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貪嬌 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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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會想不到呢? 浴水伴著尖銳的痛侵襲著她。 她無法呼吸,漸漸軟在浴桶里,卻覺得暫時的逃避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她環(huán)著膝蓋的雙臂沒了力氣,耳畔的聲響越來越輕、越來越遙遠,直至她就快什么也聽不清。 “砰”地一聲,房門被一腳踹開。 ——“夫人!” 清秋急切地將半昏不醒的她撈出浴桶,迅速在她身上點了幾下,大口大口的水從胃里吐出,她慢慢恢復(fù)意識,見清秋拉過一張狐裘裹住她,蹲坐在她身后,將一股內(nèi)力注入她的體內(nèi)。 她頓覺渾身暖和,傷透了的腦瓜兒也清醒了許多。 清秋:“夫人,您怎么在水里睡著了?” 清秋的視線掃過蘇吟兒烙著斑斑紅紫的白嫩頸項,似是尋到了蘇吟兒異常疲累的原因,紅著臉頰轉(zhuǎn)過頭。 蘇吟兒似沒聽見,一把抓住清秋的手,聲音啞得不像話。 “你會武功?” 清秋神色微頓,只說自個小時候走南闖北,會些三腳貓的功夫,末了,岔開話題。 “夫人,奴婢扶您去里間,伺候您更衣。” 蘇吟兒笑地凄楚,盈盈淚水混著浴水迷蒙在粉頰上,分不清她到底是在笑,還是在哭。 烏鴉鴉的黑發(fā)被打濕,肆意地貼在她纖薄的背后,有幾縷碎發(fā)順著下頜淌著水滴,愈發(fā)顯得她楚楚可憐。 她扶著浴桶,顫顫巍巍地起身。 “不了,我自己來。” 清秋會武功,武功還不差,完全有能力保護自己,為何會淪為茶樓唱小曲的戲子,還好巧不巧地被她瞧見受辱的畫面? 一個身世復(fù)雜、混跡江湖的女子,陸哥哥又怎會任其留在她的身邊? 蘇吟兒的腳似有千斤重,每走一步,心就疼一分。 陸哥哥,清秋是你的人,茶樓里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對么? 蘇吟兒泱泱地走到臥房,這里的一切都在提醒著她,昨夜熱切的歡愉和陸哥哥的癡纏。 窗邊黃花梨桌案上、紅木色的梳妝鏡前、搖晃的衣柜前......處處都是他留下的痕跡和味道。 她打開衣柜,滿滿的華麗的衣裳,紅的、粉的、鵝黃色的,俏麗的、端莊的,襦襖、斗篷、里紗......像是一根刺,刺得她雙目火辣辣地疼。 她取了一套素雅的常服,哆哆嗦嗦套在身上。腳跟發(fā)軟,站不住,她跌跌撞撞倒在典雅的婚床上,手兒剛觸碰到溫暖的錦被,卻是一縮,嫌棄地挪開。 那是她和他昨夜一起蓋過的錦被?。?/br> 她酸澀地捂住雙眼,嗚嗚地哭咽,單薄的雙肩顫個不停。那破碎的嬌啼壓抑哀婉,一聲又一聲,斷斷續(xù)續(xù),凄美且可憐。 洋桃尋著聲音進來,見她跪蹲在床榻旁,忙慌慌張張地環(huán)住她。 “夫人,您怎么了?” 蘇吟兒緩緩抬起凄凄輕顫的長睫,絕望的美目流轉(zhuǎn),艱難地吐出幾個字:“陸哥哥,陸哥哥他......” 她頓住了,望著洋桃關(guān)切的眸子愈發(fā)地悲切。 洋桃既已曉得,洋桃也是陸哥哥的人。 她惶惶然說不出口,伺候了她多年的侍女、從漠北就一直跟著她的侍女,縱然對她忠i貞實誠、不曾有過半分的離意,心底終究是向著陸哥哥的。 她哭得更傷心了。 洋桃還以為蘇吟兒是舍不得主子,笑道:“夫人莫要擔(dān)心,安國君有天神庇佑,自會得償所愿的。您呀,過不了多久就能見到安國君啦!” 蘇吟兒沒吭聲,只覺得這里悶得慌,壓得她喘不過氣。她拭去臉上的淚水,簡單地收拾了一番。 “走吧?!?/br> 洋桃一愣,“夫人想去哪?您還沒用膳呢!” 去哪? 蘇吟兒迷糊了。 回安國君府?還是回景陽宮?偌大的京城,竟沒有她蘇吟兒可以安身的地方么? 她茫然地踱到庭院里:“我想隨意走走,你們別跟著。” 蘇吟兒不曉得,她從陸滿庭的養(yǎng)心殿出來的時候,被玉華宮的小宮女瞧見了。 小宮女“呲”了一聲,跑回玉華宮告密去了。 * 說不跟著,洋桃和清秋還是跟在蘇吟兒身后,只是距離蘇吟兒有一段算不得近的距離。 蘇吟兒沿著長廊上的木質(zhì)階梯,漫無目的地走著。她也不知要走向何處,身子和腿似乎都不是自個的,麻木且呆滯。 下了整整一宿的細雨停了,金燦燦的陽光穿過厚厚的云層,慵懶地灑在蘇吟兒嬌嫩的臉上,寒風(fēng)一吹,似乎更涼了。 她攏了攏厚厚的紅色狐裘披風(fēng),將眸底的暗淡全部隱藏。 紫桓殿對面的假山上,一座雅致的涼亭孤傲地立著?;ü鈽溆伴g,茫茫白雪覆在涼亭后面的芭蕉葉上,被太陽一曬,化作冰冷的水滴,從壓彎了的枯黃葉子上徐徐落下。 那是整個皇宮最高的地勢,除夕那晚,陸滿庭曾帶她來過這兒。 蘇吟兒站在涼亭邊上,望向?qū)γ婧优仙系臒舸?/br> 除夕夜,她被老皇帝關(guān)在金色的籠子里供大臣們玩賞,那些屈辱的、不堪回憶的畫面一幕幕襲來,疼得刻骨銘心。 她一步一步走到假山邊上,張開雙臂,讓寒風(fēng)吹醒她的奢盼。 假山頂上風(fēng)大,呼呼地吹,將她裹著的裙擺吹得鼓鼓的,將嬌小的她吹得搖擺不堪。 她緩緩垂下哀傷的長睫。 陡然,幾個帶刀侍衛(wèi)不知從哪冒出來,果斷地將她拖到安全的地方,單膝跪下。 “山崖危險,請夫人在涼亭里賞景?!?/br> 言罷,幾個侍衛(wèi)便消失不見了。 她不認(rèn)得這些侍衛(wèi),唯一確定的就是,他們不是安國君府的人。他們喚她“夫人”,在暗中保護她。 他們是陸哥哥安排的。 蘇吟兒順著梯坎往下走,走到對面的河畔。 她曾和陸哥哥在此處放花燈。 這是皇宮里的護城河。 護城河水面寬、河水急,從母夷山流下,途徑皇宮,一直流到遙遠的宮外、流到群山之巔——大嶼山。 陸哥哥叮囑過她,說她不會泳術(shù),莫要私自過來。 她掩下苦澀,走到河畔的一處小石子上。 小石子不大,還濕滑,單腳站在上面需得萬分小心,稍有不慎,便會掉進洶涌的河水里。 幾個身穿鎖子甲的御林軍奔了過來,領(lǐng)頭的比了個手勢,對蘇吟兒說了句“冒犯了”,兩名御林軍直接將蘇吟兒帶到岸邊的石徑上。 領(lǐng)頭的統(tǒng)領(lǐng)俯首跪下:“夫人,河邊風(fēng)大,您且先回去?!?/br> 蘇吟兒認(rèn)得此人,對方叫陳立勇,是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 那日祭祖之時,面對老皇帝的命令,陳立勇沒有聽從,而是直接跪在陸滿庭的跟前,尋求陸滿庭的意見。 御林軍聽從陸哥哥的命令,保護著陸哥哥想要保護的人。 蘇吟兒苦澀地笑,這皇宮里,還有什么是陸哥哥做不到的? 可老皇帝劫她走的那晚,她大婚的那晚,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陳立勇分明就在院子里,并未曾出手阻攔過老皇帝??! 蘇吟兒忍不住掩面哭泣。 陸哥哥,你是有苦衷的。一定是有苦衷的...... * 城門外,陸滿庭只帶了幾十名親衛(wèi),清點人數(shù)后,快馬加鞭往北漁山的方向趕。行至日頭漸落,眾人停下歇息,風(fēng)離遞上一壺?zé)崴?/br> “安國君,我們至多四日便能與大軍會和?!?/br> 陸滿庭接過水壺,擰開木塞,仰頭飲下。 他回眸望向皇城的方向,清冷的眸底涌起藏不住的狠辣。那個老東西,折騰不了幾日了。 他坐在一處干凈的巖石上,右腿曲彎著,左腳隨意地磕在一塊青色的小石子上。背著光,火紅的夕陽暈染在他俊美的白凈面容上,有一種朦朧的不真實感。 分明才過了一夜,他通身的氣息就多了一層甜蜜的柔和,那是多年夙愿終于圓滿的矜驕。 王將軍用胳膊肘捅了一下金少,笑得異常邪i惡。 “這男人啊,一旦有了女人的滋潤,那可完全不一樣嘍!” 金少正在把玩一根卷翹的長睫。 他將長睫高舉在空中,迎著光,細細地打量。這眼睫毛又長又黑,還微微向上卷曲著,似極了假的瓷娃娃。 金少被王將軍打斷,愣道:“你說啥?你剛剛說啥?” “嘿你這王八犢子!”王將軍猛地一拍金少的頭,“你又在肖想哪位姑娘?這全京城的黃花大閨女,都快要被你霍霍完了,你就不考慮考慮我們這些單身的爺們?” 金少急急地將長睫藏在衣兜中,微紅了耳尖,“說啥呢?胡說些什么呢!” “還不承認(rèn)?瞧你都臉紅了!”王將軍追著金少在夕陽里跑,“肯定是你的心上人!說,哪位府上的千金有本事收了你這妖孽?” 陸滿庭笑著看屬下打鬧。 他從心口的衣襟里拿出一張圓帕,貪戀地摩挲。 圓帕是吟兒繡給他的,精致的荷花圖,活靈活現(xiàn),每一針每一線,都似極了她難舍的纏繞。 昨晚的熱切歷歷在目。 他擔(dān)心她吃不消,處處顧忌著她,誰曾想她嘗了甜頭,竟也食之有味,嬌滴滴地、毫不掩飾地望著他,讓他徹底亂了分寸,傷了她。 醉美的唇側(cè)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