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種玩家的人生模擬器 第37節(jié)
等等?又來?! 自己怎么又中招了? 到底自己是怎么中招的? 易文君再度倒下,潮濕的陰冷從地面侵襲。 昏迷前,似夢似醒中,易文君看到視線盡頭有熟悉的橙色火光正在壁爐中冷漠躍動,這一瞬間,她福至心靈,驀然醒悟—— 對了,原來是因為火! 扎克雷那家伙,提前在壁爐里投下了某種東西,因此只要點燃火焰并等待一段時間揮發(fā)后,嗅到火焰氣息的人都會中招昏迷! 哈!可算是讓她找到問題所在了! 下次,下次她一定不會再中這個神經病的招數了! 易文君昏了過去。 但這一次,即便她飄蕩徘徊在黑暗的夢之間隙,卻也一直信心滿滿、躊躇滿志。 易文君決定,這回醒來見到扎克雷后,必要直接開干,保證絕不給扎克雷反擊的機會,上來就控住他,然后直沖市政府,反手把起義軍舉報一波! 沒錯,就這么干! 不知過了多久,易文君飄蕩的意識再度下落,重歸體內。 她睜開眼,坐起身,伸手揉了揉眉心。 也不知道為什么,可能是連續(xù)兩次沉睡的緣故,這次醒來后,易文君總覺得自己腦袋嗡嗡的,耳畔也似乎有什么叮叮哐哐的耳鳴聲一直回響……等等?這好像不是耳鳴?! 易文君一個激靈,終于清醒過來,側耳傾聽。 慢慢的,她聽到了頭頂響起不安異動,似乎還伴隨著什么東西爆炸的聲音,甚至就連她身下潮濕的地面,也發(fā)出一陣陣如地震般的顫抖。 怎么了? 發(fā)生什么事了?! 怎么好像還有爆炸聲? 易文君走到地牢鐵門前,握住鐵欄桿,目光極力向外張望,試圖看到點什么。 但無奈地牢實在太黑太暗,沒有半點外界的光透露進來,因此除了隱約聽到一堆亂七八糟疑似戰(zhàn)斗的聲效外,易文君對外界發(fā)生的事一無所知。 “是扎克雷的真實身份被人發(fā)現了?” “還是安東尼奧的尸體被人發(fā)現了?” “又或者是生命教會的人和邪神教會的人掐起來了?” “……我到底昏迷了多久?外界發(fā)生了什么?莊園里是誰在戰(zhàn)斗?現在劇情發(fā)展到哪一地步了?” 這一刻,易文君心中像是有貓爪在撓,但因被困地牢,只能在狹小的地牢內反復踱步,焦急等待結果。 而還好,到底沒有讓易文君等待太久。 很快的,地牢內響起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熟悉的身形帶著一身血氣靠近地牢,冷峻的聲音中隱含焦急:“快,安潔莉卡,跟我走,我們要抓緊時間逃出去!” 易文君:“……” 易文君借著遠處壁爐內的最后一點微弱火光,看著面前這個穿著王國軍制服的黑發(fā)男人,聲音微妙:“安東尼奧?”頓了頓,她艱難說道,“你……你沒事?扎克雷說你已經……” 來人沒有多說,迅速打開牢門,一把抓住易文君的手,將她拉出地牢。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跟我走!那群起義軍很快就要追上來了!” 易文君古怪看了面前的“安東尼奧”兩眼,干脆點頭:“好?。∥覀冏?!” 能有出地牢的機會,她才不會放過呢。 而至于面前這個又一次冒充安東尼奧的神經病到底在想什么,以及剛剛地面上那一場聲勢浩大的把戲究竟是有什么目的……呵,就讓她來看看唄。 不就是演戲嘛,當誰不會一樣。 這一次,她一定要打爆這家伙的狗頭! 第031章 謊言之回聲 地牢外的異動越來越響, 越來越近,扮作安東尼奧的扎克雷沒有多說,引著易文君快步走向地牢深處。 “這邊有一條密道, 跟我來?!?/br> 似乎是為了避人耳目, 也有可能是為了讓這場戲更為逼真, 扎克雷沒有點火, 只握緊了易文君的手,帶著她大步闖入了前方濕冷的黑暗。 于是當最后一點壁爐的火光也熄滅后,易文君睜眼僅能見到的一點影子, 就是對方高大的背影,身上僅能感受到的一點溫度,就是來自扎克雷握緊她的手掌。 易文君心生狐疑:難道這家伙是想要跟她來一場過吊橋效應下的愛情故事? 吊橋效應,即在危險刺激的情況下人會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如果在這種場景下遇見了另一個人,那么就很容易將這種心跳視作愛情, 由此陷入盲目虛假的愛情之中。 沒想到扎克雷這家伙也懂這個? 很有一套嘛! 但這家伙顯然不明白,玩家是沒有感情的! 想要靠這種心理學跟玩家談戀愛, 那是絕無可能! 易文君認定了這家伙在演戲, 并決定跟他演到底,于是她主動握緊了前面的人的手, 聲音帶上焦急:“到底怎么了?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事?你說起義軍的人要追上來了,難道你是一個人闖進來的嗎?你有沒有事?你難道受傷了嗎?” 不就是演戲嘛, 難道她還能不會? 呵, 她就要關心安東尼奧, 就是絕口不提你扎克雷,氣死你個神經??! 果然, 扎克雷被她氣得夠嗆, 心緒起伏間握著她的手攥得更緊了。 然而他本來就是以安東尼奧的身份天降救人的, 這時面對易文君的“關切”也不好發(fā)作,忍了又忍,悶聲道:“昨天上午,你在酒館里拔掉起義軍一個據點的事已經被人發(fā)現了,現在他們知道了你就在這里,試圖將你處決……安潔莉卡,如果你下次準備做什么事,下手一定要更干凈一些。” “我漏了什么嗎?”易文君困惑。 “你漏了線人?!痹死壮谅曊f。 易文君這才恍然,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換個地點,易文君還真不會忘掉那個起義軍的線人,可她還是沒太習慣這游戲里這些過分智能、過分有主觀能動性的npc們。 這就像是玩家在單機游戲里搜刮npc們的家時,路過的警察npc看到空門大開,瞬間發(fā)覺不對,大喝一聲沖進來用槍指著玩家說“放下你手里的東西!小賊,你以入室盜竊罪被捕了,跟我走一趟吧!”,相信這時候,大部分玩家都是懵逼的—— 什么啊,我還沒搶完呢!既沒有觸發(fā)警報也沒有發(fā)布通緝令,你到底是怎么冒出來的?甚至還主動過來打斷玩家的“犯罪”?游戲里搶劫還要關門的? 這也太智能了吧? 易文君將這個游戲的npc都智能很高這一點再次在心里強調了一遍。 而后,她故作驚訝道:“所以你知道我處境危險,這才冒著風險帶人來救我嗎?現在在上面戰(zhàn)斗的人,就是王國軍和起義軍?那扎克雷呢?他難道沒有攔住那些起義軍?他難道也想殺了我?” 前方的背影再度沉默片刻。 黑暗中,易文君奇怪發(fā)現,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正在滋生蔓延,而還沒等她想明白前面的演員又怎么了,她聽到他平靜的聲音響起:“你也可以這么想?!?/br> 不知道為什么,這一刻的易文君突然說不下去了。 隱約間,易文君感到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可又似乎更糊涂了一些,許許多多奇怪的問題涌上心頭,讓她一時間理不清思緒。 于是接下來,黑暗的隧道內一片死寂,只有急促的腳步聲與沉重的呼吸聲。 易文君跟在扎克雷身后,在有無數岔道口的隧道內七拐八拐。從身后逐漸遠離的呼喝聲和腳下隱約的水流聲可以聽出,他們兩人現在的確正在遠離莊園,向著香波河的方向而去,也就是說他們腳下的通道是正確的。 可這一點無疑又給易文君帶來了更多疑問:面前的這個人,難道真的是安東尼奧?否則他怎么會知道安東尼奧莊園地下有一座地牢、怎么會知道這條隱秘又復雜的隧道? 這樣復雜的道路,絕不是一時片刻就能熟記于心的,有好多次連易文君都要走迷糊了,以為自己又繞了回去,可面前的人卻目標明確,判斷清晰,就好像他早已在這里走過了千百遍,將這里的一切都爛熟于心……為什么? 面前這個人的靈魂意象,明明就是扎克雷沒錯??! 還是說扎克雷其實早就跟安東尼奧在暗中有過聯(lián)系,只是一直沒有暴露人前? 不,似乎也不僅如此。 昨天晚上,當易文君來到莊園赴約,發(fā)覺不對,站在莊園門口不肯輕易進入時,扎克雷為了打消她的懷疑,就說過“這件事不能在外面說,我們白天說過的,還記得嗎”這樣的話——而在脫衣舞男俱樂部時,安東尼奧的確跟她強調過這件事。 可當時明明只有她和安東尼奧兩個人,扎克雷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之后,在地牢里她第一次蘇醒時,扎克雷曾呵斥過她,說“白天的那番話,你根本沒有聽進去”。 當時的易文君只以為扎克雷是口誤,認為扎克雷口中的“那番話”指的是兩人在莊園里第一次交談時,他向她暗示胡克二世身份有異而她沒聽出來這件事。 可如今再想,當時的扎克雷或許并不是指胡克二世的身份,而是指白天安東尼奧那段“命運天平”的比喻,和讓她不要輕易使用能力的告誡…… 奇怪,奇怪。 真的太奇怪了。 為什么她跟安東尼奧單獨的對話,扎克雷卻這樣了解? 難道說會是狗血的雙重人格梗? 可這不對。 在靈魂視角下,靈魂意象是做不了假的,他們分明就是兩個人! 而且這對兄弟這樣熟悉的違和感,也讓易文君很快想到了另一件事,那就是他們對莫妮卡死亡內情不可思議的了解—— 當年莫妮卡死亡時,他們分明并不在現場,可事后,他們當聽到莫妮卡的死訊時,一沒有過分驚訝,二沒有展開深入調查。之后,他們不但非常自然地接受了這件事,甚至還對莫妮卡真正死亡的原因心照不宣? 為什么?到底還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這三個人身上,到底藏著什么秘密?! 易文君試圖深入思考,但她發(fā)現自己實在沒辦法思考,因為運動并不是安潔莉卡的強項,也不是易文君的強項,所以當她在隧道內進行了這番高強度的疾走后,如今的易文君只感到自己氣喘吁吁,大腦缺氧,一片空白。 別說思考了,那都是虛的,她現在只想趕緊走到頭,好好休息一下喘口氣。 恍惚間,易文君嗅到鼻尖越發(fā)濃烈的血氣。 她艱難抬頭,困惑問道:“你受傷了?” 演戲還要這么逼真的嗎? 前方的人沉聲道:“沒事?!?/br> 易文君便沒有多想,以為自己這是運動過度導致的嗅覺感官放大,這才會聞到什么都覺得強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