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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騎士的血脈(全)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86

分卷閱讀486

    一隊隊人馬開進(jìn)城,裴內(nèi)斯人真正放下心來,他們知道被占領(lǐng)的日子終于到了盡頭。

    有人感到高興,同樣也有人感到末日已然來臨。那些在投降政府供職的人,現(xiàn)在一個個都心驚膽顫。這不是杞人憂天,軍隊開進(jìn)裴內(nèi)斯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抓人,按照投降政府的工作人員名單抓人。更恐怖的是,人被抓走之后,住宅還會被封起來,家屬、傭人一個都不許離開,門口有專門的人監(jiān)視。

    市中心廣場就像當(dāng)年鎮(zhèn)壓反投降游行一樣,這里再次拉上鐵絲網(wǎng),所有被抓來的人直接被關(guān)在里面。

    現(xiàn)在是一月初,天氣極為寒冷,這些人被抓時,有些還穿著睡袍,被寒風(fēng)一吹不由得瑟瑟發(fā)抖。

    一輛黑色馬車?yán)@著中央廣場的邊緣轉(zhuǎn)了半圈。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輛馬車吸引,他們無比恐懼地看著這輛馬車。

    這是殯儀館的收尸車。

    馬車停在總統(tǒng)官邸,幾個身穿黑色禮服的人走進(jìn)去,過了大概五、六分鐘他們又走出來,每兩個人一組,一個在前,一個在后,一起抬著一個裹尸袋。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當(dāng)后面兩個明顯小一號的裹尸袋被抬出來時,廣場上響起一片哭泣之聲,那是因為恐懼而哭泣。

    誰都知道赫肖一家就四口人,除了夫妻倆還有一個十四歲的女兒和一個十二歲的兒子,現(xiàn)在他們一家全死了。

    他們或許是自殺,但是那些被關(guān)在鐵絲網(wǎng)后面的人總是不由自主地想到,赫肖一家可能是被處死的,說不定等待他們的也將是同樣命運(yùn)。

    又是一輛黑色馬車緩緩而至。

    被關(guān)起來的那些人更感到恐懼,他們不知道這次會是哪一家倒楣。

    在眾人滿懷恐懼的目光注視之下,這輛黑車停在獨立宮前面。

    這次廣場上響起的不再是哭泣之聲,而是倒抽冷氣的聲音。

    獨立宮建于十二世紀(jì)中葉,是裴內(nèi)斯最古老的建筑物之一。建造它是為了紀(jì)念蒙斯托克的獨立,里面除了一些歷史資料外,最重要的就是蒙斯托克幾位創(chuàng)始人的遺體。

    這次的時間要長得多,一個多小時之后,穿黑色禮服的人抬著六個裹尸袋走出,這些袋子明顯輕得多。

    黑車走了,當(dāng)這輛馬車消失在馬路盡頭時,獨立宮突然響起一陣崩塌聲,這座裴內(nèi)斯最古老的建筑物迅速坍塌。

    廣場上頓時塵土飛揚(yáng)。

    被圈在鐵絲網(wǎng)后面的人紛紛背轉(zhuǎn)身子,將脖子縮進(jìn)領(lǐng)口里,以免吸進(jìn)塵土。

    看到獨立宮倒塌的并非只有關(guān)在廣場上的人,還有埃爾文和坎貝爾,他們倒是不在乎揚(yáng)起的塵土。

    “回去吧,沒什么可看的?!?/br>
    坎貝爾輕嘆一聲。

    兩個人站立處是總統(tǒng)官邸頂樓的陽臺。只是片刻工夫,這里已經(jīng)被蒙上一層厚厚塵土。

    總統(tǒng)官邸的里面全都是人,這些人都戴著白色手套,在滿地文件堆里翻找,甚至將壁爐里的灰燼也撿出來仔細(xì)辨認(rèn)一番。

    在臥室地板上除了散落的紙片,還有四個用粉筆畫出的圓圈,那是赫肖一家屍體躺下的位置。

    總統(tǒng)官邸和騎士總部相隔才幾百公尺遠(yuǎn),昨天晚上騎士總部遭遇襲擊,赫肖立刻知道不妙,他也知道如果落到抵抗軍的手里,他仍舊死路一條。

    讓人感到意外的是,他居然不打算逃。

    命令手下的人燒毀文件和書信的同時,他將自己和全家人反鎖在臥室里,用事先準(zhǔn)備的毒藥自殺。

    赫肖一死,在總統(tǒng)官邸工作的人也顧不上焚毀文件。

    他們紛紛逃回自己的家,有些比較聰明的家伙趁黎明瓦雷丁人撤退的機(jī)會,一起混出城。那些不夠聰明的人等到抵抗軍大隊人馬開進(jìn)城之后,被一個個抓出來,關(guān)在市中心廣場上。

    坎貝爾和埃爾文從陽臺上下來,神情凝重地往書房走去。

    書房同時是歷任總統(tǒng)辦公的地方,有時也在這里召開一些小規(guī)模會議。

    利奇此刻坐在那張大辦公桌后面,那原本是總統(tǒng)的位置。海格特和嘉利坐在書架邊,海格特隨手翻看書架上的書,那是歷代總統(tǒng)的收藏,全都是價值不菲的珍品。

    “感覺怎么樣?”

    坎貝爾問道。當(dāng)初他第一次走進(jìn)總統(tǒng)官邸,帶他來的長官也這樣問過他。

    “沒有想像中奢華,不過挺舒服?!?/br>
    利奇說道,曾經(jīng)見識過天之城的恢弘,他對眼前的裝飾和陳設(shè)不會太在意。

    “住在這里的人品味不錯,這些書都很珍貴,桌上的雪茄、小客廳里放的那些酒,還有咖啡和茶葉全都是好東西?!?/br>
    海格特在一旁說道。

    嘉利沒有發(fā)表意見,因為她對這些不感興趣。

    “說實話,我沒想到你真的敢那么做。”

    埃爾文在后面嘆息一聲,他指的當(dāng)然是毀掉獨立宮這件事。

    “那座神壇早該拆了,死人就該待在墓地里。”

    利奇毫不客氣地說道:“更何況將來的蒙斯托克第二共和國根本不需要他們

    的影響力?!?/br>
    海格特和嘉利對望一眼,前者聳了聳肩膀。說實話,他們都感到有點過分,只不過這種話他們不會說出口。

    “你打算把他們的遺骸遷到什么地方去?”

    埃爾文問道。

    “這幾個人最初不是埋葬在格林馬爾公墓嗎?”

    利奇好不容易才從一些資料上查到這件事。

    “格林馬爾公墓?”

    埃爾文苦笑道:“蒙斯托克剛建立時,那里是郊區(qū),所以正好當(dāng)做墳地?,F(xiàn)在那里已經(jīng)是第九區(qū),原本是墓地的位置,現(xiàn)在說不定成了一片商業(yè)廣場。”

    “原來埋在格林馬爾公墓的人呢?”

    利奇問道。

    “我

    哪里知道?公墓被遷走是四百年前的事?!?/br>
    埃爾文的身體突然僵住,他明百了利奇的意思。

    利奇根本沒想過要把那些遺骸留下。

    客氣一點的話,或許某塊不為人知的墓地會多出幾座墳?zāi)梗贡峡讨氖请S意填寫的名字:不客氣的話,十有八九會直接火化,然后將骨灰拋灑到河里。

    一想到這里,埃爾文從心底冒出陣陣寒意。

    坎貝爾也是心頭一震。

    他算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物,卻不至于如此趕盡殺絕。

    當(dāng)初他看出利奇將是比他更加激進(jìn)的人物,沒想到這家伙激進(jìn)到這種地步,連刨墳掘墓都做得出來。

    “你打算怎么處理外面那些人?”

    坎貝爾一指窗外,他想聽聽利奇的打算。

    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不敢猜測利奇能做出什么。

    “當(dāng)然是公開審判。這些叛國者將會為他們的罪行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不只是他們,還有很多沒有被找出來的叛國者也會被逮捕,然后接受審判?!?/br>
    利奇冷冷地說道。

    “那么定罪的標(biāo)準(zhǔn)呢?”

    坎貝爾繼續(xù)問道。

    “在投降政府任職的將被判處死刑,沒收所有財產(chǎn)。沒有在投降政府任職,但和瓦雷丁帝國有生意來往的,只要平均月金額達(dá)到一萬元以上就處以十年以上監(jiān)禁,同樣沒收所有財產(chǎn)。不在政府任職、沒有生意來往,但在被占領(lǐng)期間曾經(jīng)為瓦雷丁人歌功頌德的人,處以五年以上徒刑。還有那些借用過瓦雷丁人的力量為非作歹的家伙,也要接受相應(yīng)懲罰,從五年以上徒刑直至死刑。”

    說到這里利奇掃了一眼散落一地的紙片:“還有這些和瓦雷丁人暗通款曲的

    家伙,他們將會以間諜罪被秘密審判?!?/br>
    坎貝爾和埃爾文又被震撼,他們知道利奇肯定會來一場大清洗,但他們顯然低估清洗的范圍。

    利奇剛才所說的五種人里,第一種死有余辜,第四種也是罪有應(yīng)得,第五種明顯是鏟除異己的藉口,唯獨第二種和第三種值得玩味。

    和瓦雷丁人做交易不意味親瓦雷丁帝國,為瓦雷丁人歌功頌德也有可能是被逼的。

    前者顯然沖著裴內(nèi)斯的商界豪門。商界豪門的背后往往有政界豪門的身影時隱時現(xiàn),正因如此,人們總是說金錢背后隱藏的是權(quán)力。

    至于后者顯然是為了控制輿論。

    有資格讓瓦雷丁占領(lǐng)當(dāng)局逼迫的肯定是各界名人,這些人影響力巨大,又是舊秩序的受益者;利奇想建立新秩序,這些人肯定會跳出來反對。

    利奇的這兩招夠狠。

    兩個老頭很清楚,換成他們的任何一個都不敢隨意碰這兩張巨網(wǎng)。前者早已和裴內(nèi)斯各方勢力牢牢纏在一起,盤根錯節(jié)深深扎進(jìn)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不是那么容易動的。后者人數(shù)眾多,影響力巨大,隱約代表社會精英階層,是一個超巨型馬蜂窩。

    但是他們同樣不會懷疑,利奇能把這兩張巨網(wǎng)撕成粉碎。

    俗話說,唯瘋子和偏執(zhí)狂才能成功。還有一句話,天才都不是正常人。這兩句話用在利奇身上絕對合適。

    坎貝爾和埃爾文都能肯定,如果有必要的話,利奇不會介意讓市中心廣場鋪滿人頭,讓格勞德河全都染成紅色。

    “為了讓前面的人騰出位置,你也用不著這么狠吧?”

    埃爾文訕訕地說道,這里的人以他的感觸最深,畢竟他也是蒙斯托克舊日的頂級豪門之一??吹嚼媾e起屠刀,雖然知道這把刀不會砍在他的身上,卻生起一絲狐悲之感。

    “我可沒你想得那么狹隘?!?/br>
    利奇揮手,一股勁風(fēng)過去將門關(guān)起,這才說道:“我出身于底層,所以我會為我以前熟悉的人多考慮一些。我打算在重建第二共和國的時候,盡可能地削弱豪門世家的影響力。”

    “你想怎么做?”

    埃爾文對這個話題很在意,因為涉及他和他的家族。

    “古代有種懲罰制度稱為連坐,因為太野蠻了,而且讓無辜者為一個有罪者承擔(dān)罪行有違公允,所以后來人們漸漸廢除這種制度。但在我看來,用這招對付豪門世家非常合適。一個家族想要始終保持一定地位,必須盡可能讓更多人進(jìn)入政界;人越多,犯錯誤的機(jī)會也越多。有了連坐制度之后,一旦其中某個人被抓住錯處,整個家族就一起打下去。而且地位越高的家族,盯著他們的人也會越多。”

    利奇并不擔(dān)心埃爾文無法接受這件事,因為這套作法顯然會對政治圈有效。

    “這對于豪門世家難道公允?哪個家族沒有不肖子孫?因為一個人的過錯把其他人都牽連進(jìn)去,是不是太過分了?”

    埃爾文非常不甘心,雖然他知道和他無關(guān),只可能針對那些政界豪門。

    “我不覺得這有什么過分。有的人出身于豪門世家,有的人則出身于底層家庭,這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我制造的不公平只不過抵消原來就存在的不公平。”

    突然利奇一陣?yán)湫?,“再說,那些不肖子孫的所作所為為家族帶來利益時,那些豪門世家為什么不說有違公平?”

    利奇的話讓埃爾文瞠目結(jié)舌,他無法反駁。

    “好了,好了,別說這些。”

    海格特連忙出來阻止,他不想讓兩個人為這個話題爭吵:“還是說我們自己的事吧。接下來的仗怎么打?”

    海格特橫插一杠,總算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回。

    “不得不承認(rèn),那個溜了的家伙非常擅長逃跑。他不但自己逃了,還帶著裴內(nèi)斯和前線的殘余部隊一起逃了?!?/br>
    嘉利在一旁說道。

    總指揮雖然是利奇,副總指揮是埃爾文,但真正總攬全局的是嘉利

    。

    此刻的蒙斯托克沒有人比她更擅長規(guī)模龐大、人員分散、情況復(fù)雜的作戰(zhàn)。

    “有多少瓦雷丁人逃出去?”

    坎貝爾問道,他、埃爾文和利奇戰(zhàn)斗了整晚,等到援兵到來已是凌晨,之后他們就休息去了,根本來不及詢問戰(zhàn)況。

    “具體數(shù)字仍舊在查證中,不過瓦雷丁人的損失不大,可能有兩萬到兩萬八千人正往南逃竄?!?/br>
    嘉利沒打算掩飾什么。這場行動從收回裴內(nèi)斯這一點來說很成功的,但從消滅敵人力量來說卻是失敗的。

    對于這一點,利奇、埃爾文和坎貝爾也很清楚。

    雖然他們的實力很強(qiáng),但人數(shù)太少,再加上打得束手束腳,唯恐把裴內(nèi)斯搞成一片廢墟,所以不可能給瓦雷丁守軍造成太大傷亡。

    要說收獲最大的還是進(jìn)攻騎士總部時的第一波攻擊,可惜機(jī)會只有一次。

    “正面防線呢?難道也沒有太大斬獲?”

    埃爾文問道。裴內(nèi)斯是因為進(jìn)攻的人數(shù)人少,所以收獲不大,但正面防線就不同,施泰因和伯尼貝利的人馬加起來有七萬,又是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如果再沒有收獲就不對了。

    “只斬獲一幫雜牌,大多是原來屬于中立國,后來投降聯(lián)盟的軍隊。人數(shù)比情報部門給我們的數(shù)字要多,投降的就有三萬五千人,還有一萬是戰(zhàn)死的?!?/br>
    嘉利沒表現(xiàn)出絲毫興奮。昨天的對手實在太弱,別說和中線戰(zhàn)場的聯(lián)盟精銳部隊相比,就算是蒙斯托克第一、第二階段戰(zhàn)役,他們所遭遇的敵人都比昨天晚上碰到的雜牌部隊要堅忍和強(qiáng)悍得多。

    “這也不錯,至少整個北方被我們完整奪回。”

    利奇只能往好處想。

    蒙斯托克比較繁榮的省份都在北方,最重要的城市也集中在北方。北方能完好保留下來,對蒙斯托克的恢復(fù)大有好處。

    與之相比,沒將幾萬瓦雷丁人留在前線算不上什么遺憾。

    “殘余的瓦雷丁人還有這么多的話,我們通過空中投送過去的幾支攔截部隊恐怕?lián)醪蛔∷麄儭6夷莻€指揮官好像挺厲害,南逃的軍隊看起來非常分散,行動也不統(tǒng)一,但步調(diào)卻很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