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里的小人物 第131節(jié)
這么一說,田雪也感覺出來了。 她靠近窗戶,往外探頭看了一眼,確實在路上看見一些黑色的碎屑:“像煤渣。” “不會是鋼鐵廠修的吧?!币f煤渣,肯定是鋼鐵廠最多了,其次就是礦場,但礦場雖然靠近河東縣,但本身是隸屬于寧省直管,人家吃飽了撐的才會管。 再說了,那運礦也不靠這條路啊,而是另外一條大路直通長江邊的港口,人家直接走水路。 “可不就是鋼鐵廠修的嘛?!贝钤挼氖乔邦^的一個老大爺:“那鋼鐵廠的主任做下那么大的一個丑事,搞的我們整個河東縣在市里吃掛落,咱們縣長多好的人吶,為了那個鄭什么強的,被罵的跟孫子似的,那鋼鐵廠自己監(jiān)管不嚴,可不得給老百姓做點兒好事嘛?!?/br> “就是,那姓鄭的真不是東西,還說什么沒證據(jù)的事,誰家大姑娘遇上這種事能好意思開口作證的?這不是純純欺負人嘛?!?/br> “……” 鄭國強的事雖然公布為沒證據(jù),但是私底下則更喜歡這種帶顏色的小道消息。 所以流言中,鄭國強已經(jīng)是‘證據(jù)確鑿’的大惡人了。 鹿仁佳聽著這群人義憤填膺的抨擊鄭國強,目光卻落在鄭晴晴的身上,鄭國強的死訊想必鄭晴晴已經(jīng)知道了,這會兒低著頭,捏著拳頭,咬著牙,一聲不吭的聽著這群人把‘鄭國強’貶低到塵埃里。 鹿仁佳突然有些意興闌珊,雖然知道鄭晴晴這會兒不吭聲才是對的。 但還是有些失望。 本以為鄭晴晴會不顧一切站起來大聲反駁來著。 可見知青生活,也不是沒有教會她一些東西。 越臨近縣中心,路況越好,等進了客運站,鹿仁佳扶著田雪下了車,就看見沐戈壁和周廠長在出站口等著,依舊是同樣的姿勢,同樣的自行車,讓鹿仁佳瞬間回到了上次和田雪一起去省城的時候。 “佳佳?!?/br> 鄭晴晴一出客運站,就聽見了一個熟悉的,滿是驚喜的聲音。 她下意識的轉(zhuǎn)頭去找。 結果就看見沐戈壁滿臉興奮地沖著她最討厭的那個女人沖過去,不顧一切的將她抱起來掂了一下,然后才連忙松開手,裝作一副什么都沒發(fā)生的樣子。 那一瞬間的真情流露,叫鄭晴晴直接看呆了。 一時間,她難過極了。 她覺得自己真是看走了眼,怎么能因為沐戈壁身體不好,就遲疑了呢? 否則的話,現(xiàn)在被捧在手心的該是她才對吧。 作者有話說: 我依舊□□的沒陽!! 希望能繼續(xù)堅持下去。 第96章 考勤 明明只有幾天沒見, 但沐戈壁卻覺得仿佛過了好幾年似的. “黑了,也瘦了。”沐戈壁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給出了評價。 鹿仁佳:“……” “行了啊?!?/br> 她拍了一下沐戈壁的胳膊:“這才幾天沒見吶, 哪有那么容易變黑變瘦的,快別說這些話了?!?/br> “就是黑了也瘦了啊?!?/br> 沐戈壁委屈, 他是真心覺得鹿仁佳比幾天前憔悴了許多, 許是因為坐火車的緣故, 哪怕是臥鋪, 也是沒那么舒坦。 “好了,回家吧?!碧镅o視沐戈壁的矯情。 沐戈壁‘哼’了一聲,湊到鹿仁佳耳邊小聲說道:“媽還說我, 也不看看周叔, 那眼睛都快黏在媽身上下不來了?!?/br> “別看媽笑話了,仔細稍后媽聽見了過來抽你?!爆F(xiàn)在的沐戈壁可不是以前那虛弱的身體, 現(xiàn)在的他,便是田雪也是下得了手的。 婆媳倆一到家, 就受到了姚姥姥的熱情歡迎。 尤其田雪。 從小到大,田雪在姚姥姥身邊的時候,總是一帆風順的,可一旦離開她身邊, 比如上大學,比如結婚, 就仿佛充滿了艱難, 以至于這些日子田雪離了她身邊,她總是神色恍惚, 心神不定的。 田雪明白姚姥姥的心結。 回來后就決定晚上跟姚姥姥一起誰。 “可憐周叔還得繼續(xù)獨守空房啊?!?/br> 鹿仁佳回了房間就往床上一鋪, 哼唧著感嘆道。 “這也是沒辦法, 這幾天姥姥擔心壞了,你們走的第一天晚上,我半夜還看見姥姥坐在院子里心事重重的樣子,可能就是在擔心媽呢,畢竟這些年來,她們母女從來沒分開過?!?/br> 沐戈壁其實挺明白姚姥姥的擔憂。 “哪怕年紀再大,那也是自己的女兒,當媽的哪有不擔心的?” 話是這么說。 但鹿仁佳卻不理解:“又不是每個當媽的都這樣。” 至少文秀就沒這心思。 “不過也不一定?!?/br> 鹿仁佳轉(zhuǎn)念一想:“或許,只是對我不這樣而已,文秀對鄭妮妮還是很疼愛的。” “那是因為沒遇到事情,就文秀那自私的‘慈母心腸’,當真遇到需要犧牲鄭妮妮的事的時候,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放棄掉的?!?/br> 沐戈壁可不知道自己一語成箴,他這會兒正抱著好幾天沒見的媳婦兒。 心頭蕩漾的是久別重逢的喜悅與沖動。 “算了,別說那些不相干的晦氣人,你去部隊這幾天,就一點都沒想我么?”最后三個字說的格外的酸澀加矯情。 鹿仁佳可算是明白這一晚上沐戈壁那酸溜溜的語氣打哪來的了。 “你說說你,好歹一個基地的首領了,這么兒女情長真的好么?”鹿仁佳直接給氣笑了。 “我才不是什么首領呢,我就是個普通的男人罷了。” 沐戈壁伸手一把將鹿仁佳摟的緊緊的:“咱們不能老是將目光看在過去,也得看向未來,咱們已經(jīng)有了新的人生了?!?/br> 聽到這句話,鹿仁佳罕見的沒有反駁,而是沉默著應下了。 是的,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僅僅是過去的她了,她還是沐戈壁的妻子。 妻子…… 這兩個字在她的心目中,瞬間變得格外的清晰了起來。 鄭家已經(jīng)不足為慮,鄭晴晴的回歸昭示著鄭家新一輪戰(zhàn)役的開始,而沐家,就目前來看,溫萍的出現(xiàn)也仿佛曇花一現(xiàn),再無蹤跡,并且還給他們帶來一個消息,鄒氏病重了。 確實是新人生了。 鹿仁佳回頭看著沐戈壁那張精致帥氣的臉,突然轉(zhuǎn)身一把圈住他的脖子。 “那你還在矯情什么?速戰(zhàn)速決。” 說著就去扯腰帶。 沐戈壁:“……” 那還等什么,直接配合! 夫妻倆小別勝新婚,一時間情緒激動,整個房間里都浮動著曖昧,這邊的親親熱熱,愈發(fā)襯托的不遠處的周廠長空房孤冷,若是一直沒媳婦兒也就罷了,現(xiàn)在是有媳婦兒,而且媳婦兒就睡在隔了不到五米的房里陪她娘。 周廠長翻來覆去,輾轉(zhuǎn)反側,最終也只能化為一聲嘆息。 “真是由儉入奢易啊?!?/br> 反之,就很難適應了。 女兒和孫媳回來了,姚姥姥也是真高興,第二天一早就拎著菜籃子跟街坊其它老太太趕市場去了,準備多買些菜做些好菜給她們接風洗塵。 鹿仁佳也早早的起床去了豆腐坊里。 幾天沒在,整個豆腐坊里一如既往的忙碌,只不顧:“胡嬸子呢?” “你說老胡啊,哎,請假回家了。” “怎么回事?”鹿仁佳蹙眉。 她記得自己去滇省之前,胡嬸子剛請了假啊,而且那時候她多了一句嘴,胡嬸子就回去興師問罪去了,后來見她樂呵呵的來上班,她還以為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呢,怎么現(xiàn)在瞧著…… 大家伙兒的臉色有些不對勁啊。 “嗐,別提了,她也是命苦。” “可不是嘛,這都說男人找老婆,怕找個幫扶娘家兄弟的,其實這女人嫁漢啊,也怕嫁個聽老娘話的,這老胡拼了命的幫著大房,結果呢,到頭來里外不是人的還是他,要我說,就該把自己家日子過好了再管那些閑事?!?/br> “也不曉得這次事情出了,那兩口子還能過的下去不?” “我看難,那事情出的可不小呢?!?/br> 鹿仁佳聽著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滿頭霧水,連忙追問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這去年老胡他老大家的小子不是要結婚么?” 鹿仁佳點頭,這事兒她知道,當時胡嬸子就為了這事兒,緊急拜托田雪幫忙給小胡談對象,如今那孩子都快出生了。 “當時老大家那小子的對象要一百八十塊錢的彩禮,還要三轉(zhuǎn)一響,人家姑娘才肯過門,當時小胡要結婚,這老胡肯定沒辦法幫襯,那姑娘就吹得了,這次過節(jié),就又相了一個,要的倒是不離譜,只要一百塊錢,俸外三轉(zhuǎn)一響只要了自行車跟手表,說姑娘是繡花廠的,自己帶一個縫紉機來?!?/br> 過節(jié)…… 那時候胡嬸子跟老胡鬧的正厲害呢。 “這老胡剛分了家,小兒媳婦又快生了,家里錢就給把的狠,又沒借出去,哪曾想他老大那個小子做呆事,跑去投機倒爬,才頭一天呢,就給逮住了,現(xiàn)在被關在革委會那邊,還不曉得是怎么個處理呢?!?/br> 如今投機倒爬可是重罪。 搞不好得下農(nóng)場改造,要是金額巨大,被斃了都有可能。 “欸,我聽說可以找那個馬主席,只要五百塊錢,就能給保出來?!?/br> “那就是吸血的螞蟥,哪個敢惹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