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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塵意 第2節(jié)

    榛榛嬌羞一笑,忙低頭喝茶。這該不該告訴天后實(shí)情呢?總不能與她說在家稱兄道弟、各自為王,在外母慈子孝、一片和煦吧。

    青玨知道自己的母后不善說謊,便答道:“自小母后在日常起居中便對我悉心照料毫不馬虎,一言一行也皆是言傳身教。故而孩兒便悟出了一個(gè)道理,自己的母親當(dāng)然是要自己寵的?!?/br>
    說完,又將新剝好的葡萄遞入了榛榛手中,這一套組合拳下來,讓在座三位母親此時(shí)恨不得將自己懷中孩兒一并丟入瑤池。

    “母后?!鼻喃k頷首道,“兒子能四處走走嗎?”

    榛榛偷偷向青玨使了個(gè)眼色,笑道:“去吧?!?/br>
    天后見狀,忙叫來竺淵,“竺淵!竺淵!快與你青玨兄長同去,好生學(xué)著點(diǎn)。”

    聞言,青玨臉色微微有變卻又不好拒絕,只得望向榛榛。榛榛故作淡定埋頭喝茶,心中甚是嘆息,看來今夜這頓烤兔子rou是沒著落了。

    竺淵甚是不耐煩地將自己的寶貝收了起來,極不情愿地站到了青玨身旁,正欲牽著青玨的袖子,卻硬生生被青玨一道冷冷的眼神殺了回去。

    妙心帝后與若蘭帝后本就覺得這掛在身上的兒子煩不勝煩,忙不迭地將掛在身上的兒子取了下來,一并安排上,“跟著你們青玨兄長好生學(xué)習(xí)去!莫要回來打擾我們敘話?!?/br>
    青玨此時(shí)只覺得自己腦袋一片空白,帶著這三個(gè)小崽子再去廣寒宮為父君母后偷兔子,怕是要驚動嫦娥姑姑了。以往自己隨手薅來一兩個(gè),姑姑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了,現(xiàn)在不僅自己來薅,還帶上三個(gè)小崽子來薅,委實(shí)有些過了。

    也罷,看來今晚只得為家中那兩位老頑童尋些其他吃食了,不知這瑤池的金魚用來熬湯味道為何。

    青玨若有所思地圍著瑤池轉(zhuǎn)呀轉(zhuǎn)呀,還沒想好該用什么由頭來撈這瑤池里的金魚。竺淵、奕殊、翀蒼如同小鴨子一般,尾隨在青玨身后轉(zhuǎn)呀轉(zhuǎn)呀。

    一個(gè)時(shí)辰后,翀蒼終于走不動了,席地而坐放聲大哭道:“青玨兄長,您這到底是要作甚?咱們已經(jīng)繞著瑤池走了三圈了!翀蒼實(shí)在走不動了!”

    奕殊見狀,悶不吭聲,一腳踢開腳邊的小石子,氣鼓鼓地坐到了一旁的石頭上。

    只有竺淵,雖也累得不行,但剛才青玨那一眼,將自己殺得不輕,現(xiàn)下也只能強(qiáng)打精神,擦擦額角的汗,故作云淡風(fēng)輕地倚在白玉石欄上欣賞這一池芙蕖。

    青玨看著眼前這三個(gè)小兒,一本正經(jīng)冷冷道:“這,就叫靜修!”

    竺淵心中不禁冷哼一聲,“呵,靜修?主要在個(gè)靜字,這叫動修還差不多?!?/br>
    竺淵心中這般想,倒也不敢說出來,畢竟這兄長可是戰(zhàn)神嫡子實(shí)力不容小覷,萬一揭穿,被他惱羞成怒地打一頓,豈不虧了。

    翀蒼年幼好糊弄,也就信以為真了,哭著嚷嚷到自己不要靜修要娘親。

    奕殊冷冷一笑,似乎看穿了一切,卻也不明說,只道:“我等就不陪兄長們靜修了,告辭?!?/br>
    說完,氣勢十足地喊了一聲“來人!”

    八名仙娥應(yīng)聲而出,抱著奕殊和翀蒼,急急向青玨、竺淵行完禮就走了。

    這陣仗,嚇了青玨二人一激靈。青玨心中甚是感念,還好沒帶著這廝去偷兔子,不然不消一日,這九重天怕是人盡皆知了。

    竺淵冷哼一聲,“年紀(jì)不大,排場倒是不小?!?/br>
    青玨瞅了一眼竺淵,“你還不走?”

    竺淵瞬間又換上一副狗腿的笑容,“母后命我跟著兄長好生學(xué)習(xí),我怎敢怠慢。兄長請~”

    青玨這才正眼將竺淵好好打量了一番,這小子雖然有些胖乎乎的,但似乎體力還不錯(cuò),留下來做個(gè)伴兒也是極好了,再說了他是天君嫡長子,就算哪日不慎出錯(cuò)被罰,多少還有他這天君長子撐著,父君的面子加上天君的面子,也是好使的。

    青玨想到此處,嘴角不由得往上揚(yáng)了揚(yáng),“既然竺淵阿弟有心向我學(xué)習(xí),那阿兄一定好好教你,不過,日后不管阿兄帶你行何事,你都需保密且與阿兄站在一處。”

    竺淵一聽,心中甚是歡喜,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能與戰(zhàn)神嫡子混成一堆,這是不是日后長大征戰(zhàn)四海,自己也有人護(hù)著了?于是乎,滿心歡喜地答應(yīng)了。

    兩個(gè)各自心懷鬼胎的黃口小兒就此結(jié)盟,邀約著準(zhǔn)備往廣寒宮抓兔子去了。

    竺淵開始只覺新奇又不解,難道晹宸宮連兔子rou都沒有么?對青珩帝君來說,隨意變幻些兔rou,或是下凡捉幾只野兔也非難事,為何偏偏要讓青玨來抓嫦娥姑姑的兔子?

    直到竺淵見到昔日鳥語花香的廣寒宮已不見一株花草,只有成群的雪白肥兔之時(shí),終于明白了。若再不將這此處的兔子偷偷處理了,不僅廣寒宮,怕是整個(gè)九重宮闕都要被它們啃得連草根都不剩。

    竺淵低聲問道:“兄長,為何不告訴嫦娥姑姑,將這兔子處理了,不然日后廣寒宮怕是連一根柱子都不剩?!?/br>
    青玨冷冷一笑,若是這么輕易就能勸說的,就不必費(fèi)神來偷了。也不知是誰為討嫦娥歡心,送來一對兔子供她賞玩,結(jié)果兔子越來越多,玉兔也混跡其中,現(xiàn)在全然分不清哪只是玉兔,嫦娥自然不準(zhǔn)旁人插手管她宮中的事了。

    青玨每次來的時(shí)候皆是算好了時(shí)辰,嫦娥此時(shí)正在小憩,所以這兔子得來也毫不費(fèi)功夫。

    竺淵一手抱著一只兔子,開心得不得了,與尋常兔子相比,這廣寒宮的兔子似乎還沒烹調(diào)就已香了許多。只是自己突然帶著兩只兔子回宮,肯定是會被發(fā)現(xiàn)的,到時(shí)又該如何是好?

    正值為難之際,青玨也看出來竺淵的疑慮,冷聲道:“兔子給我就行,你申時(shí)來晹宸宮找我,保管你能吃上美味的兔子rou。”

    竺淵連連點(diǎn)頭,青玨掏出父君給的乾坤袋,正打算將兔子裝進(jìn)去,奕殊突然從假山后蹦了出來,冷冷地看著青玨和竺淵,道:“我看見了,我要去告發(fā)你們!”

    竺淵畢竟于此事沒什么經(jīng)驗(yàn),見被逮個(gè)正著,瞬間面紅耳赤不知所措。想跑似乎又過于丟臉,再說了,方才信誓旦旦地要與青玨共進(jìn)退,此時(shí)跑了,在想與青玨親近恐怕是不可能了。

    青玨倒是坦然,氣定神閑地將三只兔子塞進(jìn)乾坤袋揣進(jìn)袖子里,手上還拎著一只。他將兔子拎高,四目相對了一會兒,狡黠一笑,一把將兔子甩進(jìn)奕殊懷里,拉著竺淵就跑,邊跑邊喊:“兔子分你一只,自己拿回去烹吧!若要告發(fā),你盡管去,咱們一同受罰?!?/br>
    奕殊此時(shí)便慌了,他沒有乾坤袋?。∪绾螌⑦@兔子帶回去?若是被父君發(fā)現(xiàn),那他可是百口莫辯,無奈只得邁開腿拼命地追,邊追邊喊:“我不告發(fā)你了行不行?兔子還給你!我不要!”

    青玨聞聲停下,轉(zhuǎn)頭問道:“你所言可真?”

    奕殊趕忙沖上去,將兔子塞回青玨手里,“比珍珠還真!只不過,你得邀我一同去吃兔子rou。”

    “一言為定。”

    “等等!還有我!帶我一個(gè)?!闭?dāng)三人謀劃著該如何說服自己的母后晚間得以去晹宸宮用膳時(shí),翀蒼拖著圓滾滾的身子甩著小短腿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原來奕殊和翀蒼二人回去找正在亭子里開著吐槽大會的天后帝后四人組,被妙心帝后和若蘭帝后給嫌棄了,又將他二人趕了出來,讓他們好好跟著青玨學(xué)規(guī)矩。

    二人只得一前一后跟了上來,雖沒親眼瞧見青玨和竺淵偷兔子,卻將二人裝兔子的舉動瞧了個(gè)真切。

    翀蒼尚幼,一時(shí)也沒想到這兔子是偷來的。倒是奕殊機(jī)敏些,想著若是光明正大得來的兔子,何須放入乾坤袋中,本想大義凜然地將二人擒住去母后面前邀功,卻不想青玨不按常理出牌,將自己也拉入水中了,無奈之際,只得從了,至少能吃上一頓美味的兔子rou,少一頓皮rou之痛。

    于是乎,這三位小神君以與青玨神君甚為投緣需好好學(xué)習(xí)為由,得以齊聚晹宸宮,等著吃兔兔。

    青珩帝君將自己親手所烹的椒鹽烤兔rou端到正廳時(shí),被這三個(gè)整齊坐好,拿著玉筷準(zhǔn)備隨時(shí)動手的小家伙給驚呆了。忙悄悄問青玨,這是什么情況?

    青玨只得將上午的情形如實(shí)相告,青珩帝君嘿嘿一笑,說道:“既然幾位小公子不嫌棄,那就請用吧?!?/br>
    許是吃別人家的甚香,連平日里謹(jǐn)記食不過三的奕殊也連吃三碗才心滿意足地放下筷子。竺淵與翀蒼本就微微凸起的小肚皮此刻也愈發(fā)圓滾了。青玨素來是抓兔子最勤,吃兔子最少的那個(gè),淺嘗幾口便放下了玉筷。

    竺淵飯飽,打著小嗝問道:“帝君,可不可以告訴我們,為何您烤的兔rou這般好吃,我從未吃過這么好吃的兔rou?!?/br>
    翀蒼也滿是好奇,附和道:“對呀對呀,帝君,我以后還能來吃嗎?”

    青珩帝君一臉慈愛地摸著翀蒼的頭,答道:“當(dāng)然可以,只是此事不可讓你們的父君母后知道?!?/br>
    竺淵不解,問道:“為何?這廣寒宮兔滿為患,帝君這是為嫦娥姑姑解決一個(gè)大難題,為何不可說?”

    青珩帝君露出一抹深不可測的笑容,與榛榛帝后深情對望道:“因?yàn)樽畛醯哪菍ν米?,是本君請帝后贈予她的……?/br>
    青玨聞之,倒吸一口冷氣,此時(shí),他似乎突然明白了點(diǎn)什么,只是……不可說。

    第3章 初顯

    幾日兔子rou吃下來,這四位天族身份最為尊貴的小神君也熟絡(luò)了起來,每日早食過后便整齊劃一地聚在了晹宸宮前院內(nèi)。

    各族帝后倒也是樂得清閑,巴不得自己的兒子天天在晹宸宮養(yǎng)著也不必回來了。反正任誰教養(yǎng)長大也得叫自己父君母后,再說了,能養(yǎng)得如青玨一般懂事,還真是撿了個(gè)大便宜。

    只是可憐這廣寒宮里失蹤的兔子也從原來的一日一兩只變?yōu)榱艘蝗账奈逯?。幼兔尚多,只是這成兔嘛,rou眼可見的少了。

    青玨總覺得這么天天吃兔rou也不是個(gè)好辦法,太容易暴露不說,還膩味。索性今日來點(diǎn)不同的,去瑤池?fù)更c(diǎn)那萬年芙蕖的蓮藕給母后煲湯。

    只是自己雖身為神君,卻還未研習(xí)法術(shù),尚不知該如何避水而入,再加上身旁還帶著三個(gè)比自己還小百歲的幼童,若不慎淹死一個(gè),還甚是麻煩。

    青玨望著九重天上的七彩煙霞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轉(zhuǎn)頭看了看不過蒜苗高的翀蒼,又看了看一臉傲嬌的奕殊和虎頭虎腦的竺淵,也罷,這水,還是自己下的好。

    “你們?nèi)齻€(gè)且聽著,今日不去嫦娥姑姑那兒抓兔子了,吃了這么多天兔子rou也膩味了。竺淵,你帶著奕殊和翀蒼去蟠桃園摘桃子,我去瑤池掏蓮藕,咱們今日吃素?!?/br>
    既然以青玨為首,自然是青玨阿兄說什么,其余三人便做什么。只是這蟠桃,乃天后親自掌管的圣物,尋常仙者連見都未見過,就這樣光明正大去摘,似乎有些不妥。

    青玨安排完正欲轉(zhuǎn)身,就被滿臉驚恐的竺淵拉住了袖口,“青玨阿兄,那蟠桃園的桃子可是只供大宴的,小宴幾乎都碰不得,我們?nèi)齻€(gè)這樣去摘怕是會被罰吧!我還是與你去挖蓮藕妥帖?!?/br>
    奕殊和翀蒼也覺著貿(mào)然去偷蟠桃,天后定然饒不了他們,便跟著竺淵一同點(diǎn)頭附和。

    青玨挑眉道:“你們可通水性?可有人會避水訣?”

    三人圓頭急甩,青玨輕嘆一聲道:“那你們還是去摘蟠桃吧。竺淵,蟠桃園由你母后掌管,你帶著他倆去與守園天將哭鬧一番,想來那天將也不是這般不通情理之人必定會給你幾分薄面。還有一定要讓翀蒼哭得真切一些,可憐一些,但也別太過了,若是驚動了各家父君母后那可就真的大事不好了?!?/br>
    竺淵和翀蒼似懂非懂地點(diǎn)點(diǎn)頭,唯有奕殊眉頭一皺,心中頗有微詞,問道:“青玨阿兄,你何時(shí)習(xí)得避水訣了?”

    青玨劍眉輕挑,也不想掩飾,道:“并未,只是怕你們?nèi)搜退涝谀乾幊刂形也缓门c父君解釋罷了?!?/br>
    竺淵和翀蒼一愣,甚是感激地點(diǎn)點(diǎn)頭,心中所想皆是青玨阿兄事事為自己考量,聽他的準(zhǔn)沒錯(cuò)。倒是奕殊一臉不屑,卻又找不出反駁他的話來,只得與竺淵、翀蒼一同去“哭鬧蟠桃園”。

    青玨瞧著竺淵三人身影漸沒,自己站在瑤池邊上犯了難。這瑤池水深幾許自己不知,池寬幾丈也不知道,貿(mào)然下水會遇上什么更不得而知。不過想來這好歹是神族的觀賞池子,應(yīng)該也不會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在里面,且先下去看看再說。

    既然不會避水訣,那只能將外衫脫了,免得自己受涼生病,父君又有借口將自己丟到藥王那處,自己獨(dú)占母后了。

    青玨裹著袷衣,深吸一口氣,閉著眼縱身一躍跳入瑤池。池面未起一絲波瀾,依舊靜如明鏡,仿佛這人就此消失了一般。

    原以為這瑤池的水就如同池面所觀的一樣,縹如碧空且有些寒涼。卻不想這池水溫潤親膚,盈盈泛紫,倒是舒適得讓人有了昏昏欲睡之感。

    突然襲來的睡意讓青玨的身子往下沉了沉,驟然覺得有些不對,青玨趕忙穩(wěn)了穩(wěn)心智,屏息凝神抵住了層層睡意往池底游去。

    可直至看不見池面上倒映著的芙蕖影子也還未看見一絲蓮藕的蹤影,青玨才猛然反應(yīng)過來,想這一池深不見底的溫水里尋一截蓮藕,怕也是白日做夢了,難怪這么多年嗜吃如命的父君從未提過要吃這瑤池中的蓮藕。

    青玨無奈一笑,果然是自己天真了。趁著身子還未全然犯懶,往上潛了潛,現(xiàn)下只希望竺淵一行能順利了,不然今日連蟠桃都沒得吃。

    青玨一面瀏覽這瑤池中的景色,一面向上劃水。絲毫未察覺深水處已悄然出現(xiàn)了兩個(gè)忽閃忽閃的白青色圓球,似兩顆碩大夜明珠,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反應(yīng)過來之時(shí),那兩顆渾然比自己腦袋還大的夜明珠已經(jīng)快要接近眼前了,青玨一時(shí)間也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心中只有一個(gè)念頭,要不要將其抱走拿回去孝敬母后?

    思忖間,青玨才將眼前這龐然大物看了個(gè)清楚。這所謂的夜明珠分明就是一條通體朱紅又帶著淺淺玉色條紋的三尾金魚的眼珠。

    金魚似乎也是第一次在瑤池里見著人影,既好奇又不知所措,呆呆地與青玨四目相對。

    青玨也不知從哪兒來的勇氣,初次見這眼睛比自己腦袋還大的金魚竟不覺得害怕,上下打量了一番,凝神默念了一句,“過來?!?/br>
    這金魚就跟著了魔一般,竟真的過來了,還將一臉懵圈的青玨給馱了起來,大尾輕輕一甩,穿過了瑤池上飄著的萬株芙蕖,躍到了天邊的七彩云霞之上。

    這下,青玨更是懵了,難不成自己這輕輕一句“過來”就為自己召來了生平第一只坐騎?

    青玨在云頭懵圈之際,竺淵與奕殊已牽著翀蒼來到蟠桃園門口。兩位守園天將見這三位身份尊貴無比的小神君身邊一個(gè)隨侍仙官都沒有帶著就過來了,心中不禁一毛,天君長子近日三天兩頭往這蟠桃園邊跑,怕不是這奶娃娃要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怕雖怕,禮還是得行的,二位天將對著三位小神君莊重揖了一禮,柔聲問道:“不知三位小殿下此番過來所為何事?”

    哪知這不問還好,一問三位小神君竟一同哭了起來,翀蒼哭得最為真切,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奕殊裝模作樣地為自己拭淚之際,順手將哇哇大哭的翀蒼摟進(jìn)懷里安撫著,又怕翀蒼的鼻涕沾染到自己的衣服上,偷偷拉起翀蒼的袖子為他擦拭。

    竺淵摸著翀蒼的小腦袋,抽泣著說:“我們?nèi)讼嗉s出來游玩,翀蒼阿弟玩累了,餓得直哭。這蟠桃園十丈內(nèi)也無其他宮宇了,我與奕殊阿弟也沒有其他辦法,只得來請二位仙君相助?!?/br>
    說完,竺淵還禮數(shù)周到地向二位守園天將揖了一禮。這禮可把二位天將嚇得不輕,連忙俯身跪下,“小殿下快快請起,這是折煞小臣了。只是臣等早已餐風(fēng)飲露不食五谷,這身上確實(shí)沒帶什么吃食?!?/br>
    竺淵面露難色,嘆息道:“如此,也不為難二位叔叔了,我知道母后這蟠桃園中的桃子也摘不得,那可否請二位叔叔幫忙照料翀蒼一二,我與奕殊去為他尋些吃食過來?!?/br>
    守園天將原以為這三位小祖宗是沖著蟠桃園的桃子來的,沒想到一番哭鬧只為讓自己幫忙照顧一會兒翀蒼小殿下,心中大石驟然放下,欣喜地應(yīng)承了下來。

    竺淵對著翀蒼使了個(gè)眼色,翀蒼立刻了然于心,有氣無力地向天將索要抱抱。天將也實(shí)在無法拒絕這軟萌可愛的翀蒼小殿下,便將其抱在懷中逗樂了起來。

    竺淵甚是滿意地拉著奕殊繞到了蟠桃園東南角,指著一棵靠墻而生的蜿蜒槐樹問道:“奕殊,你可會爬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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