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食發(fā)家致富 第4節(jié)
“那你說,你籃子里的筍是咋回事?!”大娘喊道,“這就你剛剛在我攤子附近轉(zhuǎn)悠半天,早看你可疑了!揀了菜不買,還老笑嘻嘻套我話,慣犯了吧?!” 周圍漸漸有人圍了過來。沈琢環(huán)顧四周,指望著有人能做個見證,奈何大家都只是站在一旁觀望,不敢上前。 “誒,這不是酈水村那個沈傻子嗎?”這話猶如一聲驚雷在人群里炸開,隨后傳來陣陣竊竊私語。 “難怪,傻子能知道什么……”“你們不知道,那傻子連話都說不清……誰知道是不是真偷,咱且看著再說?!?/br> “哎呦,張大娘,你平時坐地起價就算了,這回跟個傻子計較什么,他能懂啥?” 大娘不悅道:“傻子咋了,傻子就能干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兒了?!” 沈琢看了眼張大娘:“大娘,你確定是我拿的?” 張大娘似乎是被沈琢這么一問,愣了片刻方才答道:“這,這肯定是你拿的!不然你這筍從哪來?你方才還在我攤子面前揀了好幾棵來看?!?/br> 圍的人越來越多,這時,兩個捕頭撥開人群走了進來:“干嘛呢干嘛呢?圍在這吵吵鬧鬧的?!?/br> “大人——!你可算來了!”張大娘哭訴道,“這人偷我東西!” “怎么回事?”捕頭在張大娘和沈琢之間來回看了兩眼,另一個捕頭了解完事情之后便如實的說給了出來。 帶頭的捕快蹲下來看著地上的筍,過了一會兒才道:“可有人親眼見他偷筍?” “這還用親眼見?大人,您時常來我們這,也知道這里就我一家冬筍賣。要不是偷的,那他的筍是哪來的?” 捕頭轉(zhuǎn)而問沈琢:“你這筍哪來的?” “自己挖的。”沈琢拾起籃筐,心里一陣復雜,這籃子摔一次就出一次事,真就摔不得。 “胡說!”張大娘扯著捕頭的衣袖,“大人,他是個傻子,怎么可能會挖筍呢?” “大娘,你先放開我?!辈额^費力的掙脫張大娘的手,隨后繼續(xù)問道,“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這是你自己挖的?” 沈琢看了眼張大娘,慢悠悠的答道:“沒有?!?/br> “大人,他承認了!看我不把你…哎呦!…大人…”張大娘本欲伸手去抓沈琢的領(lǐng)子,卻被后者一個側(cè)身給避開半臂,她的腳恰巧踩在筍上,一個不穩(wěn)摔得五體投地。 沈琢上前,卻沒去扶她,而是拿起她踩過的筍。張大娘身材肥碩,一腳下竟去將筍踩出一條裂痕來。沈琢動手將外面的筍衣剝下來,張大娘見狀尖聲叫道:“別動我的筍!你還沒給錢呢!” “不急?!鄙蜃劣謩兞肆硪豢?,同胖的擺在一起,他手里的便顯得消瘦不少。 “這是做什么?”捕快不解。 “大人且先看看這兩棵筍的根部?!?/br> 捕快仔細瞅了兩眼,遲疑道:“這棵好像黃些。” 沈琢點頭:“沒錯。一般稍微老一點的筍根部比新鮮的嫩筍偏黃,筍節(jié)間距也相差較大?!?/br> 捕快正想說什么,旁邊一個人卻開口插話:“這只能證明,這攤販處有兩種筍,一種老的,一種是新長出來的嫩筍。并不能證明這筍是你自帶的?!?/br> “這好辦?!鄙蜃涟炎钔饷娴墓S衣攤平,“農(nóng)戶們挖筍自然不會多費一層功夫去清理,這樣才顯得天然新鮮。大人看兩邊筍衣上帶的泥,土質(zhì)略有不同?!?/br> 那人從站著到蹲在沈琢身邊,細細打量他手里的筍衣。片刻后重新站起來,笑問道:“想必兩種筍是從不同的地方挖的。張大娘,既然你一口咬定這全是你的筍,那不妨你說說,這種新鮮點的筍,是在哪里尋到的?” “我…我…”張大娘揉著腰坐在地上,面色稍紅,“在…在酈水村東邊的竹林里?!?/br> 話音剛落,一個捕頭匆匆忙忙的跑過來道:“大人!查過了,東邊竹林的土并非是這種。” “張大娘,你連自己筍都不記得在哪里挖的嘛?” “就是,不是還跟我們說是新挖的…這記性不行??!” “你們閉嘴!東邊竹林是有這種土,你們肯定是沒注意!”張大娘指著站著的那人破口大罵道,“岑大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看上那郭寡婦了,啐!還有沒有天理了!” “怎么跟大人說話呢?”捕頭不滿,正欲上前,卻被岑大人攔住,“張大娘,做什么偏要咬著沈琢不放?” “反正你們就是一伙的,都是些黑心的狗東西?!睆埓竽锱榔饋?,“有本事讓這傻子說他在哪挖的,他怕是連地方都認不全吧!” 第5章 初雪(五) “酈山那片墳地,大人不信的話,我明天可以再帶幾棵來。” “無妨,我今日派人去查探一番便可?!贬笕藬[擺手,“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就張大娘看錯了,誤會而已。” 眾人見縣令都出來說話了,都作鳥獸散開。人群外堆的人終于得空能擠了進來。 “張姐,張姐!”李廚子拉住張大娘,他剛目睹了一切,奈何大家都喜歡看熱鬧,圍的是一點縫都沒有,他鉆都鉆不進來。 “呦,這不是李廚子?給郭寡婦當狗腿呢?”張大娘沒好氣道,“帶著傻子來趕集,人家到處摸東西,你還在前頭和人打好關(guān)系呢?!?/br> “姐,別說了姐…”李廚子扯都扯不住張大娘那張嘴,他出聲提醒,“不是傻子了…他已經(jīng)好了…你別再仗著人家傻欺負他了!” “什么?”張大娘這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從剛才沈琢到他攤子前,到后面說筍的來歷,言談舉止根本不像個傻子。 “行了,都是誤會?!贬笕俗尣犊靷兝^續(xù)巡邏,隨后幫張大娘拾起地上的筍,“張大娘,咱們要公私分明,我跟阮姐的交情是私事兒。你今天鬧事,對我來說算公事,這得分清楚?!?/br> 知道沈琢恢復了,張大娘的氣焰不再像剛才那么高。她心底理虧,面上卻是仍舊刻薄道:“誰稀罕分清你們那些腌臜事,大人可真閑,就這么小一件事,你還得親自出面?!?/br> “姐……” “你也滾,叫什么姐呢?全村人都是你姐?”張大娘甩了甩灰布條子,對沈琢道,“今天起早了,眼睛不好使,別跟我計較?!?/br> “他跟你計較什么,你好好擺你的攤吧。”岑大人推了一下沈琢離開,邊走邊問道,“你今日有何安排?” 沈琢看了眼身后跟來的李廚子。 李廚子道:“我去來??蜅W鲈缟系墓ぃ緛硎窍霂еタ纯?。” “沒事,你去吧?!贬笕说溃拔?guī)教幑涔?。?/br> “好嘞。”有縣令帶著,李廚子自然不再怕沈琢出什么事,他對沈琢道,“那你到時候在城門口等我。” 沈琢點頭,待李廚子離開后,方才開口:“多謝大人出手相助。” 岑南領(lǐng)著沈琢在城里各個街道去走一圈,邊走邊聊:“無妨,本就是阮姐跟我說你今日進城,要我多看著你點。” “阮姨?她剛也來了?” “剛走不久,這不是曾公壽宴她進城來訂食材。我一聽到消息上街,就看見你了。還沒打招呼呢,便遇上張大娘那一出?!贬笕擞值?,“你可別聽她胡扯。我和你阮姨都是江南人氏,有同鄉(xiāng)情誼在。我也好她那一口江南菜,這來往便同尋常人家多了些。” 原來阮姨是江南人,那原身八成也是從江南來的。不過,沈琢估摸了下這里應該是巴蜀之地,原身當初一個襁褓里的嬰孩,是怎么從江南跑到這的? “我明白?!鄙蜃涟筒坏媚苡錾弦粋€同鄉(xiāng)——當然,指的是和他一樣穿越過來的‘同鄉(xiāng)’,“今天還要謝謝大人解圍?!蹦遣榈匦蔚男±魜磉@么快,想必是這位姓岑的大人一到現(xiàn)場就派人去了。 “沒什么大不了的。張大娘素來不待見你,也不知道今日是為何居然當眾對你發(fā)難…不說這個了,”岑大人笑道,“我叫岑南,比你長五歲,又和你阮姨是同鄉(xiāng),可別大人大人的這么叫我了。” 沈琢反應過來,連忙道:“岑大……” 還未說完,便被岑南一把拉住手腕,一個冰涼的物件塞到他掌心。他抬頭一看,只見岑南笑瞇瞇道:“若是不介意,便叫我岑叔吧?!?/br> “……?” “這是治崴腳的膏藥,你拿回去給你阮姨用。”岑南湊近,壓低聲音道,“就說你幫回春堂的老板撿藥材得來的,可千萬別提我?!?/br> 沈琢挑眉,拖長調(diào)子確認道:“給阮姨?” “嗯…對。”岑南斂笑,“咳咳,關(guān)心關(guān)心同鄉(xiāng)…沒事,你收下吧,這藥沒多金貴,就是你阮姨整天為了省錢不肯去藥鋪?!彼f完便背過手去,“誒,接好別摔碎了?!?/br> 沈琢看了兩眼手里的藥,開口道:“多謝?!?/br> “岑大人!”不遠處一個佩劍的少年喊了一聲,岑南看了一眼,對沈琢叮囑道,“那我就先走了,你記得給你阮姨用…一定要記得啊?!?/br> “知道了大人?!?/br> “說了叫岑叔,叫什么大人!” “……”這岑大人可真有意思,嘴上說著沒有什么,做的卻不是那么回事。 “對了,你今日早些回去…有好事?!贬显疽呀?jīng)離開半里,又忽然想起什么來,湊近神秘兮兮的對沈琢說。 沈琢一頭霧水:“好事?” “反正你回去便知…府衙還有事,我先走了?!?/br> 他目送著岑南離開。岑南到巷口后,似乎碰上了熟人,面帶笑意地擁上去,那轉(zhuǎn)角處露出一抹深藍色的身影來,一瞬即逝。 “長淵,到啦?” 第6章 壽宴(一) 沈琢去回春堂逛了下,看著日頭估摸著李廚子也結(jié)束了,便出城等候。一刻鐘左右,李廚子趕著馬慢悠悠的出來,停在他面前道:“上車…咱回去了。” 板上的籃筐已經(jīng)用竹帽蓋住,新雪后放晴,比昨日還要冷。沈琢將兩只手攏進袖子里,蜷縮在框下,試圖擋住后面呼呼灌來的寒風。 兩人都沒有說話,還是沈琢先開的口:“李大哥,那張大娘也是咱村里的人?” 李廚子看了他一眼,喃喃道:“你真什么都不知道了…張大娘是煙丫頭的娘,以前你還傻的時候,對你沒什么好臉色…煙丫頭你總知道吧?她往外跑的時候老拉著你。” “知道?!鄙蜃猎具€以為阿煙娘是個和善的,沒想到竟和阿煙爹是一路貨色。也難怪阿煙寧愿出門和原身傻子待一天也不愿意回家。 他細細琢磨了一下,來這里幾天,幾乎沒見過張大娘。唯一有沖突的地方,便是昨晚推阿煙爹的那一手。 也難怪他只看了片刻,阿煙娘便死咬他不放。 “不說這個了?!鄙蜃敛幌朐偃ド罹?,畢竟是長年累月留下來的印象,自然是不好改變。他問李廚子道,“城里包子大概多少錢一個,李大哥?” “一文,怎么了?餓了?”李廚子說著便將馬速放慢,“要不回去瞧瞧?” “不用,我是疑惑張大娘的筍價…一文一個,一兩呢?” “一兩…百千個吧估計,沒買過。普通人做工每月也才二、三兩銀子,哪會都拿去買包子?!?/br> 一文一個包子也就是一塊錢,一兩半個月工資算一千五,這邊大概是巴蜀之地,離這個朝代的京都遠著,也不繁華,按偏遠地區(qū)的物價來算,二兩銀子已經(jīng)算是巨款了。 還不錯,至少在他的接受范圍之內(nèi)。沈琢盤算著去做點事賺錢,既然已經(jīng)過來了,總不好一直讓郭阮養(yǎng)家,他好歹也是十九二十歲的人了。 正想著,忽然遠處聽見有婆子大喊著:“誒——!李廚子!李廚子等等!” “徐婆子?咋了,有啥事兒?”李廚子停車,看著氣喘吁吁的夫人道。 “去,我不找你,我找這個小伙子。”徐婆子上前,“小伙子,我在街上看見你的筍了,你這筍賣不?我兩倍錢出給你?!?/br> 沈琢看了眼李廚子,后者拍拍他的肩膀:“這是咱們縣里大戶徐府家的管事婆子…徐婆子,怎么想起來買筍了?” “哎呦,你可不知道,小姐纏著要吃這一口冬筍,張大娘家的不對味,鬧了好些天了?!毙炱抛颖г沟?,“近幾年匪徒不是鬧得歡嘛,都沒人敢上山。我聽著這小伙子是山上挖的,可不就使勁來追,怕別人家下手了嘛。” “沈老弟,賣嗎?”李廚子對沈琢使了個眼色,心道可別掉進這婆子的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