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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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挨在床上的那一刻我以為自己真的回到家了,但我昏昏沉沉中還記得自己沒有洗澡,不能穿著臟衣服上床,我猛地坐起來開始脫身上的衣服。 李喬檢查完浴室出來就看到這一幕——半睜著眼睛的女孩已經(jīng)連同內(nèi)衣一起把上半身脫得干干凈凈,正準(zhǔn)備跟褲子奮斗。 我當(dāng)然注意不到周圍有人在看我表演脫衣服,脫完衣服后我站起來準(zhǔn)備去洗澡,但一只腿剛踩到地上整個人就往前栽去,直直落在一個人的懷里。 光裸的前胸和身前人衣服上扣子相貼時我打了個冷顫,但因為喝酒后身上很燙,所以所有涼涼的溫度都讓我覺得挺舒服,抱著我的人體溫顯得格外低,我以為是小碩,就更往他身上湊,勾著他的脖子趴在他的頸側(cè),臉頰貼在他的脖子上降溫,邊蹭邊撒嬌般跟他說:“我想洗澡,但我好像走不動了?!?/br> 小碩沒有回話,他帶著我把我又推回床上讓我坐在床邊,我疑惑地放開他的脖子,準(zhǔn)備問他為什么不帶我去浴室,但剛剛松開手向后退就被捧著臉印上了吻,唇齒相貼時我下意識含住他濕滑的舌頭,用舌頭剮蹭著他的,這個吻很綿長,久到我覺得自己本就不清醒的腦子更加缺氧時他放開了我。 “你脫衣服倒是很快,都不需要別幫忙。”男人的聲音含著愉快的笑意。 不是小碩的聲音,我不可能記錯他的聲音,我連忙睜大眼睛看過去,這一眼只看到模糊的淺金色影子。 但我沒有時間思考,因為眼前的人開始脫衣服,我的目光被他白皙的皮膚和光裸的胸膛所吸引,人還愣著他就重新吻了上來。 我覺得自己好像要溺死在這個吻里,急忙推著他的舌頭想找機(jī)會咬他的嘴唇,但這個動作反而使這個吻更加纏綿。 好在很快他就轉(zhuǎn)戰(zhàn)到我的脖頸,留下一個個吻,空著的手揉捏著我的胸乳,我在他的動作下忘記了他不是小碩的事實,酒精發(fā)酵下只覺得快樂極了。 這時他的另一只手劃過我的腰腹,從大腿內(nèi)側(cè)摩挲而過,最后停在雙腿之間開始不輕不重地磨蹭。他的手上有繭,擦過前端時更為刺激,起初微弱的感覺慢慢迭加,親吻時我就已經(jīng)開始流水,他加重力道碾摩時我不受控制地叫出了聲。 他這時又吻了過來,呻吟的聲音被他吞下,他把指節(jié)陷進(jìn)去的時候我本能開始后退,整個人卻無法挪動身體,不知什么時候我完全躺在了床上,被他壓在身下。 在他的手指動作下我開始發(fā)抖,但快到頂點時他突然抽了出來,我不滿地睜眼想要去看他,質(zhì)問他為什么突然在這里停下來,但實際上我連眼皮都不想再動。 只是耳邊聽到窸窸窣窣好像什么塑料被撕開的聲音。 回憶到這里停下,明明沒有喝酒,我卻覺得自己的臉又開始燒了起來,此時坐著的凳子都覺得好像是火坑一樣燙人。 這會我也無法狡辯了,先脫衣服的人是我,脫完投懷入抱的人也是我。 所以我只能沉默是金,手上不自覺想做些什么顯得我不那么尷尬。 恰好想起我還沒有回復(fù)時則的消息,怕手機(jī)完全歇菜,我準(zhǔn)備先解決這邊的問題,此時我只有一個想法,這輩子都不想面對修羅場了。 所以我回他:[你知道我有新的男朋友了。] 時則這個時候的消息回的比跟我談戀愛時及時多了,他的回話也很簡潔: [所以呢] 所以呢,你這話我真的回復(fù)不了,這是要表達(dá)自己知道我有男朋友了但是只是普通的好友詢問還是有了男朋友又怎樣啊。 不知為何想起了他沒有刪掉的合照,我潛意識覺得這句話要表達(dá)的意思偏向后者,但這樣我就更回復(fù)不了了,你要我說什么啊。 這個問題我解決不掉,所以我關(guān)掉手機(jī)準(zhǔn)備先解決另外的問題。 但我還有措好詞,問題本人比我還先開口,他沖我笑了下: “消息回完了嗎?帶我在這邊走走怎么樣?” 雖然是疑問句,但是兩個句子都給我一種陳述的感覺。 我覺得自己又開始抽風(fēng)了,所以他說完這句話后我脫口而出了一個好字。 就算是有著漫長白天的夏季,此時也到了天幕交替的時候,云層也漸漸暗了起來,因為他沒有特意確定目的地,所以我?guī)е一丶业姆较蜃撸胫蛟S走到我家樓下我還能說自己到家了直接回家。 我們走出了因為到了晚飯時間而安靜下來的公園,走過行人匆匆的人群,走過燈火開始點亮的街道。 家到公司的距離還不到一站公交車的距離,我一般都是走路上下班,所以我不會特意讓人來接我下班。獨自走這段路我會帶著耳機(jī)聽音樂,現(xiàn)在身邊突然有人陪著倒有些新奇。 不知為何我覺得跟他走在一起就心情特別平靜,也許是因為跟他之間沒有過往的記憶,小小的起點就是從我本身開始,又或許是他本身一副柔和又安靜的樣子。 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說是聊著,其實問了兩個問題之后我就無語了,我突然意識到除了喝醉后跟這個人上過床以外我對他本人沒有任何了解,剛剛問他的“你很喜歡畫畫嗎”和“那攝影呢”這種廢話型問題也和睜眼瞎沒什么區(qū)別,他不喜歡畫畫怎么在酒吧也帶著本子,不喜歡攝影脖子上還掛著相機(jī)。 但我說他溫柔又紳士不是沒有理由的,連這種問題他都沒有顯得不耐煩。 而我甚至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想到這我無語程度更上一層,我小心地扭頭看他:“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旁邊的人突然停下了腳步,他站在原地看著多走他一步然后緊急轉(zhuǎn)身的我,我有些失神,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去,路邊的路燈照耀下,他背著白色的光真的特別像月下的神明,湖綠色的眼睛像是靜謐的湖泊,看著他時整個人的心都輕盈起來,但是此刻的湖泊好像起了旋渦。 神明開口還有些委屈的意味:“原來你還忘記了我的名字?!?/br> 我覺得自己的心好像漏了一拍一樣,他真的很好看,故意做出一些犯規(guī)的表情時更是迷人,不知道此時的自己有沒有顯得很慌亂,但我確實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的話。 還好他比我先做出動作,他走到我的面前,低下頭親到了我的嘴唇上,在我還在愣神時湊到我的耳邊說:“我叫Grover Lee,你可以叫我李喬,不要再忘記了。” “這個吻就當(dāng)你忘記我的名字的道歉吧。”即使這是他主動索取的道歉。 他離開時我還一動不動,回過神后我輕輕繞過他,嘴上還說著:“拐過這個彎就到我家了,不用送了。” 說完我跑的飛快,跑到一半還扭頭回去看,他站在原地沒有走,見我回頭他依舊看著我。 我非常清楚自己并不是因為跑步而心跳加速,跑起來直接我的心就已經(jīng)撲通撲通狂跳了。 所以我停住了腳步,又轉(zhuǎn)身回去。 我應(yīng)該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