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亂臣 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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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苑音也感受到些雨點(diǎn),便就也沒在拿著春棋打趣,只同他們道:“行快些吧?!?/br> 幾人都見識過梁州的雨究竟有多磨人,縱使是春雨,可下起來的卻也毫不溫柔,總是要帶著些西北風(fēng),將樹葉打得沙沙作響,在積水的泥圈里蕩漾。 本是帶了傘的,只是蘇苑音只顧著護(hù)懷中的木匣,到鎮(zhèn)子上的時候也還是淋濕了大半。 幾人找了個客棧,因著馬背上的行李也濕了些,春棋拿了些銀子遞給掌柜,讓準(zhǔn)備幾身趕緊的換洗衣物。 起初掌柜只覺得這些人麻煩得緊,只瞧見了眼前的銀子,又放在手上掂了掂,知是來了個大主顧,當(dāng)即就換了副諂媚的笑臉,親自將人給送到了上房。 蘇苑音受不了身上的衣服半濕不干,先洗了澡,隨后只瞧見春棋已經(jīng)換好了送來的衣裙,支支吾吾進(jìn)來,又將手里的那身給蘇苑音備好的放下。 “這梁州的民風(fēng)也太過于開放了些吧?!彼t著臉道。 蘇苑音瞧著她,不住的被逗笑。 上京時興的樣式通常是色調(diào)素雅,輕薄寬敞的料子居多,追求的是仙氣縹緲,是梁州的卻不同,顏色都花哨得緊,約莫是方便女子騎獵做事,袖口腰身哪哪都束著口,將身形如何都顯得個七七八八,只好像在人前被扒光一般。 “蠻好看的,這樣瞧著都要輕便些許,便就當(dāng)做事入鄉(xiāng)隨俗,也不顯得扎眼?!彼Φ?。 春棋因?yàn)樗脑捠艿叫┕奈?,接受得倒是極快。 蘇苑音將身子擦凈,這才好生注意到方才春棋拿進(jìn)來的那身,紅得似是一團(tuán)火,叫她無端的想起此前在玉笙樓前遇見的洛蔓笙。 “沒有別的顏色了么?”她問。 春棋一愣,順著蘇苑音的方向瞧去,才突然恍然大悟:“方才店小二說這是因著梁州那個蔓笙姑娘而時興起來的,梁州的姑娘基本都會有這么一身,我便也就沒說什么,若是小姐不喜歡,我現(xiàn)下出去買了一趟吧?!?/br> 想起了方才自己才同春棋說過的話,她擺手:“不必,當(dāng)是入鄉(xiāng)隨俗吧?!?/br> 春棋看見她穿起,眼底是掩不住的驚艷,視線停在她胸前的豐腴,不盈一握的柳腰,砸吧著嘴:“小姐穿這身衣裙,身姿倒是顯得越發(fā)...嗯,曼妙。” 蘇苑音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頭:“少貧嘴,歇息一夜明日還得接著趕路,你收拾收拾我們再去買一輛馬車?!?/br> 若是路不出現(xiàn)什么意外,雨勢能小些的話,她們大抵也還有三日的路程才能到巴郡的王府。 早到些,蕓貴妃定能早安息些,她不想叫蕓貴妃等太久。 春棋見她一臉傷神郁色,知是定又想起了蕓貴妃,趕忙拉起她:“那快些走吧,這次可一定要挑個好些的,能撐得久些的那種。” 蘇苑音點(diǎn)頭,同何滿打了聲招呼,帶著春棋出門。 她們臨時歇腳的鎮(zhèn)叫云陽,算不上富庶,地方也不算大,賣馬具的店統(tǒng)共也就兩家,半盞茶的功夫就到了。 越往北走,梁州的民風(fēng)就越發(fā)醇厚,女子說話不會刻意壓低的聲音,也能走出男子的豪邁步伐,確實(shí)是如春棋所說,她們很喜歡穿紅色。 馬具店里可以挑選的種類不太多,蘇苑音挑了個最貴的,留了個地址,給錢也痛快。 左右是明天才能走,難得有這般閑暇的時候,春棋帶著蘇苑音沿著街邊的鋪?zhàn)愚D(zhuǎn)悠。 蘇苑音看著她興致勃勃的樣子,便就也任她拉著走。 春棋在一個賣烤rou的攤子前面停下,跟老板點(diǎn)了些菜,才將蘇苑音往油煙夠不著的地方拉了拉。 看著滋滋冒油的rou串,她雀躍:“這兒的烤rou也未免太實(shí)在了些,這份量可抵得上南市李記烤rou的兩倍了?!?/br> 蘇苑音笑笑,說她是饞貓。 “都說了不是蔓苼姑娘你非不信,蔓苼姑娘笑起來媚得像只妖精似的,這個連笑都清冷,何況蔓苼姑娘此刻應(yīng)當(dāng)正在巴郡同世子在一起呢?!?/br> 攤上幾個食客議論,視線似有似無的向蘇苑音瞟過。 蘇苑音同春棋站的地方離攤子上的桌椅近,若是嗓門大些,不難聽清楚。 那人被同伴數(shù)落,只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我還以為這天底下,只有蔓苼姑娘一人能將那身紅色穿的最好看,所以才想錯了,只忘了其實(shí)也人外有人…” 對面那人聞聲,又似有似無地瞟了眼蘇苑音,有些嘴硬:“你懂什么,分明是蔓苼姑娘更勝一籌,世子喜歡什么樣的姑娘,什么樣的姑娘就是最好的。” “瞎說,世子前頭分明還有門親事,聽說那姑娘美得似天仙兒?!?/br> “上京的人多狡詐,那人說不好只是只披著人面的畫皮,世子肯接受這門親事,想必也是出于無奈,這不一回來當(dāng)即就把親退了么,只有蔓苼姑娘,才配得上我們世子,你是沒瞧見,兩人站在一處的時候,一對璧人也不過如是。況且這次王爺故去,世子還默許蔓苼姑娘來陪靈呢?!?/br> 聽著他們對蘇苑音指手畫腳,春棋聽不下去,蘇苑音沒將人拉住,叫春棋直接沖到人前:“瞎說什么呢你們!嘴巴都給我放干凈一點(diǎn)?!?/br> 蘇苑音扶額,還沒出聲叫人回來,就見臨桌兩個梁州女子率先開了口,想必也是一早聽不下去,吼了一嗓子:“就是啊,世子喜歡誰同你們說了嗎,少在那邊指指點(diǎn)點(diǎn),嘴這般碎,我還說世子喜歡我呢?!?/br> 見這邊出聲說了一嘴,方才還大剌剌說話絲毫不顧忌的男子灰溜溜閉上了嘴,全無方才的氣勢。 回去的時候,春棋捧著給何滿帶回去的羊rou串,吵架吵贏,春風(fēng)得意。 “這梁州的女子活的都好生肆意?!彼潎@。 蘇苑音仰頭瞧了瞧,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這塊土地上,就是連天邊的星星,都要近些。 回到客棧,誰也逃不過何滿備好的藥。 春棋怕喝藥,反應(yīng)最大,抵著不喝,蘇苑音其實(shí)也怕,但是慣會隱忍,態(tài)度亦是極好,縱使喝了一半就放下,也叫何滿不知如何勸誡,畢竟是個叫人省心的病人,一切都有在照做。 明日要趕路,蘇苑音沒叫春棋守夜,入夜之后就將人叫回自己房間。 她對著桌上的木匣發(fā)了會兒子呆,才開口,自言自語道:“都說梁州民風(fēng)彪悍,可現(xiàn)下瞧來卻也不竟然,這里的女子自由得像風(fēng),王爺將此處打理得很好呢,沒有因?yàn)閼?zhàn)火而滿目瘡痍,人人活得都積極?!?/br> 身后似是有些響動,她沒回頭,以為是春棋來尋她,可又一直不見她開口。 她起疑,只回頭瞧見了兩個彪形大漢在她身后鬼鬼祟祟,不知意欲何為,還未待她出聲,就被一個麻袋批頭蓋臉套了下來。 “救”字之后就戛然而止,他們不給她呼救的機(jī)會,一得手就翻窗而逃,消失在夜色中。 所以她現(xiàn)在,是被綁了嗎? 七盤嶺,山風(fēng)獵獵。 此刻所有人的聚集在大堂內(nèi),圍著老三老四帶回來的麻袋。 見大當(dāng)家來,所有人都主動讓開一條路,他將手中的紫金錘往下一放,眾人都只覺得腳下一震,將頭埋得更低。 “這是洛蔓笙?”他看著那個麻袋露出來的一截紅色裙角,心里有些起疑。 老三趕忙點(diǎn)頭站出來邀功:“千真萬確啊大當(dāng)家,這回抓了她,用她的命要挾,看蕭闕還敢不敢惦記我們這塊地方,叫我們?nèi)コ滠??!?/br> “我怎么記得洛蔓笙是個會武的,身手還不錯,就你們這倆能抓著她?”二當(dāng)家有些不服,這可是個立大功的好機(jī)會,怎能叫這倆扶不上墻的爛泥搶了先,必定是逮了機(jī)會使勁挑刺。 老四輕哼一聲,哪里不知他心里想的什么,只道:“我們是趁其不備才得手的,怕以防萬一方才還叫她服了軟骨散,她洛蔓笙總是有天大的本事又如何,此刻還不是成了階下囚。” “我們都沒有見過洛蔓笙,怎知你抓的是不是?” 聞言,老三不以為意的笑笑:“都說整個梁州洛蔓笙穿紅裙最俊,她便就是,況且她使銀子從不用碎銀,出手也甚是大方,我們還聽她提起了王爺?!?/br> 老四插嘴補(bǔ)充:“蕭闕給咱們的寬限之期就快要到了,算算腳程眼下也快要到云陽了,這女人只怕是被蕭闕先派來探路的?!?/br> 大當(dāng)家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半天都不得其中關(guān)竅,最后只指了指那個麻袋:“打開?!?/br> 洛蔓笙艷名遠(yuǎn)揚(yáng),眾人都不由又往前挪近些,想一睹這傳說中的傾城之貌,只見麻袋被老三不甚粗魯?shù)南崎_,露出一張雪膚花貌的面,遠(yuǎn)山眉,瓊鼻朱唇,眸光泠泠帶著寒意。 美,當(dāng)真是美極,只是都說洛蔓笙媚得厲害,可是這人清冷眸子里又拒人三尺遠(yuǎn)的寒意,更像是不染塵埃的仙女,總之是如何都同妖媚之流,搭不上關(guān)系。 被人簇得這么近,蘇苑音蹙了蹙眉,忍下心中的不快,轉(zhuǎn)了轉(zhuǎn)被綁住的手,有些使不上力。 “我有錢,只要你們放了我,多少錢都可以?!彼_口,看著那個旁人口中的大當(dāng)家,試圖打著商量。 她心里有些顧慮,不敢說他們抓錯人,他們留著洛蔓笙有用,如果不是洛蔓笙,那掉入匪窩意味著什么她不敢想。 聽她說完話,頓時引得眾人哄堂大笑。 “你是洛蔓笙?”大當(dāng)家于笑聲中發(fā)問。 蘇苑音看他,濃眉虎眼,半臉的胡須愈發(fā)顯得粗狂兇狠。 她天人交戰(zhàn),她想活,于是朝著人點(diǎn)點(diǎn)頭,當(dāng)作是承認(rèn)。 男子又用極具侵略性的目光打量了她許久,只叫她如芒刺背。 “既如此,就叫蕭闕來給價吧,看你究竟值多少?!?/br> 大當(dāng)家話落,蘇苑音卻心涼了半截。 聽方才他們的談話,蕭闕似是有意招安。 且不論蕭闕不知她在梁州,就算知道,也恐怕是巴不得她死了。何況洛蔓笙沒出事,蕭闕未必會受威脅,她亦是不想一來就添麻煩。 “我的命能定價的只有我自己,五千兩如何?我威脅不了蕭闕的,不若我們打個商量,你們說說你們的訴求,我回去會去勸勸他。”她強(qiáng)迫自己鎮(zhèn)定,不慢不緊道。 聞言,那個大當(dāng)家將地上的紫金錘又重新拿起,逼近了兩步。 蘇苑音被嚇得往后挪了挪,已然是抵住了身后的柱。 隨即只見他的眼神中帶了些探究:“蔓笙姑娘倒是同傳言當(dāng)中的,有些不一樣呢?!?/br> 夜深,一路人馬剛至安陽鎮(zhèn)的地界,為首的人身披黑甲,面部線條利落,猶如古雕刻畫,眼眸的形狀又帶著天生的柔和,本該沖突矛盾,眉骨一道短卻深的疤卻徹底將這種柔和沖散,只顯得冷硬非常。 他抬手,聲音中不帶任何情緒:“在此安營寨扎?!?/br> 說罷,他下馬,往前走了幾步,看著山下的安陽燈火通明,不知在想什么。 言二跟了上來:“主子,七盤嶺方才派人遞信,說蔓笙姑娘在他們手上,條件是那事明日重談?!?/br> 蕭闕沒動,只看著山下的燈火熄了一盞又一盞。 “洛蔓笙何時來的云陽?” 言二搖頭:“據(jù)屬下所知,蔓笙姑娘一直在巴郡,他們抓的應(yīng)當(dāng)另有其人,那人我們要救么?” 蕭闕輕嗤一聲,想起了他那妄圖靠仁愛之心感化眾人卻下場凄慘的父王,動惻隱之心的代價太大,他受了一回,便也就夠了。 只有用絕對的實(shí)力叫所有人都臣服才是真的。 “不必,把該盯的人都盯好,已經(jīng)給過他們時間了,若是他們還不愿降,不能為我所用,那就也沒有留著的必要了?!彼溃剖顷愂?,沒什么感情。 言二點(diǎn)頭,又偷偷抬眼瞧了他,自回了梁州,又接連收到王爺和貴妃的噩耗之后,他越來越少言,越來越狠決,也好像越來越不快樂... 次日,蘇苑音被人推醒,是之前將她抓回來的老四。 “蕭闕來了,你最好求得他救你,不然就你這張臉,若是落進(jìn)我們手里,就永遠(yuǎn)別想見天日?!?/br> 聽著身旁的人威脅,蘇苑音面無表情,心里卻好似狂風(fēng)驟雨過,難以平息,她手腳仍然乏力得厲害,使不上半點(diǎn)力氣,被連拖帶拽地帶到門邊。 “你放我走,條件你隨便提,我都盡量滿足你。”她拉住門,不愿挪動步子。 心里是只真的不想這般場景下見他。 老四帶著些邪念的臉在她姣好的身段下流連,嘆她怎生得那般嫩,半點(diǎn)不像是梁州女子,方才被他拽了一把手,紅印現(xiàn)下都還沒褪下去,若是留在旁的地方,想必更是美得不言而喻。 “不若你伺候我一晚,我考慮考慮?”他笑道。 蘇苑音咬咬牙,沖動得想殺人,她粲然一笑,眸光中帶著寒:“那你過來。” 老四頓時精蟲上腦,心里想的卻是他先嘗嘗甜頭,再帶去也不遲,只甫一靠近,卻不想她竟居然瞬時變臉,對自己露出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