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亂臣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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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yàn)樘K落雪在教坊排舞,為遷就她,蘇苑音也只得去教坊練琴。 只不過這琴放了許久未用,又沒好生養(yǎng)著,得拿去店里換換弦。 春棋和夏琴都被派去盯著關(guān)于店面的修葺事宜,她亦沒讓旁人跟著。 就自己帶著琴去店里,離教坊也不算太遠(yuǎn),不過是只隔了一條街。 所以當(dāng)在此處瞧見尹祝的時候,她倒是有些意外,只見他坐在酒樓窗前的位置,孤身一人,桌上東倒西歪放了一瓶喝空了的酒,應(yīng)是遇上了什么事。 “尹祝?!彼πΓT诰茦堑拇扒皢舅?。 尹祝聞身,緩緩抬起頭來,只見她一襲青色散花裙,白皙又耀眼,手上抱著一把琴,一如他初見她的時候,光彩奪目,人群中他就只能看見她。 只不過她當(dāng)時眼中根本沒有瞧見自己,眸中滿是清冷的疏離,看著此刻她眉間的笑意,他只覺得心中生澀。 這本是他將整個心拿出來,一點(diǎn)點(diǎn)慢慢捂化的,可是現(xiàn)在他卻好似有些配不上了。 他不敢將徐阮意的事告訴她,怕瞧見她失望的神色,更怕她根本就無所謂的樣子。 蘇苑音見他就只定定的看著自己瞧,也不說話。 到底是有些擔(dān)心,到也沒提那日瞧見他同一個姑娘在畫舫游湖的事,只問:“可是出了什么事?” 過半晌,才見他笑笑,只是一雙桃花眼早失了神采,笑得也有些僵硬:“未曾?!?/br> 他不敢說,甚至都不敢面對。 “記得你之前琴是彈得極好的,還以為你已經(jīng)不喜歡了呢。”尹祝道。 蘇苑音抱著琴的手緊了緊,其實(shí)她從未喜歡過琴,從前常彈不過是因?yàn)樗肼爮乃问献炖锏目洫劻T了。 她按照宋氏希望她成為的樣子,小心翼翼慢慢靠近,后來蘇落雪回來,她發(fā)現(xiàn)了自己有多可笑之后,便就也再沒碰過。 蘇苑音笑笑,也沒說喜不喜歡,只道:“因要準(zhǔn)備蕓貴妃壽宴上獻(xiàn)藝的事,所以才又撿了回來的?!?/br> 尹祝若有所思點(diǎn)點(diǎn)頭,也沒繼續(xù)剛才的話題。 兩人都沉默了半晌,才聽見他道:“若是我還未與你成親就納了房妾,你會不會惱我?!?/br> 作者有話說: 國慶愉快~ 第21章 蘇苑音蹙了蹙眉,倒是當(dāng)真仔細(xì)想了想,只還沒說話,思緒就被尹祝急速打斷。 “我就是隨便問問,你別當(dāng)真啊?!币3镀饌€笑,狀似玩笑道。 說完又低下頭,雙手在袖中攥成了拳。 蘇苑音卻總覺得說不上來的怪,復(fù)又上前兩步,正色問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他怎么會好端端提到了妾室,以及他自從揚(yáng)州回來之后,就好像一直在避著她。 尹祝眸子暗了暗,像是終于做好了一個決定,隨即松開攥緊的手,臉上掛上笑意,柔聲道:“沒有?!?/br> 蘇苑音點(diǎn)點(diǎn)頭,說不出心里是失望亦或是別的什么情緒,總之就是不大好受。 隨即又聽見他問:“對了,聽平安說你之前找過我,是不是有什么事?!?/br> 蘇苑音回神:“之前碰上些小麻煩,想尋你幫幫忙,不過好在后來都解決了?!?/br> 說罷看了看天色,也不好再久留,先同他辭行。 尹祝點(diǎn)點(diǎn)頭,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身影,終究沒說出挽留的話。 他想,只有先將手頭上的事都處理好了,才有資格再站在她身邊。 蘇苑音呼出一口郁氣,瞧見面前幾人打馬疾馳而過。 一身紅衣的蕭闕倒是格外顯眼,頗有些意氣風(fēng)發(fā)的意味。 同行的面孔也有些熟悉,好似就是看花燈那晚的幾個皇子。 隨即心中一凜,連忙把頭死死垂下,努力縮在人群之中。 “蘇姑娘?”一個戴玉冠,眉眼同蕭闕有些相似的人將馬停下。 似是有些不太確定,又轉(zhuǎn)頭喚了喚不遠(yuǎn)處的蕭闕。 “阿闕,這是那日酒樓失火你救出來的蘇姑娘嗎?” 蕭闕聽罷才騎著馬走過來些,居高臨下的瞧著蘇苑音。 話音中有些隨意:“好像是吧。” 蘇苑音不知道蕭闕又是唱的哪出,不過她也巴之不得不同蕭闕牽扯上干系。 她福了福身,對那個男子道:“臣女蘇苑音拜見二皇子?!?/br> 二皇子蕭旼聞之一喜:“原來當(dāng)真是蘇姑娘,果真百聞不如一見那?!?/br> 如此清冷美人,那日天太黑,倒是沒好好瞧瞧。 “那怪能讓尹祝那小子對你癡心一片,連阿闕都不顧自身安危英雄救美?!?/br> “不過隨手救的?!?/br> 蕭闕不以為意,說罷又慢聲催促:“跑馬還去不去了?” “去去去?!笔挄G應(yīng)聲。 “蘇姑娘可愿一道去???” 蘇苑音搖搖頭,也裝作是一副同蕭闕不大熟絡(luò)的樣子,又同他們說了幾句客套話。 見幾人終于離去的身影,蘇苑音頓了頓,想起了那日她帶夏琴吃完魚膾回來,蘇齊岳所在的吏部難得因公事忙了幾天。 好像是建安太守鄭齊,私自開采鐵礦販賣,其數(shù)額差點(diǎn)趕上向神機(jī)營中運(yùn)送的數(shù)目。 只是這么大的事突然就被捅了出來,還連帶著一竿子官員都被拉下了馬。 如此干脆利落的行事,她不禁想起那日蕭闕反常模樣,到不知這其中有沒有他的手筆。 另一面徐阮意如今在尹府中的地位可謂是今非昔比了,就連夫人也對她青眼有加。 這不剛剛還賞下來一堆好東西,引得府中侍女都羨煞不已。 徐阮意在尹夫人賞賜下來的首飾中挑選了幾件最好的,交給了她的貼身丫頭小蓮,也不覺得心疼,只讓她送到尹湄院子里。 小蓮剛走,尹祝身邊的小廝安平就來傳她,讓她即刻去世子院里一趟。 聽罷,徐阮意當(dāng)即喜不自勝,在銅鏡面前照了照,也來不及梳妝,只又點(diǎn)了點(diǎn)唇脂,讓那櫻桃似的唇兒妝點(diǎn)得更加?jì)善G些。 見一切合宜,才步履款款的走了出來,同安平往尹祝的院中去。 尹祝見人來,只點(diǎn)點(diǎn)頭叫人來坐,面上不見半點(diǎn)平日里和煦的影子。 徐阮意心里有些不安,只覺得世子面上沉的厲害,杏眼之中立馬泛起了一層水霧。 “昨日是我對不住你,但是我院子里也容不下你,你走吧,帶上這些銀子?!?/br> 尹祝拿出一個箱子,放在桌上打開,里面是高高一沓銀票,少說也有三千兩。 “只你拿了這些銀票,就別再回上京了?!彼C目道。 徐阮意聽罷,只軟軟一跌,癱坐于地上,當(dāng)即掉下淚來。 過半晌,才恰到好處的抬頭,讓尹祝瞧了個真切。 倒真是個我見猶憐模樣。 他蹙了蹙眉,隨即移開視線,迫著自己別再因心軟犯下錯。 “表哥就是這般羞辱于我的么?!毙烊钜馍裆黄г?,隨著小聲的啜泣,玲瓏有致的胸脯也隨之起伏,像是極委屈的模樣。 “我會自己離開,但是這錢我是不會拿的,表哥也無需自責(zé),我不怪表哥的?!?/br> 聽她如此說,到底是自己的表妹,自己又對她做出那種混賬事,尹祝心下到底有幾分不忍。 “你無錢財(cái)傍身,一個弱女子如何能安頓下來?” 聽罷,徐阮音哭得更是哀戚:“表哥放心,我定不會叫表哥為難的,只愿表哥同那位蘇姑娘能終成眷屬,和和美美?!?/br> 尹祝撫了撫額間,沒說話。 只見徐阮音又接著道:“只還望表哥多給我一些時間,姨母帶我不薄,我還未同她辭別,最遲三天,三天之后我定自己離去?!?/br> 良久,尹祝到底是心軟了軟,說好。 -- 教坊司舞藝坊,蘇苑音用削蔥般纖細(xì)白凈的手隨意挑起一根弦,琴弦隨之發(fā)出一陣清淺的轟鳴,聲不大,但余韻悠悠。 蘇落雪練舞的身子不停,涼涼瞥她一眼,笑得幸災(zāi)樂禍。 用來伴奏的曲子本是難度還尚可,只是為了配合蘇落雪的舞,又刪掉了幾個復(fù)雜的段落。 現(xiàn)下蘇苑音說是來練琴,但是曲子著實(shí)不難,到是她心里有些不安,就憑這種過于簡單的曲子實(shí)在是難以做到驚艷四座,拔得頭籌的地步。 蘇落雪才剛勉強(qiáng)記住所有的動作,見蘇苑音默默坐在一角,盯著面前的琴發(fā)愣模樣,心情暢快。 “meimei這么好的琴藝只彈這么普通的曲子倒是顯得有些屈才了?!?/br> 蘇落雪緩步走到蘇苑音身邊,用手輕輕扇了扇風(fēng),譏諷道。 蘇苑音走神被打斷,見是蘇落雪在一旁奚落,情不自禁的笑笑。 “笑什么笑?”蘇落雪敏感的豎起眉恨聲問,有些不明所以。 “你也知這曲子普通,那再配上你那普通的舞,豈不是普通得沒邊了,就這樣還想在壽宴之上博個彩頭?恐怕不淪為笑柄就已經(jīng)是不錯了?!?/br> 因?yàn)槭掙I讓她做的事,還有尹祝近些天的異常,都讓蘇苑音煩極了,林林總總,平時對她挑釁都作視而不見,倒是今天卻是忍不住嗆了她一嘴。 蘇落雪一噎,有些意外能聽見她的反唇相譏。 她抱著手,像是一幅在將蘇苑音看穿的模樣。 上一世,蘇苑音確實(shí)是個有名的才女,她也能聽到不少人贊蘇苑音其他的。 但是蘇苑音擅舞這件事,她倒是聞所未聞,眾人贊她千般好,唯獨(dú)沒提過這舞,想必是壓根就拿不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