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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千金回家種田了 第137節(jié)

    “母子平安?!?/br>
    “生的很快,沒受太多罪?!?/br>
    “孩子很好,七斤二兩,哭聲響亮著呢?!?/br>
    陳寶音站在桌邊說, 蘭蘭提筆寫。

    既然答應(yīng)過給杜金花去信, 就不會食言。于是,讓蘭蘭執(zhí)筆, 講述著情況。

    信上注明已經(jīng)搬了家, 若是家里來人、來信,就按信上的地址。

    他們都好, 家里也都好嗎?

    寫滿了三頁紙,才折起來, 塞入信封里, 托人送回陳家村。

    半個月后,有了回信。

    陳寶音拆開看,驚訝道:“大嫂懷孕了?”

    “什么?”蘭蘭忙踮起腳, 往她手上看來, “姑姑,我娘怎么了?”

    陳寶音低頭,摸摸她的發(fā)心, 柔聲道:“你娘肚子里有了弟弟meimei?!?/br>
    蘭蘭怔了一瞬,那雙漆黑澄明的眼睛眨了下, 迅速涌出水光:“太好了!太好了!”

    她捂著嘴, 明明想笑, 但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淌。

    “我是高興的?!彼鹿霉谜`會, 小手拼命抹眼淚, “我太高興了, 姑姑?!?/br>
    陳寶音憐惜地看著她,輕輕點頭:“我知道,蘭蘭太高興了,這叫喜極而泣?!?/br>
    “是,是這樣?!碧m蘭用力點頭。

    娘終于懷上了弟弟,她心里不知道多高興。

    “信上還說了什么?我娘身體好嗎?”她淚水盈盈的眼睛里涌出擔(dān)憂,“二嬸懷銀來的時候,吐得厲害,吃不下飯,喝不進(jìn)去水。不知道我娘怎么樣?”

    她想回去照顧錢碧荷。

    “信上沒寫?!标悓氁艉芸鞂⑿派系膬?nèi)容看完,說道:“改日我們回去看看?!?/br>
    蘭蘭立刻點頭:“嗯?!?/br>
    “你現(xiàn)在不要太擔(dān)心?!标悓氁舭参康?,“你爹,奶奶,二嬸,都會照顧好她的。她自己也會照顧好自己。”

    錢碧荷盼這個孩子,盼得那叫一個艱難。終于盼來了,她一定會照顧好自己和孩子,不會容許一丁點兒閃失。

    蘭蘭點點頭:“嗯?!?/br>
    小姑娘成熟懂事得不得了,聽到母親懷了弟弟meimei,一點兒吃醋、嫉妒、擔(dān)心自己地位變化都沒表現(xiàn)出來。

    陳寶音想安慰她,都不知道怎么開口。總覺得開了口,反而是小瞧了她。

    跟顧舒容一合計,兩人放下手中的事情,帶著小姑娘去聽?wèi)?,去茶館聽說書的,去酒樓吃吃喝喝,逛逛成衣店,逛逛首飾鋪子,給小姑娘添置些衣裙首飾。

    蘭蘭素來是玲瓏心,很快明白姑姑和容姨是為了哄她開心,原有的少許失落也都釋懷了。

    “謝謝姑姑,謝謝容姨?!迸踔芙^不了的衣裳和首飾,蘭蘭小臉上紅撲撲的,“我不難過,真的。”

    娘懷上弟弟,是好事。從此以后,娘就不傷心了。她不想看到娘傷心,她想看到娘日日高興。

    至于她自己,沒能生成一個男孩,讓娘倚靠,享受娘的喜愛,是她的命。

    但她很知足了,能夠跟著姑姑念書,跟著容姨學(xué)繡功。多少女孩子沒她這個命,被賣去當(dāng)丫鬟、當(dāng)宮女?她不怨。

    “好孩子?!鳖櫴嫒菝哪X袋,柔聲說。

    蘭蘭并沒有因為要有弟弟meimei,就變得反常起來。甚至,她比從前還活潑了些。

    說話聲音嘹亮了,眼里滿是光彩,每天快快樂樂的。只不過,跟黃豆相處的時間更長了,也更愛抱黃豆了。

    顧亭遠(yuǎn)難得休沐,陳寶音決定不等他,帶上蘭蘭回陳家村。

    “我跟你們一起去?!鳖櫴嫒菡f道,“他去不了,我替他盡一盡心意。”

    陳寶音點頭:“成。”

    從車馬行租了輛馬車,便回了家。

    “怎么回來了?”杜金花看著馬車上跳下來的閨女,自然是高興的,但又免不了絮叨她,“穩(wěn)重些!別跳!”

    這孩子,傻乎乎的。若是懷了身子,還跳來跳去,不危險嗎?她決定等會兒再教訓(xùn)教訓(xùn)閨女。

    “聽說大嫂有喜了,回來看看大嫂。”陳寶音挽住她的手臂,“蘭蘭也擔(dān)心呢?!?/br>
    杜金花一撇嘴:“小丫頭片子,擔(dān)心啥?她娘都多大人了,要她擔(dān)心?”

    又說陳寶音:“你回來就回來,咋又拉一車東西回來?”

    陳寶音道:“買點補氣血的東西,給大嫂補補身子。”

    “敗家玩意兒!”杜金花頓時罵道,“你大嫂有吃有喝,要你買這些糟蹋錢的東西?”

    白面吃著,精米供著,還要啥?

    “說你不懂事,你還不信?!彼糁|女的腦門子,“吃這老多好東西,回頭孩子長太大,吃苦受罪的是誰?”

    她懂個屁??!那些孩子長得好,一生下來就八斤的,當(dāng)娘的大半條命都填進(jìn)去了!

    陳寶音被罵得訕訕。

    “對不住,大嫂?!彼聪蝈X碧荷,一臉的羞愧,“我不懂事,你別跟我計較?!?/br>
    錢碧荷忙道:“寶丫兒說的哪里話?大嫂謝你還來不及?!笨粗断聛淼亩Y盒,眼睛里閃動著亮光。

    “娘,我給弟弟做的襁褓。”蘭蘭跑到她身邊,小心翼翼的,捧上一個小包袱,“等弟弟生下來,給弟弟用?!?/br>
    錢碧荷肚子里的這個,分娩時正是寒冬臘月,暖和厚實的小被子是要的。蘭蘭早早就做好,是她對弟弟的心意。

    錢碧荷接過,長了些rou的臉上,顯得異常柔和:“好孩子?!?/br>
    蘭蘭露出滿足的笑容。

    難得回來一趟,陳寶音便不急著回去了。

    眼下榆錢兒已經(jīng)結(jié)成串兒,一簇簇新綠掛在枝頭,鮮得不得了。

    陳寶音挽袖子,掖裙擺,上樹摘榆錢兒。摘一把,吃一把。吃上一會子,心滿意足了,才往筐里摘。

    她摘了一大筐,分出一半,托人送到京城,擔(dān)心江妙云家門檻太高,便送到書鋪那去,指明給江妙云的。

    槐花也正當(dāng)吃,被風(fēng)吹著,一陣陣清香襲來,引人口舌生津。

    “先生!先生!”幾個孩子跑過來,叫陳寶音,“先生此次回來,待多久?”

    “先生,再給我們講講課吧?”

    “我們想聽先生講課了?!?/br>
    村里的夫子,那是熟讀四書五經(jīng),引經(jīng)據(jù)典的。但是,孩子們?nèi)耘f想念陳寶音講課的時候,會跟他們講哪位大人如何如何,前朝皇帝如何如何,史上哪位宰相如何如何,跟聽故事一樣。

    陳寶音便笑道:“我肚子里的那點墨水,早就倒給你們了,再沒有了?!?/br>
    “不信!”孩子們圍住她,仰起一張張興奮的臉龐,“先生與顧先生去京城那么久,一定有了新鮮故事?!?/br>
    “我給先生編一只小兔子,先生給我們講講吧?”

    陳寶音被纏得不行,又驕傲于孩子們喜歡她,佯裝思考后說道:“好吧,只給你們講一件?!?/br>
    去年全家流放的永寧伯府,倒是可以跟他們講一講。

    這邊,陳寶音過得如魚得水,自在得不得了。另一邊,顧舒容正被人說親。

    “狀元郎他姐,”媒人如此稱呼道,“我說的這戶人家啊,與你乃是天作之合。你聽聽,再沒有更好的了。”

    那人不曾娶妻,年紀(jì)與她相仿,家境殷實,人也勤勉。不瞎不瘸,一表人才,聽上去是不是好?

    顧舒容本能不信。既如此好,怎會一直單身?

    “只有一點不好,老婆子我是個實在人,不會瞞你。他呀,有個私生子?!泵饺擞值溃安贿^啊,這私生子并不得趙老爺喜愛,日后你與他生下親子,那私生子便是跑腿打雜的,占不著丁點兒便宜?!?/br>
    聽得這句,顧舒容的臉色立刻拉下來:“姓趙?”

    “不錯,這趙家呀,與你們親家還有些淵源,那趙家老太太很喜歡你弟妹,想認(rèn)干女兒呢?!泵狡畔残︻侀_,“你弟妹都看好的人家……”

    話沒說完,就被顧舒容打斷了:“出去!”

    媒婆一愣,說道:“顧娘子……”

    “別讓我說第二遍!”顧舒容指著門口,一臉難以忍耐,“出去!”

    “唉?!泵狡耪酒鹕?,慢吞吞往門口走,嘴里還道:“顧娘子,老婆子不是昧良心,那趙老爺他年輕時是混賬,可他如今不是改了嗎?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你看你年紀(jì)也大了……”

    “滾出去!”顧舒容忍無可忍,騰的起身,拿起豎在墻邊的掃帚,“給我滾!”

    媒婆知道說不得了,連忙竄出去了。

    顧舒容拿著掃帚站在門口,氣得直喘。她料想有人不要臉,可沒想到有人如此不要臉。

    趙文曲,他算個什么東西?!十里八鄉(xiāng),遠(yuǎn)遠(yuǎn)近近誰不知道他的大名?竟將這種人說與她,可見她在旁人心里是什么地位。她又憤怒,又傷心,握緊掃帚,垂淚起來。

    等到陳寶音回家,知道了這件事,頓時將媒婆一通大罵!

    她和顧亭遠(yuǎn)知道,趙文曲沒有混賬到底,但旁人哪知道?在外人眼里,他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蛋惡霸!

    “欺人太甚!”她罵了一通,不僅不解氣,反而更生氣了,“我去她家門口罵去!”

    將這種人說給顧舒容,簡直是糟蹋人!

    顧舒容拉住她,說道:“別去?!眰鞒鋈ィ瑏G的仍是她的人。

    她眼里含淚,實在傷心極了,看得陳寶音心疼不已,握住她的手道:“我們回京去?!?/br>
    立刻收拾東西,就要回去。

    “這事別跟阿遠(yuǎn)說?!鳖櫴嫒荻诘?。不是什么大事,說出來只會叫人生氣,何必呢?

    她叮囑了幾次,陳寶音便不好跟顧亭遠(yuǎn)提。不過,夜里夫妻敘話時,她對顧亭遠(yuǎn)說:“給jiejie說門什么親事呢?”

    “再看看。”顧亭遠(yuǎn)握著她的手,答道。

    提起這個,顧亭遠(yuǎn)也有些著急。他想給jiejie說門好親事,但打聽來打聽去,總有這樣那樣的不合適。

    他發(fā)誓這一世不讓jiejie受委屈。可是,僵持著不嫁,也是一種委屈。他心中自責(zé),亦是難過。

    兩人在黑夜中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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