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6.逆風
chapter06.逆風 白哉用了檢測的魔法。 很遺憾,這次還是沒有成功。 一護看著他沒有多少表情,卻散發(fā)出失望氣息的面容,「你……很需要一個孩子?」 如此執(zhí)著,甚至帶著急迫感,感覺,倒不像是因為本身多么喜歡孩子,而是必須有一個孩子。 「嗯?!鼓腥它c了點頭,隨即只覺太多簡短地加了一句,「像你……需要龍骨草一樣?!?/br> 一護就有點明白了。 他需要龍骨草,難道是熱愛藥草嗎?自然不是。 「你……不會對他做什么吧?」 一護想起了邪惡巫師需要自身血脈作為獻祭之類的傳說,一時間不由得惴惴不安起來。 「他會是我的繼承人?!?/br> 男人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安,雖然聲音還是沒什么起伏,卻明顯透出安慰的意思,「他會很好?!?/br> 「繼承人?。 ?/br> 一護頓時松了一口氣,放下心來,「那就好……別擔心,我們……我們再努力,一定會有的?!?/br> 「嗯?!?/br> 這一次,一護覺得自己似乎更了解了一些面前的海妖——不再是神秘可怕的傳說中的魔法生物,他也有需求,也有智慧,有感情,有責任——不過是出生的種族不同,成長的環(huán)境不同而已。 他第一次主動地抱住了海妖的肩,將嘴唇印在了他那薄紅而銳利的唇瓣上。 這樣美的海妖……自己似乎也不是很吃虧嘛…… 他模糊地想著,隨即被醒神過來的海妖壓了下去,才抽出不久的巨物又恢復了精神,精神奕奕地頂進來,將內壁撐開,熟悉的,摩擦而生的潮癢和歡愉一併如潮水般翻涌過來,溺沒的感受一如既往,卻不再激起身心排斥和恐懼,反而是歡喜般地迎接上去。 「啊……」 他呻吟出聲,為那巨物埋入體內而誘發(fā)的甜美飽脹感,腰臀最深處的酸楚也被堅實地撐開,每一處都撫慰到,那種感覺驅使他用力攀緊了男人的肩背,「白哉!」 「我在這里?!?/br> 男人沉穩(wěn)的聲音極富于磁性,就像是純凈的金屬和寶石在海底相互撞擊一般,沉厚而清冽,就跟他……肩膀的肌rou,還有那撐開身體的硬物一般,堅實,厚重,讓人安心。 他早已記不起來最初見到海妖時,那種恐懼和忌憚的心情。 一護閉上了眼睛。 這不是他能沉醉的懷抱,但是至少此刻…… 微涼的體魄貼合著他,有力的手心掌控著他,堅實的性器貫穿著他,這一刻,他和他,無比親密。 一護離開的時候,多少還是有點悵然的。 到底今天也沒成功。 而他必須帶著龍骨草回去了。 他跟海妖在海邊分別,似乎到得后來,海妖也并不那么失望了,相反,對方的心情看似還挺不錯的,希望他即便需要個繼承人,也并不是那么的緊迫吧——緊迫也緊迫不來啊,即使懷上了,也得好些時日才能生出來,生出來也得帶到海里去培養(yǎng)才對吧。 一護胡思亂想著,穿過了依然黑沉沉的暮光森林。 還未到達城堡就看見了一片紛亂。 田地里沒有領民勞作的聲音,街道一片冷清,只有幾個婦人,匆匆低著頭走路。 一護順手攔住一個,「發(fā)生什么了?」 「黑崎大人!」 婦人認識他,抬頭一看,眼淚都要下來了,「是主君的堂弟!他不知道從哪里借了兵,要打進城堡了!我們來不及撤入城堡……要不是這里偏僻他們顧不上,我們就……但小丹尼的父親也還是被殺了…………」 一護心中發(fā)緊。 他也顧不上安慰對方一二,「你們躲好,我這就去城堡。」 說著他就飛快奔跑起來。 留下婦人在后面看著他的背影,捂住嘴嗚咽著,「大人,你們……一定要勝利??!」 騎士長已經(jīng)帶領所有人撤退到了城堡,依託城堡堅固的防御抵抗敵兵。 一護看見術士站在隊伍的重重保護中,對著城堡轟出了火球。 更后方的高臺上,趾高氣揚的華服年輕人囂張指著城堡大笑。 跳樑小丑。 一護知道他現(xiàn)在的位置——不是去戰(zhàn)場上逞強,爭奪爵位的年輕人看似淺薄跋扈,但是他身邊可是有騎士護持著,那個騎士氣度沉穩(wěn),一護看得出來,是比自己等級高得多的騎士——奇怪,隔這么遠就能感覺出來對方的實力,自己以前可沒這本事?。伻ミ@一瞬間的異樣不管,總之,他目前最重要的,能夠扭轉戰(zhàn)局的任務,就是將龍骨草帶入城堡! 一護認真盯著那個華服年輕人看了幾眼,然后轉身離開。 他是主君從小培養(yǎng)的騎士,還有家人在城堡里,忠誠度無可置疑,因此,城堡的密道他是知情的,離開城堡兩里外有一個由退下來的士兵開的鐵匠鋪,密道的開口就在那里。 但是一護到了鐵匠鋪,不由得一驚。 一個身姿英武的男人帶著一對士兵占據(jù)了鐵匠鋪,士兵們正在里里外外翻找,而他認識的老鐵匠,早已躺在了鋪外的地上,一動不動,身下的血液都凝固發(fā)黑了。 一護咬緊了牙關。 還能是為什么?一定是有了叛徒! 那些人在搜索密道入口。 可惜,沒有密匙,他們誰也打不開密道的。 其他的士兵不足為慮,那個騎士,一護看了看,立即就感覺到了對方的實力,六級,比自己高一級。 這刻他終于確認,自己獲得了瞬間洞察他人實力的本事。 難道是精神修煉法帶來的? 哪怕對方比自己高上一級,一護也沒有怯意。 既然狹路相逢,那就只有衝上去了。 他出現(xiàn)的時候,對方騎士立即發(fā)現(xiàn)了。 艷陽般發(fā)色的騎士不多,他想必也在對方的情報中,因此那人眼睛微瞇,「黑崎一護!天才騎士!」 「正是!」一護大踏步上前,一邊拔出了武器,「請指教?!?/br> 士兵們紛紛退開——騎士之間的戰(zhàn)斗,他們靠太近都會被波及,參與更是不可能。 對方用的是一柄重劍,而一護的是比他本人還高的一柄長刀。 「很可惜,天才今日要折在這里了?!?/br> 「這話你勝了再說吧!」 刀劍交錯,那人一驚,「你不是五級!」 一護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騎士等級也晉升了,他呲了呲牙,「巧了,剛升!看來你的大話實現(xiàn)不了了!」 「你去死!」 對方十拿九穩(wěn)的等級碾壓泡湯了,怒火升騰地披斬下來。 一護毫不猶豫地迎接了上去——精神修煉法帶來的洞察,并不單單是洞察對方實力,他感官敏銳了不止一個度,對方動作間,肩膀,手臂,腳尖,這些可以預示下一步動作的小動作都能洞察無遺,而本能般的迅速判斷出對方即將用出的招數(shù),別說現(xiàn)在是同等級,就算對方實力依然比他高上一階,一護依然有信心打敗他! 他氣勢如虹地迎了上去。 火系斗氣的流光在空氣中交織出絢麗的火網(wǎng)。 而對方青色的風系斗氣仿佛更助燃了那喧囂的火勢。 勝負分得很快。 當風系騎士倒下的時候,士兵們發(fā)一聲喊,四散逃開。 那可不行。 一護足下用力,上前一個披斬,幾個士兵就橫尸在地,另一個方向,手中的長刀驀地飛出,又是一條人命被他收割,長刀隨即飛回,卻原來,是被一護拽住長刀柄上平時用來包裹長刀的布條一拉,長刀攻擊的范圍何止擴大了五倍!然后年少的騎士低笑一聲,飛身而出,最后三個倖存者原本以為已經(jīng)跑出了十米,總算能逃得性命了,沒想到這殺神瞬間就到了面前,那柄雪亮的巨大的刀一揮。 世界變成了血色,然后是無盡的黑。 一護漠然看著地下的尸體,轉身進了鐵匠鋪。 不多時,他消失在密道盡頭,而密道的入口已經(jīng)再度關閉。 幾分鐘后,另一位騎士帶著一隊士兵趕到,對著地下橫七豎八的尸體大發(fā)脾氣,卻根本找不到兇手。 一護從內側打開密道門時,一股攝人的氣勢壓住了他,「誰?」 「是我!」 「一護!」 「騎士長,我回來了。主君怎么樣了?」 騎士長原本露出歡喜的神色換成了苦澀,「還是那樣……術士都要走了?!?/br> 「走?我?guī)Щ佚埞遣萘?!?/br> 「真的?」 「看!」 一護取出小盒,「兩棵!」 「兩棵?!」 騎士長的臉上頓時煥發(fā)出光彩來,「有辦法了。走,一護!」 抓起一護手上的小盒子,騎士長帶著一護就走。 術士的實驗室還未被外界的紛亂波及,但很多東西已經(jīng)被堆疊著要打包了,術士以及他們的學徒忙忙碌碌的,對騎士長的到來視而不見。 之前想必有過不愉快。 「二位大人,你們何必急著離開?」 騎士長開口。 「不走?我們這些珍貴的儀器,可不是戰(zhàn)亂中能夠保存的。」 一名術士蒼白的臉上露出了諷刺的神色,另一名則視而不見般繼續(xù)整理。 「龍骨草,我的部下帶回來了?!?/br> 「那又如何?」 「兩棵?!?/br> 「兩……兩棵?」 「是的,如果用其中一棵成功煉成了藥劑,另一棵就獻給大人,如何?」 「失敗了呢?」 「這位是我們領地的騎士,他成功找到了冥界入口?!?/br> 騎士長擺了擺手,向他們介紹了一護。 一護雖然很想吐槽哪有什么冥界入口,但也不得不配合著做出一副信心滿滿的姿態(tài)來。 術士們看了看一護,低聲相互商量了一番,「那我們就再耽擱幾天,若是成功,之前談好的報酬要算數(shù),龍骨草也得給我們?!?/br> 「這是自然?!?/br> 騎士長打開盒子,兩株藍瑩瑩的,宛若水晶般藥草躺在了里面。 親眼見到實物,術士們眼睛都放出了光來,呼吸緊促,「龍骨草!真的是龍骨草!」 兩天后,術士們蓬頭垢面的從實驗室里出來,出于謹慎和對龍骨草的珍惜,他們事先做了多次演練,而一護在一邊都看熟了,正式煉製時,術士因為緊張,手抖了一下,他靠著洞察的能力及時發(fā)現(xiàn)并且托住了術士的手——藥劑成功,且只用了一株龍骨草! 藥劑送到了傷勢愈發(fā)嚴重,因為感染,已經(jīng)半昏迷狀態(tài)的主君嘴里。 奇蹟發(fā)生了。 森森白骨從斷肢處長出,然后生出了血rou,皮膚覆蓋,新生的肢體白皙,卻勁健有力。 昏迷的年輕人呼吸漸趨于平穩(wěn),蒼白的臉上也依稀有了血色。 「成功了!」 術士低聲說道。 一護和騎士長都激動地落下了淚來。 「太好了!」送走疲憊的術士,叮囑了侍女們好好照顧主君后,騎士長拍了拍一護的肩膀,「辛苦你了!你去好好休息吧!」 「您呢?」 「我?自然是去戰(zhàn)場上,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這種痛快的事情,我怎么能因為休息而錯過呢!一想到待會激動人心的場面,我就精神百倍了呢!」 「哈哈哈,那我們就一起去吧!」 「走!」 一護扛著長刀斬月,跟著長官,一起踏上了戰(zhàn)場。 白哉等了半個月。 半個月了! 他是準備毀約嗎? 等待總是很磨人,饒是以白哉一貫的沉靜漠然,也不由得焦躁起來。 不行!萬一他是遇上了什么事…… 人類社會很復雜,被捲入什么紛爭乃至戰(zhàn)爭的話就不好了。 萬一受傷…… 會影響生孩子的! 白哉沉思了半天,終于下定決心地去了神殿。 出來時,他身上焦躁的氣息已經(jīng)平穩(wěn)下來,唇角似乎罕見地帶了細微的弧度。 一護也很無奈。 主君甦醒,原本就該是將叛亂的堂弟拿下,撥亂反正的戲碼,但是事情不可能這么簡單,堂弟那個紈絝子弟怎么可能有能力培養(yǎng)出擁有騎士的私兵呢?顯然,他只是別人手里的一把刀而已。 在那個軟腳蝦涕淚橫流地招供住背后的挑撥者和提供兵力的領主后,新仇舊恨涌上,領地稍作整頓,就打出了復仇之戰(zhàn)的旗幟——戰(zhàn)爭可以掠奪,而掠奪,才能快速恢復領地的元氣,有堂皇的出師的理由,不用就是笨蛋了。 作為得力的部下,一護不得不跟著領主開始了征戰(zhàn)。 擁有斗氣和魔法的戰(zhàn)場,永遠都是主力對主力才能決定整場勝負。 但這次一護遇到的是個法師。 即使魔法師現(xiàn)在數(shù)目早不如從前了,但宮廷和貴族還是供養(yǎng)著一些的。 即使法師等級不高,但光是火球術和蛛網(wǎng)術就足夠頭疼了。 一護憑藉著洞察,即使躲過了一個當頭罩下來的蛛網(wǎng)術,然而二級風系護盾依然將他擋法師的安全距離之外。 「該死的!」 數(shù)個飛彈循著玄奧的軌道擊來,這魔法飛彈是能鎖定對手的,即便是一級法師就能使出的法術,但等級越高威力越大,而且低級法術的好處就在于準備時間少,相反在戰(zhàn)場上實用性勝過很多高級法術。 一護一刀擋住了兩個,但還有一個角度刁鑽的…… 「一護!」 一聲輕卻低沉宛如嘆息的低喚聲中,一護被一個了清冷的懷抱保護在了其中,他抬頭呆呆地看著猝然出現(xiàn)的黑發(fā)男人,看見他將自己摟在懷中,手指輕輕向前一指,那飛彈就氣泡般被消弭了,然后男人再一指,數(shù)個飛彈飛出,重重轟在了法師的護盾之上,法師慘叫一聲,當機立斷發(fā)動了瞬移術,消失了。 一護這邊的士兵們立即大喊著揮舞武器沖了上去。 「你……白哉,你怎么……」 「你不來找我,我只好來找你了?!?/br> 男人沉著臉說道——一副不討喜的債主樣,但是一護卻笑了出來。 分明是擔心嘛! 剛剛還救了自己。 「謝謝你,白哉!」 他的笑容還帶著戰(zhàn)場的焦塵,綻放得極為倉促,卻明朗宛若射穿了云層的艷陽,映亮了白哉眼底的世界,服用藥劑可以不需要及時回到海里,但缺乏海水的不適依然不可能完全消除,一路過來心情并不算好的白哉,在這個絢麗的笑容面前,竟不自覺舒展了面容。 「我是為了我自己。」 他嘴硬地說道。 但是……或許上一次還不太懂,這一刻,他已經(jīng)清晰地明白了。 命運就是命運——讓他和一護有了不得不交集的理由,但是,愛上面前的這個少年,卻是真真切切,出自自己的心意,跟命運無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