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職愛豆指北 第49節(jié)
【聞桂不是在綜藝集訓嗎,偷跑出來了??】 【我最喜歡的場景出現(xiàn)了,千萬別關(guān)直播,我拿點兒瓜子去??!】 姜樂忱想,扳倒一只羊僅僅是勞力,和這兩位加起來還沒有五歲的人溝通,那就是勞心了。 也是巧了,就在此刻,他們學校的通勤電瓶車滴滴滴地開了過來。他們學校占地面積太大,為了方便老師同學們出行,學校特別開通了電瓶車專線。 小姜同學招手讓電瓶車停下來,一瘸一拐上了車。 聞桂和蒙赫一看,也想上車,司機阿姨趕忙喊:“別擠了別擠了,那倆學生,你們沒看到車上沒位置了嗎?” 小姜:“阿姨您別管他們,他倆剛從印度留學回來,以為車頂還能坐人呢?!?/br> 司機阿姨:“咱學校還有和印度大學合作的項目?” “怎么沒有呢?!苯獦烦罌]好氣地說,“他倆舒坦日子過久了,有事兒沒事兒就要整點無產(chǎn)階級內(nèi)部矛盾出來,平白讓大家看笑話。他們活該被發(fā)配三千里去種地,我想攔也攔不住啊?!?/br> 聞桂:“……” 蒙赫:“……” 電瓶車滴滴滴的開走了,只留下沉默的聞桂,沉默的蒙赫,以及同樣沉默的直播團隊。唯一不沉默的就是屏幕另一端嘰嘰喳喳的觀眾們了。 就在大家激動地等待著接下來的劇情發(fā)展時,畫面突然一黑——直播居然被掐斷了?。?/br> 這種感覺,就像是小說進入高潮后莫名其妙斷更,還沒爽到就直接萎了?。?/br> 不過沒關(guān)系,即使他們沒看到故事的結(jié)局,也可以續(xù)寫接下來的劇情。只不過有些劇情不適合在大陸網(wǎng)站發(fā)布,還得找個翻墻軟件才行。 …… 當蒙赫和聞桂趕到校醫(yī)院時,校醫(yī)院的護士jiejie正在為姜樂忱處理腿上的傷口。 他今天穿的是緊身牛仔褲,腿腫了之后脫不下來,只能用剪刀剪開。 姜樂忱提醒護士jiejie:“姐,您就剪到大腿這兒就行,別剪太高了。這樣剩下的部分我還能當條短褲穿?!?/br> 護士jiejie:“你也太節(jié)省了。我認識你,你是姜樂忱吧,咱們學校的大明星。你當明星怎么還這么節(jié)省???” 姜樂忱謙虛地擺擺手:“明星算不上,爭取當個流星,能亮多久亮多久?!?/br> 剪下來的褲腿姜樂忱也沒讓護士小jiejie扔,打算帶回去當抹布用。 蒙赫打量蘿卜著那兩只褲腿,拿到手里比劃了一下,暗自琢磨:原來姜樂忱這么瘦,小腿還沒自己的胳臂粗,這哪里是褲腿,還不如自己的套袖。 好消息是,姜樂忱受的傷不算重,雖然膝蓋又青又紫又腫,但沒流血,實在應該感謝他今天出門穿了秋褲,替他抵擋了一部分沖擊。 聞桂默默地站在一旁,關(guān)切的目光落在姜樂忱青紫的膝蓋上,他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已經(jīng)透露出了心疼。 即使在室內(nèi),他依舊戴著棒球帽和口罩,護士小姐難免多看他幾眼。 待護士小姐離開后,蒙赫立刻開啟他最擅長的嘲諷模式:“你們這些當愛豆的可真有意思,走到哪里都帶著口罩,怎么,真以為自己是什么曠世巨星,所有人都認識你?” 小姜同學精準反擊:“蒙赫你能別沒事找事嗎,你看不慣戴口罩的,那你之前怎么防疫的???” 蒙赫:“……” 聞桂輕笑一聲,抬手摘下口罩,緊接著又取下了帽子——漂染成淺銀色的發(fā)絲如銀河灑落,柔順地落在額畔。因為剛結(jié)束雜志拍攝,他臉上殘存的妝容十分濃烈,與淺銀色的頭發(fā)形成鮮明的對比,宛如從游戲里走出的ai角色,充滿強烈的不真實感。 但是,當他把目光轉(zhuǎn)向姜樂忱時,他的臉上又有了溫度。 小姜同學驚呼一聲:“桂桂子,你換發(fā)色了?” “嗯?!甭劰瘘c頭,帶著一點小小的炫耀與試探,“你喜歡嗎?” 姜樂忱卻反問:“你疼嗎?” “……?” 姜樂忱:“你漂頭發(fā)的時候疼嗎?你這至少漂了三次吧?!?/br> 他看到聞桂的淺發(fā)色,就心有戚戚。他自己為了維持現(xiàn)在的暖橙發(fā)色,每次補染發(fā)根,都覺得頭皮刺啦刺啦的疼,就連晚上做夢都夢到自己成為了東亞歷史上第一個光頭愛豆。 別的愛豆是c位出道,他是c位出家,打歌舞臺直接設在雍和宮。 聞桂:“……還好,不疼?!?/br> 姜樂忱這才松了口氣,認真欣賞起他的新發(fā)色:“那我還是挺喜歡的。” 聞桂摘下帽子后,蒙赫也認出他來了——之前蒙赫為了姜樂忱,曾看過幾期《雷霆舞者》。那是蒙赫人生第一次看內(nèi)娛的綜藝節(jié)目,覺得吵吵鬧鬧煩得要死,看完幾期后連人臉都沒認全,唯獨對聞桂這個冠軍種子印象深刻。 他沒有想到,有一天這個活躍在屏幕另一端的人,會真實地出現(xiàn)在他面前;而且聞桂和姜樂忱之間那種默契感與氛圍感,讓他覺得自己格格不入,好像他們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可是……明明他才是姜樂忱的舍友,他才是和姜樂忱同窗五年的人。 他原本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突然站起了身,搞出了很大的動靜。 姜樂忱被他嚇了一跳:“你干嘛???” 蒙赫說:“我去結(jié)賬?!彼e起手中的單子,“繳費單我拿走了?!?/br> 他們學校校醫(yī)院很人性化,學生可以先刷臉、后結(jié)賬。剛才姜樂忱一瘸一拐地從電瓶車上下來,護士小jiejie趕忙把他扶到了診室里,又給他拿冰袋冰敷、又給他上藥,根本沒提錢的事情。 姜樂忱一聽,立刻說:“那你拿我的學生一卡通去吧,里面的余額應該夠用?!?/br> “不用?!泵珊沼舶畎钏Τ鰩讉€字,“我不差你這幾塊錢?!?/br> 說完,蒙赫就黑著臉走出了診室。 姜樂忱:“……” 好奇怪,這家伙怎么又生氣了。他動不動就發(fā)脾氣,是不是高血壓前兆啊。 待蒙赫走后,診室里終于只剩下姜樂忱和聞桂兩個人了。 聞桂默默走到姜樂忱的病床旁,從他手里拿過冰袋,繼續(xù)幫他冰敷。 他做事時很專注,低垂著頭,從姜樂忱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長長的睫毛灑下一片陰影,遮住了眼底的各種情緒。 小姜問:“聞桂,你不開心嗎?” 聞桂回答:“你受傷了,我怎么可能開心?” “這算什么啊?!苯獦烦罒o所謂地說,“咱們有一首歌,有個舞臺動作需要你反復跪下再站起來,咱們有一次去一個商場演出,舞臺沒清理干凈,結(jié)果你一跪跪在玻璃碴子上了,你膝蓋都流血了還堅持跳完,那次可比我這次傷的重多了?!?/br> “是嗎?”聞桂微皺起眉頭想了想,“我不記得了。” 他雖然加入hotboys才三年,但他絕對是所有人里碎活兒最多的一個。姜樂忱因為學業(yè)原因,之前有很多碎活兒都沒辦法接,但是聞桂從不拒絕任何工作。商場開業(yè),他去跳舞;游樂場宣傳,他去跳舞;就連超市打特價,他也會去跳舞。 聞桂是單親家庭,母親身體不好,他非常非常缺錢,這是姜樂忱早就知道的事情。 對于只拿到高中畢業(yè)證書的聞桂來說,能最快賺錢的途徑,除了當愛豆以外,只剩下搞傳銷和做微商了。 不過話說回來,姜樂忱覺得這三者好像差別也不大。 搞傳銷,需要一遍遍賣安利;做微商,需要一次次吹牛逼;當愛豆,那就是在賣安利和吹牛逼之間反復橫跳。 “來看看哥哥的絕美舞臺,請家人們淺嘗一下吧!”“是誰還不知道jiejie首周銷量一騎絕塵,是legend級別的?” 光是想想那些話術(shù),姜樂忱就能笑出聲。 “……都傷成這樣了,你還能笑得出來?”聞桂手里的冰袋微微加重力度,當即把小姜同學凍得一哆嗦。 姜樂忱哎呦一聲捂住膝蓋,趕快給嘴巴拉上拉鏈,心虛地說:“我沒笑,我這是……見到你太高興了!” 聞桂:“呵,你最好說的是真話?!?/br> 姜樂忱:“……”哎,孩子大了,不好騙了。 小姜同學趕快轉(zhuǎn)移話題,問聞桂在節(jié)目組里呆的怎么樣。《雷霆舞者》這個綜藝現(xiàn)在進度已經(jīng)過半了,預計在圣誕節(jié)當天進行最后一次公演,同時這場公演也會是比賽的最后一期,將進行全程直播。 到現(xiàn)在為止,聞桂的粉絲支持率是最高的,只要節(jié)目組不腦子發(fā)瘟搞個什么黑馬皇族出來,那聞桂奪冠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椤?/br> 聞桂和他簡單講了一下節(jié)目組里的情況,又告訴他,星之子那伙人已經(jīng)翻不起什么風浪來了,小姜隊長大可放心。 小姜問:“那今天你上了我們學校的直播,會不會對你有影響?” “沒事的,我戴了帽子和口罩。而且我這次外出,是得到節(jié)目組允許的,只要在晚上五點前回到集合地點就行?!?/br> “五點?”姜樂忱嚇了一跳。 他們學校在西邊,聞桂說的集合地點在東邊,過去至少要兩個小時,最晚三點就要走。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下午一點多了,那不是說聞桂再呆一會兒就要走了? “我好不容易出來一次,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的,沒想到你卻受傷了……”聞桂聲音低了下去,輕輕嘆了口氣。 他眉頭輕攏,雖然沒說“遺憾”二字,但字字句句都透著遺憾;好看的人犯起愁來,那都是頂好看的。小姜同學被迷得暈暈乎乎,滿腦子想的都是他要怎么做,才能不讓他的homie失望。 姜樂忱脫口而出:“咱們從醫(yī)院離開吧!” “這樣可以嗎?” “有什么不可以?”姜樂忱豪氣干云,“我的膝蓋冰敷了這么久,我覺得好多了!一會兒你陪我去旁邊小商場買條運動褲,我?guī)愎涔湮覀儗W校周邊,怎么樣?” “那蒙哥呢,”聞桂一副很體貼的樣子,“咱們就這么一走了之,他結(jié)賬回來看咱們走了,他不會生氣吧?!?/br> 姜樂忱:“你看這里都沒什么病人,結(jié)賬很快的,他都離開二十分鐘了,也沒見他回來,肯定是結(jié)完賬直接走了。你放心,我一會兒給他發(fā)條微信,告訴他咱們也走了?!?/br> 聞桂這才“順水推舟”地答應下來。 姜樂忱本想直接從病床上走下來,卻沒想到聞桂轉(zhuǎn)過身在他面前蹲下,背朝著他,示意要背他。 姜樂忱怪不好意思的,桂桂子這么好看,嬌花一朵,哪能讓嬌花背自己?這不成林黛玉倒拔垂楊柳了? 可聞桂非常堅持,他還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圍在姜樂忱的腰上,幫他擋住被剪短的褲子。小姜同學實在挨不過他的堅持,只能半推半就地俯下身,趴在了他的后背。 姜樂忱的雙臂環(huán)住聞桂的肩膀,兩腿夾在他的腰側(cè),聞桂的雙手輕輕一托姜樂忱的大腿,便穩(wěn)穩(wěn)地站了起來。 姜樂忱:“!” 在他小學畢業(yè)之后,他就再沒被人背過了。 三年前,小姜隊長在深夜背著聞桂踏過寂寞的五環(huán)路;三年后,聞桂實現(xiàn)了他的諾言,背起了他的小姜隊長。 姜樂忱的下巴搭在聞桂的肩膀,離得近了他才發(fā)現(xiàn)——“咦,桂桂子你有耳洞???” 之前他居然沒注意過! “嗯?!甭劰鸹卮?,“小時候身體不好,我媽把我當女孩養(yǎng),所以才打了耳洞,不過我很少戴?!?/br> 姜樂忱:“哦……” 聞桂:“怎么了,你也想打嗎?”他蠱惑他,“我可以陪你去?!?/br> 若能一起留下疼痛的記憶,這絕對足夠鐫骨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