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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仇敵穿成了兄妹文反派 第104節(jié)

    面對輿論,官方暫時并沒有出面說什么。

    幾天后,顧家名下所有不動產(chǎn)都被查封,包括他們一直住的那棟別墅。那棟屋子里還保留著明央和顧言秋的生活用品,法院那邊很人性化地把兩個孩子的衣物用品都整理完畢,送到了許家這邊。

    這幾日明央和顧言秋一直無憂無慮地生活在許家,許家父母有修養(yǎng)也心善,十分憐惜兩個小朋友的遭遇,估計是怕觸到他們的傷心事,許夫人雖然有心收養(yǎng),但不敢明面上說,一直小心翼翼地試探著他們的口風(fēng)。

    明央目前還沒想好怎么辦,每次都裝傻充愣地應(yīng)付了過去。

    一個周末,明央忽然被叫到書房。

    她進(jìn)去的時候,屋子里除了許夫人和許聽景,竟然還多了一個男人,從背影看,應(yīng)該很年輕。

    明央一邊走一邊偷瞄,待看到那人側(cè)臉時,喉頭立馬梗住。

    那人難得穿了身西裝,黑色正裝收斂了他一身的羈傲難馴,顯出三分的沉穩(wěn)。

    兩人對視一眼,又迅速錯開。

    即便許夫人他們沒有開口,明央也隱隱約約猜測到明硯此次前來的目的。

    估計……是想帶她回去了。

    她的心情瞬間跌落谷底。

    “央央,坐在這里?!?/br>
    許夫人笑顏和善,輕輕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明央乖順地坐過去。

    許夫人笑著為她介紹:“這是明硯哥哥,你們之前見過吧?好像還上過同一檔節(jié)目?!?/br>
    她點(diǎn)點(diǎn)頭:“見過?!?/br>
    “見過就好?!痹S夫人不知道接下來要怎么說,看了眼許聽景,險些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

    “那個……央央是這樣的……”許夫人握住明央的手,“我們幾番周轉(zhuǎn)后,聯(lián)絡(luò)到了你的親生哥哥,所以想問問你……愿不愿意和他一起生活?”

    明央抬眸瞄了眼明硯。

    那人面無表情,像是在聽別人議論與之無關(guān)的事。

    她低頭把玩著自己rou乎乎的十個指頭,如實(shí)說:“不愿意?!?/br>
    明硯瞇了下眼,定眸看來。

    她的嘴唇抿得很緊,從沉默的表情來看好像什么都明白,這讓許夫人陷入兩難。

    許家是有心收養(yǎng)明央。

    可是這一切的前提是她沒有直系親屬,盡管明硯是明央哥哥的這個事實(shí)讓她震驚,卻也不得不接受。

    她總不能跳過人家的血緣之親,不由分說直接辦好領(lǐng)養(yǎng)手續(xù)吧,那算什么事。

    許夫人正想說什么,就被一道聲音所打斷:“伯母,能讓我單獨(dú)和她談一下嗎?”

    許夫人頷首,隨許聽景離開房間。

    偌大的書房只留下兩人面對面。

    明硯坐到她身邊,小姑娘默默跑到另一側(cè)的位置,排斥的意味十分明顯。

    明硯又追過去,眼看又要跑,他一把扣住她的肩膀,阻止了她亂竄的行為。

    他態(tài)度強(qiáng)勢:“坐好?!?/br>
    明央兇巴巴地甩開他的手,氣鼓鼓地背過身,就是不肯和他面對面。

    明硯一點(diǎn)也不在乎她的小脾氣,甚至都懶得拐彎抹角,直言了當(dāng):“我是你哥,親的。”

    她依舊維持著現(xiàn)在的動作,悶不吭聲。

    明硯也不管她在不在聽,自顧自道:“爹媽現(xiàn)在都不在了,我身為你的第一撫養(yǎng)人,按理說是不需要考慮你一個小孩兒意愿的,但我也不是不講理的那種人,所以還是想走程序問一下,你是怎么想的?!?/br>
    明央賭氣道:“不怎么想?!?/br>
    “哦?!泵鞒幤鹕恚澳阋菦]想法的話那收拾一下回吧,別繼續(xù)賴別人家里了。”

    明央呼吸一窒,來這個世界這么久,她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

    明央不肯走,大力甩開他拉過來的手,仰頭怒惱地瞪著他:“如果你是我哥,親的,那為什么之前不來?”她的語調(diào)驟然添加了幾分委屈,”你明知道我過得不好?!?/br>
    這話是替原主問的。

    在原著劇情里,她甚至都沒有機(jī)會與這個所謂的親哥接觸過,甚至都沒有搞清楚他拋棄她的理由,就殘忍的消隕在了人生最美好的十七歲,背負(fù)厭棄與罵名的走完了這短暫的一生。

    他說不要她就不要她,現(xiàn)在又接她回去,又算是什么事?

    明硯垂眸,須臾幾秒,開口:“我不知道你過得不好。”

    許聽景說的對。

    他是天真。

    明明成年人的世界是最為污穢不堪的,他卻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恼J(rèn)為顧家只要拿錢,就會好好的讓他們長到十八歲。

    視頻他沒有看,沒有勇氣去看,也沒有勇氣去承認(rèn)自己的失責(zé)。

    他自私愚笨,哪怕事已至此,哪怕現(xiàn)在站在明央的面前,也是被迫來承認(rèn)這份責(zé)任。在他的潛意識里,依舊沒辦法認(rèn)同她的存在,即便早已為她的遭遇感到憐憫。

    明央又問:“那你為什么丟掉我?”

    明硯緘默半晌:“逼不得已。”

    明央立馬追問:“有什么逼不得已的?”

    她咄咄逼人的樣子讓他心煩。

    明硯深吸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她跟前,也不管她聽不聽懂,明不明白,一股腦都把話說開了:“父母去世后,其余親戚想要瓜分我們家余下的資產(chǎn)。如果讓他們知道你的存在,很可能會奪走你,當(dāng)然,不是撫養(yǎng),是為了拿走屬于你的那一份。我當(dāng)時還只是個毛頭小子,肯定互不了你。”

    他講的很快,但是聲音清晰:“顧爺爺和我們爺爺是戰(zhàn)友,加上有一個孫子和你一樣大,于是我把你送給了他?!?/br>
    若那些豺狼虎豹得知明央的存在,她的下場是可以預(yù)料的,那時明硯并沒有撫養(yǎng)能力,他們身為血緣親屬,有一百種方法奪走還只是嬰兒的明央,剩下的自然也名正言順了。

    明央不說話。

    這些事明央都知道,但她覺得并不能成為理由。

    “還有呢?”

    還有?

    明硯唇瓣微抿,眸光微晃,“還有……”他聲音很輕,也很沉,“我被診斷為躁郁癥,當(dāng)時決定即日去死?!?/br>
    說完輕笑一聲,看向她的目光帶有幾分自嘲和愚弄:“你想讓一個死人撫養(yǎng)孩子,可能嗎?”

    家庭和童年時的遭遇給他帶來的傷害是巨大的。

    父母的接連離世讓他瀕臨奔潰,心理上的痛楚大過一切,頭痛每天都在折磨著他,那是藥物無法緩解的痛苦,于是在處理好所有爛攤子后,明硯決定去死。

    事實(shí)上他也實(shí)施了。

    跳海的時候,他在沙灘上聽到有人放歌。

    人人罵我瘋子

    胡言亂語

    并不在意

    我說這是少年意氣

    溫柔撫慰,嘲笑諷譏

    聽多了也只平平無奇

    寥寥而已

    今日故事,昨日往事

    皆可拋棄……

    一首《狂妄》斷斷續(xù)續(xù)的隨著海浪席卷至腦海。

    這是他的歌。

    他寫的第一首歌。

    [原來這世界上是有人喜歡著他的啊]

    于是他又從冰冷的海底爬了出來。

    住院,治療,重回舞臺。

    他靠著自己走了出來。

    明硯并不否認(rèn)自己的自私,即便身體和心理是一個因素,不愿意接納明央也是最大的原因。

    然而逃避總歸不是他法。

    如今他控制好了疾病,有了能力,就算養(yǎng)她也耗費(fèi)不了多少精力。

    明硯說的話讓她愕然。

    畢竟在原著中,作者從沒有花費(fèi)筆墨提及過這些,這么說來,一切也都說通了。

    她心里面已經(jīng)隱隱有了注意,可還是沉默了兩秒,嘴唇又緊緊抿在一起,“可是……你又不喜歡我?!?/br>
    明硯聽罷笑了:“說的好像你喜歡我似的?!?/br>
    “……”

    這倒沒錯。

    明央確實(shí)也不喜歡明硯。

    兩人雖為兄妹,可注定兩看相厭。

    不過她還是不理解,“你早不來晚補(bǔ)來,干嗎非要現(xiàn)在來?你要是不說,我和許阿姨一起生活也挺好?!?/br>
    明硯知道她是小孩子,想的過于天真,“你以為許家是怎么好進(jìn)的?”

    她愣了一瞬。

    “許家是百年世家,光旁系就有十幾脈,可以說只要多一個孩子,就要多一個人瓜分這龐大的財產(chǎn)。是,許聽景和許夫人是有能力,但是你怎么保證,他們可以永遠(yuǎn)庇護(hù)你?”

    明硯沒有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