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后第二年 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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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還強(qiáng)撐著道:“什么嫁妝?你母親根本沒有留下多少嫁妝,何況養(yǎng)你不要花錢???” 桑蘿淡聲道:“家母究竟留下了多少嫁妝,有嫁妝單子為證,母親還是不要誆我比較好。要說養(yǎng)我的銀子,我也不介意和母親算算養(yǎng)我這十四年,母親究竟花夠百兩銀子了沒?父親年年都有家用送來,若是連這百兩銀子都還要去家母的嫁妝里支用,恕我直言,那也該查查府上的賬了?!?/br> 徐氏下意識瞥了眼那張嫁妝單子道:“我不知道你是從哪里得來的嫁妝單子,可分明原本在我手里,當(dāng)時jiejie留下的東西移到我手里時,我還造冊清點過,與嫁妝單子對比,是分毫不差的。” 她叫來自己的丫鬟:“你去我的妝奩盒子最底層,把那本薄薄的帳本拿來,里面有夾帶的幾頁紙,你取來時小心點,一張都不能丟?!?/br> 徐氏吩咐完,便已經(jīng)能有足夠的底氣看著桑蘿了。 她不是個作戲不認(rèn)真的人,從意圖侵占嫁妝時,就已經(jīng)做好了十足的準(zhǔn)備。 桑蘿手里有泛黃的看似不能造假的嫁妝單子,徐氏也手里也有,到時真假單子放在一起,從前的老人又一個都不在,看誰能給桑蘿還清白。 那丫鬟把帳本捧上來了,徐氏請桑蘿過目,道:“jiejie攏共留下的東西都在這兒了,一樣都沒少,不過做生意有虧有盈是正常的,jiejie手里的幾間鋪子連年賠錢,我便做主賣了,買了幾塊地另外補(bǔ)上,希望你能理解?!?/br> 桑蘿粗略一掃,少了一半有欲不說,所謂買地補(bǔ)上,買的也只是幾畝鹽堿地,這么多年了,也不見有莊稼收成。 她抬眼看向徐氏。 徐氏道:“我知你出閣在家,希望自己嫁妝能豐厚些,沒關(guān)系,到底是母女一場,我可以添些給你,只是莫要再拿那假的嫁妝單子來騙人了?!?/br> 桑蘿把那帳本給了喚月收好,道:“那一切都讓父親來做主吧?!?/br> 她很快便出了院子,速度快到平姨娘都始料未及。 平姨娘原先還以為桑至沒回家?guī)滋?,這個繼女就能把繼母給斗大,是有些本事的,因此才愿意借勢陪她走趟,誰承想,桑蘿除卻一張嫁妝單子,什么都沒有,這如何能贏? 但桑蘿日后一來不會與桑祺搶家產(chǎn),二來她高嫁,婚事對桑祺有助益,三來平姨娘也樂見徐氏倒霉,因此還是愿意多提點桑蘿兩句道:“你想讓老爺出面做主,恐怕是難的?!?/br> 這話說得有些委婉了。 但桑至就是這樣一個人,不屑在家事上浪費(fèi)自己的時間,要不然不會當(dāng)時都決定要休了徐氏,因為婚事沒人cao持又猶豫了半天,等想到還有個平姨娘可以頂上才下了決心。 眼前的事都這樣了,何況還是十四年前的事,要查清楚,可是更麻煩了。 而且還有一點很重要的是,徐氏恐怕早就把侵占掉的財產(chǎn)轉(zhuǎn)移了,桑至就算出面查清了又怎么拿回來? 總不至于讓徐氏把她的嫁妝拿來賠吧,徐氏是絕不可能同意的,到時反咬夫家打她嫁妝的主意,桑至這個臉還要不要了。 總而言之,桑至不會來淌這個渾水的。 桑蘿卻道:“無妨,父親一定會出面的。” 因為如果前妻留下的這筆嫁妝,桑府很難在短時間湊齊配得上王府聘禮的嫁妝了。 桑至確實不對后宅的事上心,但有桑蘿幫著他上心,早在她察覺這個婚事難有回旋的余地時,便和桑至談?wù)撨^一次母親的嫁妝,讓桑至記起來,桑蘿祖家是商戶,地位不高,卻很有錢,當(dāng)時嫁女兒時陪嫁了很多東西。 因此,桑至一直也覺得他嫁女兒時,女兒的嫁妝也能延綿十里,與王府的聘禮相配。 是以,當(dāng)桑蘿把親手謄抄的嫁妝單子呈現(xiàn)給桑至?xí)r,桑至皺著眉頭道:“這是什么?” 桑蘿道:“這是女兒要帶去王府的嫁妝?!?/br> 桑至無比詫異:“怎么只有這么點?” 桑蘿道:“今日和母親去討了嫁妝,可是母親非說女兒拿出的嫁妝單子是假的,家母留下的嫁妝只得這些,因此,女兒的嫁妝也只得這些。” 桑至一拍桌子:“她放屁!我娶的娘子,當(dāng)初抬了多少嫁妝來,我能不知道?” 桑蘿低下頭去。 桑至道:“你把嫁妝單子給我,我去跟她談?!?/br> 桑蘿依言把嫁妝單子遞給他。 桑至大踏步走入夜色中,喚月上前扶住桑蘿,桑蘿側(cè)了側(cè)頭,一副看好戲的神色:“今晚有的鬧了?!?/br> * 徐氏跪在地上哭:“老爺,真只有這些了,妾身一絲一毫都沒有昧過啊。妾身身正不怕影子斜,老爺只管查去,若是能查出一點不是來,妾身十倍都還上?!?/br> 桑至道:“阿蘿出閣在即,你讓我去查十四年前的事,你是認(rèn)準(zhǔn)了我查不明白,就算查明白了也趕不上了?!?/br> 徐氏被戳中心思,哭道:“妾身也只是想要一個清白而已,老爺當(dāng)真是冤枉妾身了。” 桑至道:“若是阿蘿今日嫁的不是燕王府,這畢竟也是十四年前的事了,我還能任你糊弄一番,可是她嫁的就是燕王府,你讓我把那樣一份嫁妝單子拿出去給王爺,丟的可是整個桑府的臉。所以阿蘿必須帶著她母親留下的嫁妝,一分一毫都不能少地出嫁?!?/br> 徐氏愣了一下,在她還沒有回神過來,就看到屋外進(jìn)來兩個膀大腰粗的婆子,進(jìn)門就開始翻箱倒柜,那氣勢真和抄家沒有區(qū)別。 桑至道:“你既然不肯交出來,那就用你的嫁妝來抵?!?/br> 徐氏急了道:“自古沒有這樣的道理,夫家居然盤算起媳婦的嫁妝來,我若是去衙門告你,那可是一告一個準(zhǔn)的,老爺!若是那些嫁妝果真是被我侵吞的,你要拿我的去抵,我無話可說,可是老爺你也沒有查更沒有證據(jù),緣何就相信桑蘿的話呢?許是,許是jiejie當(dāng)初也沒有把嫁妝都留下呢?她嫁過來四年,可能打理著打理著也都賠了呢?沒證據(jù)的事不能做,你們放下……明天我要去衙門,我……” 她眼看著要追著婆子走了,被桑至一把拽回來,道:“老老實實待著,什么夫家媳婦的,你嫁到我家來,連人都是我的,若不是我要休棄你,死了都得埋我家祖墳里,現(xiàn)在跟我算這么清楚了?” 徐氏倒是被這話給氣到了,桑至現(xiàn)在跟她好了,那外頭的平姨娘和桑祺又算個什么,她真這么跟桑家不分彼此的話,難道她的嫁妝還得勻兩份給桑蘿和桑祺兩個小兔崽子? 原本桑至就要休了徐氏,為了婚禮上高堂雙全的門面才留她到此時,既然如此,徐氏也顧不得什么了,人沒了,錢總得留住吧,畢竟等她走了后,這些可都是桑芙的依靠啊。 徐氏翻了臉:“桑至,你別太過分!” * 喚月興沖沖地從屋外跑了進(jìn)來。 “姑娘,姑娘,如你所料,打起來!” 桑蘿咬著線頭,道:“嗯。” “你怎么這么淡定?。看虻每蓛戳?,老爺都傻了,他怎么能想得到在他面前一直柔柔弱弱‘妾身妾身’的徐氏能一巴掌扇在他臉上,還差點沒把他虎口上的rou給咬下來。” 桑蘿這才有了點反應(yīng):“你這是湊多近去瞧了?” “沒多近,好多下人都在看熱鬧,我去時平姨娘還沒來,都講給我聽呢?!眴驹滦奶凵L}在徐氏手里吃得苦頭,有意說來給她高興,“但老爺可是殺過人的啊,反手就把徐氏給制得死死的,徐氏就以頭搶地哭道,說什么搶錢了,沒活路了,老爺捂她嘴還要被她咬。不過那個院子已經(jīng)被鬧得很不像樣了,跟被抄過家也沒什么區(qū)別了。” 桑蘿原本讓桑至出面的理由很簡單,他適合當(dāng)惡人,而且也只有他能心安理得地去拿徐氏的嫁妝,可是也屬實沒想到這個場面能被他搞得如此不可開交。 原本還占著幾分理的事,現(xiàn)在倒好了,真的成了搶錢的了。 桑蘿捻著線:“二姑娘知道這事了嗎?” 喚月道:“大約不知道,她不是還被關(guān)著嗎?” 桑蘿道:“引兩個丫鬟去她窗前,把這事說給她聽?!?/br> 徐氏被休棄后,這個家就沒有人會為桑芙打算了,桑芙日后的婚事都得依賴桑至若有似無的責(zé)任心,桑蘿并不介意挑撥一番,讓桑至的責(zé)任心失蹤得更徹底些。 第二十章 桑蘿愜意又舒心地睡了個好覺后,才去打聽最后的結(jié)果。 桑蘿沒有看到桑至,只見了眼底起青的平姨娘,平姨娘招待她吃茶:“姑娘不要擔(dān)心,嫁妝是湊夠數(shù)拿回來了的?!?/br> 桑蘿心里安心,又有意聽笑話,問起昨夜的事來,平姨娘不欲多言,但也知一家人瞞不過去,便道:“老爺是軍營里待慣的,行事不免有些粗枝大葉,這才鬧得有些大了,但還好。夫人與二姑娘仍舊關(guān)著禁閉,等過會兒妾帶些傷藥過去看一看,也就好了?!?/br> 桑蘿道:“姨娘事情忙碌,不如讓我去送藥吧?!?/br> 平姨娘定睛看了會兒她,道:“也無妨。” 桑蘿便去了關(guān)著徐氏的院子,因她昨夜故意走漏風(fēng)聲,桑芙也跑出來鬧了鬧,此時倒和徐氏關(guān)在一處,抱在一起哭呢。 桑蘿進(jìn)去時,娘兩個臉上都有傷痕,看著好不可憐。 徐氏見是她進(jìn)來,斗敗的母雞又豎起了羽毛:“是你這個小畜生攛掇的老爺來算計我的嫁妝,是不是?還故意讓阿芙也參與進(jìn)來,你好毒的計策?!?/br> 桑蘿偏頭看著屋里幾乎被砸回的陳設(shè),光禿禿的不說,桌凳還七扭八歪的,活像戰(zhàn)場狼藉。 桑蘿道:“這場景不知道母親和meimei可眼熟?當(dāng)年,你們便是這樣冷眼看著哭鬧不止的我被關(guān)進(jìn)了秋月院里。委屈?不公?我不過是讓我受的苦再請你們品了一遍,不必謝我?!?/br> 桑芙道:“你算計母親,你這個不孝女,等我出去了,我一定把你所作所為之事宣揚(yáng)開來,讓所有人都看不起你?!?/br> 桑蘿道:“那我等著了,只是希望母親走后,你還能如從前那般,可以自由出入各個宴會場所?!?/br> 徐氏的臉色一白,桑芙還不明白,道:“我是桑家的二姑娘,我自然可以自由出入各個宴會場所,便是我不去,她們也會三請四請,你個沒眼界的東西,你當(dāng)然不懂……” “阿芙!” 從未遭過徐氏當(dāng)頭一喝的桑芙短暫發(fā)愣后,很快便覺得委屈起來:“母親……” 徐氏被休棄,這家就沒了主母,主母之間的聚會自然不會來請平姨娘,也就是說,如果桑蘿要出入宴會被什么貴婦人看中的話,也只剩下桑蘿可以帶她去了。 其實但凡桑至?xí)号闲狞c,桑蘿都不是徐氏走投無路后唯一的選擇,可事實就是,徐氏永遠(yuǎn)不敢把桑芙的下半生指望押在桑至身上。 “阿……蘿……”徐氏磕磕絆絆地叫著,只覺聲音都在顫,別扭極了,桑芙不解地揪住她的袖子。 桑蘿笑了一下。 徐氏再厚起了點臉皮:“阿蘿?!?/br> 桑蘿道:“現(xiàn)在,母親告訴我,家母的嫁妝是不是被母親侵占了?昨晚父親拿回來的那些,是不是母親用來賠給我的嫁妝?我拿到手的嫁妝是不是干干凈凈的,沒有任何涉訴的可能?” 桑芙一聽就憤怒:“你胡說八道什么,你拿的明明是母親的東西,是我的東西,你……” 徐氏一把拽住她,硬生生把她拖了回來,道:“是?!?/br> 應(yīng)得頗有幾分咬牙切齒。 桑蘿見目的達(dá)成,也懶得跟這對母女再糾纏下去,把藥瓶往地上一放,便往外走了。 說實在的,如果桑至昨晚能把這件事漂亮的沒有任何隱患地解決掉的話,桑蘿根本不用今天再來見徐氏一面。 真是桑至能靠得住,母豬也能上樹。 拿到嫁妝單子后,桑蘿就開始盤起了嫁妝單子,之前桑蘿的想法很簡單,拿到手后,她就統(tǒng)統(tǒng)都賣掉,換成銀票全揣兜里跑路。只是真的等嫁妝到手后,她才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那就是亡母給她留的實在是太多了,就算全換成銀票,她也沒法全部帶走。就算能帶走,身上也得帶七八個袋子,屬于明晃晃把‘我要跑路’標(biāo)臉上的那種,很不低調(diào)。 桑蘿頭就開始疼起來了。 她真心覺得有時候太有錢也不是件好事。 喚月端茶進(jìn)來,道:“姑娘又在看嫁妝單子了,自從這嫁妝單子到手后,姑娘再也無心其他,這不,姨娘才剛來問,陪嫁丫鬟選好了嗎?” 桑蘿正單手枕在腦后,躺在榻上對著嫁妝單子發(fā)愁,聞言道:“隨便挑兩個就是了?!?/br> 喚月道:“陪嫁丫鬟以后就是姑娘的左膀右臂了,哪能隨便的?!?/br> 桑蘿道:“那就漂亮的挑兩個。” 喚月道:“姑娘,還是挑兩個丑的吧。” 桑蘿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