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貪嬌 第1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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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卜頭,你聽說過八卦術(shù)嗎?” 在漠北邊疆,有一種鮮為人知的八卦術(shù),利用空間的擺設達到迷惑和控制的目的。 在戰(zhàn)場上,擺兵布陣結(jié)合山路、巖石、樹叢的改變,能迷惑敵軍;臥房里若是用上此術(shù),能讓人心智沉淪。 “你看啊,銅鏡正對著玉床,玉床正對著窗子,意為元氣外泄;窗外噴水的池子、拱廊的浮雕和對面的尖塔,三者形成一張巨網(wǎng),牢牢地將紫菱殿罩住......你不覺得呆在這里,很難受么?” 蘇吟兒正想說此事。 紫菱殿是她生活了多年的地方,照說她該有種久違的歡喜才對。可她除了熟悉,更多的是一種后背生涼的壓抑感,甚至是毛骨悚然的畏懼。 尤其是金少離開的那一小會兒,她總感覺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暗處盯著她,讓她無所遁形、逃無可逃。 梳妝臺的銅鏡是可以轉(zhuǎn)動的。 蘇吟兒將銅鏡轉(zhuǎn)了個方向,坐在床沿邊上的時候看不到銅鏡中的影像,果然好多了。 “金少,你懂得可真多。” 金少聳肩:“哪里?這都是陸叔教的,他才是這方面的高手?!?/br> 金少跟著陸滿庭習征戰(zhàn)之術(shù)的時候,陸滿庭教了很多早已失傳的技巧,常引得將士們佩服不已。 提到陸滿庭,蘇吟兒水潤的瞳涌起一絲悲傷,卻也什么都沒說。 繪著浮雕的漆盤里擺著切成片的青桔子,青色的果皮、橘黃色的果rou,看起來酸酸甜甜的。蘇吟兒捻著手指取了一片,被金少攔下。 金少不知從哪變出一根銀針,在青桔子上試了試,沒毒,遞給蘇吟兒,又拿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塞到她的手心。 “拿著,萬事小心為妙。” * 大庸國的若水城,軍營。 紅黃色的夕陽里,隱入山下的半輪圓日和漸漸升起的殘月,共爭金輝。 日月同輝,在京城是以奇景,在漠北卻甚是尋常。 漠北的天亮得比京城早,黑得比京城晚,戌時兩刻了,夜色尚未來臨。 陸滿庭負手站在營帳外,修長高大的身形映在漫天的金輝里,火一般的灼目。干燥的夏風吹起他白凈額間的碎發(fā),讓那張昳麗俊美的容顏有一種不真實的朦朧感。 他眸色深深,沉沉地望向天邊那座白色的宮殿。 天牧族的皇城與大庸國的若水城僅隔著一條漠北河。 跨過眼前這片綠油油的草原,過了漠北河,行過一片蔥郁的樹林,便是天牧族的皇城。 四年前,吟兒便是在漠北河中遇害的。 不遠處,秦副將急招兵馬,十萬將士意氣風發(fā)立于營下,只等陸滿庭一聲令下。 營帳的后方,王將軍悄悄拉了風離到一旁。 “皇上為何突然攻打天牧族?一個邊陲小國,翻不起大風大浪?!?/br> 從前皇上還是陸將軍的時候,輕而易舉打得天牧族狼狽逃竄,直逼得天牧族的君主連連求饒,表示只要活著一天,絕不與大庸國為敵。 若非有了什么變故?再說了,這不是找娘娘么?娘娘不找了,改打戰(zhàn)? 風離瞪了他一眼:“你不想打?” “誰說的?我這把刀都快生銹了,正想找人喂點血呢,”王將軍憨憨地笑,“這不是想不通么?” 說話間,剛好探子傳來消息,天牧族找到了神女,消失四年的神女。 王將軍用胳膊肘捅了風離一下,笑地不懷好意:“這種事你也打聽?” 風離:“娘娘就是神女。” 王將軍頓住,身子往后仰,細細地瞧了瞧風離,見對方不似說笑,抹了一把油膩膩的頭,似終于想通了某些事情,狠狠跺了一腳。 “他娘的,老子去把娘娘搶回來!” 風離的聲音極其平淡:“你進不去?!?/br> 王將軍呵呵一笑,拔出寶刀在夕陽下晃了晃。 “你這不笑話人么?怎么可能!我雖武功不及你,也不至于連個皇宮都進不去,看我這把大刀!等會,你是認真的?沒開玩笑?” 風離不回話,走向陸滿庭匯報情況,事無巨細地講了蘇吟兒在天牧族的境況。 風離的眸色有些閃躲:“天牧族的大皇子......誆騙娘娘,說娘娘從前心悅他?!?/br> 陸滿庭冷嗤,蒼勁的手指隨意一點,后山的大樹“轟”地一聲,倒在地上。 他幽邃的眸涌起猩光,怒火翻涌,滾動的喉間盡是兇狠的嗜殺之一。 他陰寒一笑,聲音輕飄飄的,語調(diào)不疾不徐,卻透著藏不住的殘忍。 “一個將死之人說的話,不足為信?!?/br> 是夜,陸滿庭集結(jié)十萬兵馬,與秦副將等人商議如何攻城的方案。先和談,談不妥,再攻城搶! 不傷害吟兒的族人,是他最后的退讓。 陸滿庭隱于黑暗中,撫向心口處的圓帕。紫菱殿是個吃人的地方,吟兒身子弱,又有了身孕,晚間大抵是睡不好的。 他喃喃低語,聲線沙啞地厲害。 “莫怕,吟兒,夫君這就來陪你?!?/br> 趁著夜色,陸滿庭孤身一人前往天牧族的皇宮。 第73章 偷歡 紫菱殿的夜景很美。 皎潔月色從藍色的穹隆傾瀉而下, 拂過庭院里爭奇斗艷的薔薇花,灑在剔透的噴泉上。署風漸涼,越過假山旁繁盛的芭蕉樹, 漾起蘇吟兒綴著流蘇的曼妙紗裙。 蘇吟兒倚在憑欄上, 兀自看著潺潺流水中的裊裊倒映、點點繁星。 侍女們捧著葡萄美酒和換洗的衣裳過來,恭敬地請?zhí)K吟兒沐浴更衣。 神女的伺俸委實精致, 出了內(nèi)殿每行一步,有嬌艷的花瓣灑在地上怕磕了她的蓮足;行不過五丈, 有帶刀侍衛(wèi)站于兩旁規(guī)矩而立;更莫說膳食擺了長長的一桌, 但凡蘇吟兒親自動了手,便是侍女的失職。 精致歸精致, 可到底無趣了些。 侍女們皆是同樣的神色, 不茍言笑、低垂著頭,虔誠地侍奉左右, 除了必要的幾句話,幾乎沒人和蘇吟兒說話。 整個紫林殿,聽不見嬉笑歡愉聲, 偶有雀兒飛過墻角蔓延的薔薇花,也會被侍衛(wèi)無情地砍殺。 見著領頭的侍女來了多次,蘇吟兒執(zhí)著對方的手, 笑著詢問。 “你叫什么名字?” 那領頭的侍女慌慌張張跪在地上:“回神女的話,奴婢卑賤,不勞您記在心上?!?/br> ——“撲通撲通”, 庭院里所有的侍女跪下,雙手合十高舉過頭頂, 匍匐在地上, 哆哆嗦嗦戰(zhàn)戰(zhàn)兢兢。 金少斜倚在回紋浮雕上, 嘴里銜著半截野草,吊兒郎當?shù)貙χK吟兒吹了個口哨。 蘇吟兒瞪了他一眼,沒吭聲,細長的柳葉眉蹙得緊緊的。 她縮回欲扶起侍女的手,想了想,高揚起小巧的下巴、挺直腰背,玉手交疊放在身前,目不斜視,端著神女的高貴,優(yōu)雅地走進湯池。 她忽地有些念想嘰嘰呀呀、鬧個不停的洋桃,還有性子冷淡內(nèi)心卻火熱的清秋。 湯池在紫菱殿的后方,不大,似一張臥床那般大小,四周用褐色的小石子堆砌。湯池的水引自天山,加熱后混入乳白色的牛奶,再灑上一層紅艷艷的玫瑰花瓣。 水波蕩漾、熱氣縈繞,奶香混著鮮花的清香氤氳了滿室。 侍女們過來幫蘇吟兒寬衣。 齊襦的薄紗下瑩潤的肌膚若隱若現(xiàn),露在外面的藕臂纖細白嫩;精美的鎖骨透著白玉般的光澤,后背上結(jié)了疤的鞭痕隱隱泛著不受力的紅。 薄紗落地、小衣服帖,誘人的曲線盡顯。 她本能地護住微微隆起的腹部。 因著有孕,加上吃得好,她豐潤了些,從前的小衣勒得更緊了。 讓她難受的不止如此。 被十多個侍女瞧著,便同是女子,她始終是羞怯的。 以往洋桃伺候她,也只是替她解了外頭的裳裙便褪到屏風后,靜靜地等著她的吩咐,不似現(xiàn)在,這些侍女們?nèi)粵]有要離去的意思。 更緊要的,是她總感覺有一道狂熱的視線落在她身上。那目光駭人,溫柔繾綣中暈著guntang,似要焚燒人一般。 這種感覺她再熟悉不過。 每每陸哥哥想同她共i修歡喜,便是這般熱切又霸道地凝視著她。她不知那視線來自哪里,卻能想象那人貼在她背后粗沉的呼吸、咬著她白嫩的后頸,喉結(jié)滾動。 她渾身泛起一陣惡寒。 不會的,陸哥哥不知道她還活著,更不會追到天牧來。 她強掩下心中的慌亂,語調(diào)盡量溫婉。 “你們先下去。” 侍女們垂首,靜默著沒動,蘇吟兒提高了音量。 “怎地,我的話也不聽?” 侍女們齊齊跪在蘇吟兒的腳邊,惶恐道:“奴婢生來就是伺候神女的,若神女不喜,奴婢唯有以死謝罪!” 最左邊的侍女“哐當”一聲撞在石壁上,額頭撞得稀爛。十五六歲的少女昏厥倒地,只留下褐色石壁上一趟鮮紅的血漬。 蘇吟兒大駭,未來得及阻止,第二個第三個接連撞在石壁上。 “夠了!” 蘇吟兒厲聲呵斥,生命的挾持讓她無法視而不見,更震驚這些人的愚忠。 蘇吟兒自認不是驕橫跋扈的人,侍女們雖小心翼翼、謹慎萬千,對她卻并無懼意,獨獨克制著不親近她。 侍女們到底受何人指使?懼怕的是誰?亦或是四年前的她又在懼怕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