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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嫁亂臣在線閱讀 - 嫁亂臣 第52節(jié)

嫁亂臣 第52節(jié)

    上一世她就是借著蘇苑音的由頭將人引到這里一敘,后來又點了那個特意買回來的香,事后便就順理成章進了清肅伯府,雖是故技重施,可是她仍舊有些期待今天之后的光景。

    到那時她應當就是那名正言順的伯府夫人了吧。

    她笑著又將身上那月白色的外襟給往下扯了扯,內(nèi)里桃紅色的小衣若隱若現(xiàn)。

    她似是已經(jīng)想到了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面上掛著一個嬌羞的笑。

    只聽見門被人給踢開,她雖訝異素來寬和的尹祝舉止竟被這般粗魯,但是也并未多想,只是斜斜考靠在軟塌上,輕輕喚了一聲:“尹世子~”

    面前若隱若現(xiàn)的白紗被悉數(shù)扯下,就見蘇齊岳面色鐵青的站在門口,一旁的母親亦是吃驚地將手里的繡帕捂住了嘴。

    蘇落雪見狀,當即就驚出了一聲冷汗。

    “逆女!”

    蘇齊岳冷聲呵斥,隨即蘇落雪便就“咕咚”一聲,摔到了地上。

    宋氏身邊的婆子警醒,年紀大也見多識廣,趕緊將四個角都燃著的熏香給弄滅。

    這下一切還有什么不清楚。

    此舉落進蘇齊岳眼里只覺得是被這個不孝女給劈頭蓋臉的扇了一個巴掌。

    這次就連宋氏都沒有庇護著她替她說話。

    她忙跪直起身抖若篩糠狀,卻磕磕絆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父親的脾氣她從來都是知曉的,固執(zhí)又古板,上一世那件事情發(fā)生之后,雖然過錯悉數(shù)被尹祝給攬下,但因著上趕著做妾,蘇齊岳幾乎同她斷絕了父女關系,這正是因為沒有了家中的庇佑,她在伯府里過得很是艱難。

    可是這一世事情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敗露,她實在無法想象接下來迎接自己的將會是什么。

    “來人,將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從哪里來就送回哪里去,全當我沒有生過這種女兒。”蘇齊岳道。

    聽說要將女兒送走,宋氏到底還是心有不忍地也一同跪下,將蘇落雪護在身后。

    “老爺不要啊,我們好不容易才尋回了這個女兒,她犯下了錯怎么罰她都行,但是不能將她送走??!”宋氏凄厲哭嚎道。

    蘇齊岳瞧見宋氏竟還是這般護著她,心中怒火更甚,這個女兒如今成了這副性子,少不了她這個做母親的時常偏袒包庇。

    這個女兒都已經(jīng)同旁人定下了親事,可竟然還不死心,想做出有辱門楣的事情,他單是想想便就覺得面上實在躁得慌,嘴上更是難以啟齒得很。

    這廂正在為了蘇落雪的事鬧得不可開交,而一堵木墻之隔的昏暗房間內(nèi),卻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蕭闕此時也已經(jīng)被一直不肯安分的蘇苑音給鬧騰出一身汗,縱使是面對尸身火海,或是北夷匪患,他都能尚有余力應對,可是現(xiàn)下就只是區(qū)區(qū)一個蘇苑音,他卻幾乎快招架不住。

    不肯安分的蘇苑音又作勢要來咬他,他蹙著眉輕輕揚了揚頭,她guntang的唇只能夠著他的下頜。

    她像是有些不滿,發(fā)出了一點哼唧之聲。

    蕭闕只覺得自己眉頭已經(jīng)在突突直跳,心間驀地被勾起一陣邪火,有些自暴自棄的不想再這般藏著掖著,不想要將她藏好卻還要受她折磨,大不了就叫旁人發(fā)現(xiàn)了去,大不了他便就娶了她。

    只是梁州可不及這上京風水養(yǎng)人,也不知她這般嬌弱到梁州可能住得習慣,若是不行,便就在梁州的江陽城給她另起一座宅子,江陽離南邊近些,倒是不及其他地方那般干燥,她興許會喜歡。

    一瞬間他好像想了很多很多,可是在最后他卻只是傾身下來,不似她方才那般毫無章法可言的咬,只是淺嘗輒止的吻著她,將她所有的不滿之聲都悉數(shù)吞盡了腹中。

    作者有話說:

    第57章

    水云臺不過就是建在清池上了小閣樓,比之別處潮氣都要更重上不少,木頭起的房子自是也朽得更快。

    蕭闕現(xiàn)下在此處能不費吹灰之力就聽見旁邊在說什么,那么對于旁邊的人來說亦是如此。

    蘇齊岳這邊爭吵之聲恰好停了一瞬,他倒是希望這個不孝女能起來同他解釋,能有一個完全的理由將他說服。

    可是都沒有,他失望的看著眼前的人,沉默不語,像是聽見了隔間之中發(fā)出了些輕微異響,但是并不太真切。

    以為是自己這個“出息”的女兒還布置下了旁的東西,有了方才突然闖入正巧撞見了這極尷尬的一幕,他到底是想要點臉皮,只問跪在地上的蘇落雪:“你到底還做了什么?還不快如實交代!”

    蘇落雪方才直接被抓了個現(xiàn)形,平日里仗著自己的能知曉未來發(fā)生的事情,遇上些棘手的事也算是能夠應對自如,可剛剛卻也一時之間不是該如何應對,甚至連反駁的話都不知該如何說。

    現(xiàn)下只見父親連周圍一丁點風吹草動都要一并推到她頭上,她難得尋到一個說話的機會,回答得也倒是有了幾分底氣。

    “父親,落雪只是一時糊涂才會想岔了要做這些事,索性及時被制止了才沒有釀成大禍,只除了這個再沒旁的事了,父親能不能瞧著現(xiàn)在事情還未成定局的份上,原諒女兒這一回?”她聲淚俱下地哭訴。

    蘇齊岳眉頭緊鎖,見她又主動重提這事,半點不像有悔改之意,加之確實也并未聽見有什么旁的聲響后,他也無暇顧及旁的,只是看著這個叫他失望至極的女兒。

    子不教終究是父之過,這個女兒剛被尋回之時就心術不正,又沒有被他們這些長輩好生約束,如今這般他跟宋氏又如何脫得開干系。

    他有些疲憊的擺擺手,只命人先將人給帶了下去,府中賓客還在,所幸苑音身旁的丫頭只是偷偷來報信,這才沒有將事情給鬧大。

    為了維護面上的那點光彩,不叫人將笑話看了去,他還得像是個無事的人一樣回到宴席上面去,等散宴后才來好好清算這事。

    眾人氣勢洶洶而來,又怒氣沖沖地走。

    水云臺又恢復了方才的靜,一個皎皎月光灑落的房間內(nèi),兩道氣息交纏得厲害。

    蘇苑音已經(jīng)顧不上害臊,只覺得同他再近些,自己身上才像是好受些。

    她已經(jīng)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朝著他攀附,一舉一動全憑借著本能去支配。

    蕭闕被取悅,自是聽之任之,伸手將她扶穩(wěn),她輕輕掙開些,大口喘著粗氣,下頜又被微涼的輕挑起。

    他眼尾有些妖異的紅,眼角的小痣平添了幾分攝魂的魅,瞧著她難得的嬌憨模樣。

    他啟唇,帶著些低啞的嗓音問道:“你好好看清楚我是誰?”

    蘇苑音懨懨地睨起眸子,朱唇艷得像是紅透了的櫻桃,她唇齒輕啟,顫著嬌聲喚他:“蕭闕。”

    蕭闕聞言像是有些愉悅,笑得胸腔震動,笑音些許低啞溫醇。

    甫一落進她的耳里,只覺得心弦被重重的撩撥了一下,余音陣陣難平。

    她舔了舔嘴角,還未有動作,蕭闕先她一步又來吻她。

    再不似方才的淺嘗輒止,更像是來勢洶洶的洪水,作勢要將她擊潰。

    她被吻得后仰,勉力地依著他才堪堪穩(wěn)住身形。

    夜風徐徐下,蕭闕才更像是那個沉淪的人。

    洪水輕輕攀上了皎白的玉盤,將其裹挾得嚴絲合縫。

    蘇苑音一陣顫栗,隨后吃痛的被拉回幾分理智,報復似的咬了一口就同他人一般兇狠的唇。

    蕭闕沉淪的眸色中里閃過一絲懊惱,片刻恢復了清明,他直起些背脊,收回握住溫軟的手。

    他看著她仍舊是不大好受的模樣,額前碎發(fā)都被冒出的熱汗打濕,此刻正規(guī)規(guī)矩矩的貼在額上,衣襟許是在方才的混亂中被扯松了些,露出一截如羊脂玉般白膩的頸。

    他伸手給她攏了攏,聲音依舊低啞得厲害,只又多了幾分妥協(xié)的意味:“你安生些,我?guī)闳そ馑帯!?/br>
    陸起靠著車轍百無聊賴數(shù)著漫天星斗,只突然見東南角升起了一點藍煙。

    那是主子放的緊急信號,雖不知在蘇府中能出什么意外,但還是驚得一骨碌直起身,好在素來輕功不錯,在他越走越偏又接連翻過幾座蘇府高墻之后,終于看見了他家那安然無虞的主子和...懷中抱著的蘇姑娘。

    他瞧著險些就要將自己的下巴給驚掉,雖有些搞不清現(xiàn)下是什么情況,但藍煙示警是他家主子親自定下的規(guī)矩,只有危機時刻聯(lián)系對方才可使用這緊急信號。

    就連上次在天一觀遇險時都沒用現(xiàn)下就被輕描淡寫的給放了。

    雖是錯愣,但他還是走上前些:“主子有何吩咐?!?/br>
    蕭闕側(cè)了側(cè)身,將懷中的女子給全須全尾地擋住。

    “百毒丹?!?/br>
    陸起驚訝抬眼,看了看他家主子的唇上好似是被什么東西給咬了,又看了看被他嚴嚴實實護在懷里的身影,當下還有哪里不明白是發(fā)生了什么。

    只是這百毒丹可解百毒,是價值連城之物,除去主子早先用掉的那粒,他們手上總共也就只有三粒,若真是他所想的那般,倒其實也不必費這種周章,他家主子一向待蘇姑娘本就不同,現(xiàn)下不就是正正好的機會么,屆時水到渠成,美人在懷哪里會跑。

    思及此,他本是想開口出主意,只是瞧著主子遞過來的眼神,到底是惜命,隨即趕忙閉了嘴,乖乖將手上的藥雙手奉上后,又識相的自己走遠了些。

    蘇苑音只覺得一股沁人心脾的涼意開始慢慢游走全身,一寸一寸地撫平身上的異樣之感,燥熱平息,只余有說不出的舒坦。

    她“唔”了一聲,扶著有些發(fā)昏的頭緩緩睜開眼,月光舒緩地照耀在身上,有種莫名的靜謐之感。

    夜寒風涼,她趴著蕭闕的背上,風都悉數(shù)被他給擋去。

    蕭闕背著人往前走,見身后有了動靜,卻也沒回頭,只問她:“可還有哪里不舒服?”

    身后的人安靜得像是并不存在般,一語不發(fā)。

    他亦是沒開口打破這寂靜,只沉默地往前走。

    好半響后,才聽見她幽幽道:“我做了一個夢,夢里你對我很不好?!?/br>
    他聽到她開口打破寧靜,連從自己都沒有察覺地松出一口氣來。

    又聽見她絮絮叨叨接著道:“你當著我的面將旁人的頭顱給削了下來,那血就濺在我的臉上,熏得我作嘔,可是我半點聲音都不敢出,你卻還要那劍指著我,當著眾人的面羞辱我,要我在眾目睽睽之下掀衣袖,脫衣服?!?/br>
    蕭闕蹙了蹙眉,見人好好地醒了,卻又醉成了這幅樣子,聽她這般說自己,他有些黑臉。

    只覺得她簡直越說越荒唐,莫非自己在她眼中就是那種人?

    “以后少喝些酒吧?!彼?。

    身后的女子卻聽得懵懂,只沉浸在自己的心緒里義憤填膺。

    她伸直了手臂橫到他跟前,有些憤懣問道:“為什么你要當眾羞辱我,讓我掀衣袖,你不是想讓我掀衣袖嗎,你有本事自己掀那,仗著人多嚇唬我一個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蕭闕倒是今天才發(fā)現(xiàn)這蘇苑音竟還有這般胡攪蠻纏的本事,他抬了抬被她兩手死死壓住的肩,卻無意間瞧見她在伸手的時候,因著衣袖被往上移了些露出的手肘上紅色月牙。

    他淡淡收回視線,聲音中又幾分安撫的意味:“夢都是反的?!?/br>
    女子像是鬧累了,這回聽罷倒是異常的乖巧,輕輕打了哈欠。

    她鼓鼓嘴,聲音中都滿是乖順:“那好吧,那你保證再不能欺負我?!?/br>
    蕭闕腳下一頓,不知何故,只心間無來由的一軟,繼續(xù)安撫:“我保證...”

    春棋同夏琴都急得在院子里打轉(zhuǎn),不知這小姐怎說不見就不見。

    方才老爺還差人來問過,她們不敢說實話,怕給小姐惹上什么麻煩,只說人吃了酒已經(jīng)歇下了。

    好在后來將蕭世子將小姐給送了回來,連忙上前接過蘇苑音,查看狀況,也無暇顧及蕭闕。

    蕭闕走出了蘇苑音的院中,活動了一番方才被壓麻的肩,就見不遠處長廊下站著一個人影,不知是在此處站了多久,都瞧見了什么。

    他神色坦然地收回視線,信步上前,客氣地喚了一聲“蘇大人”。

    蘇齊岳亦是假模假樣同他瞎客氣了一番:“世子這嘴是怎么了?”

    蕭闕笑笑,神色如常道:“不小心磕到了,不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