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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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東讓李克梅到新世界夜總會去見他。 等李克梅趕到新世界,寒暄了幾句,馬東就詢問起新到任的省員警總局楊維阿副局長的情況來,前前后后問了好多問題。李克梅覺得有些奇怪,怎么馬東現(xiàn)在對楊維阿這么感興趣,不過他還是把他所知道的大致都講了一遍,最后馬東囑咐李克梅,讓李克梅以后有楊維阿的消息第一時間就告訴他,但他再三強調(diào),他們之間關(guān)于楊維阿的交談一定不要告訴王基恩,李克梅答應(yīng)了。 馬東,“克梅,我看你平時挺愛看球的,南非世界盃馬上就到了,你看好哪支隊伍奪冠?!?/br> 李克梅,“阿根廷,絕對是阿根廷,馬拉多納是我的偶像,我對他擁有很深的感情,而且阿根廷擁有世界最佳球員梅西,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非?;馃幔送獍⒏⑦€有像特維斯,阿圭羅,伊瓜因這樣的頂級前鋒,想想都覺得恐怖,我這么給你說吧,阿根廷會把他的每一個對手都打成篩子?!?/br> 馬東,“那你平時賭球嗎?” 李克梅,“以前玩過幾次,但現(xiàn)在不玩了?!?/br> 聊到這里,馬東笑了笑,然后突然他就倆眼放光,“克梅,現(xiàn)在有一個發(fā)大財?shù)臋C會,一個一生一次的機會,你干不干?” “什么生意一生一次?”李克梅有點被嚇到了。 “你知道嗎,鶯歌現(xiàn)在的賭球生意非常紅火,資金流水非常的驚人。”在說到資金流水的時候,馬東把手張的很大,“在漢中路國會山社區(qū)有一處賭球網(wǎng)站皇冠的代理窩點,那里由一個從澳大利亞留學(xué)回來叫王礦雄的小年輕負責經(jīng)營,我們盯他盯了好長時間了?!?/br> 李克梅,“那你們?yōu)槭裁催€不趕緊抓人,在等什么呢?” “直接抓了能有什么好處?一分錢都拿不到,傻瓜才會這么干?!瘪R東嗤之以鼻,“你也知道,前段時間我們寶塔區(qū)組織了一次大規(guī)模打擊賭博的行動,王礦雄那是我特意留下來的,打算把他養(yǎng)肥了再收拾,我告訴你,現(xiàn)在差不多是時候了。” 李克梅,“那你打算怎么收拾?” 馬東,“這么給你說吧,這個代理窩點每天都會進行一次資金清算,在完成資金清算后,王礦雄會把當日盈利打給皇冠在國內(nèi)的一家進出口貿(mào)易公司,再由這家公司把盈利轉(zhuǎn)到國外。我的計畫是這樣的,在這屆世界盃決賽日那天,等比賽結(jié)束王礦雄要轉(zhuǎn)賬的時候,我?guī)诉M去控制王礦雄,與此同時,你和埃爾伯遠程接管王礦雄的電腦,你們先把當日資金的三分之一轉(zhuǎn)到皇冠的那家貿(mào)易公司,然后再把剩下的三分之二轉(zhuǎn)移到我們自己控制的洗錢公司的帳戶,你們倆所需要做的只是動幾下滑鼠,就這么簡單,之后的事就交由我們那家洗錢公司來負責,它翻轉(zhuǎn)騰挪,幾下就會把那筆錢洗的乾乾凈凈,到時候你們就等著分錢吧?!?/br> 李克梅被馬東的計畫吸引了,“方案是完美無缺,不過我聽你的意思,你們應(yīng)該早就監(jiān)控了王礦雄的電腦,如果都走到這一步了,我和埃爾伯再參與是不是有些多此一舉?” 馬東滿臉的鄙夷,“克梅,你是真糊涂還是裝傻?難道你要我跟我們分局那幾個小年輕講,‘喂,小朋友,我們把那個賭博窩點給抄了,然后大伙看著把錢分了,怎么樣?’我的好兄弟啊,論技術(shù),他們給埃爾伯提鞋都不配,論經(jīng)驗和心理素質(zhì),他們跟你比起來簡直就是mama懷里的乖寶寶,是的,干這事確實沒多大難度,但你讓我怎么信任那幫小崽子。嘿,兄弟,你是不知道,那幫小崽子表面上看上去都挺老實的,可他們狡猾著呢,野心也一個個大的很,整天端著鼻子邊邊角角的嗅探,就看誰屁股底下不乾凈,我告訴你,為了升官發(fā)財,他們是誰都可以出賣的。”說到這里,馬東握住了李克梅的一只手,“克梅,真的,說心里話,我真的不知道為什么這么喜歡你和埃爾伯,除了你們倆,我實在想不出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值得我依靠。” 馬東的眼中滿是真誠和信任,guntang的能融化任何的懷疑和猜忌。 李克梅,“馬哥,其實我和埃爾伯最近也注意到賭博網(wǎng)站的油水很大,只是擔心數(shù)目太大,錢不好洗白?!?/br> 馬東,“洗錢這事你就不要cao心了,具體cao辦人是我的一個好兄弟,絕對的生死之交,你就放一百個心吧?!?/br> 李克梅,“那如果王礦雄不承認那三分之二的錢是他轉(zhuǎn)的呢?” 馬東贊同道,“克梅,你說到點子上了,這次行動成敗的關(guān)鍵就是你和埃爾伯的動作要非常之迅速。在我把王礦雄控制起來后,我會磨蹭那么一倆分鐘,給你和埃爾伯留出時間把錢轉(zhuǎn)移出去,接下來我們就會現(xiàn)場取證,證明錢在我們沖進去之前就已經(jīng)由王礦雄轉(zhuǎn)出去了。這里有個時間差,你們務(wù)必要把資金在我們現(xiàn)場取證之前轉(zhuǎn)移完成,所以你和埃爾伯一定要快,越快越好,快到我們可以把這個時間差忽略掉?!?/br> 李克梅不由得擊掌叫好,“馬哥,你可真是天才。” 馬東得意的笑道,“這樣一來,他王礦雄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人贓俱獲,證據(jù)確鑿,這個案子是完全可以辦成鐵案的,是絕對經(jīng)得起歷史和法律的檢驗的?!?/br> 李克梅會心的笑了。顯而易見,馬東謀劃這次行動已經(jīng)有很長時間了,在他繪聲繪色講述的時候,他的眼神專注而悅動,他的表情夸張而富于戲劇性,偶爾他還會輔以手勢來說明,這簡直就像是鋼琴師在彈奏一首美妙的樂曲,或者是一個快樂的畫家在描摹一幅精心構(gòu)思的畫作。 李克梅惋惜道,“只是可憐了那王礦雄?!?/br> “哈哈,王礦雄可憐?可憐個屁?!瘪R東很是輕蔑,“克梅,你說現(xiàn)在的這些孩子都是怎么了,你是不知道王礦雄這個雜碎,他原來在國內(nèi)的時候就一直不學(xué)好,小小年紀就整天調(diào)皮搗蛋,不是抽煙喝酒,就是賭博斗毆,因為酒后和人打架還被拘留過倆次,好了,為了能讓他學(xué)到本事,他父母辛辛苦苦賺錢把他送到國外去讀書,原本他們還指望著他能光宗耀祖呢,呵,誰承想他回來卻搞了這么個玩意。”為了讓李克梅放心,馬東提高了音調(diào),“我敢保證,只要他王礦雄進了我的審訊室,他橫豎都是要承認的,你想想,這種名聲早就臭不可聞的年輕人,他說的話誰會信?誰會同情他?我剛才不說了嗎,這個案子完全是可以辦成鐵案的,是絕對經(jīng)得起歷史和法律的檢驗的?!?/br> 雖然馬東的話有些過分,但王礦雄確實算不上是一個好的榜樣,在澳洲留學(xué)的四年里,他到塔斯馬尼亞島學(xué)習(xí)過攀巖,也曾扛著槍在東部山區(qū)獵殺過麋鹿和野豬,在美麗的邦迪海灘,他踏著滑板和海浪奮勇搏斗,而在悉尼紙醉金迷的賭場里,他流連忘返,遲遲不愿歸去,而在閑極無聊的時候,他就躺在公寓的床上,在大麻嫋嫋的煙霧中體驗天人合一的境界。 快樂的生活總是那么短暫,回國沒多久,王礦雄就遭受了當頭一棒。 至今,王礦雄都不愿回憶起他回國之后參加的第一次面試,那天真是糟透了。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在翻閱簡歷后,那位面試官居然心血來潮的用英語向王礦雄發(fā)問,王礦雄起初愣了一下,他還以為對方說的是哪里的方言,等他意識到對方說的是英語后,他頓時就亂了陣腳。 當時的場面異常艱難和掙扎,側(cè)著耳朵,皺著眉頭,王礦雄不停的說著what,而那位面試官也是直著脖子,漲紅了臉,不停的大叫著what,最終,憤怒的面試官把王礦雄趕出了辦公室。 從澳洲回來的前倆年,王礦雄斷斷續(xù)續(xù)找了好幾個工作,但每個工作都干的不長,太欺負人了,有的公司居然讓他去做推銷這種低賤的工作,而這是他無論如何都忍受不了的。原來,王礦雄的母親整天在外面吹噓,說自己在澳洲留學(xué)的兒子是如何如何的了不起,現(xiàn)在可好,他成了大家眼中的笑柄。就這樣,無論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背后對王礦雄指指點點,慢慢的,在那幫大失所望的親戚以及四周鄰居們的嘴里,王礦雄就有了“啃老”的名聲,后來他又莫名奇妙的成了“吃軟飯的”,最后大家一致認為,王礦雄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也就是個“廢物”。 確實,人哪,只要他一落魄,再有什么把柄被人抓住,那他就別想聽好聽的,不過,“廢物”也有時來運轉(zhuǎn)的時候,那天,當王礦雄看到著名賭博網(wǎng)站皇冠在國內(nèi)招聘大中華西南大區(qū)代理人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的出頭之日總算是來了。 很順利的,王礦雄獲得了皇冠的代理權(quán),馬不停蹄的,他在國會山社區(qū)租了一套房間,又置辦了倆臺電腦,還在網(wǎng)上雇傭了十來個年輕人做宣傳。就這樣,王礦雄邁出了他博彩事業(yè)的第一步,想著幾年來所遭受的屈辱和冷嘲熱諷,他暗暗發(fā)誓,他一定要干出一番偉大成績來。 經(jīng)過辛勤打拼,王礦雄的事業(yè)很快就有了起色,大概是真的否極泰來,他很幸運的躲過了寶塔區(qū)的反賭大掃蕩,而隨著世界盃的溫度越來越高,皇冠網(wǎng)站的生意也是越來越好。所謂春風(fēng)得意馬蹄疾,王礦雄現(xiàn)在是志得意滿,人生中第一次覺得自己總算是揚眉吐氣了,但王礦雄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其實在他的事業(yè)剛起步的時候,馬東就早早的盯上了他,而現(xiàn)在,埃爾伯又找上門來。 埃爾伯向王礦雄的聊天帳號發(fā)送了加為好友的請求,很快,王礦雄就同意了該請求。 以“譚雪”的名義,埃爾伯自我介紹是一名在校女大學(xué)生,因為家境困難,父親又剛剛被診斷出白血病,所以她現(xiàn)在很需要錢,假如王礦雄有需要的話,她可以提供服務(wù),不過因為她現(xiàn)在還是處女,所以她的價格比較貴些。 王礦雄笑了,他說錢根本就不是問題,他只是擔心“譚雪”是否物有所值。 為了消除王礦雄的顧慮,“譚雪”給王礦雄發(fā)了一張她的私密裸照。 點擊打開照片,看著“譚雪”青春誘人的胴體,王礦雄立刻就叫著寶貝開始撒嬌求歡,他讓“譚雪”現(xiàn)在就動身到他家中來,他還吹噓自己胯下的玩意是又大又硬。精蟲上腦的王礦雄并沒意識到,就在他迫不及待打開照片的那一刻,他的電腦已經(jīng)上了埃爾伯的遠程控制端。 “cao你媽”,仿佛是驚天霹靂,“譚雪”給正sao情的不可自製的王礦雄只留下這么一句話,然后就把王礦雄加入了黑名單。 誰能相信,激情的召喚等來的卻是如此冰冷污穢的回應(yīng),王礦雄猝不及防,瞬間就蔫了。 以前,李克梅給埃爾伯說過很多次,讓他在種木馬得手后無論如何都要裝模作樣的敷衍下,以免對方生疑,但埃爾伯這個傢伙一直都是吃干抹凈就翻臉無情,怎么勸都改不了。 大家都睜大眼睛看好了,僅僅是一張裸照,王礦雄就輕易的把自己的命運前程給交了出去。我不想在此引發(fā)爭辯,但這個世界一直都是這么淺薄,你我概莫能外。 2010年6月11日,全世界球迷翹首以待的2010南非世界盃決賽階段比賽正式打響,自那天起,李克梅幾乎每天都到新世界夜總會和馬東一起看比賽,當然了,在看比賽的同時,他們還到王礦雄的皇冠網(wǎng)站頻頻下注,而且每次下的注都很大,他們打的如意算盤是,在最終抄沒王礦雄的賭博窩點之前先大撈一筆。 小組賽到1/8決賽一直都波瀾不驚,傳統(tǒng)強隊大都贏得了勝利,不過李克梅和馬東的手氣卻很一般。真的好晦氣,作為2008歐洲杯冠軍,在預(yù)選賽十場全勝的西班牙居然在小組賽輸給了瑞士隊,真他媽的丟人,僅這一場比賽就讓李克梅和馬東血虧,不但把他們在其他比賽上賺的一些小錢吞了回去,還倒賠了好多。人輸錢了那就沒好話,李克梅和馬東把西班牙隊教練以及每個球員的祖宗八輩都問候了個遍。但李克梅和馬東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其實他們真正的噩夢還在后面。 1/4決賽阿根廷輸?shù)聡?,李克梅幾乎賠了個底掉,馬東輸?shù)母啵瑑H這一場比賽他就輸了二百多萬。 馬東大為光火,他怪罪李克梅太感情用事,“就因為自己喜歡阿根廷,就押注阿根廷贏,還慫恿別人買阿根廷,你這安的是什么心?” 自己心愛的球隊被淘汰,再加上又輸了錢,李克梅也早就憋著一肚子火,“我早就說過,馬拉多納踢球還湊合,但他根本就不適合當教練,誰都能看出來,阿根廷頭重腳輕,頭重腳輕,我都說了有一萬遍了,可有人聽嗎,好了,讓人淘汰了吧?!?/br> 馬東搶白道,“你根本就沒說過。” 李克梅嘴硬的很,“我說過,我就說過?!?/br> 馬東又開始嘲諷李克梅,“阿根廷一定贏德國,阿根廷一定能拿冠軍,梅西一定會拿金球獎。” 李克梅忍不住了,“馬哥你這樣就不好了,當時我給你說的很清楚,說那只是我個人的看法,好了,以后你不要問我任何有關(guān)比賽的問題。” 在發(fā)洩了一通后,馬東慢慢也冷靜了下來,他承認,這個世界上沒人能未卜先知,沒人敢拍著胸脯打保票,說自己下注就一定能贏。很有風(fēng)度的,馬東為自己先前的失態(tài)道了歉,然后他就問李克梅,接下來西班牙和巴拉圭之間的對決李克梅看好哪一方。 李克梅再三強調(diào),他的分析不做下注依據(jù),倘若馬東再賠了錢,他概不負責。馬東也鄭重申明,說他絕不是那種胡攪蠻纏不講道理的人。 李克梅分析道,能夠逼平上屆冠軍,然后以頭名從小組出現(xiàn),巴拉圭一路走來都有漸入佳境之感,再看西班牙隊,攻擊乏力,每場比賽都磕磕絆絆,據(jù)此,他認定巴拉圭贏的概率比較大,他甚至斷言,“巴拉圭很有可能會成為本屆比賽的一匹最大黑馬。” 幾個小時后,西班牙擊敗了巴拉圭,比賽還沒打完,李克梅就急匆匆的離開了新世界夜總會。 李克梅的心都碎了,他把他所有的積蓄都輸了個精光,現(xiàn)在還倒欠皇冠網(wǎng)站五萬塊,一路上,他咬牙切齒的大罵巴拉圭教練馬蒂諾是豬,“為什么不派專人防守比利亞,為什么不早點上圣克魯斯,難道球隊里就再沒有比卡多佐更好的點球手了嗎,馬蒂諾,老子殺你全家。” 幸好李克梅那天先走了,單這一場比賽馬東又賠了四百多萬,在終場哨響后,馬東先后砸掉了手機、電視、茶幾,最后,他掏出手槍把包廂的天花板射了個稀巴爛。 真是邪門了,本來馬東和李克梅設(shè)計好要從王礦雄那里大賺一筆,誰承想,反倒是王礦雄從他們這里賺了一筆又一筆。 世界盃開始后,王礦雄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就賺了有五百多萬,人手里有了錢自然就要揮霍,而在享受這一方面,王礦雄對自己從不吝嗇,他先是給自己捯飭了一身的名牌,接著又全款購置了一套鶯歌市中心的高檔公寓,還預(yù)定了賓士跑車。現(xiàn)在,王礦雄一點都不擔心錢不夠花,他心里估摸了一下,按照皇冠現(xiàn)在生意的火爆程度,他成為未來的商界巨星簡直指日可待。 在每天下午比賽的間歇期,王礦雄都要到他樓下那家咖啡館坐一會,雖然只是咫尺之遙,但他每次出門都要搞的非常隆重,穿上筆挺的西裝和鋥亮的皮鞋,再打摩絲,噴香水,最后胳膊再夾上名牌皮包。欣賞著穿衣鏡里西裝革履的自己,王礦雄確信這才是成功者該有的樣子。 坐在咖啡館里,輕輕的咬一口精緻的糕點,慢慢的啜飲幾口香醇美味的咖啡,再看著玻璃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群,王礦雄感覺生活從未如此美好過。在享用完咖啡和糕點后,王礦雄就翹著二郎腿在手機上刷新聞,在熱門新聞的評論區(qū)里,他給那些意見相左的對手留下一個又一個“l(fā)oser”,沒什么可說的,這是成功者的特權(quán)。 生活可真是奇妙,從落魄不堪的窮小子到風(fēng)光無限的成功人士,只需要短短的幾天,看著志得意滿的王礦雄,輸?shù)囊呀?jīng)是一文不名的李克梅眼紅的一連好幾天都睡不著覺。 李克梅不服氣,他哀求,他保證,他發(fā)毒誓,最后,埃爾伯才很不情愿的借給他五萬塊,可李克梅的運氣依然沒有改觀,他認為強大的德國隊會摧毀軟弱的西班牙隊,但事實是強大的德國輸了,軟弱的西班牙贏了。李克梅是欲哭無淚,老天爺對他李克梅實在是太苛刻了。 在梳理了一遍自己的人際關(guān)係網(wǎng)路后,李克梅找到了黑三,他給黑三分析了季軍爭奪戰(zhàn)德國和烏拉圭的戰(zhàn)術(shù)打法以及關(guān)鍵球員的技術(shù)特點,最后他得出結(jié)論,腳頭正熱的烏拉圭將會擊敗年輕且不堪中用的德國隊,對于自己的這一預(yù)測,李克梅表現(xiàn)的非常之有信心,他甚至于敢在黑三的面前拍著胸脯打保票。 雖然黑三從馬東那里聽說了李克梅一直在賠錢,但李克梅頭頭是道的分析以及信誓旦旦的保證還是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于是他用他那雙枯黃的死魚眼睛死死的盯著李克梅,李克梅毫不畏懼,他也拿眼睛死死的盯著黑三。 黑三對于李克梅的反應(yīng)很是滿意,而且他也覺得李克梅的壞運氣該到頭了,最終,僥倖心理占了上風(fēng),他下注二百萬賭烏拉圭贏,其中有二十萬屬于李克梅。 確定無疑的,李克梅覺得自己被咀咒了,就好像老天爺專門要和他做對似的,依靠下半場82分鐘赫迪拉的進球,德國戰(zhàn)勝了烏拉圭。還沒等比賽結(jié)束,藉口上廁所,李克梅逃離了黑三的家。 一時腦子轉(zhuǎn)不過彎來,黑三覺得自己被李克梅愚弄了,于是他召喚了幾個兄弟,然后揣上刀槍,滿世界的找李克梅,聲言要放李克梅的血,好在最后通過王基恩居中說和,黑三這才悻悻作罷。 李克梅算是看透了,什么哥們義氣,什么江湖道義,一涉及到錢,全他媽的都靠不住。 到現(xiàn)在為止,不算欠埃爾伯和黑三的,累積起來,李克梅現(xiàn)在欠王礦雄的皇冠網(wǎng)站有五十多萬,運氣真是壞到不能再壞,“媽的,沒有道理一次都不贏啊。” 在冷靜下來后,李克梅認真做了檢討,最后他終于意識到,此前他一直失敗的原因就在于他總是讓感情左右自己的判斷,比如,他喜歡阿根廷,所以就下重注賭阿根廷贏,可誰都知道阿根廷總是在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要想靠賭球賺錢,分析比賽一定得客觀,而要論起客觀,那就再也沒有比概率更科學(xué)的了,具體到進入決賽的這倆支球隊,荷蘭隊是目前為止所有球隊中表現(xiàn)最好的,一場未輸,如果以概率而言,它也該輸球了,再看西班牙隊,它每場比賽都讓人提心吊膽,攻擊乏力是它最大的問題,而它之所以能進入決賽完全是運氣使然,以概率而言,現(xiàn)在它的好運氣也該耗盡了。不對,這樣一來豈不是沒有冠軍了,看來概率分析也不可靠啊。 就在李克梅愁苦的時候,突然他靈機一動,想起了挑兵挑將的老把戲,于是他把荷蘭和西班牙的紙片左右排好,然后就開始數(shù)了起來,“挑兵挑將,看誰是我的好老將?!惫?,挑中了西班牙,原來西班牙才是真正的冠軍。但問題很快又來了,埃爾伯指李克梅挑兵挑將的唱詞有問題,他說正確的應(yīng)該是“挑兵挑將,騎馬打仗,看誰是我的好兵好將?!笨砂凑者@個版本的唱詞,冠軍又變成了荷蘭隊。在和埃爾伯爭論了一番后,李克梅還意識到,荷蘭和西班牙紙片的左右順序也影響最后的結(jié)果。他媽的,被挑兵挑將蒙蔽了這么多年。 大概是看到了李克梅的愁苦,心疼的不行,李克梅死去多年的爺爺托夢給他,在夢里,爺爺把嘴放到李克梅的耳朵邊,然后透露天機道,“你誰都不要告訴,荷蘭是冠軍。” 從夢中醒來,李克梅哭了好久,既然先人都顯靈了,那他必須下重注狠狠的贏一回,可下注的錢從哪里找啊。 腆著臉,李克梅找到了馬東,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馬東不但不借錢給他,反而開始教訓(xùn)起他來,“哎呀,賭博真是害死人啊,克梅,你看看你現(xiàn)在躁狂的樣子,你都走火入魔了,你知道嗎,你現(xiàn)在的心態(tài)已經(jīng)完全失衡,根本就不適合再賭球,而且你也該收心了,過幾天就是決賽日,你和埃爾伯多模擬幾次轉(zhuǎn)賬cao作,免的到時候忙中出錯。” 李克梅,“我發(fā)誓,就這一次了,要是你不相信的話我現(xiàn)在就寫保證書?!?/br> 馬東,“可我現(xiàn)在最多只能拿出一萬塊啊,你也知道最近我跟著你賠了很多錢?!?/br> 李克梅氣不打一處來,馬東他媽的整天兄弟長兄弟短的,一借錢就露了餡,一萬塊?這不是羞辱人嗎,自尊讓李克梅決定拒絕施捨,他黑著臉轉(zhuǎn)身就要走。 雖然李克梅都已經(jīng)很生氣了,但馬東還是嬉笑著不放過,“克梅,給我說說決賽看好哪支隊伍?!?/br> 忌恨馬東狗眼看人低,李克梅一字一頓道,“西班牙,如果西班牙拿不了冠軍,我就把我自己吊死?!?/br> 回去之后,李克梅把馬東拒絕借錢以及他推薦西班牙的前后經(jīng)過給埃爾伯講了一遍,他恨恨道,“馬東他狗日的要破產(chǎn)了。” “完了,馬東那jiba司機這次要發(fā)大財了?!卑柌幌伦幼兊姆浅=^望。 “什么意思?”李克梅不明白。 “你自己心里沒數(shù)?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就是一個百分之百的反向指標?!卑柌異琅?。 “難道連你都不相信我了?!崩羁嗣芳绷?。 “不是我信不信的問題,事實在那里擺著。”埃爾伯一點都不留情面。 埃爾伯的話讓李克梅非常受傷,“哼,什么生死與共的好兄弟,我算是看透了,假的,全他媽的都是假的,唉,人以后還是要對自己好一些,這個世界真是誰都靠不住哦?!?/br> 幾天之后,在看到馬東在皇冠的下注單后,李克梅和埃爾伯都驚呆了,簡直難以置信,馬東居然在王礦雄的皇冠下倆千萬的重注賭荷蘭贏,顯然他也把李克梅當成了反向指標,再看賠率,馬東顯然是孤注一擲要豁出去了。 本來李克梅認為荷蘭會最終奪冠,按照反向指標,最后真正的冠軍應(yīng)該是西班牙,可李克梅告訴馬東是西班牙奪冠,如果以這個作為反向指標,那最后的冠軍將會是荷蘭隊。現(xiàn)在問題來了,如果老天爺真要和李克梅做對,那他究竟是針對李克梅的真實意愿,還是僅僅針對李克梅從嘴里表達出來的意愿,此外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老天爺不愿再為難李克梅了,因為李克梅現(xiàn)在根本就沒錢再下注,所以也就不存在為難或者作對這一說。 捋來捋去,李克梅和埃爾伯鑽進了牛角尖,最后他們徹底糊涂了,到后來,埃爾伯再問李克梅哪支隊伍會奪冠,李克梅也拿不定主意了,他一會說荷蘭,一會說西班牙,被逼的急了,就乾脆說不知道。 2010.7.12日,南非世界盃決賽在約翰尼斯堡打響。 坐在電腦前,看著螢?zāi)簧虾商m隊和西班牙隊你來我往,激烈的攻守轉(zhuǎn)換,李克梅和埃爾伯緊張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這幾天來,埃爾伯反復(fù)的模擬cao作,李克梅則在一邊計時,他們力求能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完成轉(zhuǎn)賬任務(wù),現(xiàn)在,一切都已準備就緒。 比賽開始后,馬東帶著一隊便衣趕到了王礦雄租住的樓下,他先是派幾個便衣封堵了大樓的前后出入口,又安排了監(jiān)視哨,然后就讓剩下的幾個人跟他呆在車里,在車里,他又交代了一遍呆會行動開始后的注意事項,然后就拿出平板電腦開始看球,從平板電腦的攝像頭里看,馬東顯得有些焦躁不安。 與李克梅和埃爾伯的緊張以及馬東的憂心相比,王礦雄并不在乎比賽的輸贏,現(xiàn)在,每天都在迅速增加的賭資讓他陶醉不已,不可否認,能把皇冠在鶯歌的生意經(jīng)營的如此出色,王礦雄還是很有些商業(yè)方面的天賦的,不過在李克梅看來,王礦雄的未來非常不樂觀。 王礦雄完全沒意識到,在他一邊享受香醇美味咖啡和精緻糕點,一邊希冀美好未來的同時,在他嗡嗡作響的電腦和手機里,熙熙攘攘潛伏著許許多多的遠程控制軟體,此外還有許許多多的人正對他虎視眈眈,像李克梅嫉妒他的好運氣,而馬東現(xiàn)在更是賭紅了眼。 比賽第28分鐘,荷蘭隊德容防守時一腳蹬在西班牙隊阿隆索胸口,看到這個危險動作,馬東嚇的臉都白了,不過當他看到裁判只給了德容一張黃牌,他立刻就在警車里興奮的狂呼亂叫起來,而李克梅和埃爾伯則氣的大聲咒罵。 第六十二分鐘,荷蘭隊羅本錯失絕好的單刀球機會,馬東捶胸頓足,李克梅和埃爾伯則歡呼雀躍。 九十分鐘比賽雙方零比零打平,接著,就是令人窒息的加時賽。 加時賽第26分鐘,西班牙隊法佈雷加斯斜傳伊涅斯塔,伊涅斯塔反越位成功后大力抽射,皮球直入球門左下角網(wǎng)窩,西班牙隊領(lǐng)先。李克梅和埃爾伯再次歡呼雀躍,馬東則面如死灰,在補時兩分鐘后,裁判鳴哨,最終,偉大的西班牙贏得了2010南非世界盃冠軍。 抱在一起,李克梅和埃爾伯發(fā)瘋的慶祝,馬東則砸掉了手中的平板電腦,然后滿臉怒容的沖出了警車。 李克梅看到,終場哨響后,嘴里哼著歌,王礦雄在電腦前開始轉(zhuǎn)賬cao作,但很快王礦雄就驚恐的朝門的方向望去,有人在咚咚的砸他房間的門。很快,馬東就出現(xiàn)在攝像頭里,他嘴里咒罵著,拿著槍柄對著王礦雄的腦袋就是一頓猛砸,就像一塊爛泥一樣,王礦雄軟綿綿的倒了下去。在出了心中的惡氣后,馬東讓倆個便衣控制住王礦雄,然后又讓另外幾個便衣到其他房間去搜查,他則站到了電腦前。 用了不到半分鐘,埃爾伯就完成了所有的轉(zhuǎn)賬工作。 拿起手機,打開手機的錄音功能,李克梅開始撥打馬東的號碼,幾乎同時,埃爾伯打開了王礦雄電腦和馬東手機的攝像功能,開始遠程錄製視頻。從王礦雄電腦的攝像頭里,馬東給那幾個便衣交代了幾句,然后就走到了陽臺。 “什么事?這里人現(xiàn)在非常多?!瘪R東低低的說道。能聽的出來,馬東對李克梅這個時候來電話非常生氣。 “馬哥,我們這邊現(xiàn)在連不上王礦雄的電腦,你看是不是網(wǎng)線被王礦雄拔掉了?!崩羁嗣返穆曇麸@得很是著急。 拿著手機,馬東急急的從陽臺回到了王礦雄的電腦前,“插著呢,這邊顯示連接正常啊。” “有可能是接觸不良,這樣吧,你試試把網(wǎng)線拔掉再插上,快點?!崩羁嗣芬越棺频目跉獯叽俚?。 馬東急急的拔掉網(wǎng)線,然后再插上,“好了嗎?” “稍等一下。”李克梅的口氣很是嚴峻,但在難熬的十幾秒后,他興奮的叫道,“好了,連上了,我們現(xiàn)在就開始轉(zhuǎn)錢?!?/br> 掛掉電話,馬東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他如釋重負。 與此同時,埃爾伯急匆匆的走出了房間,作為寶塔分局資訊安全中心的副主任,他要趕到國會山社區(qū)現(xiàn)場去提取固定王礦雄電腦中的電子證據(jù)。 李克梅注意到,王礦雄已經(jīng)被人從地上拉了起來,還帶上了手銬,此刻,他耷拉著腦袋,臉色土灰,一副惶惶然如喪家之犬的樣子。 李克梅猜測,在接下來漫長的監(jiān)獄生活里,王礦雄肯定會有大把的時間來回憶過去,但是任他再怎么苦苦的追索,他還是不會明白,其實,他的命運早早就被註定,而他所希冀的遠大前程也只是他自己的一廂情愿而已。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宿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