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春魁 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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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故意利用失蹤的康樂和大皇子分散皇室暗衛(wèi)的視線,不聲不響讓瓦寨解決了佟伯庸的嫡子,再做成意外溺亡的假象。程青山回江南后,搖身一變成了佟家嫡脈唯一的繼承人! 可想而知,在他看見佟、吳兩家皆呈上徐鴻貪賄罪證要求嚴(yán)懲時(shí),是何等地驚心! “吳非易更是唯你馬首是瞻!整個(gè)西北軍對明繼臻一呼百應(yīng)!承平票號、瓦寨皆供你驅(qū)使,朕再處置了徐家,不如把這大齊江山一并送你!” “也好?!?nbsp;明丹姝竟煞有介事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抬眸,清清亮亮不沾喜怒:“臣妾恭送皇上?!?/br> 作者有話說: 第89章 偽讓 “將軍, 咱們咱們走得也太慢了!” 大軍自鳳凰關(guān)班師回朝,越臨近京城走得卻越慢,眼下分明疾行一日即可入京的路程, 硬是以整頓軍械為借口磨磨蹭蹭好幾日。 “急什么, 讓西北軍的弟兄們看看京城的好山好水?!?nbsp;明繼臻騎在馬上,身后是十萬西北軍。 在這半年里,西北軍以打仗為借不斷地征兵,當(dāng)初鄭窮手下的十五萬西北軍,如今已擴(kuò)充至兩倍之多。此番回京,他只帶回三分之一, 余下二十萬仍于北境聽候調(diào)令。其中意味,禁不住細(xì)細(xì)揣摩… “屬下參見將軍!” 有人快馬自京城方向而來,回報(bào):“啟稟將軍, 宮中娘娘發(fā)動了?!?/br> “全軍聽令!” 明繼臻一呼而百應(yīng), “隨我入京告捷!” 大軍入京, 所到之處百姓夾道歡呼,收服鶴疆意味著戎狄再無盟友、也無能力頻頻挑釁大齊邊境。 經(jīng)濟(jì)無須供給前線, 百姓們富富有余,自然得益。 東宮門前,皇帝并未出面親迎,而是由夏光頌旨犒賞大軍, 并未提及晉爵之事。 宣畢,悄聲與明繼臻道:“賀喜將軍,瑜主子平安誕下四皇子?!?/br> “臣率西北軍回京報(bào)捷,鶴疆十六城已盡數(shù)歸入我大齊版圖!” 明繼臻忽然跪在宮門前, 當(dāng)著百姓們的面, 聲如洪鐘朗朗道:“承蒙上天護(hù)佑, 臣以捷報(bào)慶賀貴妃娘娘誕下麟兒之喜!” 被他這么一喊,大齊百姓都會記得,四皇子誕于大齊收服鶴疆之日,誕生即止兵戈,是得上天庇佑的福星入世! 祁鈺站在城樓上居高臨下看著,數(shù)月來一直掙扎于心中的忿懣疑問又浮上心頭,他到底…應(yīng)該如何待明家? 明家為何如此地不識相!他已頒布圣旨為明章正名,待明丹姝更是頗多退讓忍耐,為何明家就不肯將財(cái)權(quán)、軍權(quán)交回,反而是步步緊逼! “皇上,還宣旨嗎?” 秦瞞手里拿的,是將四皇子過繼到成榮王府的圣旨??裳巯陆?jīng)明繼臻這么一鬧,反倒教人難做了。 “秦瞞…朕,難道做錯(cuò)了?” 祁鈺問他,何嘗不是在問自己,這數(shù)月來他的煎心矛盾不比明丹姝少分毫。 自言自語般,進(jìn)退兩難:“明家若將承平票號交回,不再結(jié)黨,朕自會著手清洗整治徐家??裳巯滤麄?nèi)绱说嘏c朕針鋒相對,要朕如何放心縱他明家一門獨(dú)大?” “屬下…不知?!?nbsp;秦瞞也知道皇上只是悶得狠了需要排解,并非真指望他出什么主意。 人心隔肚皮,誰也不知放縱明家會不會造成第二個(gè)世家之患…皇上防備,明家傷心委屈;若不防,焉知不會為后世埋下禍根?這抉擇,實(shí)在是兩難! “宣旨,瑜貴妃體弱不足以撫育四皇子,將四皇子抱到…抱到德妃宮中撫養(yǎng)?!?nbsp;祁鈺沉聲道。 明繼臻當(dāng)著百姓的面這么一鬧,逼著他不得不將孩子留下。 景福宮依舊是安安靜靜地,任憑前朝后宮如何物議沸騰,明丹姝不聽、不看、真恍如歇了心氣兒一般。 “外面都翻了天了,你倒樂得清閑?!?nbsp;德妃接了旨便過來,身后的宮女手里拎著大大小小的包裹錦盒。 “我沒生養(yǎng)過,也不知道你能用上些什么,索性就撿好的都拿來了!” 德妃卸下護(hù)甲,輕輕碰了碰襁褓中小孩子的臉蛋兒,滿眼喜愛:“真好,多討人喜歡?!?/br> “以后便有勞jiejie費(fèi)心了?!?nbsp;明丹姝心里縱有不舍也只能暫且忍下,這孩子沒被送走已是來之不易的局面。 “你放心,你的孩子還是你的孩子,我白日里將他多抱來就是。且忍這一時(shí),徐徐圖之…”德妃沒接過孩子,又往榻里坐了坐。 “一直也沒能來瞧瞧你,也沒來得及道謝?!?/br> 她心知肚明皇上遇刺是怎么回事,最后卻心里糊涂讓季家背了鍋,直到得知明丹姝故意將程家摘了出去,才松口氣。 又見明丹姝閉門謝客這半年,她一顆心上上下下沒個(gè)著落,生怕是自己連累了她,如今才算真正將心放在肚子里:“之前圍場的事,是我糊涂沖動險(xiǎn)些連累了整個(gè)程家,多虧了你…” “程相是國之棟梁,不該被后宮斗爭殃及。何況徐家這些年在朝上的積累非同小可,皇上如今又護(hù)著,也不是一時(shí)半刻動得了的。” 明丹姝知道程家是純臣,程立亦有風(fēng)骨,這樣的人家賄不動、刑不怕,只好以誠相待。 “我知道jiejie是想替先太子妃委屈,耐住性子,不怕沒有真相大白的那天?!?/br> “我爹說了,程家承了你的情。” 德妃見她仍無拉攏黨朋之意,索性開門見上講話挑明:“若改日有個(gè)萬一,要程家聲援,你開口就是。” 聽德妃將話說到這份上,明丹姝頷首謝過,主動將孩子放到德妃懷里,又道:“理兒如今就在偏殿,jiejie可要見見?” “不見了,” 德妃看著她懷里的小奶娃,想起明繼臻今日的舉動和四皇子福星入世的傳言,開口安明丹姝的心:“以后的事…全看他們個(gè)人的造化吧!” 長樂宮里檀香裊裊,主殿儼然改作佛堂一般,皇后自打生下個(gè)不祥之物以后,克國運(yùn)的名聲更甚,索性成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擺出副潛心禮佛的樣子… “父親怎么說?為何還不處置徐知儒這個(gè)叛徒!” “回娘娘,奴婢傳信回去幾次,始終不見老爺回信。” 許嬤嬤說話時(shí)陪著小心,皇后如今受了大刺激,行事越發(fā)地偏執(zhí):“許是老爺也要時(shí)間調(diào)查?!?/br> “調(diào)查調(diào)查調(diào)查!他當(dāng)年就是被明家那賤婦蒙了心!偏心徐知儒!” 皇后一會哭一會怒,自打季氏倒了以后,她便格外地依賴徐鴻,偏當(dāng)?shù)牟恢杖斩荚诿π┦裁?,毫不關(guān)心女兒的死活。 “娘娘…這話說不得!” 許嬤嬤倒看得還明白些,無論是從前還是現(xiàn)在,明家都是皇上的一塊心病。 “啟稟皇后娘娘,二皇子求見?!?/br> “不見!他來干什么!” 皇后如今渾身是刺,逮誰扎誰。 “娘娘…還是見見,好歹二皇子喚您聲母后。” 許嬤嬤苦口婆心,皇后的脾氣變成這樣,早晚要出大錯(cuò)! “母后!” 祁理嗚嗚咽咽哭著進(jìn)來,二話不說撲到了皇后懷里。 從前祁理見她時(shí)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生疏冷淡得恨不能繞道走,今天這么一撲,倒給皇后撲懵了… “這…你做什么?” “母后…” 祁理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哭得水汪汪的,說起話來也不如平時(shí)小大人似的,帶著稚糯童音:“兒子委屈!母后幫幫兒臣!” 皇后本就因喪子之痛日日精神恍恍惚惚,這幾聲撒嬌簡直喚到了她的心坎里,似乎看見了自己的孩子在牙牙學(xué)語… 情不自禁,一把將他攬進(jìn)懷里,心肝rou兒地叫著:“好孩子!好孩子!母后疼你!是誰給了你氣受?” “嗚嗚…嗚…母后…” 祁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好不可憐,“德母妃和瑜娘娘都喜歡四弟!都不喜歡兒臣了!” “又是明丹姝!” 皇后一提起明丹姝便如同被踩了尾巴一般,氣得手抖不止,緊緊抱著他…哭一陣笑一陣地哄著:“別委屈!別委屈哦!母后替你罰她們!” “可是…可是宮人們都說,瑜娘娘才是真正的皇后娘娘…是后宮最有本事的人…母后怎么罰她們?” 許嬤嬤一旁冷眼瞧著,總覺得這小小孩童的話怎么聽都不對勁,好心提醒皇后:“娘娘…” “你閉嘴!”皇后接連喪子喪母以后神志本就不大清明,如今儼然將祁理當(dāng)成親兒子一般護(hù)著,勃然大怒:“本宮是六宮之主!還會怕了她們不成?” “母后,四弟以后會當(dāng)皇上嗎?”祁理滿臉的天真懵懂,說的話卻字字句句踩在皇后的痛楚。 “誰說的!誰說的!本宮是嫡妻!以后的皇上只能是本宮的兒子!” 皇后本就因?yàn)樾熘暹@個(gè)私生子的存在而介懷,再一聽見皇位兩個(gè)字,登時(shí)便紅了眼睛。 死死地將祁理抱在懷里,前言不搭后語:“是你!以后的皇上只能是你!你是母后的兒子,你才是太子!任何擋在本宮前面的人都該死!” 這廂,明丹姝讓德妃將孩子抱走,心里反倒記掛起祁理來,生怕他受了冷落心里不是滋味…問木檀:“理兒呢?” “二皇子去了長樂宮?!?nbsp;木檀找了一圈也沒尋見人,還是問了慣常在他身邊的奴才才知道。 “他去長樂宮做什么!你親自去,快將人接回來!” 明丹姝大驚,皇后天天魂不守宅,可別鬧出什么亂子來! “回主子,二皇子臨走前吩咐隨從留話給您,這些日子他要宿在長樂宮,讓您不必惦記?!?/br> 明丹姝心驀地沉了下去,這孩子性子敏感她最知道… “木檀,方才我與德妃說的話,可是讓理兒聽見了?” 作者有話說: 第90章 事發(fā) 自從六部查審后, 徐府便日漸衰落之象,前呼后擁的仆役府丁一概都散了去,只留了從前的老人在府服侍。徐鴻雖還在戶部尚書的位子上, 卻像受了打擊似的一蹶不振, 既不上朝也不到衙門交際,閉門謝客… “明繼臻回京了,他如今是大齊百姓心中的英雄。” 徐鴻又提著食盒往密室去看劉桑苓,從容雋雅并無半點(diǎn)落敗的狼狽。 也習(xí)慣了她少言寡語,從衣袖里摸出一沓紙,張張展開囑咐她道:“這是我這些年攢下的家私, 房宅田地我都變賣成了銀票,零零總總加起來有五百萬兩,足夠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br> 劉桑苓聽他的話像是在交代后事, 想起京中近來發(fā)生的事, 預(yù)感不好。 外面有敲門的動靜, 徐鴻極是溫柔小意地抱了抱她,出去開門… 徐知儒跟在他后面進(jìn)來, 見到她也不意外,隨手翻了翻桌上的銀票,坐在一旁好整以暇等著下文。 “你娘在這的事,我從來沒刻意瞞你, 你是個(gè)聰明孩子,過去的事想必你都知道得差不多了。” 徐鴻一直都知道徐知儒會偷偷往來書房密室,一直不戳破是因?yàn)樗哪康膹膩矶疾皇亲屔\吲c世隔絕,只是希望她別逃, 待在自己身邊… 一樣接一樣地從食盒里拿出菜肴, 獻(xiàn)寶似的生怕被拒絕, 心滿意足道:“今日,咱們一家人好好吃頓飯?!?/br> “今兒是吹得哪陣風(fēng)?” 徐知儒也入座,先給他娘盛了碗湯,自己則斟滿了酒碰了碰徐鴻的酒盞,挑眉:“父親打算如何懲治兒子這個(gè)叛徒?” “你是我的兒子,哪有父親和孩子置氣的道理?!?nbsp;徐鴻笑著應(yīng)下,一飲而盡。 徐知儒與明丹姝里應(yīng)外合對季家做的事他并非不知道,不管,只是不在乎罷了! “皇上如今是忌憚明家做大,才暫且放過徐家用以制衡…可懸在徐家頭頂上的這柄刀,早晚是會落下來的?!?/br> 他拍了拍徐知儒的肩膀,越發(fā)覺得他與自己年輕時(shí)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樣子,自己雙手血污,看到正直磊落的兒子卻只有欣慰:“你帶著你娘,找個(gè)沒人認(rèn)識的地方好好過日子?!?/br> “你要自首?不會吧。” 徐知儒對于徐鴻這個(gè)生父的態(tài)度向來都很復(fù)雜,有失望、鄙視、憎惡,亦有憐憫、困惑和壓在心底不屑一顧的孺慕之情… “如今看來,明家越得勢,徐家越安全。” 他說這話時(shí),流露出自己都未察覺的勸慰擔(dān)心,到底是有多年養(yǎng)育之恩的生父,怎會不心軟? 如今皇上已下旨為明家正名,徐家也安然無恙,于他而言…似乎是最好的結(jié)果。 “你這時(shí)候自投羅網(wǎng),何必呢?!?/br> “呵呵…到底是我的兒子?!?nbsp;徐鴻了然,他嘴硬心軟,隨他娘。 他這后半生只為了一人而活,與其惶惶不可終日等著皇上舉起屠刀,不如他主動些,了算舊賬! 一頓飯各人不過三兩口,默默無言用完… 他看著劉桑苓終于起身要走,忽然抬手又拉住,神情里帶著孤注一擲的偏執(zhí),長長地嘆了口氣:“這輩子jian人作祟,不能與你名正言順地與你做夫妻,下輩子…” “別見了?!?nbsp;劉桑苓目光停在他手上須臾,然后拂開,聲音細(xì)若蚊蠅:“下輩子別見了?!?/br> 他也曾是建功立業(yè)的好兒郎,卻因?yàn)檫@段私情一錯(cuò)再錯(cuò),枉送了多少無辜之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