亂。 他認出來這人便是壽宴上坐在裴長淵身邊的那個,也是上次給曾公送點心時,在驪山看見的那位。 只不過聲音聽著有些耳熟。 “下山么?”裴長淵沒回答少年的話,伸手提起沈琢的籃子,又繼續(xù)道,“下山吧。” “好。”沈琢抱著多余的蕨菜,跟在裴長淵身后。 少年似乎是個閑不住的,見裴長淵沒理他也不惱,只是抱怨道:“裴大哥,他叫你先生,你是不是收他為徒了?那為何不收我為徒???” “我已經(jīng)說了,此生不收徒。若要收徒,則需見過父母?!迸衢L淵慢悠悠道,“不信你問他?!?/br> “是嗎?”少年狐疑的看著沈琢,“你叫什么名字?” “沈琢。” “元白歌。”元白歌溜到沈琢身邊,故作老成的拍了一下沈琢的肩膀,“沈琢,咱倆打一場,贏的那人做大,怎么樣?” “什么打一場?我不學(xué)武?!鄙蜃帘荛_元白歌的手,一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貼裴長淵貼得更近了些。 “不學(xué)武?那學(xué)什么?” “讀書?!?/br> “讀書?!”元白歌雙眼微亮,他激動地望向裴長淵道,“裴大哥,原來你文武雙全啊!裴大哥,你就教教我吧,我爹他不喜歡外人…這樣,我贏了沈琢,替了他的位置,你就不算新收徒了,如何?!” “不如何。” 談話間三人已到山腳,裴長淵將籃子遞給沈琢,又對元白歌道:“我送你去鎮(zhèn)上?!?/br> 沈琢連忙叫住裴長淵:“先生!” 裴長淵回頭:“怎么了?” “你…你留下來過年嗎?” 裴長淵看著沈琢的眼睛,婉拒的話到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他嘴角微揚,反問道:“不然?你莫不是要趕我走?” “沒有?!鄙蜃谅犃伺衢L淵的回答,心里滋滋的往外冒了個泡。 或許是這個世界唯二相處許久的人,一起過年也算是一件開心的事。若以后分開了,好歹還有回憶在。 元白歌聽了半天:“過年…裴大哥你要扔我一個人在客棧嗎?那我也要去沈琢家過年?!?/br> 裴長淵皺眉,自己當(dāng)初怎么就認識了這么個玩意? “不行?!?/br> “我一個人在客棧又不好玩,萬一又被騙錢了怎么辦?!痹赘栊÷曕止荆S即從懷里掏出錢來遞給沈琢,“我從家里偷溜出來的,身上只有這么點了,夠不夠在你家借???”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裴長淵額角隱隱跳動。若不是元白歌騙他,他也不會上山。 元白歌見裴長淵拉下臉來,不敢再說,可他也不想開口求沈琢,便緊抿雙唇站到一邊,執(zhí)拗著不肯走。 沈琢思索片刻道:“走吧,過年了鎮(zhèn)上的客棧也沒幾家開著,既然是先生的朋友,那便回去問問阮姨,我做不了主。” 裴長淵皺眉:“不用……” “好啊好??!”元白歌捶了一下沈琢的胸膛,“沈琢,還是你講義氣,以后我罩著你了!” “……”奇了怪了,為什么每個小孩見他都沒大沒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