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里的小人物 第16節(jié)
“這豆渣咱們能吃,旁人也能吃,要是能做出跟豆渣相關的副食品就好了,到時候送到供銷社去賣,也能多一筆進項,咱們的工人工資也能稍微提高一點?!?/br> 沐戈壁了解過。 豆腐廠的工人工資太低了。 正式工也才十八塊錢。 這要在其它大廠子里,臨時工都不止這個數(shù),也就和學徒工差不多,但人家學徒工轉正后是能拿高工資的,哪里像豆腐廠,賣死力氣干活,還一輩子拿學徒工一樣的固定工資。 鹿仁佳聽沐戈壁這樣說,就想到了那讓她耿耿于懷的豆渣小餅干。 雖然那豆渣小餅干她是一口都沒嘗過,不知道什么味道,但敵對基地首領那狼吞虎咽的吃相,讓她有種莫名的自信,那小餅干一定特別的好吃。 許是上輩子執(zhí)念太深,這輩子才來磨豆腐,天天都能吃豆渣餅。 但豆渣餅能和小餅干比么? 那必須是不能的! 如果她能將豆渣小餅干復刻出來,就每天幾百斤的豆渣產(chǎn)量,她這輩子都不會缺豆渣小餅干吃,想到這里,鹿仁佳心情有點激動,但她沒有表現(xiàn)出來,因為制作豆渣小餅干還差一個重要的東西。 那就是烤爐。 但她一個初中沒畢業(yè),字都不會寫的學渣,又憑什么會做烤爐呢? 她得好好思考思考了。 許是夫妻默契,此時此刻的沐戈壁也在想烤爐,不過他的想法就簡單多了,甚至他已經(jīng)想好了,明天早點起來去找小胡。 如果他記憶沒錯的話,小胡他三姐夫好像就是磚廠的干事。 因為都有了心思,兩個人吃晚飯的時候都有點心不在焉。 等吃完飯洗了碗,沐戈壁才咂咂嘴,總覺得晚飯吃的豆渣餅味道和往常不一樣,于是他一邊泡著醋汁保養(yǎng)手,一邊問姚姥姥:“姥姥今天晚飯是你做的呢?” “不是?!?/br> 姚姥姥拉了鹿仁佳:“佳佳做的,好吃吧,姥姥收她做學生了?!?/br> 沐戈壁詫異的看向鹿仁佳。 鹿仁佳也學著姚姥姥的樣子揚了揚下巴,一副驕傲的模樣。 “今晚早點睡,明天還得早起磨豆子呢?!庇辛寺谷始褞兔p松許多的田雪正在理毛線,既然休息時間多了,她也正好幫幫兒子。 在沐戈壁回房間前把毛線理完了,然后把線團遞給他:“先給佳佳織一件,別只顧著自己?!?/br> 沐戈壁捧著笸籮,里面是線團和棒針,整個人都懵了。 感情原主不僅會繡花,還會織毛衣? 渾渾噩噩的回了房間,就看見鹿仁佳已經(jīng)洗漱完畢坐在了床上,長長的辮子散開了,黑亮的頭發(fā)披散在身后,仿若一道黑色的瀑布,眼里含笑,眼神清亮的看著他。 等走到床邊,鹿仁佳指了指床上的被子:“我早上起的早,一床被子容易走了暖和氣,所以咱們就分被子睡吧?!?/br> 沐戈壁:“……” “……也行,我晚上睡得晚?!币驗樗椕?! “我聽媽說,你夜里蹬被子蹬的厲害,讓我看著你點兒,可我睡覺睡得沉,我想了又想,想了個辦法?!?/br> 鹿仁佳抽出一個長長的布條繩子:“要不我把你連人帶被子都捆起來?” 這樣就不怕蹬被子了。 作者有話說: 隔壁:副食品搞起來,小餅干搞起來,烤爐搞起來?。?! 路人甲:我是學渣?我是學渣。我是學渣?。?![不——] ———— 第16章 猜測 沐戈壁這一夜沒睡好。 生怕鹿仁佳心血來潮把他給捆起來睡。 好在鹿仁佳不是那喪心病狂的,但沐戈壁還是起晚了,他出門的時候,服裝廠食堂來撿漏的雜工已經(jīng)搬著三十斤豆腐滿臉喜悅的走了。 “今天怎么多了這么多?”沐戈壁站在大門口,手里還拿著牙刷。 田雪蹙眉:“昨天多舀了一瓢豆子,忘記告訴佳佳了?!彼跃投嗔艘黄岸棺拥亩垢骸安贿^這服裝廠要的也太多了,今天就要了一百斤豆腐?!?/br> 也不是多大的廠子,這么多豆腐吃得下么? “我知道。”小胡突然從旁邊巷子里冒出來:“昨天晚上服裝廠得了十幾條大頭鰱子,估計是要燒魚頭豆腐湯呢。” “魚頭豆腐湯啊……” 姚姥姥咂咂嘴,目露渴望:“都多少年沒吃過了?!?/br> 豆腐易得,但大頭鰱子卻不容易啊。 “姥姥,等我阿爺五七,我回村里問問我干爹去,我們村后面有條河,里面肯定有魚?!甭谷始褱惖揭牙焉磉吀Ф洹?/br> 姚姥姥驚喜萬分:“真的呀。” 不過,她還是拍拍鹿仁佳的手背:“要是沒有就算了,姥姥也不是很想吃,可別叫人家有意見?!彼墒侵赖模F(xiàn)在村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公家的,要是私自捕撈那就是割社會主義尾巴,被抓住了是要挨批的。 “沒事,到時候看看,要是魚多的話,說不定村里一起撈呢?!?/br> 只要人夠多,就不算吃獨食! 姚姥姥顯然也想到這一層,頓時眉開眼笑起來。 “對了,小胡你今天沒上班?”平常這時候怕是車子都快到許橋鎮(zhèn)了。 小胡搖搖頭:“今天請假了。” 說著對沐戈壁使了個眼色。 沐戈壁立即加快了刷牙的速度,刷完牙端著姚姥姥給煮的雞蛋湯,帶著小胡進了他的繡房。 “別管他們。”田雪拉了一把鹿仁佳:“一天到晚神秘兮兮也不知道做什么?!?/br> 鹿仁佳雖然好奇,但還是聽話的跟著田雪走了。 兩個人把大廚房收拾干凈了,田雪就讓鹿仁佳去換身衣裳,準備帶她去供銷社辦公室跑一趟,既然決定以后把豆腐坊交給兒媳婦來管理,這上下關系就要交代清楚了,她可不是那種把著權利不放的婆婆。 鹿仁佳回房間換衣服的時候,目光不自覺的往對門瞟了一眼。 也不知道兩個人說什么,門關的緊緊的。 換了衣服出來,田雪已經(jīng)在外頭催著了,鹿仁佳連忙小跑出去。 而屋子里的人聽著腳步聲遠了,才又開始說話。 “你也別鬧心了,主要看你爸怎么想的,這事兒你再著急也沒用。”沐戈壁滿臉無語的看著眼前哭的眼淚鼻涕一把的人,內心深深覺得小胡不大靠譜。 小胡一把抹掉了眼淚:“我也是真沒辦法,家里都快鬧翻天了?!?/br> 胡嬸子要強,卻嫁了個老實懦弱的丈夫。 胡叔排行老二,上有哥哥下有弟弟,家里老人器重長子,疼愛老幺,唯獨中間這個被忽略被剝削,偏偏這個還是最孝順的一個,最近哥哥家的小兒子要結婚,老人親口點了胡叔,要他負責煙酒糖,都知道這婚事酒席最花錢的就是這三樣,胡叔子女多,本來住房就緊張,小胡為了家里才一直不松口結婚,但結婚的錢家里是一直存著的,現(xiàn)在胡叔想要動用的就是這筆錢。 “我媽不肯,我爸非要。” 短短的八個字,道出了矛盾來源。 沐戈壁沉吟:“這筆錢是存起來給你結婚的對吧?!?/br> 小胡點點頭。 “你也同意你媽的想法,不愿意借錢對么?” “主要是他們家借了太多次,從來沒還過?!毙『裸甯瓯谡`會他是個斤斤計較的,趕緊出言解釋。 沐戈壁抬手阻止了他的長篇大論,繼續(xù)說道:“既然這筆錢早晚都是花,不如花到你自己身上,你年紀也不小了,也是時候結婚了,至于住房問題,什么時候才能解決呢?你哥哥嫂子總要生孩子,這有了孩子,房子更緊張,難不成你這輩子都不結婚了?” 小胡愣住。 是啊,難不成為了哥哥嫂子,他這輩子都不結婚了么? “胡嬸子為了你的婚事愁的睡不著,你只要松口說結婚,這錢胡嬸子就肯定不會借?!辈蝗唬缤頃缓逋低的萌パa貼給老大家。 小胡心里很亂,沐戈壁也不催,只悠哉悠哉的喝著雞蛋湯。 姚姥姥手藝精湛,哪怕簡單的雞蛋湯,也鮮的很。 也不知過了多久,小胡一抹眼淚:“你說的對?!崩湫σ宦暎骸拔疫@就回去松口說結婚,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侄子重要,還是我這個兒子重要,要是他非要把錢給那邊,就別怪以后我不認這個老子了?!?/br> 這些年,因為兩個叔伯的事,他們兄弟姊妹幾個已經(jīng)受了太多委屈。 “不行,我得快點兒回去?!?/br> 否則胡叔錢交出去了就晚了。 小胡站起來就打算回家,沐戈壁連忙抬頭喊住他:“我說的事你別忘了啊?!?/br> “忘不了,要磚是吧。” 小胡拍胸口打包票:“我下午就去找我二姐夫?!?/br> 他也需要和幾個哥哥jiejie商量好了,正愁沒借口上門呢。 小胡也是個行動派,等鹿仁佳跟著田雪從供銷社回來時,院子里已經(jīng)堆了不少磚頭了,而沐戈壁則拿著一張圖紙在院子里走來走去,似乎是用腳丈量著尺寸。 “這是想干什么呀?”田雪停下自行車。 姚姥姥擠眉弄眼:“估計是要給我砌灶臺呢?!?/br> “不是?!甭谷始炎叩姐甯瓯谏砗罂戳搜蹐D紙,回頭對著姚姥姥搖搖頭:“不是灶臺。”倒像是上輩子她隨手壘的烤爐。 但那個畫的規(guī)整,她一時間有點不敢認。 沐戈壁雖然學習不行,但畫畫還可以,畢竟作為一個樣品師父,設計繡樣是他的本職工作。 姚姥姥一聽不是灶臺,情緒頓時萎靡了下去。 鹿仁佳趕緊安撫:“這不是有磚嘛,我給姥姥砌灶臺。”