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嬌美小媳婦[年代] 第7節(jié)
起頭讀到珍珍,他愣了一下,其他人也跟著愣了一下,默契地看了珍珍一眼。 珍珍也是愣了好一會,然后耳根忍不住熱起來,臉蛋也發(fā)燙。 李書記繼續(xù)讀信。 信的內(nèi)容尋常,但讀到紅紗巾的那兩句時,珍珍的臉則更燙了。 其他人也都往珍珍看,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一樣。 李書記讀完整封信,侍丹玲也剛好緩過了氣來。 她從書包里掏出紅紗巾,送到珍珍面前說:“三嬸,這就是三叔給你買的紅紗巾,你戴起來看看,肯定特別漂亮?!?/br> 紅紗巾一掏出來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鄉(xiāng)下人沒見過這種好東西,沒有人不覺得洋氣漂亮的。 珍珍愣著眨了好一會眼,都沒敢伸出手去接,怕碰一下就給碰壞了。 陳青梅在旁邊笑著蹭她一下,小聲道:“珍珍,你傻掉啦?” 珍珍回過神,只覺得臉蛋上燒起了兩團火。 是的,她是傻掉了。 她都不知道該做出什么樣的反應(yīng)。 更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又懵了一會,她才看著侍丹玲開口說:“嬸子沒洗手,你幫嬸子先收著好不好?” “好啊?!笔痰ち嵝πΓ鸭喗碛中⌒难b回到書包里面。 任務(wù)完成,她收了紗巾收了信,跟著同桌小姑娘再一起跑回家。 河岸上的社員們散了,坐回火堆旁又是好一通議論。 珍珍坐在火堆邊吃紅薯,只覺得今天的紅薯格外甜糯,甜到心坎里,以至于她眼睛里和嘴角邊的笑意,怎么努力都收不下去。 明明不想這么高興,但完全抑制不住。 她這副表情,讓別人看著都覺得甜,于是翠蘭和秀竹也跟著笑。 翠蘭又故意逗旁邊的紅梅,用肩膀碰一下紅梅說:“看見沒?我就說淮銘他不是那樣的人,不可能當(dāng)了干部,就不要珍珍了?!?/br> 紅梅吃紅薯像在吃酸果子。 她拖著聲音,“信里啥也沒說啊,不就是捎回來一條紗巾嘛。古時候把人推出去殺頭,那還得給人吃頓好的呢。人啊,不能太得意,高興過頭了一般都不是好事?!?/br> 紅梅慣會給人潑冷水。 但今天珍珍臉上和心里的小火苗都沒被她潑下去。 她軟聲輕語說:“高興一陣是一陣吧?!?/br> 紅梅:“……” 還真是有夠心大的。 *** 信件起頭的綴的一句“珍珍”,和一條鮮艷的紅紗巾,讓珍珍開心了半天。 埋頭認真干活的時候,她臉上和眼底也鋪滿了燦燦的笑意。 和人說話的時候,聲音清脆如黃鶯。 傍晚收工回家。 霞光艷麗如薄紗,披在身上。 疊在細細卷卷的睫毛上。 這一天的侍家又像是過年一樣。 晚飯的時候,鐘敏芬在餐桌上加了一份香味撲鼻的牛rou罐頭。 吃完晚飯以后,她又給家里人每人發(fā)了三顆糖——兩顆硬的一顆軟的。 發(fā)完糖鐘敏芬還鄭重地說:“淮銘寄了不少好吃的回來,剩下的我就收起來了,咱們省著吃。想吃還有,所以誰也不準(zhǔn)把自己的糖給別人吃?!?/br> 這意思是不準(zhǔn)侍淮鐘、陳青梅和珍珍把糖省給兩個孩子吃。 大人也是人,大人也有嘴,也要吃糖。 本來侍淮鐘、陳青梅和珍珍是要把糖給侍丹玲和侍興國的。 鐘敏芬這么一說,侍丹玲和侍興國應(yīng)得最響,珍珍三個人也就把糖各自收下了。 一家六口人又坐在一起吃糖。 剝了糖紙,把糖果小心送進嘴里。 甜味在舌尖上蔓開,一點點甜到心里去,甜到笑容里。 在油燈下交換眼神和笑容,甜味似乎也在舌尖和心上濃了五六倍。 灰暗狹窄的小屋里,彌漫著甜滋滋的味道。 *** 洗漱完躺在床上,侍丹玲還在回味今晚吃的牛rou罐頭,還有糖果的味道。 牛rou罐頭和滿是奶香的軟糖,她都是第一次吃,那味道太美妙了。 回味一會,她抱著珍珍的胳膊說:“三嬸,我感覺好幸福啊?!?/br> 珍珍笑出來,輕輕應(yīng)一聲:“嗯,是好幸福呢?!?/br> 侍丹玲用臉蛋蹭她胳膊,“有三叔在,以后都會這么幸福的吧?” 珍珍看著房梁慢慢眨眼睛,說話聲音還是輕,“嗯,會的。” 侍丹玲很滿足,抱著珍珍的胳膊很快就睡著了。 而珍珍一直沒什么困意,腦子里想很多事。 一會開心,一會又感覺澀澀的。 窗外夜深露重。 偶爾能聽到雞窩里老母雞撲翅膀的聲音。 珍珍把胳膊從侍丹玲懷里輕輕抽出來,又輕著動作掀開被子起身。 披上棉衣外套,幫侍丹玲蓋好被子,她趿上鞋摸到火柴,擦出火苗點燃油燈。 在油燈的淺淺光暈中,珍珍去到自己的樟木箱子邊。 打開箱子從里面拿出那條艷紅的紗巾,到燈下坐下來,捧在手里看了又看。 然后她小心把紗巾圍到脖子上,對著印著牡丹的鏡子照起來。 鏡子中的她,臉龐上籠著淺淺的燭光。 在這樣朦朧的光暈中,她好像是畫里走出來的美人兒。 脖子上的紅紗巾格外鮮正醒目,襯得她整個人十分明艷漂亮。 眼睛映著搖曳的燭火,光點閃爍。 她的侍三哥哥,應(yīng)該早忘了她長什么樣了吧。 他從來也沒喜歡過她的樣子。 第004章 對著鏡子又看一會,珍珍小心拿下脖子上的紅紗巾。 她把紅紗巾鋪開在寫字桌臺面上,動作輕慢地捏著方角反復(fù)對折。 折成了手帕大小,仍拿回樟木箱子里收起來。 吹了燈回到床上躺下。 如墨的夜色在臉蛋上流淌,涼意微微浸在皮膚里。 珍珍躺著眨眨眼,又深深吸口氣,隨后便閉上眼睛睡覺去了。 這一夜夢里都是香甜的味道。 珍珍夢到小時候,侍淮銘給她摘樹上的槐花吃。 槐花又白又香,她拿在手里一直舍不得吃。 次日醒來,夢散了。 空氣里沒有槐花的香味,只有冬日清晨該有的清冷。 完全醒過神來,珍珍穿好衣服起床,到灶房去準(zhǔn)備做早飯。 她剛掀開水缸上的木頭蓋子,鐘敏芬又進來了。 珍珍把蓋子放一邊,帶著些鼻音說:“娘,你怎么不多睡會?” 鐘敏芬說話也帶著鼻音,“年紀(jì)大了,睡不著了?!?/br> 婆媳倆都起來了,便搭著手一起做飯喂雞。 鐘敏芬拌雞食的時候跟珍珍說:“珍珍,今天你就別去生產(chǎn)隊干活了。” 珍珍坐在灶后拉幾下風(fēng)箱,轉(zhuǎn)頭看向鐘敏芬,“準(zhǔn)備賣炒貨了嗎?” 鐘敏芬點頭,“這不是快過年了嘛。” 入冬快過年的時候,鐘敏芬都會弄點炒貨去街上賣。 土改以后,家里都是侍淮鐘和陳青梅夫妻倆去生產(chǎn)隊干活,珍珍大部分時候幫著鐘敏芬做小生意,天氣暖的時候賣豆芽,冷了就賣炒貨。 在珍珍眼里,婆婆鐘敏芬是個很有本事的人。 今天珍珍沒出門,和鐘敏芬在家炒了一天的花生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