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亂臣 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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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苑音腳步頓了頓,順著夏琴的視線瞧去。 只見不遠(yuǎn)處的畫舫之上,尹祝同一個女子長身而立,從她的角度看去,恰好能看見兩人的側(cè)臉。 尹祝笑得溫煦隨和,女子亦是眉眼彎彎。 “尹世子既然回了上京,竟然也不來尋小姐了。”夏琴頓時看景的興致全無,有些不忿道。 蘇苑音收回視線,繼續(xù)往前走:“大概是也才剛回吧?!?/br> 從前的尹祝,無論是去了哪兒,回京的第一件事定會是先去蘇府找她的。 就算是才回,應(yīng)當(dāng)也知曉自己昨日才派人尋他的事,可是尹祝他為何如此? 蘇苑音亦是也有些費(fèi)解,待聽夏琴道要去攔住尹祝問個清楚時,她又有些失笑,只覺得此舉像是去興師問罪的妒婦。 可是她好像并不是那么憤怒,只是有些疑惑,尹祝為何像在躲著她。 她攔住夏琴,腳步不停過了橋,隨便進(jìn)了家店,點(diǎn)了魚膾和一些店里特色吃食。 時辰還有些早,店中人并不多,店家上菜也還算是快。 蘇苑音看著晶瑩剔透的魚膾,當(dāng)下也有了些食欲,正準(zhǔn)備拿筷,就見隔壁廂房之中出來一人。 單眼皮,頭發(fā)高束起,藍(lán)色短打,腰間掛一把佩劍,腳下利落生風(fēng),而且好像有些眼熟。 男子就這樣堂而皇之的進(jìn)了她們的包廂,立在蘇苑音身前,面上并無其他多余的表情。 “蘇姑娘,我家主子有請?!?/br> 蘇苑音去拿筷的手一頓,此人不就是那日蕭闕搶了她的馬車,將她綁走時,在外頭趕車的那個言二么? 既如此,他方才口中說的那個主子,莫不就是蕭闕! 蘇苑音本是喜色的眉眼瞬間耷拉了些,只氣這個蕭闕簡直就是陰魂不散,連讓她安生吃頓飯都不能夠。 待進(jìn)了對面的包廂,卻沒見到言二跟進(jìn)來,甚至還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乩虾熥印?/br> 蘇苑音有些認(rèn)命的抬眼,就瞧見了那個闊別幾日卻仍舊讓她恨得牙癢癢的臉。 青色的袍子莫名將他襯托得斯文了幾分,像是連他身上的戾氣都壓住,確實(shí)足夠風(fēng)流倜儻,他倒是極適合這些顏色的袍子。 只他若是不用這幅戲謔的眼神看著自己,她倒是還有心再贊他幾句。 此人危險的緊,她站在遠(yuǎn)處,不欲再往前:“世子有事?” 今天倒是奇了,一向招蜂引蝶的人今日竟然獨(dú)自一人在這。 蕭闕直起身,又像另外一側(cè)靠了靠,仿佛在找一個更舒適的姿勢,慵懶意味十足。 蘇苑音見此,腹誹這人怪不得再如何裝扮都不像是一個真正的君子,她就從未見他正襟危坐過。 “過來些,”蕭闕朝她招招手。 第19章 江面徐徐吹來幾縷風(fēng),穿堂而過,帶起她幾簇發(fā)絲。 她抬眼,看見蕭闕逆光而坐。 有那么一瞬,她恍惚覺得他周身都清冷沉寂,像是一直與黑暗為伴的人,同外面的喧鬧全然隔絕。 她錯開眼,又聽見他喚自己過去。 蘇苑音定了定神,收起自己的那點(diǎn)惻隱之心,蕭闕可還沒有淪落到需要她同情的地步。 無視他催促:“我餓得緊,就不過來了,若是世子沒什么事我便就先回去了,我侍女還等著我吃飯呢。” 蕭闕抬眼瞧她:“你就在這吃吧?!?/br> 說罷拾起筷子夾了一片魚膾放進(jìn)了一個沒動過的碟子中。 好聽的嗓音中帶著些威脅:“也不知蘇姑娘是想自己過來,還是讓我親自過來請?!?/br> 果然他就是那個最擅威逼利誘的蕭闕,她到底是哪里產(chǎn)生的錯覺,覺得他會孤獨(dú)。 蘇苑音有些屈辱的走上前去在他身側(cè)坐下。 只心中有些不悅,不肯動筷。 他這個包廂景致倒是比對面她那個要更好些,底下的景物都一覽無余。 “你在生氣?”蕭闕問,像是有些參不透她的心思,亦或者在裝模做樣逗她。 蘇苑音搖頭,說不敢,而不是沒有。 倒不知哪里又讓他高興,這人倒是笑起來都好看得緊。 但是她卻無暇欣賞,只在心中暗自揣測他今日大抵是心情不錯。 “蘇姑娘不是說餓么?”蕭闕有意無意地提醒,墨畫般的眸子看了看那個一動未動的碟子,其意圖再是明顯不過。 蘇苑音點(diǎn)點(diǎn)頭,說是餓的。 說罷就順手拿起碟子邊上的筷,將魚膾遞進(jìn)嘴里。 果然鮮嫩彈牙,清爽回甜。 她食過一片,到底還是被味道驚艷,又忍不住去夾了一筷,視線不經(jīng)意定格在手中的筷子上,伸出去的手突然楞在半空中。 好像方才蕭闕給她夾菜用的筷子便就是她此刻手上用的這雙。 蘇苑音心里頭莫名有些慌,面上怕被蕭闕瞧出些什么,只佯裝鎮(zhèn)定繼續(xù)夾菜。 “世子為何不吃些?”她瞧著眼跟前這些菜擺盤都還算是完整,心里多了幾分揣測,或許他壓根還未用膳,更不必說自己無意間同他行了共用一筷的荒唐之舉。 本也是存了些試探的心思,卻只見蕭闕好整以暇道:“蘇姑娘既然拿著我的筷,想必當(dāng)真是餓極了,那就蘇姑娘先吃吧,我方才倒已經(jīng)是用過了些?!?/br> 聽罷,她哪里還有興致繼續(xù)用菜,只悻悻收回手,笑得略帶些勉強(qiáng),說是飽了。 她當(dāng)真是從未遇見過蕭闕這樣的人,惱他好端端生了張嘴,既是如此也不出聲提醒,這擺明了就是想看她出丑。 這么些年她到底是還沒在誰手里吃這么大的悶虧,如今倒是想盼著蕓貴妃的壽辰快些到,蕭闕拜完壽趕快回梁州去的好。 她實(shí)在是不想在繼續(xù)在上京瞧見他了。 蕭闕見她如此不過一笑置之,并不勉強(qiáng)。 正思忖著,只見蕭闕本來在自己位置上好好坐著,驀地就俯過身子,離自己近得只有半寸距離。 看著慢慢放大的臉,就連他眼尾那顆有些瀲滟的小痣都愈發(fā)清晰,那日蕭闕威脅她剜掉自己眼睛的恐懼感又慢慢侵襲全身。 她實(shí)在不知蕭闕到底是身上有什么頑疾,總是喜歡這般不動聲色的行突然之舉。 “我快要成親了,到時世子若是還在上京,也一道來蘇府喝一杯喜酒吧。” 蘇苑音身子往后仰了仰,想同他拉開些距離。 都說梁州靠西,民風(fēng)也更開放,男子可以自己選擇喜歡的女子,女子也可以自己選擇丈夫,甚至可以進(jìn)山狩獵,上陣殺敵,成為整個家族的依靠。 蕭闕既是在梁州長大,想必舉止也輕浮放浪,于是想著干脆將事情都挑明,也省得這蕭闕老是作出越矩之事來。 只見蕭闕不過淡淡在她身側(cè)撈過方才隨手放下的外袍,隨即聽見她頗為嚴(yán)肅的說辭,手下一頓,當(dāng)真是被她逗笑。 蕭闕拿著外袍慢慢退開來些,只看著她瞧,似是在分辨她方才說那話的意圖。 蘇苑音看清他方才在做什么時候,當(dāng)即就知道是自己會錯意了,又是不經(jīng)意出丑,一時有些尷尬,腦子已經(jīng)成了一團(tuán)漿糊。 好在他關(guān)注的點(diǎn)與自己的倒是有些不同,只見他不慢不緊道:“你那婚事恐怕是不成了吧,我方才還瞧見你那未婚夫婿同別的女子一起游湖,有說有笑,相談甚歡?!?/br> 蕭闕說完卻只見她神色清明,沒有半點(diǎn)惱怒或怨恨,倒像是在聽一樁同自己毫無相干的事情。 后又聽見她有些不解問:“這為何婚事就不成了?” 尹祝承諾過不會棄她,她也全然信任,萬一是有些不得已的苦衷,就如現(xiàn)在她這般。 蕭闕問:“你可是當(dāng)真喜歡他?” 蘇苑音點(diǎn)點(diǎn)頭,她覺得她應(yīng)該是喜歡的,畢竟同他在一處的時候,心情都不錯。 蕭闕聽罷,頓時就覺得有些無趣,好看的手指輕叩桌面,也不再戲弄她,只道:“我要你替我做第一件事?!?/br> 果然,該來的終究是會來。 蘇苑音也斂眉,問他什么事。 “貴妃壽宴,我要你去獻(xiàn)藝賀壽,拔得頭籌驚艷四座?!?/br> 蕭闕看著她,方才還看似和煦好接近,此刻又像是要拒人千里遠(yuǎn)。 當(dāng)真是喜怒無常的煞星,蘇苑音心里唾他一口。 “世子是想將我放在火上烤嗎?!彼龁?。 現(xiàn)下二皇子還沒有立妃,且也聽說蕓貴妃這次召蕭闕回來,便就是有心想給他選個世子妃的。 選妃必定是要考較京中待嫁貴女的人品相貌,那最好的機(jī)會必定就是貴妃壽辰之時。 既是別人選妃,她去湊什么熱鬧?況且還是要她拔得頭籌,太扎眼了。 說不定到時蘇落雪也會在此次選妃之列,不知宋氏知曉此事又會作何感想,只怕會覺得她就是容不下蘇落雪,處處都要跟她搶吧。 她本就是定了親的,且現(xiàn)在身份又有些尷尬,還是要避其鋒芒。 蕭闕神色淡然,像是早知她會推脫,不急不躁,聲音卻好似有令人安定的力量:“放心,你盡管去便是,我自有法子讓所有人都怪不得你頭上。” 蘇苑音有些愣住,隨即輕搖頭,只覺得自己定是魔怔了,剛剛才會聽了他的話產(chǎn)生動搖。 蕭闕此人,若是大難臨頭,也定會將她推出來擋刀。 她看他只覺得像是個會殺人的,半點(diǎn)不像是能保護(hù)住別人的樣子。 “我不信你?!彼ь^,從進(jìn)到包廂之后第一次直視他,想從他眸子中分辨情緒。 但是根本尋不到答案。 蕭闕還是慵懶的,他本該威脅她,逼迫她,但是見她惶惶不安模樣,莫名的狠話到嘴邊就轉(zhuǎn)了彎。 只見他無所謂道:“若我食言,你大可去向你父親、錦衣衛(wèi)、甚至是皇帝,告發(fā)我,說我私自回京,私闖軍機(jī)處,奪走了雍州的布防圖...” 蘇苑音有些難以置信自己都聽到了些什么,當(dāng)即驚起一身冷汗,趕忙打斷他。 她看著他,終于能清晰的從他的眼底看到一絲情緒,是那種肆無忌憚...藐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